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百鬼夜行
鹤观地形复杂, 找起人来有些麻烦。不过得益于是白天，能见度比晚上要好很多。
行至半路，旅行者几人找到了万叶。不过比起找到, 更应该形容为，万叶终于赶上大家。
“因为迷路，所以花费了些时间。回去后, 发现大家都不见了, 所以才来寻找。”枫原万叶歉意地笑笑, 作出解释。
“麻烦的倒不是找万叶。”鹿野院平藏一针见血指出, “那两个家伙, 感觉已经在惹麻烦呢。”
对于鹿野院平藏的评价, 旅行者颇有同感，她点头：“确实，那我们赶快去找人吧。”
“比起那个，小家伙不如先考虑考虑, 我的任务怎么样。”背后走来一个人, 熟悉的声音让旅行者转头。
“神子？”派蒙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啊，我也有想见的人。”八重神子笑眯眯着, 并没有避开话题，“据说, 在鹤观能见到亡灵。我呀，可也是很感兴趣的呢。”
“那些都是普通幽灵。”派蒙摆摆手，解释道, “我们已经送他们离开了, 以后鹤观就不会有幽灵啦。”
八重神子笑而不语, 她看着鹿野院平藏和枫原万叶两人, 若有所思道：“是吗？看来小家伙，你看不见呢。”
“看不见什么？”旅行者也好奇，她侧过头看向鹿野院平藏两人，“还有没送走的幽灵？”
鹿野院平藏和枫原万叶都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八重神子看向鹤观其他地方，意味深长：“在这里，可还有很多，来自其他地方的幽灵哦。”
旅行者和派蒙一脸惊讶，鹿野院平藏反倒是很平静。枫原万叶皱起眉，却因为并不熟悉这位宫司，所以没有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派蒙两边看，最后看向八重神子，“我们看不见吗？”
“在夜晚，他们会出来活动，说不定在你们安睡的时候，那些幽灵正玩得开心呢。”八重神子微微掩面，眼睛弯起。
派蒙被说的后背发凉，她结结巴巴道：“那、那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幽灵啊。”
“旅行者，还记得当时，咬坏神樱树树根的兽境猎犬吗。”八重神子放下手，开始解释。
“当时，你们在现场看到了，很久远之前的记忆吧。”八重神子看向鹤观的其他地方，“而这次，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从神樱树伤口处，有往日的记忆跑出来。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有不少灵魂溜了出来。”
“那些原本流淌在地脉当中的，是灵魂、也是曾经的记忆。而现如今，他们正因为一些意外，被吸引至鹤观，并且徘徊于此。”八重神子看向旅行者。
“所以，小家伙你应该知道，我要委托什么了吧。”八重神子并不说明，而是引导旅行者去猜。
“为了让那些灵魂，回到地脉之中？”旅行者猜测道，不过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在鹤观。”
“就如突然出现在海祇岛的，那些兽境猎犬一般。突然撕裂开的通道，出现在稻妻其他地方。”八重神子缓缓开口，“而兽境猎犬，本就是从鹤观出去的。所以那些记忆，也理所应当被汇聚于此。”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回去吗。”旅行者询问道。
虽然看不见那些灵魂，但是旅行者并没有怀疑。
八重神子摇了摇头，她突然提到了不相干的事情：“还记得那位船工吗。”
“已经死去的灵魂，可以由船工送往另一个世界。”
“所以，我们要找到那个船工，然后让他送大家离开。”派蒙若有所思，她恍然大悟，“不过，看不见的灵魂，怎么送走他们。”
八重神子露出一个笑容，她指了指旅行者的胸口：“还记得那壶酒吗，这可是我仿造多年前的口味，特地酿造的。”
“听说过百妖夜行吗，那是属于妖怪的、无比热闹的场合。”八重神子接过旅行者递过来的酒壶，“在地脉之中，寂寞许久的灵魂啊，想必是喜欢热闹的。”
“那就举办一场，属于人与妖的，百鬼夜行吧。”
听完八重神子的话，旅行者和派蒙还迷迷糊糊的。鹿野院平藏也表情凝重，不过好像从踏入鹤观那刻起，他们就不得不参与了。
在八重神子的计划里，大家需要再次等到半夜十分。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派蒙感叹一句：，“看来，还需要再住一天啊。”
聊完后旅行者才想起来，原本要找的人却忘记找了。鹿野院平藏轻笑一声：“他们一直都在啊。”
派蒙和旅行者顺着，鹿野院平藏指的方向看去，坐于巨石之上的，正是消失半天的散兵。
看着散兵难看的表情，旅行者下意识看向八重神子。但是却发现，八重神子早消失不见了。
而此刻无人的山坡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个身影。
“这些自地脉流失的记忆，本应该融入鹤观，化为虚无的。”八重神子看着荒凉的鹤观，有些出神。
“但是，影的选择让我看到一个可能。”八重神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国崩，“影她取用神樱树为材，替你修复了受损的地方。”
“如果那些灵魂一直徘徊于稻妻城，我倒是能借用神樱树，送他们回到地脉。”八重神子失笑道，“不过，这一切似乎早有注定。”
因为海祇岛的事件，那些灵魂来到鹤观。也正因为海祇岛的事件，国崩身上才携带着神樱树的一部分。
“所以，你计划将我们引来此地。”国崩了然，从一开始，就到处都透露着诡异，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在稻妻城设立了一个古老的阵法，而马上鹤观会布上剩下一半。”八重神子四处观察着，似乎在找一个好地方。
“不过，成功的前提是，需要那个家伙帮点小忙哦。”八重神子并未明说，不过那个眼神仿佛洞察一切。
国崩思考片刻，终于意识到是指谁。他内心暗想着：不愧是狐狸，连空会插手这件事，都算到计划当中。
似乎是看出国崩所想，八重神子摆摆手解释：“我也是在踏入鹤观后，才发觉他的存在的。在那之前，我想阵法能成功的几率，大概只有一半吧。”
“在那之前，来喝点酒吧。”八重神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杯子，她简单摆放着，随后都倒满酒。
“在很早之前，大家好像也这样聚在一起，然后来上一杯。”八重神子自言自语道，目光落在虚空当中。
“虽然已经酿了很久，但是应该没有以前那个味道了。”八重神子笑着，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酒随风泄下，伴随着那声听不清楚的呢喃。
国崩也分到一杯酒，他浅尝一口，余光却瞄到，在八重神子身后，隐约出现几个其他身影。
那些身影接近透明，随着风晃晃悠悠的，又再次消散。国崩并没有开口，他仍由八重神子沉浸于回忆当中，随后转身离开。
夜晚十分，在灯火通明的稻妻城，却早早的都闭上门。
“快到时间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去？”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催促着其他人。
“是啊，都准备好了，就等晚上呢。”
关于鹤观的事情，在稻妻城传的沸沸扬扬。更何况有些人，真的见到了“亲人”。所以，对于书中写的剧情，大家都深信不疑。
而那本书里，写着：如果想要见到亲人，与亲人在梦中对话，那需要在半夜时分，闭眼默念口诀。
口诀很简单，大家早早背下，就等着这天到来。
家家户户都关上门，随着时间逐渐靠近，大家都虔诚地闭眼，随后默念着口诀。
在黑夜中，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而于神樱树下方，一个阵法开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紧接着，光芒笼罩了整棵神樱树。
今晚的鹤观，并没有迷雾笼罩。空旷的祭坛上，用发光的涂料，刻画着一个复杂的法阵。
“这个好像……璃月的阵法啊。”派蒙仔细观察着，随后看向八重神子，“这真的有用吗。”
“在结局到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哦。”八重神子并未给予肯定的答复，“不过这确实是来源于璃月，是改良后的、双向传递的法阵。”
周围的灵魂又聚集起来，国崩四周看了眼，然后对上散兵复杂的眼神。
“没事的。”国崩还是耐心安慰一句。从自己答应了八重神子的要求后，散兵的表情就变得一言难尽。
“谁关心你。”散兵冷哼一声，随后站到最后面。
又等待片刻，国崩站在法阵中间，看着八重神子摆好姿势。
迎着幽幽亮起的光，八重神子有了动作。优雅而缓慢的动作，伴随着声声铃响。
突然感觉到胸腔在发热，甚至整个身体都在发烫。国崩缓缓睁大眼睛，听着八重神子一遍遍重复着。
阵法发出刺眼的光，国崩下意识闭了闭眼，随后觉得意识有些模糊。
旅行者几人站在高处，他们静静看着局面发生变化。
半空当中，突然出现许多光点。那些光点或大或小，都在半空中汇聚，轻轻飘动着。
光点汇聚成长河，旅行者一时之间震惊得说不出话。
“好多、这些都是灵魂吗？”派蒙询问道。
这些光点虽然没有人的形状，但是却给人一种有意识的感觉。慢慢的，大家也听到了，那嘈杂而热闹的声音。
〖走了走了！〗
〖快一点，要到时间了哦——〗
船工再次出现，他引着那些光点，朝水面走去。
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后，国崩下意识跟随着那个声音，向前走去。
被光淹没的人偶，愣愣的跟着走。但是不等他踏上船工的船，就有一双手有力的拉住他。
一瞬间意识回到身体，国崩转过头，看到了正紧咬着唇的散兵。
“不要……离开。”
在那些热闹的声音当中，国崩还是听到那句，带着渴求的挽留。
“当然不会离开。”回以一个笑容，国崩逆着光的河流，走向等待的大家。
“结束了？”最后一点光也消失在水面上，派蒙意犹未尽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八重神子站在原地，她看着结伴走回来的两人，笑着低头。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