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与牧之藤深有同感的是海斗学院。
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鼓舞自身的士气, 才在言辞间刻意贬低牧之藤学院，还是真的认为牧之藤学院不如以往。
在发现自己抽到2号签后，海斗学院的人居然兴高采烈, 欢欣鼓舞。
“太好了, 是2号签！”
“去年没能好好给牧之藤一个教训, 今年总算是能够达成目标了！”
“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我看不惯他们已经很久了, 明明都开始走下坡路了，还以为自己的全国霸主吗？”
“去年被立海大斩落马下, 今年用不着等到全国大赛，直接由我们海斗学院来送他们出局吧！”
“喂喂, 他们到底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
去年在第一轮大赛中不幸抽到牧之藤学院的柏木中学副部长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他们也曾在没经过调查的情况下对着牧之藤学院大放厥词，不过, 打脸来得太快太惨烈了。
柏木中学跟牧之藤学院的那场比赛, 简直让人不堪回首。
从那之后, 柏木中学就学乖了, 要在赛前放狠话, 好歹也要找那些实力不如他们或者跟他们旗鼓相当的学校。
不然, 放的就不是狠话, 而是笑话。
今年他们运气不错，第一轮比赛抽到的不是种子学校，第二轮, 他们将对上四所种子学校中相对较弱的黑潮学院。运气好的话，他们说不定能够打进关西大赛半决赛, 获得全国大赛的入场券。
柏木中学的人对此很满意, 他们表示, 苟着就行，能多苟一刻是一刻。这不比主动把脸送上去让人家打来得好？
滋贺县大赛冠军泷川中学的部长冷冷地说道：“有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大，看不清自身与对手之间的差距，可就堪称愚蠢了。”
四天宝寺中学的新任部长原哲也倒是没有对海斗学院冷嘲热讽，而是笑着道：“海斗学院的人还真是有自信呢。也许他们培养了什么秘密武器，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
听起来是在帮海斗学院说话，可实际上是将海斗学院架在了高处。
如果在第一场比赛中，海斗学院拿不出所谓的“秘密武器”，他们就将面临群嘲。
白石在收到海斗学院的挑衅之后，开口道：“总感觉我们的台词被对面给抢了呢。”
他虽然是个温和的少年，但在涉及到队伍的荣耀时，他还是很重视的。
“啊。”周助也在不知何时，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样子，海斗学院的人跟我们同样期待着明天的比赛呢，这可真是太好了！”
“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用比赛说话就可以了！”
宫泽翔冷笑道：“想要打倒我们牧之藤的学校不计其数，但他们也就只能想想！”
由于只是关西大赛的抽签，观澜没有亲自参与，而是让周助和白石这两名二年级生带着宫泽这个一年级生来见见世面。
等到全国大赛的抽签，就由观澜带着二年级的加藤或者千岁，再加一年级的上野去参加，争取让大家都感受一下抽签大赛现场的氛围。
宫泽翔平时性格火爆，崇尚不服就干。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白石和周助感到惊讶。
白石和周助正打算感慨一番，就见宫泽翔蓦地站起身，走到刚才叫嚣着要送牧之藤出局的海斗学院选手面前。
“你说你们可以轻易打败牧之藤，是吧？明天单打三见，你敢不敢？”
宫泽翔一拍他身前的桌子，气势汹汹地道：“要是我不能以6:0的比分战胜你，我跟你姓！”
海斗学院的人向来欺软怕硬，他们见宫泽翔底气这么足，一时之间倒真的被他唬住了。
这一沉默，他们的气势就立刻落了下乘。
宫泽翔见状，轻蔑地一笑：“怎么，不敢了？不敢你们就乖乖夹着尾巴做人吧！别天天痴人说梦！”
说完这番话，他没有给海斗学院的人反驳的余地，直接走人。
虽然这种做法不符合周助和白石向来的风格，但看到海斗学院的人一脸便秘的样子，他们还是觉得挺爽的。
白石琢磨着，等回到学校，他还可以把海斗学院那些人说的话学给部里的其他人听听。
能够激发出大家的斗志来，让大家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中都充满干劲，也算是海斗学院的人为他们做了一点“贡献”了。
大赛前，各种各样的挑衅总是在所难免。最终，唯有实力，才能够维护他们身为关西王者的威严！
……
最近，牧之藤网球部的训练热情达到了空前高涨的地步。
除了正选和准正选们在接受着观澜近乎严苛的训练之外，非正选们在完成了每天的任务之后，也会自发留下来默默加训。
正选和准正选们一看，连非正选都这么卖力，他们当然也不好意思偷懒。
不知不觉间，牧之藤网球部陷入了内卷之中。
观澜对于这种现状倒是颇为满意，只要牧之藤的正选们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精神，他们就能够在关西大赛的赛场上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实力来。
对于来自海斗学院的挑衅，观澜并不觉得是什么坏事。
即使没有这种挑衅，他原本也要想办法做好赛前动员，激发牧之藤正选们的斗志。海斗学院来了这么一出，对于他来说倒是省事了。
……
比赛的当天，很不凑巧地下起了雨，而且雨势汹汹，连着下了几个小时，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牧之藤众人看着这漫天的大雨，皱了皱眉：“比赛不会延期吧？”
为了最大限度地激发出部员们的斗志，这些天，白石和上野川时不时就会把海斗学院的人说的那些话挂在嘴边。
牧之藤的正选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亟待发泄。
他们盼望着这场比赛的到来，不知盼了多久了。
如果突然告诉他们比赛不能如期举行，他们绝对要疯！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大雨始终不肯停歇，关西大赛的第一场比赛又没有足够的室内网球场可供各个队伍比赛。
最终，组委会决定将他们的比赛延期到第二周的周六，原定于下周六举行的比赛则延至周日。
也就是说，下周参加关西大赛的各大学校，要接连打完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比赛。
得到消息的牧之藤正选们脸色都不大好看，观澜正准备安抚一下部员们，就见海斗学院的部长带着他的正选们走到了牧之藤众人的跟前。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在相互挑衅之后，哪里能没有一点火气？
比赛的延期，不仅让海斗学院的人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于海斗学院的人来说也同样如此。
只听海斗学院的一名正选开口道：“喂，虽然正式比赛下周才举行。但我们这周先小小地热个身，还是可以的吧？”
“牧之藤的人，你们敢吗？”
海斗学院中最有头脑的军师在听了这番话后，镜片上闪过一道光芒，没有出声阻止。
如果比赛能成……对于海斗学院来说，也是收集牧之藤数据的一个好机会。
海斗学院部长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彻底点燃了埋在牧之藤众人心底的那根雷线。
加藤直树和宫泽翔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就连千岁都最好了随时拿出球拍的准备，观澜却厉声呵止了他们。
“回来！”
“可是，部长！”
“回来，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最终，在观澜的坚持下，加藤直树和宫泽翔不情不愿地走回了观澜的身边。
那名出言邀战的海斗正选见状，发出了嘲讽的笑声：“你们是小孩子吗，还要追着妈妈要奶喝？你们居然任由一个一年级生骑在你们头上，可真是让人失望啊！我们的对手怎么回事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压迫力锁定住了。
压力的源头，观澜，正冷冷地望着他。
“我们牧之藤纪律森严，所以我的部员们才会听从我这个部长的话。而你们海斗学院，看来丝毫没有纪律可言。部长还没有发话，你就自作主张向下一场比赛的对手邀战。”
“大赛前，我们不接受任何人，任何学校私底下的对战申请。想要尽快被我们打败的话，下周六记得早点到场！”
说完这番话，观澜就转身带着队员们离去。
他的身后，传来了海斗学院的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是怕了吗？”
牧之藤的正选们脚下的步伐顿了顿，却没有人回答他。
周助睁开冰蓝色的眼眸，给了他们一个充满寒意的眼神。
那眼神，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凌，又寒又锐利。
等众人坐着大巴车回到学校，雨总算是停了。
观澜看着自家部员们一腔邪火没处发的样子，便提议他们去牧之藤高等部找平等院一行人踢馆。
没错，是踢馆，而不是普通的练习赛。
牧之藤众人闻言，眼前一亮。跟随着观澜的步伐气势汹汹地杀到了高等部。
对于满腔火气的他们来说，普通的比赛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唯有踢馆和被踢馆这种刺激性的比赛才可以！
……然后，他们就挨个儿被平等院暴打了一顿。
平等院不仅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火气全无，还打得他们怀疑人生。
在平时的练习赛中，平等院对这群学弟们还是会手下留情的。可谁让他们今天是来踢馆的呢？
那就不好意思了！对于胆敢挑衅他的人，平等院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上野、宫泽、裕太卒于光击球，白石、周助拜倒在平等院的骷髅海盗之下，千岁更是受到了平等院的重点照顾，什么绝招威力大，平等院就用什么绝招来招呼他。
打到最后，千岁已经趴在地上难以动弹了。
他心中有些委屈，也有些不忿。
平等院到底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啊，明明他不是叫嚣得厉害的那个，平等院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狠？
直到平等院用最后一颗光击球给千岁身边的场地做了“整容手术”之后，这个金发炸毛、气势惊人的牧之藤高等部部长才“好心”为他做了“解释”。
“喂，你是那个胆敢挑衅我，说我不如他的小子的搭档，对吧？”
刚刚还愤懑不平的千岁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答案终于揭晓了，原来，他是受了自己昔日的好友橘吉平的连累！
想到传闻中，同样遭到牵连的狮子乐中学的球员们凄凉的样子，千岁顿时没了话。
欺负完后辈们的平等院神清气爽，他把目光投向了国中部唯一没跟他比赛过的观澜。
“那么你呢？也要跟我打上一场吗？”
平等院凤凰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采。
比起欺凌弱者，他还是更想跟观澜这种水准的对手多多交手。
“虽然我也很想跟前辈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不过现在似乎不是好时机呢。”
在平等院不解的目光中，观澜指了指平等院的身后。
只见不知何时，高等部的三年级前辈兼经理已经站在了这里。
他迅速地统计出平等院刚才的各式绝招造成的破坏范围，计算出需要翻修的场地及成本之后，将账单递到了平等院的面前。
“平等院，托你的福，我们这个学期刚刚翻修过的场地又要重新翻修一遍了。”
学长的声音幽幽地在平等院的耳边响起，充满了谴责的意味。
“我之前提醒过你的吧，在学期初翻修完场地之后，我们这个学期的经费需要省着花，绝对不能再大规模地破坏我们的场地，否则我们的财政赤字又要进一步增加了……”
“你当时是怎么答应的我？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啊？”
饶是平等院这种唯我独尊的人，在听了前辈的话之后，看着眼前场地上出现的一个个“蜘蛛丝”，也不免心虚了起来。
“咳，我会努力找赞助的。另外，今年我们的文化祭，我也会好好策划活动，争取把经费给挣回来……”
三年级的前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的鬼话。难怪当初我被选中成为网球部的经理时，你手底下的那群部员们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你这么能败家！”
对于这个话题，观澜可熟了。
他在接受国中网球部之后，可是用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把平等院造成的财政赤字给抹平。
当三年级前辈听到自己的面前居然还站着一个平等院的受害者，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学弟时，他仿佛找到了家人一般，拉着观澜的手流下了辛酸泪。
那模样，让一向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的平等院，都难得产生了一丝罪恶感。
观澜一边安抚着这位前辈，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等到他从牧之藤初等部毕业了，要不就不直升高等部了吧？
都已经为平等院收拾过一次烂摊子了，难不成他还要再收拾一次？
而且算算时间，他那会儿大概率已经步入职业网坛了。就算是升入了高中，也不一定会再加入网球部。
平等院见前辈在观澜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还颇为欣慰，觉得当时同意跟这个后辈打一场球，是他所做过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所看好的后辈，已经在心里又嫌弃了他一遍。
……
第二周，天气晴朗，是个适合进行户外运动的日子。
身穿白绿色队服的牧之藤选手，与海斗学院的选手们站在球网的两侧，遥遥对恃。
今天也是牧之藤的选手们难得没有踩点到的日子，对此，海斗学院的部分选手们颇为得意，觉得牧之藤的选手肯定是怕了他们，才会对他们这么重视。
然而，当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海斗学院的选手们就笑不出来了。
牧之藤的选手们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直接以压倒性的优势结束了两场双打比赛。
双打二由宫泽翔和上野川出阵，双打一则是不二裕太和加藤直树。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之前的默契度已经培养了出来，再加上他们的个人实力各个都不低，在他们的面前，海斗学院的选手就像是柔弱的小白兔。
宫泽翔和加藤直树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在也6:0的比分赢得了比赛的胜利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倒在他们面前的对手。
“喂，不是说要亲自送我们牧之藤出局吗？就凭你们这样的实力？”
“你们海斗学院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爱说大话啊。去年你们在放完狠话之后，都没能走到我们面前就被淘汰了，今年，你们居然还有胆子说这样的话，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差不多该结束比赛了。”加藤直树对即将上场的单打三选手，千岁千里开口道：“今天的太阳有些大，不要让部长在太阳底下等太久。”
入部一个学期，千岁千里显然也知道了牧之藤的正选是全员部长控的属性。
对于加藤的话，千岁并没有产生什么疑问，而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千岁并没有意识到，他在给牧之藤的网球部定性的时候，把自己也囊括了进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千岁的右眼虽然还无法恢复如初，但情况与开学时相比，已经好转了很多。
今天，是他第一次代表牧之藤上场比赛。
海斗学院发现对面场地上站着的是一名生面孔，着实松了口气。
“那小子在之前的地区赛和县大赛中都没有上过场，肯定是一名非正选。我们打不过牧之藤的正选就算了，难道连一名非正选也打不过吗？”
“没错！即使只有一场比赛也好，我们一定要拿下来，让牧之藤的人知道我们海斗学院不是好欺负的！”
牧之藤的人在发现了海斗学院突如其来的振奋之后，很是不解。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在看到我们这边上单打三的是千岁后，就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他们是觉得千岁很好欺负？”
“大概吧，他们很擅长在没有任何资料和经验可以借鉴的情况下脑补。”
“千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曾经的‘九州双雄’不是好惹的！”
“啊。”千岁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就拿着球拍踏上了赛场。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迎来翻盘机会的海斗学院一行人，在看到自家部长被千岁压着打的情形时，心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牧之藤学院怎么会连一名非正选都这么强！”
“可恶，有这种实力的话，这个千岁千里为什么在国一的时候没有进入正选？牧之藤是故意雪藏他，把他作为秘密武器吗？”
在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海斗学院的人心中隐隐生出了绝望。
当比赛来到赛末点，有一名海斗学院的部员突然指着千岁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千岁千里并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是‘九州双雄’，全国级的选手！去年他没有出现在牧之藤的队伍中，是因为他国一的时候在狮子乐！”
“千岁千里和橘吉平，在狮子乐是被视为王牌的存在！”
“什么？这个千岁千里居然来头这么大吗？”海斗学院的人吃了一惊。
亏他们还以为终于找到个软柿子，可他们没有想到，牧之藤的队伍里，压根儿就没有软柿子！
这时，千岁千里拿下了最后一分，以近乎完美的姿态结束了自己的首秀。
“Game set and match，won by牧之藤千岁，6:0！”
“兵库县代表牧之藤学院VS京都府代表海斗学院，6:0，6:0，6:0，总比分3:0，牧之藤学院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