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杜克渡边看着观澜, 迟疑着说道：“你真的是……”
“啊，没错。U17只规定了参赛者年龄小于17岁，并且年龄到了参赛下限。我会作为你的对手出现在这个球场上，当然是因为我符合相应的要求。”观澜说。
这个世界的各项赛事, 对于参赛年龄下限的设定比他上辈子的世界要低一些。
如果是在上个世界中, 观澜的确还没有到能够参加U17的年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网球在观澜原先的世界中只是一项小众运动，与这个世界的热度和受追捧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规则方面有些许出入也很正常。
“赛场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子能够来的地方。”
杜克渡边皱起了眉，出言提醒。
他实在不知道樱花队的教练是怎么想的。
他对于自己网球的杀伤力有清醒的认知，眼前的这个孩子那小身板儿看着可不像是能够接下他网球的样子。
况且，这孩子和平等院在不久前还救了杜克渡边的妹妹，杜克渡边实在不希望伤到他。
可以的话, 杜克渡边希望眼前的孩子能够知难而退。
但观澜却轻笑了一声, 说道：“你是在小看你的比赛对手吗？劝你不要这么做, 否则, 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显然, 他并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眼见无法劝服观澜放弃比赛, 杜克渡边只好站在了比赛场地中, 略略压低身子：“待会儿的比赛……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再说什么手下留情不留情的话, 我可是会生气的哟！”
观澜的蓝眸中, 燃烧着灼灼的战意。
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樱花队的选手席上，一众选手们的表情都很轻松。
总算不止是他们被shock到了，他们家的小学生终于开始出去霍霍别人了！
“法国队的单打一居然跟小观澜说手下留情什么的……希望他打完比赛之后, 还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只有我觉得, 他们好像认识吗？”入江看了看观澜, 又看了看杜克渡边，若有所思。
“不是说平等院是为了救一名法国队选手的妹妹才受伤的吗？那名法国队选手，应该就是杜克渡边吧。”种岛说道。
“难怪那个法国队单打一在看到小观澜的身影时，脸上的表情会那么复杂。原来，这不止是法国队与我们樱花队之间的较量，还是一场恩与义的较量啊。”
法国队的选手席，比樱花队选手席处更加热闹。
没有人认为杜克渡边会输，尤其在看到杜克渡边的对手之后，法国队的选手们更是彻底放下心来。
“没想到在最后的比赛上，Duke居然要陪小朋友玩过家家。”
“希望他懂得手下留情，别把小朋友给打得哭出来吧！”
在一众针对这场比赛的说笑声中，唯有包括利奥波德??加缪以及主将夏尔庞德之内的几个人没有参与。
“加缪，你对场上那小子怎么看？”
埃德加问道。
加缪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网球告诉我，那个孩子并不简单。”
埃德加闻言有些吃惊。
夏尔庞德却在这时候说道：“在之前几场比赛中，樱花队选手的实力，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樱花队绝非我们想象中不堪一击的队伍。这孩子既然能够出任樱花队的单打一，就说明他有相应的实力，你们不应该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他。”
听了自家主将的话，刚刚参与讨论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接下来，就安静地观看这场比赛吧。”夏尔庞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赛场：“也许，你们能够从这场比赛中，学到一些新的东西。”
比赛一开始，观澜拿到了发球权。
似乎是为了回应观众们以及对手的质疑，他一上来就打出了一颗质量极高的发球。
“15:0！”
杜克渡边看着那颗发球，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消失，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就连法国队的拉扎尔，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么高的球速，这种具有高超技巧的旋球，真的是一个小学生能够打得出来的吗？”
“不管是小学生也好，国中生也好，高中生也好。当他站在你的对面，他就仅仅只是你的对手。”夏尔庞德再一次提醒：“不要先入为主的擅自对你的对手下定义。”
“我知道了，主将。”
拉扎尔低着头虚心受教。
主将和加缪的判断是对的，那个名为不二观澜的小学生果然不可小觑。
他给人下定义，下得太草率了。
也许，这就是他与加缪以及主将之间的差距吧，拉扎尔想。
加缪看了几球，出言点评道：“看样子，Duke面对技术型选手的时候，还是有些苦手呢。”
他的话音刚落，观澜再度拿下一球，最终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
“对于樱花队的那孩子拥有高超的网球技巧这一点，我并不感到奇怪。”阿德里安中肯地评价道：“即使他再有天赋，以他尚未完全发育的身体，想要跟Duke进行力量层面的比拼是不可能的。那他必然是在其他方面有过人之处，才会被樱花队的教练放在单打一的位置上。”
“他高超的网球技术的确会给Duke带来一些麻烦，但同样的，依照他那纤细的手臂，他也很难应付Duke的力量球。”一名高三选手眼神犀利地盯着观澜的手臂说道：“如果Duke能够及时发现他网球中的弱点并破解，当然最好。即使Duke无法正面破解樱花队选手的网球，他也可以将对方拖入持久战，利用持久战来拖死对方。”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孩子的网球没那么简单。”
加缪的话语刚落，球场上的观澜就进入了花式炫技阶段。
杜克渡边对他打出力量球，他就在球上施加各种旋转，来化解网球的力道。
与此同时，为了不让右腕的负担太重，观澜还上演了一出左右手交替轮番接球的画面。
这让法国队的众人都感到颇为惊讶。
“这小子的惯用手，到底是右手还是左手？为什么他用左手打出的网球，技术含量与力量不比用右手打出的网球低？”
“这样出色的二刀流技术，让人难以相信会出现在他这样年龄的孩子身上。”
“快看，无论Duke把球打向哪个方向，最终网球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重新回到那孩子的身边，这像不像是传说中的‘武士领域’？”
“‘武士领域’……是什么？”
东洋武士的传说，距离他们这一代，毕竟还是太过遥远了。
法国队中许多选手对于这个名词都感到十分陌生。
“武士领域，是樱花国史上最负盛名的职业选手越前南次郎曾经使用过的领域。据说，在武士领域的作用下，无论对手将球打向哪个方向，最终都无法逃离武士的掌控。”
开口为底下的队员们进行讲解的，是夏尔庞德。
已经步入职业网坛的他，比他的后辈们更为关注曾经在职网中引起轩然大波的天才网球手们。
“那个武士，有那么厉害吗？”拉扎尔好奇地问道。
“啊，据说他的光辉，使得与他同时代的许多选手都黯然失色了。”
夏尔庞德简单介绍了一下越前南次郎当年的丰功伟绩，又把话题转回观澜的身上：“Duke的这名小对手显然不是一味地模仿武士，而是将武士网球中的优势融入了自己的体系之中，这才是最可怕的。在接触武士南次郎的网球之前，他似乎已经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成熟的网球体系了，并且，他在处理一些网球的时候，还有职业选手的老练和细腻。”
这也是在比赛开始之前，夏尔庞德没有想到的。
他的声音比刚才略略低沉了些许：“恐怕，Duke的这场比赛，会比之前我们遇到的任何比赛都要艰难。”
“哎？难道说，樱花队那个小子的实力，居然是职业级的吗？”
“啊。如果Duke不能破解对方层出不穷的技术网球，那么，他很难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夏尔庞德的话，让法国队所有成员们的心都狠狠沉了下去。
会输吗？
他们会在小组赛中，输给樱花队吗？
与此同时，樱花队选手席上，各选手也在对观澜与Duke的战况发表属于自己的观点。
“小观澜为什么宁愿使用这些技巧，也不使用精神力网球这种更为直截了当的方式，来封锁住对手的行动？”
作为精神力以及技术型双担选手，入江很有发言权：“一直使用旋球，对手腕还是会造成负担的吧？即使小观澜利用二刀流的形式减轻了这种负担，但他的这种状态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一盘制比赛还好，三盘制比赛的话，依照观澜的身体素质来说，是真的很难撑到最后。
“那小子应该是不想过早地暴露所有的底牌。”
高中生中，就属平等院与观澜相处的时间最长，他也是最了解观澜的人之一。
“如果过早将所有底牌都暴露了，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就有被针对的风险。即使不使用精神力网球，他也能战胜杜克渡边……那小子大概是这么判断的。”
“你这么说，倒的确有可能，小教练一向喜欢讲究谋略。”陆奥悠步插话道：“按照一般人的思路，当然是用最快最省力的方式来获得比赛的胜利。但小教练不同，他会事先在心里规划出好几种打败对方的方法来，然后挑选其中一种他认为最合适的方式来应对对手。”
如果让法国队的选手，或者是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听到这番话，一定会觉得观澜的做法好奢侈……
一般人能够打败对手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挑拣拣，连打败对手的方式都要挑选一下？
不过，也正是因为观澜的底牌足够多，他才有这样的底气。
在平时跟自己人的练习赛或者对抗赛中，观澜为了最大限度地促进自身与对手的进步，通常不会特意留招。
但这次既然是在外面跟人打比赛，自然就要讲究一些策略。
“这么说来，在这场比赛中，我们大概率是看不到小教练的精神力网球了？”
陆奥悠马问道。
“啊，精神力网球或者天衣无缝，他至少会藏一样。”
在众人交谈间，观澜与杜克渡边的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观澜以6:1的比分胜出。
这样悬殊的比分，在比赛开始之前，法国队的选手以及观众们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目睹了第一盘比赛的全过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法国破坏王”居然会被樱花队的一个小学生选手给压着打。
“场上的局势虽然对Duke不利，但樱花队那名小选手的手腕应该快要到极限了。”
阿德里安安慰队友们：“非常遗憾，即使那名小选手实力再强，他跟Duke的身体素质差异还是难以逾越，我们并非没有胜利的希望。”
杜克渡边：“……”
他实在是不想说话，赛前他有多狂，跟观澜打完一场比赛之后，他就有多狼狈。
亏他还在想着如果观澜跟不上自己的节奏的话，要不要给观澜放放水，好让观澜输得不那么难看呢。
现在看来，他不让观澜给他放水就不错了。
其实，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杜克渡边一直在犹豫，他到底要不要赢下这场比赛。
如果他输了，法国队照样也能够凭借两胜一负的战绩从小组赛中出线，只是接下来的比赛也许会困难许多，他本人在队内对外的声望也会受到一些损伤；如果他赢了，他就会将恩人所在的队伍淘汰，樱花队今年的U17之行就要彻底结束了……
观澜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并没有对杜克渡边进行说教，他只是用一次又一次富有威胁力的攻击，逼得杜克渡边除了专注比赛之外，无暇顾及其他。
观澜并不是杜克渡边想要战胜，就能战胜的存在。
与其想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打完这场比赛！
当杜克渡边再次踏上球上之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加缪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吧……”
然而，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加缪的话应了验。
当杜克渡边利用Duke全垒打拿下两局比赛的胜利，并将观澜手中的球拍打落在地之后，观澜的身边，直接被两种不同颜色的光芒所萦绕。
这两种光，让观澜的五维数值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就连Duke全垒打这样的绝技，也无法再对观澜造成任何威胁。
“这，这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传说中的矜持之光吗？”
矜持之光，是国外对于天衣无缝的称呼。
显然，法国队的选手们对于这种境界，也并非一无所知。
“可是，矜持之光不都是单色的嘛，哪里有人觉醒过两种不同颜色的矜持之光？而且，爱之光辉，落寞之光以及刚毅之光都是需要一定的阅历才能够开启的。樱花队的这名选手还这么小，就觉醒了矜持之光吗？”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加缪和夏尔庞德。
在法国队选手中，与觉醒了矜持之光的人交过手的，也唯有他们两个。
加缪看着球场上节节败退的杜克渡边，仔细感受了一下，开口道：“这似乎的确是矜持之光，只是，我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种类型的矜持之光。也许，这名樱花队的小选手开拓了一条任何人都不曾踏上的道路。”
“我从这上面，感受到了‘刚毅之光’和‘落寞之光’的气息。”夏尔庞德用赞叹的语气说道：“小小年纪，就拥有这样高超的技术，与这样成熟的比赛意识，再加上，他又领悟了这样的境界，也难怪樱花队的教练会让他担任单打一。这场比赛的落败，是我的失误。”
法国队的诸多选手中，也唯有作为主将的夏尔庞德亲自对上观澜，才有胜算。
刚才在单打二的时候，就将换人名额给用掉，到底是他太心急了。
“主将，就算矜持之光很厉害，Duke也不一定会输吧？”拉扎尔指着赛场中的杜克渡边：“看，Duke还没有放弃希望啊！”
作为加缪和杜克渡边的同龄人，拉扎尔对这两名遥遥领先的同伴还是颇为崇拜的。
他相信，只要杜克渡边还没有放弃胜利的希望，那么，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对此，夏尔庞德只摇了摇头，没有再做出任何正面回答。
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5:2，只要观澜再拿下一局，他就能够赢得这场比赛的最终胜利。
同时，也为樱花队赢得比赛的胜利。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杜克渡边会被一个年幼的孩子逼迫到这种份儿上。
他们看着这个孩子各种层出不穷的漂亮技巧，以及他身边萦绕着的两种不同颜色的光芒，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假以时日，这个孩子一定会在世界网坛中声名大噪吧？
或许今年的这场U17世界杯，就会成为他走向世界的一个契机。
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克洛伊看了看观澜，又看了看自家狼狈不已的哥哥，大声道：“哥哥加油啊，帮助过我的小哥哥也加油！”
给两个人都加一下油，这样的话，谁赢了她都不亏。
克洛伊美滋滋地想着。
当观澜将球再次高高抛起的时候，场边不少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一球，到底是由观澜顺利拿下，还是杜克渡边绝境反击？
网球在两人之间来回了数十下，最终，落在了杜克渡边所在的半场。
“Game 樱花队，6:2！”
“Game set and match，6:1，6:2，总比分2:0，樱花队获胜！”
当裁判宣布比赛结果的那一刻，樱花队的选手席上爆发出一片剧烈的欢呼声。
哪怕他们对于比赛的结果早有预料，此时也难掩激动的心情。
他们赢了，他们做到了，他们战胜了四强之一的法国队！
法国队的选手们对于这个结果虽然感到十分失落，但还是很有风度地为自己的对手送上了嘱咐。
“恭喜你们赢得比赛的胜利，你们是非常强大的对手，今天的比赛，你们打得很棒。”
夏尔庞德带着法国队的队员们走到樱花队队员们的面前，态度十分友好。
“谢谢，你们也很厉害。跟你们的比赛，对于我们来说是小组赛中打得最累的一场比赛。”
观澜开口道。
在他为樱花队立下汗马功劳，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之后，他有这个资格代表樱花队的其他队员们说话。
至于平等院……挑-衅的时候让他出面还行，像这种需要跟其他队伍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还是让他悠着点儿吧，省得他一开口就得罪人。
“虽然我承认今年樱花队的实力很强，不过这一次，是我们大意了才会输给你们。如果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再度相遇，我们会向你们发起复仇之战的！”
“那就祈祷我们在半决赛或者决赛中再次相见吧，在那之前，可不要被淘汰掉了啊。”
在挑-衅人方面，观澜也可以做到不落下风。
双方互相进行了友好交流，又照例宣完战后，夏尔庞德又对观澜说道：“你的实力很强，未来具有无限的发展潜力。如果你未来有意进入职网，可以来找我，我所加入的俱乐部乐意招揽有天赋的少年们。”
有着这样的实力，对网球又有着这样的执着，夏尔庞德毫不怀疑观澜未来会选择怎样一条道路。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考虑的。”观澜说道。
他还没有到可以打职网的年龄，未来几年中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数，又有谁能够说得准呢？
尽管观澜另有打算，但他并没有把话说死。
樱花队打败法国队的消息，在短短时间内就在各大队伍之间传了个遍。
国外的一些媒体甚至称樱花队为今年最大的黑马，并且称观澜为“恐怖的小学生”。
法国队在自家门前输了比赛，当然引起了本国媒体的不满，如果是搁在平时，本国媒体肯定早就对法国队大肆批判了。
不过，鬼十次郎在单打三的比赛中展现出来的阿修罗神道，以及观澜在单打一中打败杜克渡边的“双色光”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
很多人都在对樱花队选手真正的实力议论纷纷，输掉比赛的法国队暂时逃过一劫。
樱花队因为战胜了法国队，在世界中的排名有所上升。
最终，法国队与樱花队从小组赛中晋级，另外两支球队则遗憾地被淘汰出局，无缘接下来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