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砰！”康熙将手中的折子摔在桌上, 怒极反笑，“好一个索额图！”
康熙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冷下脸，索额图这是有恃无恐啊。
皇后早逝, 保成没有皇额娘在身边, 母族对太子来说就必不可少, 他若要动赫舍里家，势必要牵扯到太子地位的稳固。
保成年纪还小，不能失去强有力的母族在后支撑。
再者三藩之乱还未平定, 战事吃紧, 更少不了索额图。
他对索额图重不得。
即便此事他知晓，现在也不会真的拿索额图如何, 更不会将太子母族竟做出谋害太子的事情公布。
不然以后保成如何看待他的母族。
索额图竟然将这种还未确定的治痘法子用在他的太子身上！
康熙眼神深沉得可怕, 他看起来过分的平静了，与方才的怒极反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却更显得可怕。
梁九功在一旁噤若寒蝉, 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万岁爷最可怕的不是他在发火的时候, 而是他明明怒极却隐而不发，压下了怒意，不是不计较, 只是因为此时还未到时候, 所以万岁爷按下不动。
一旦到了时候, 便会骤然爆发。
一如当初鳌拜当权，独揽政务，数次在万岁爷面前不敬万岁爷, 独断做下决定不将万岁爷放在眼里。
可当时万岁爷却一直没有发作, 甚至还纵容鳌拜行事, 不动声色的将鳌拜的人分派到外, 给予高官厚禄，明面上捧着鳌拜，看似繁花似锦，实则烈火烹油。
鳌拜的人尽数被康熙外派出去，偏鳌拜以为康熙敬畏他，自己又权势滔天，所以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就这样，在康熙的不断退让下，鳌拜落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还不自知。
事后鳌拜一党便被万岁爷尽数清除，当时谁会猜到如日中天的鳌拜竟会有这样的下场，败在了年仅十六岁的万岁爷手里。
梁九功心里暗暗摇头，索大人真是。
这次的事情，一定要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
太子出天花，这最近宫里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已经激怒了康熙，势必要查个清楚，三藩之乱尚未平息，这后宫又如此的不省心。
一个庶妃竟也跟白莲教余孽扯上了关系，一环又一环，也只抓到了几个小杂碎，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这般行事就是在康熙的脸面上踩。
保成才刚出事，宫中的人员调动就如此迅速，原先张氏那边留下线索踪迹也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宫中若是没有人相协，单凭索额图闹出来的事情，白莲教余孽如何能消失得这么快！
没有高位嫔妃的协助又怎么能做到。
先是四公主，乌雅氏，一计不成再生事端，掌着宫权的皇贵妃即使不是皇后，也实在太能兴风作浪了。
原先还尚能够容忍皇贵妃的康熙，已经不能在容忍对方在拿着宫权了。
他不想在忙着前朝政务的时候，还要来操心后宫发生的事情。
——
太子出事不久之后，翊坤宫稳稳坐着的皇贵妃便收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的申斥。
天皇太后斥责她身为皇贵妃掌管六宫之事，可却连后宫之事都管不好。
最近后宫出了那么多的岔子，她作为皇贵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既然皇贵妃无法管理好后宫的宫务，那便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用再管这宫务了。
这便是让人收回了皇贵妃管理之权。
皇贵妃被这太皇太后忽然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不明白太皇太后这是为什么。
这太子出天花，为何火烧到了她的头上去了，她是皇贵妃但又不是什么都是她管的，太子的起居她从来都不插手的。
太子出天花，她却遭了训斥，这是什么道理。
她当即收拾了一下，把首饰都除去，换下来了皇贵妃的华服，换上了一身的素服，就要赶过去慈宁宫和太皇太后请罪。
到了慈宁宫，皇贵妃一身素服，还去了钗环一副来请罪的模样要面见太皇太后，做足了谦卑之态。
即使被太皇太后训斥了，皇贵妃面上却不带任何的怒色，反而是诚惶诚恐的来请罪，让宫人们见了都觉得皇贵妃此次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皇贵妃虽然掌管宫务，但却不能够事事都顾到，四公主没了那是张氏的愚昧，乌雅氏难产也是遭了张氏的毒手，太子出天花也是意外，这皇贵妃也是运气够不好的。
“还请通报一声，本宫是来向太皇太后请罪的。”
皇贵妃面上还有些憔悴之色，素服没有梳妆便过来了。
康熙以孝治国，康熙自己便是非常的看重孝道，对太皇太后也是很上心，就算忙碌也不会忘了定期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问好。
皇贵妃想要当皇后若是被太皇太后说一句不孝，那基本上是只要有心拿这个做筏子，就能断了当皇后的路。
她现在被太皇太后斥责，若是不马上来请罪，不管如何都会落了话柄，名声就会惹人诟病。
不管太皇太后见不见她，皇贵妃都要来这一趟，并且要做足了请罪的姿态才行。
皇贵妃烦死了这该死的规矩规矩。
但就算皇贵妃心里再不满，面上也不能够表露半分。
“太皇太后，皇贵妃求见，着了素服，除了钗环在外面要跟您请罪。”
苏麻喇姑在太皇太后身边说道吗，等着太皇太后的吩咐。
“就说哀家身体不适，让她回去吧。”
太皇太后手中捻着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对于皇贵妃的到来并不惊讶。
皇贵妃倒是反应快，马上想到了脱簪请罪。
可惜这次，并不是她要针对皇贵妃，故意要夺了宫权。
“是，太皇太后。”苏麻喇姑点头表示知道了，便打算出去回禀了皇贵妃。
皇贵妃在外等候，见出来的是苏麻喇姑的时候，心下一沉，恐怕孝庄不肯见她，果然，
苏麻喇姑福了福身，面上波澜不惊的说着，“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太皇太后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见皇贵妃娘娘了，还请你回去吧。”
皇贵妃一听就知道这是托词。
哪里是身体不适，分明是太皇太后不肯见她才让苏麻喇姑出来这样说的。
“太皇太后身体不适，臣妾更应当给皇祖母侍疾，更不能就这么走了。”
皇贵妃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不然她为何要跑这一趟。
“皇贵妃娘娘，太皇太后已经喝了药刚刚睡下了，你还是回去吧。”苏麻喇姑不为所动。
太皇太后不见，那皇贵妃便是说破了天，也没有用，皇贵妃总不能硬闯慈宁宫。
皇贵妃心中暗骂苏麻喇姑这个老妖婆拿乔，但苏麻喇姑伺候太皇太后多年，是宫中的老人了。
便是康熙在她面前都会客气的几分，更别说她了，她无法在苏麻喇姑面前摆皇贵妃的谱，不然就是在打太皇太后的脸。
“那既然太皇太后已经睡下了，那本宫便不打扰了。”皇贵妃好声好气的回道。
苏麻喇姑福了福身，“太皇太后身边不能够离人伺候，奴婢便先回去了。”随后便转身回到了慈宁宫了。
皇贵妃在心里暗骂，这孝庄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竟然这般对她，她堂堂一个皇贵妃，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过如此，太皇太后依然可以不见便不见。
她是副后本就应该掌管宫权，孝庄凭什么因为这样夺了她的宫权，分明就是这个老妖婆想要趁机夺权。
不行，她不能因为这样就丢了宫权。
而钮钴禄家也很快得了消息，得知皇贵妃被太皇太后训斥，暂时丢了宫权，一时间有些慌，不明白太皇太后此举意欲何为。
这理由并不十分的能够站住脚跟啊。
太皇太后已经很久没有插手过宫中的事务了，这宫务从皇贵妃是贵妃的时候就一直在她手里，一直做得不错，没有出差错的时候。
钮钴禄家不由深思，这到底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还是...
他们不敢深思。
——
小奶龙的体温越来越高，高烧一直不退，原先还能够醒来，到后边温度越来越高，便开始昏迷不醒，时不时会说胡话了。
御医尝试给太子降温，可这温度一直下不去，病情来势汹汹，这高热再继续下去，恐怕太子就算熬过天花，这于智力也会有损啊。
就是说怕这个温度下不去，越来越高，会烧坏脑子，尤其是小太子还这么小，这用药也不好把控，轻了没用，重了也不行，实在难办。
康熙已经发过一次火，命令这些御医太医都给他想办法医治太子。
可是这太花向来棘手，顺治爷的亲叔叔，豫亲王多铎，便是得了天花不治身亡，煎熬了数十天之后还是去了。
就连顺治爷自己也是千防万防，也没有躲过天花，最后因天花而病逝，万岁爷也经历了天花知道这有多凶险，这并不是都像万岁爷一样能够撑过去的。
尤其是现在小太子高热不退，这更棘手了，御医太医们商量了好久用了退热的法子都没有用，小太子仍然高烧不退。
康熙背着手走来走去，根本坐不下去。
苏怡也熬了一天没休息，正在给小奶龙换额头上的帕子，一言不发，目光带着担忧。
一开始发热的时候，温度还不算高，直到后来却越来越高，随后在太子的住所那里搜了个遍，最后在太子时常把玩的物件上找到了天花病人脱落的痂磨成的米分，这样的接触，小奶龙的病情越发的凶险。
他年纪小根本受不住。
而索额图还当事情在掌控范围之内，却不知他的计划早就被旁人利用，借着他动手，将原先牛痘身上脱落的痂米分替换成了天花病人身上的。
为的就是趁机搅混水，只有太子的病情越发危急，康熙才会无暇顾及其他，只需要片刻的喘息，他们便能够顺利的脱身。
而最后这件事情，也是索额图动的手，白莲教也只是从中添了把火罢了，就算狗皇帝查，也是赫舍里家的手笔。
若是储君就此夭折，于他们更加有利，还能让狗皇帝痛失爱子，帮赫舍里氏一把有何不可呢。
太子的病情比想象中的更加凶猛。
但索额图因着乾清宫封宫，消息封锁，乾清宫的消息传不出来，他只能按着先前让人试验那般计算着时间。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病情并不严重，索额图就还在拖着时间，迟迟没有向康熙举荐可以治天花的人。
殊不知太子已经危在旦夕了。
苏怡没睡，康熙赶来之后一起守着，也没有合眼，苏怡熬了一天身体有些受不住了，时不时就会咳嗽。
“容嫔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朕。”
康熙见容嫔神情苍白憔悴，心知她此时情况也不算好，熬了一天多半是撑不住了，便开口让她去休息。
“嫔妾不累，还是皇上去休息吧，稍后再来替嫔妾吧，小太子身边离不得人。”苏怡拒绝了。
因为就算是昏迷呓语，小奶龙没有熟悉的人在身旁，还会哭闹，御医便说了，不能让小太子哭，高热之下，太子这般容易惊厥抽搐。
康熙见容嫔对保成如此的上心，心中不由有些熨帖，伸手握住了容嫔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正想说你有心了。
‘麻了，你不走我怎么办啊。’
‘小奶龙烧得这么厉害，再耽搁下去真要烧坏了，你倒是去休息一下让我有机会渡灵气啊！！’
‘我都快熬不住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吗？’
苏怡内心疯狂吐槽，因为康熙一直守着，她压根没有机会给小太子渡灵气缓解。
这会儿他还让自己去休息，她都怕去休息了后头再来小奶龙都烧成了傻子了。
这日夜有人守着，旁人她还能够支开，偏偏康熙不能，他不走，她就一直在熬着等着他去休息，结果他就不去。
康熙看向容嫔，容嫔正对他微笑，看上去并无端倪。
容嫔有办法？
康熙面上露出了疲态，像是因着容嫔说的话才显出了疲色，“那辛苦你了，朕待会儿便来替你，你若是熬不住，便下去休息吧。”
“好的，万岁爷，您保重龙体。”
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康熙离开，没想到这么顺利，苏怡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梁九功也没想到容嫔竟然能够劝得动万岁爷去休息，要知道万岁爷因着担心太子爷，自从太子病情加重后便一直守着没离开，他提醒了好几次万岁爷要不休息一会儿吧，万岁爷都没听。
弄得梁九功怕太子还没好，万岁爷就先熬不住病倒了，这可不妙了。
康熙不知道容嫔要做什么，但是想到先前容嫔待保成一直都没有恶意，如今保成这副样子，御医们都没有法子，康熙决定相信一次容嫔。
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给保成换帕子的容嫔，这才离开。
而康熙一离开之后，苏怡又等了一会儿，便让身边伺候的人在外间候着，这个时候人多闷得慌，太子更加不舒服，这里有她在守着，有事便出声再进来伺候。
原本就是怕天花的宫人进来伺候的时候都在提心吊胆的怕自己也因着伺候太子染上天花，在已经有宫人也开始发热被隔离之后，就达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宫人们心中已经是恐慌不已了，怕太子还没好，乾清宫的宫人们也要跟着倒下大半了。
这时容嫔让他们在外守着，便是能够远离一些，宫人们也就很快下去了反正里面有动静也能够很快听见，他们也没有多犹豫。
只是容嫔待太子竟也这么好，这个时候了，也还敢往太子身边凑，先前还觉得容嫔与太子亲近，也是因为太子身份尊贵，是储君，容嫔与太子亲近，那是好处很多的。
总之，容嫔与太子之间相处好，别看面上好，其实也不一定是真心待太子好，只是碍于着身份也不得不待讨好。
可是现在却说不准了，都这个时候可能丢了性命的时候，容嫔还一直守着太子身边在一旁哄着，这换个后妃谁能做到，倒是真有些真心在里头了。
若是假意，这个时候避之不及，哪里还会往前凑啊，容嫔完全可以以身体不适避开在别的殿内休养。
苏怡见人都被支开了之后，也没空管这些人在想什么了，看着连烧得通红的小奶龙，把他从被子里面挖出来抱在怀里，小奶龙缩在一团小小的。
本来是想等着小奶龙自己好起来的，但是情况赶不上变化，小奶龙的病情急转而下，御医们束手无策。
只能试着这个方法了。
苏怡抱着小奶龙一点点的开始给他渡灵气，身上浮现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光华，像是给她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似的，显得仙气飘飘。
而怀里的小奶龙一开始还会难受的翻来覆去，但是慢慢的呼吸就变得平缓下来，躺在熟悉的气息的怀里安心的睡了起来。
小奶龙一开始浑身难受，像是火烧一样，这种感觉让他难受得想要哭，想要挣扎着逃离，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前面还是一片黑暗。
直到后边落入到一个带着凉气的怀里，小奶龙觉得那火烧一样的感觉好像被慢慢的缓解了。
身体也不怎么难受了，这是他熟悉的气息一直环绕着他，就像是额娘的感觉，小奶龙不难受之后，便在这怀里面安心的睡了起来了，方才火烧一般，他根本不能安睡，好几次他觉得都要难受得要死了。
小奶龙的面容舒展，不再紧皱着眉头，若不是他身上出的痘，还以为他就如同往常那样好好的，而不是在病中。
而苏怡则是一直缓慢的给他度灵气，原先若隐若现的光华隐了下去，与此同时，苏怡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血气翻涌，涌上了喉咙，苏怡没有张嘴，就怕自己一个张嘴，这血就出了出来。
到时候小奶龙一醒来就看到她在吐血，那不得吓死，苏怡硬是给压了回去。
就这点不好，好在她虽损耗了灵气，但小奶龙却一直在给她回馈紫气，让她能继续的撑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奶龙饿醒了，他一直高热不退的时候，压根吃不下东西，咬紧了牙关，根本不好喂，这会儿睡了一下觉又被饿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苏怡怀里的时候，还默默的高兴了一下，嫔娘娘一直在抱着他耶，怪不得他觉得好熟悉睡得好安心。
见苏怡闭着眼睛，小奶龙懂事的不想闹醒苏怡，便想要自己悄咪咪的起来，他微微动了动，自以为动作小，但这个时候苏怡已经很快的睁开眼了，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小奶龙，对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嫔娘娘，我有点饿了。”小奶龙不好意思的说着，两个手指对了对，似乎是在为吵醒了苏怡不好意思。
苏怡嗯了一声，便起来背对着他冲着外面守着的宫人们说，“小太子醒了，端一些易消化的吃食过来。”说完并没有回头，抬手捂住了嘴。
宫人们听见太子醒来的时候很是激动，毕竟太子一直高热不醒，危在旦夕，御医说小太子一直不醒的话，便会有性命之忧。
他们一直都提心吊胆的，若是太子没了，他们这些奴才可讨不到好，绝对会因为没有照顾好太子被牵连掉了脑袋的。
太子醒来真的太好了，能吃东西就是好的，宫人们一边去准备吃的，一边进去伺候就看到容嫔捂着嘴，但是却有血从指缝中露出了出来，宫人被惊了一下正要叫人，容嫔却抬示意宫人闭嘴。
苏怡想走，小奶龙拉着苏怡的袖子，“嫔娘娘？”
嫔娘娘要走了吗？
苏怡这个时候宫人看到了的吓了一跳更何况小奶龙了，所以她没有转过来，而是继续背对着他，声音有些虚弱，“保成，嫔娘娘有些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下，你乖乖的在这里吃东西，好吗？”
说着忍不住咳了两声。
小奶龙一听，嫔娘娘身体不舒服还要守着他，当即也不敢继续缠着嫔娘娘了，懂事的说，“嫔娘娘累了就去休息吧，保成会乖乖的。”
他乖巧的说着，尽管这个时候他非常的想要嫔娘娘留下来陪着他。
但是让嫔娘娘一直守着她，会累的，便也很懂事的没有提，只是说，“那嫔娘娘休息好了之后，再来看看保成吧。”
他小小的提了要求，手指捏着的苏怡的袖子摇了摇。
“嗯。”苏怡点点头，尽管这个时候想要回头给他一个摸摸头夸他好乖，但是还是直接抽出来袖子直接离开了，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苏怡的步伐有些踉跄，一直压着没怎么咳嗽，这会儿出来咳得撕心裂肺的，手心都是咳出来的血。
身边的宫人们吓坏了，都有些乱了，云画声音带着哭腔扑过去扶着摇摇欲坠的苏怡，“快给我们娘娘传太医啊！”
苏怡想说说没事，但是这个样子她也能够想象有多吓人，花盆底没踩稳，苏怡身体仿佛失去控制一般栽了下去，云画根本扶不住她，正急着，一道身影已经推开她，冲过来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把已经没了意识的苏怡一下抱了起来。
“叫御医！”是康熙。
他面色难看的抱起苏怡，抱着她去了准备休息的隔间，御医得了消息已经迅速的赶过来了，“快看她怎么了。”
康熙压着情绪说着，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容嫔。
他虽然和容嫔说去休息了，但他哪里休息得了，一直都不远处，让人留意着那边的动静，容嫔果然把宫人们都支开了。
康熙压着心急，按捺着不动，坐在那儿也只合眼，却一直都没有睡着，待那边有了动静，康熙猛地睁开眼起来问情况如何，宫人说是保成醒了，觉得饿想要吃东西，康熙的吊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容嫔没有辜负朕的信任。
他当即便马上想要去看保成，便看到了倒下来的容嫔，还来不及想什么，他已经上去接住了容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