第30章 第 30 章
“没有这回事, 即使我做了国中部的教练，你们的训练也仍然是我来负责。”说着，观澜突然露出了一个可怕的表情：“难不成, 你们还想偷懒吗？”
孩子们破涕为笑，声音中元气满满：“当然不会！坏孩子才偷懒, 我们都是好孩子！”
“如果是部长布置的任务, 无论多少我都会完成的！”
说话的是和观澜同一个年级的宫泽翔。
这个有着一头水蓝色头发, 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观澜的小少年原本是学习击剑的，后来，他在路过学校网球场时, 偶然间看到了观澜与网球部副部长上野川的比赛, 被观澜的网球所折服，转而加入了牧之藤小学网球部。
至今为止, 宫泽翔学习网球，也不过半年时间，但他运动神经发达，进步很快，已经成为小学网球部除了观澜和上野川之外的第三号人物。
“说什么‘无论多少都会完成’的……部长布置的训练任务你会好好去做，部长没有布置任务的时候, 你就不知道主动训练吗？”副部长上野川吐槽。
上野川看起来总是没精打采的, 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但他其实对网球部的事很上心。
他跟总想着搞出点事情来的宫泽翔之间, 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宫泽翔是观澜的狂热崇拜者，对观澜的话奉为圭臬。但对副部长上野川，他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只见他冲上野川翻了个白眼, 哼了一声：“用不着你管,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可别在下个月的排位赛中被我拉下马，取代了你副部长的位置！”
由于小学网球部不像中学网球部一样，比赛那么频繁，观澜在接手了小学网球部后，规定每半个学期进行一次正选排位赛。
排名在前几位的选手，可以作为本校的代表，与其他关西学校打交流赛，一旦获得优胜，为校争光，观澜就会为他们争取学校的表彰。
这种交流赛，算不上什么正式的比赛，但却激发了孩子们的好胜心。
能够作为本校的优胜选手，代表本校与其他学校的选手比赛，在孩子们幼小的心里，是一件非常酷的事。
小学不像中学一样，社团成绩会记入到学分中，影响毕业和升学。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小学网球部都被视为锻炼身体的地方，个别人甚至以此来作为吸引女孩子的手段。
但自从有了校内排位赛，有了各种交流赛之后，竞技的意味渐渐变得浓厚了起来。
网球部的成员们平时训练时认真了许多，对周围的同伴也多了几分竞争的意识。
宫泽翔无疑就是被激发出好胜心的一位网球部部员。
作为牧之藤小学网球部中的佼佼者，他时刻觊觎着副部长上野川的位置，想要将上野川拉下马，好让自己离崇拜的部长距离更近一些。
在宫泽翔看来，像上野川这样资质平平，又懒懒散散的家伙，才没资格霸着副部长的位置，并得到观澜部长的看重呢。
上野川对此心知肚明，他将手臂枕在自己的脑后，看起来仍然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本事，你就试试吧！目标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电闪雷鸣。
“好了，不要闹了。”对上野和宫泽之间的矛盾，观澜也很无奈：“今天我来，是为了确定你们接下来一个月内的训练菜单。”
他抬头看了一眼网球部的铁丝网外，只见此时，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由于一些原因，近期我不得不减少来网球部的次数。大家要在上野的监督下，好好训练啊。”
来网球部“避难”什么的，果然是他想多了。
真要避难的话，还是躲去国中网球部吧。至少国中网球部有平等院凶名在外，等闲人不敢来骚扰少年们训练。
“尤其是你，宫泽。”观澜看着水蓝色头发的小少年：“我会定期检查你们的实力，要是让我发现你进步的速度慢了，你这个学期的训练菜单就翻倍哟。”
宫泽翔的潜力很好，好好磨炼两年，以后等观澜这一批人升入了牧之藤学院国中部，正好能作为校队的班底。
观澜担心的是宫泽翔意气用事，为了跟上野川对着干，不肯好好训练，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
“如果是部长的嘱咐的话，我勉强跟上野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和平相处一阵子也不是不可以。”宫泽翔嫌弃地瞥了上野川一眼，别过了头。
“部长就放心地等着过一阵子验收成果吧。”
上野川看了一眼底下跃跃欲试的小部员们。
这些孩子们可是出乎意料的喜欢观澜啊。为了得到观澜的一句夸奖，他们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训练，争取让观澜大吃一惊的。
“那么，我不在网球部的时候，部里的大小事务就要劳烦你多费心了，上野。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可靠。”
“别突然这么煽情啊。”上野川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耳朵微微有些泛红：“有空说这些话，不如早点回归到我们的队伍之中。我在这些人面前说十句话，也不见得有你说一句话管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观澜有些头疼地说：“学校里的同学们最近都有些……嗯，热情过度了。如果我总是来网球部的话，会害得大家都无法专心训练的。不过，不用担心，这不是多大的事。过一阵子，大家的热情就会消退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在国中生网球全国大赛比赛的时候，我跟冰帝的监督约了要打练习赛。不止是冰帝学园的国中生会来兵库县跟牧之藤国中部的学长们打练习赛，冰帝小学网球部的人也同样会过来。”
观澜看着部员们渐渐严肃起来的小脸，嘴角微微一弯：“希望到时候，能够让冰帝看到我们这些日子以来辛苦训练的成果！国中部的前辈们才刚拿下全国冠军，我们可别让其他学校的人说，牧之藤只有国中部强，小学部完全不行啊！”
听了这番话语，孩子们一个个像是被赋予了什么重大的使命一般，挺起了小小的胸膛。
“部长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到时候，一定要把冰帝那些人给揍趴下呀！”
还有些人脑回路比较奇葩：“要让国中部那些前辈们看到我们的厉害，这样，他们以后就不敢随便跟我们抢部长了！”
听到这番话的观澜实在是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小孩子当成抢来抢去的玩具了？
……
打练习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原本榊太郎和观澜将比赛场地约在了牧之藤小学网球部，但在加入了小学部的练习赛之后，牧之藤小学部的那点场地就不够用了。
最终，榊太郎和观澜将练习赛的场地定在了兵库县的一家网球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设备齐全，不仅有正式比赛的鹰眼回放，还有各式各样的测量仪器，可以分析出选手们在比赛时的速度，以及需要改进之处。
在榊太郎提出将练习赛场地定在这家一看就很高端的俱乐部时，观澜其实是拒绝的。
牧之藤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能造场地。看着那些人打网球的样子，观澜仿佛已经看到了经费在疯狂燃烧。
虽然学校拨给国中网球部的经费是不少，但是，那些经费在网球部成员们的破坏力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观澜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限制网球部成员们的出招，以此来减小对场地的破坏了。
平等院的绝招是几乎都要禁掉的，他的光击球和世界级绝技，都是有着极大破坏性的网球；入江的绝招倒是没有太大问题；白鸟在打球风格上，有向平等院靠拢的趋势，他的力量球也要禁掉一些。
还有加治……
仿佛看出了观澜的犹豫，榊太郎开口说：“这次练习赛的目的，是为了让下一届的主力选手拥有更多跟高手交手的经验，可以尽快独当一面。依他们的实力，并不需要平等院君等人使出全力。”
冰帝即将毕业的这一批正选才跟牧之藤的正选交手过，在榊太郎看来，短时间内没有再度交手的必要。真要交手，也要过一阵子，等到他们完成了加强训练，实力发生了质变之后。
观澜听了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烧他们的经费，一切都好说。牧之藤可不像冰帝那么财大气粗，现有的一切资源都得节省着用。
至于冰帝拿牧之藤练兵的事，观澜倒是不怎么在意。
冰帝想让他们牧之藤的高手主动喂经验，他们也可以反过来让冰帝帮忙练兵啊。
越智月光虽然话不多，但眼光毒辣，球风犀利，把他留给白鸟游野正好。
三津谷亚玖斗的数据网球，是帮助选手们了解自己不足的利器，如果可以的话，观澜恨不得让他跟牧之藤一二年级中潜力比较突出的选手全部打一遍。
不过，这样对三津谷亚玖斗实在有些不人道。观澜想了想，还是遗憾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小学网球部的练习赛……
观澜现在都还不知道冰帝小学网球部有哪些人呢，自然没法对此产生什么预期。
他倒是期盼着冰帝小学部能有好苗子，跟上野川和宫泽翔分别交手一番。
就在这时，榊太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观澜惊讶地开口：“榊监督你希望我与越智月光打一场比赛？”
“是的，牧之藤在跟我们冰帝比赛过后，不二君坐镇牧之藤教练席的其他几场比赛，我们都有去看。不二君对精神力有着独到的见解，越智君如果能够跟不二君打一场练习赛，应该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启发。”
“可是，也许我只是在场外辅导上有些才能。你们所看到的，并不能证明我擅长打网球。这样的话，跟我打比赛，对越智君来说只是浪费时间。”
“请不要小看三津谷在收集情报方面的能力，也请不要忽略我们冰帝的数据分析团队的存在。无论是在三津谷的数据中，还是在我们数据分析师的分析中，你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不二君。”
“越智君是我们冰帝有史以来最让人经验的网球手，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在精神力网球方面，我给不了他太多的指导和建议，所以……拜托了，不二君。”
向来严肃刻板的榊太郎，为了他的部员，向观澜低下了头：“我也知道，让不二君跟一个国中生对打，对你来说有些为难。如果不二君愿意接受我的请求，那么，我们愿意承担本次训练赛过程中产生的一切花销。并且，我们愿意帮忙说服一些经常合作的赞助商，让他们对牧之藤国中网球部进行赞助。”
打网球，是很烧钱的。要不然，网球也不会被称为贵族运动。
虽然在网王的世界中，网球似乎变得平民化了很多，但，看看动不动就报废的球拍乃至球场吧，看看那些发球机以及辅助训练的各项设备，哪一项不要花钱？
在听到榊太郎的话后，观澜狠狠心动了。只要跟越智月光打一场球，就能够换来这么多的好处，实在是太划算了。
而且，这件事对观澜来说，本来也没什么损失。
他都敢跟平等院硬刚了，难道还怕跟越智月光交手吗？
观澜心里其实已经答应了下来，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为什么榊监督要为了越智君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一个部员，专门来请求另一个人，可不符合榊太郎对外的形象和一贯的作风。
“从越智君进入网球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有理想的球员。他不向网球部固有的规则屈服，敢于对前辈的欺压和凌霸说‘不’，敢于为了冰帝网球部的成绩，跟校长据理力争。”
“这些年，他为了冰帝网球部的成绩，付出了一切。今年，他让冰帝之名响彻全国大赛。接下来，我希望他能够放下重担，去追求自己的网球……不论是作为他的监督，还是他的友人。”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请求，我同意了。”
当时，观澜心中百味杂陈。
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怎么好教练都是别人家的，他们牧之藤就没遇到个好教练呢？
当银灰色的大巴车停下，观澜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知道，网球俱乐部已经到了。
观澜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国中生们，以及国中生们身后，不住好奇打量他们的小学生们，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走吧，去将属于我们的胜利拿回来！即使只是一场练习赛，也要赢啊！”
“是，部长！”小学生们热情地回应着观澜，乖巧得不得了。
平等院则抠了抠耳朵：“这还用得着你说？”
“快点下车吧，我已经等不及了！”加治风多等人的脸上，也满是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