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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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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幕下有倒计时, 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这是一个不会给你思考时间的问题,需要快速作答。阮青梅赶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做出了一个决定。

顿时,耳边传来纷纷扰扰的人声, 这些声音中满是烟火气, 一些声线她甚至不陌生, 连那些鸡鸣犬吠也有一种熟悉感。

眼前的云雾渐渐散去,阮青梅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身处杏花村口。

这是女主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一花一树, 一砖一瓦,这个身体都熟悉不已。碧空如洗, 溪流琮琤,炊烟袅袅, 村民扛着农具在陌上往来, 一片祥和静好, 没有半点末日的肃杀。

这样的场景阮青梅经历过三十六次,她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是杏花村,却不是之前的杏花村,这里是游戏的开局,她从村子里醒来的第一天。怎么回事,她只不过选了二选项,怎么游戏就重启了。

难道通关后, 位面就无法停留了吗?还是说,这一世一轮特别的时间回溯?

阮青梅在掌心握了握, 一柄小锅铲出现——很好, 她的法宝还在, 虽然好像只有最初的状态,修为也没有回档。

战斗力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阮青梅于是带着好奇向村口走去。

村口的老树下,原本锁着狗笼的地方,此时已经没有了铁笼。村里的小孩子正围着一只黑犬玩闹,那黑犬趴着都有半人高,一身黑红交加的毛色,目光凶狠,怎么看都是猛兽,此刻收起了獠牙,懒洋洋地摇着尾巴,对于小孩子们的折腾,黑狗丝毫不计较,也不予理会。

这狗子的模样像极了小乖平日帮兄嫂带孩子时的模样,不,不是像,那就是小乖!

“小乖也在这里,小——?”阮青梅正要上前相认,却在看见树上的男人后一僵,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素来威风凛凛的魔宫之尊此刻一身寒碜的黑色粗布短打,头发随意地束起一半,另一半乱糟糟地披散着。他正坐在在树上,用一根芦苇轰周围玩闹的小孩子离开,然而芦苇绵软无力,孩子们也并不怕他,反而当做什么新的游戏,乐此不疲互动,好几次差点没把他扯下来。

大树的背后,另一个黑衣少年正尝试着爬树。

“老大,树皮好滑啊,都是苔藓,你怎么上去的,快教教我!”阿南叶一脸崇拜地看着树上的“头目”。

“笨蛋,阴面都是苔藓,当然上不去。”西无咎将芦苇调回嘴边,嫌弃地道,“哎算了,你太笨了,学不会。”

“老大,你拉我一把……”阿南叶原地哀求,似乎在他眼里,能爬上这么一颗大树,真的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

孩子们围城一个圈儿,在属下唱着不太友善但也没有多少恶意的“童谣”——

“大狗大狗,

啥也没有,

一个朋友,

也是大狗!”

西无咎被吵得头疼,恶狠狠地朝孩子们嚷道:“不许叫爷大狗,听见没有!”

他还指了指下面的黑狗:“它也有名字,它不叫大狗,叫小乖!”

“就是,小乖有朋友,我就是小乖的朋友,我才不是大狗呢!”阿南叶轰着一群皮孩子,“去去去,小破孩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老大下来打你们!”

“大狗打人了!”

“打不到哈哈哈——”

孩子们哄笑着远去,西无咎有些得意,忽然感受到奇怪的视线,皱着眉回头,见不远处的阮青梅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见了鬼。

西无咎似是被看得恼火,他做出个凶狠的表情:“看什么看,滚开!”

阮青梅怔忪。

西无咎不认识他?

不过她立即意识到,如果是时光回溯,那么西无咎不认识她也是正常,但是西无咎为什么会出现在杏花村?而且这个西无咎身上没有魔气,好像就是个凡人,那些孩子管他叫“大狗”……难道这不是西无咎?

阮青梅走到树下,努力去忽视头顶的“魔尊”,来到黑狗面前。

“小乖?”

黑狗微微抬了抬眼皮,呲了一下牙,并不想理她。

额,这个“小乖”看起来和她家的狗一模一样,但是好像也不认识她。可是“小乖”这名字明明是她取的,这也太奇怪了!

眼见西无咎瞪她,阮青梅退后一步,目前情况不明,她不想惹上这个魔头。

进了村子,阮青梅踏上熟悉的石子路,路过屠夫家,看见忙碌的孙婶儿,这些人倒是都没有变化。阮青梅凑上前,小声问道:“孙婶儿,树上那个……谁啊?”

孙婶儿看见阮青梅,大嗓门的寒暄:“是二丫呀,我刚还看见你嫂子了,你不是跟你嫂子回娘家住两天吗?怎么没一起回?”

“……谁?你问谁?树上”

“大狗子惹你了?”孙婶儿眉头一拧,“猴崽子,婶子这就去收拾他!二丫别怕,他就在这住几天,他爹妈不在家,送我这儿住几天,后天就走,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大狗子?孙婶子的远房外甥?

看来这回魔尊大人的人设不高啊,

阮青梅对这个“崭新”的设定一时觉得又好笑,又惊悚。

不过既然魔尊都能变成“孙大狗”,那应该是没有什么【恶霸抢人】的环节了,有这尊恶煞在村口守着,地痞无赖肯定不敢进来。【魔尊】线应该是灰了。

阮青梅和孙婶告别,便朝家中走去,神州沉陆之祸后,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然而路过陇头的时候,她又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田间的阴凉处,坐着个穿着长衫,带着幞头的书生,举着书籍扣在脸上,远看像是读书,近看却是在睡觉。

虽然看不清脸,这身形实在很像一个她极讨厌的家伙。

突然,一块石子打在书面,那人的呼吸小促了一下,从梦中醒来,推开书本,露出一张清冷凛然的脸庞:“何人打扰在下温书?”

是祈云琉。

原来他也在,而且“老朋友”还不只一个。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田间传来,一个体格坚实的少年人从田中站直身子,露出俊朗中带着五分野性、五分衰气的脸,和十二分欠扁的表情,挑衅地看着祈云琉:“温书?都梦到金榜登科了吧!嘻嘻!就看不惯你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就知道蒙骗村里人。”

龙轻野方才弯着腰,被半人高的稻子挡住了身形。

阮青梅已经不怎么会吃惊了,既然是系统钦点的四个男主,走到哪里都是他们也不奇怪。

面对龙轻野的挑衅,祈云琉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却是口出惊人:“四狗兄何出此言?令堂请我教你读书,我自然要仔细备课,不辜负令堂厚望。方才在下只是在默背书中内容,你不读书,自然不懂。”

“是是是,我不爱读书,但我会干活,也不会骗别人的束脩。”龙轻野弯腰继续插秧,嘴里嘀咕着,“装模作样的小人。”

祈云琉冷哼一声:“孺子不可教。”

师生相看两相厌,实在很难教出什么来。

他抬头,看见驻足的阮青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是没想到会被别人听去谈话。祈云琉干咳一声,有条不紊地正了正衣袍上的褶皱,一揖:“二丫姑娘,小生有礼。”

清雅玉润,仿佛方才与名义上的弟子唇舌相讥的不是他一般。

龙轻野闻声,又从田间冒了出来,一看真是阮青梅,顿时眼睛一亮,很是热情地道:“二丫回来了?”

他瞟了祈云琉一眼:“二丫,这小子蔫儿坏,别跟他玩。”

说话间,田里有声音传来:“三狗子,别看书了,回家吃饭了!”

祈云琉干咳了一声,露出几分羞恼:“家中有事,在下先回了。”说完,他冷飕飕地斜了龙轻野一眼,显然记下了一笔。

“伪君子。”龙轻野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提起了一个草编的小物件,“二丫,四狗哥哥给你编了个大蚂蚱,要不要?”

阮青梅:“……”

这缺心眼又小肚鸡肠的样子,不像演的。

这个位面可真奇怪,系统到底想干什么?阮青梅尝试联系客服小游,却怎么也接不上,该不会是什么Bug吧?

她选择留下可不是为了给系统测Bug。

阮青梅没理会龙轻野,径直朝家中走去——不想和傻子说话,甚至不想对视。

阮青梅下一个遇到的人,倒是没让她的心情更糟糕,反而让她愉悦起来。在自家门口看到了一直惦记的“心上人”,她想也没想就出声喊道:“二狗哥哥!”

阮家门口,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正挽着袖子,从肩上放下一大捆干柴。青年闻声回头,四目相对,却让阮青梅愣神而片刻。

“令……荀?”原本笃定欢快的语调变得不确定起来。

没有低调的神色,没有厚重的刘海,男人的脸庞俊美干净,与她印象中如出一辙,唯独一双眼睛,记忆中暖意盈盈的视线像被蒙上了一层初冬的雪雾,透着峭寒,叫人不敢冒然上前。清冷的气质也和这身粗布灰衣格格不入。

但是这张脸,的确是二狗子。

怎么回事,就算二狗子记忆回档了,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二狗哥哥?是……你吗?”阮青梅又叫了一声,身体却没再向前,停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青年看到阮青梅,眼中飘过一丝讶异,而后,他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眼中雾色顿时融化,连声音也温情如旧:“二丫,你回来了。”

二丫,他叫她“二丫”,好奇怪。以前令荀都是笑着喊她“青梅妹妹”的。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阮嫂子推门出来。

“二丫!叫你去买个针线,野到日头下山才回来,看我不告诉你哥!呀,二狗兄弟来了?”

阮嫂嫂对令荀并不见外,反而神色莫名地瞄了阮青梅两眼,颇为责怪,似乎以为令荀是她带回来的。

阮青梅不明所以。

“二狗兄弟,多谢你啊,今日就不留你吃饭了,如今你二人吉时也定了,等成了亲,再请你到家里吃饭。这几日还是不见面的好。”阮家嫂子语出惊人。

对面的青年低下头,看起来憨厚老实,也有几分局促:“嫂子说的是,那我明日便不来了。”

阮青梅呆若木鸡。

订亲?她和……二狗子?

从前的轮回中,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剧情。难不成这是她的通关奖励?那也没必要再成一次亲啊,结婚很累人的,何况上一次她也没什么不满的。

看着憨头憨脑和之前判若两人的二狗子,阮青梅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她总觉得,令荀一开始的神情,特别像一个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回档的问题,她的记忆也模糊起来,很多之前还如数家珍的事,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恍惚中,那个人就来到自己身前,温温和和地说:“二丫,我先回去了。”

男人轻浅地笑了,掌心在头上亲昵地揉了揉。她指尖带着早春的凉寒,阮青梅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令荀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晦暗,退后半步:“抱歉,刚用井水洗过手,冰到你了。”

这时候井水是很冰的,难怪呢。

“听话,乖乖在家,三日后我来接你。”

这个“接”,说的就是迎亲了,阮青梅被那双眼睛一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要再嫁一次吗?反正是二狗子,好像也不是不行。于是她讷讷地点头,而后令荀就走了。

阮嫂子的笑声让阮青梅回了神,令荀一走,阮青梅的意识又清明起来。她觉得这个位面,自己和令荀的相处方式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总之叫她有些不舒服。

“嫂子,亲事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阮嫂嫂就仿佛看透了她:“打住!你又给我作什么幺蛾子?可别跟老娘说你后悔了,当初可是你死缠烂打非要嫁给二狗子,你哥说你你就离家出走,闹得邻村都知道了,现在可别跟我说你反悔了。”

“告诉你,这两天哪儿也不许去,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等韩老太太家的花轿!你喜帕绣完了吗?”

阮青梅:那是啥?

阮嫂子:“……”

“咚”地一声,阮嫂子关门落锁。

“阮二丫,明天傍晚之前你绣不完,就别嫁了!丢人!”

阮青梅被关在屋内,满满的无语。

绣什么啊?上次成亲也没说这些东西还得她自己绣啊,她就没有这技能!一挥手,她就碰到了桌子上的绣篮,里面是大红色的帕子,上面有针线的痕迹——丑拉吧唧的,谁家新娘子戴上这个,确实丢人。

她有点理解阮嫂子的愤怒了。

但是生气也没用,她就不会啊!

眼看重生遇到瓶颈,阮青梅又试着呼唤了几次系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没有系统,她连记忆都接收不了,还要成亲,也没有选项分支,这游戏玩得就很难受。

一直到天黑,阮嫂子说到做到,连饭菜都是给她送进屋的,当真没让她出门一步。

阮青梅被针线折磨到精疲力尽,最后往桌上一趴,又想不出所以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梦中,她又回到了钧天帝的法阵中,四面雾气,白茫茫不见人,只是耳边隐隐有人声,不是识海里冒出来的,而是真实可以分辨的,似乎是在喊她。

很熟悉的声音,也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声音。

就快要分辨时,她猛然惊醒。

“二丫,别睡了,起来吃饭!”

她恍然天光大亮,兄长阮青柏正拍门让她出来吃早饭。

“就、就来。”

阮青梅应了一声,猛地起身,却发觉头重脚轻,她居然就在桌子上趴了一夜,手里还捏着那帕子,连鞋子都没脱。

她不就是闭了一下眼睛吗?怎么就一夜过去了?

阮青梅本能地觉得不对,又想起梦里的情景,然后回忆着梦里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想着,视线就落在了角落的绣篓里。随手在那绢布下一翻,就让她摸到一个熟悉的物件儿——荷包。

软软的杏黄缎子,上面绣着两颗俏生生的梅子。

“……是你在喊我?”不过一说完阮青梅自己就乐了。

荷包成精啦?

这是位面最开始的攻略道具,因为是决定路线的定情信物,所以十分重要,几乎每一世醒来,都被阮青梅贴身收藏。所以说,她和令荀都要成亲了,这东西为什么还在她手里?忘了送?

阮青梅握紧荷包,发觉里面似乎有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张字条。

——今苟哥哥,见字如晤。

这是她写的,当时不知道令荀名字,被大哥坑了,表白的时候闹了个大笑话。

这字条还在,那说明这一次也是她表白的。

只不过字条似乎脏了,有几个黑点……不,不是黑点,是字条背后被写了字,力透纸背。阮青梅将纸翻过来。

——不是我。

“什么不是我?”阮青梅记得当初自己是用一张上好的干净的纸张写的字条,怎么会还有其他字。

门外阮家兄嫂又喊了一声,阮青梅连忙答应。也来不及思考,就将荷包戴在身上,出了闺房。

吃饭时,阮家兄嫂和小侄儿都没有任何异样,和从前的日子如出一辙,阮青梅也没找出破绽来。不过一吃完饭,她就又被嫂嫂撵回屋子绣花。

窗外微风习习,退去春寒,风中已有了花香与暖意,阮青梅出不去,也不想绣什么帕子,只能对着外面发呆,突然从墙外传来声音。

“嫂子,二丫在家吗?”

窗外传来大嗓门,阮青梅被吓得一个机灵,是龙轻野。

“四狗呀,你有什么事吗?”阮嫂子擦了擦手,开门问道。

“没事,我农活忙完了,来找她玩。”少年态度天真无邪,听不出一丝的心眼子。

但阮嫂子不是好懵的。

“四狗,二丫快要成亲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能跟你们去山上玩了,找别人去吧,啊。”

“噢,这样呀……”龙轻野像是听懂了,临走却道,“那下次她在家,我再找她。”

这混蛋还是这么会装傻充愣,阮青梅冷笑。

不过片刻,又有人来了。

“嫂夫人,不知阮姑娘可在家中?”

阮嫂子问:“秀才,你有什么事吗?”

“上次阮姑娘向我提起一本书,我拿来给她了。”祈云琉礼数周到,叫阮嫂子不能像对龙轻野那样随手一轰。

“青梅正在绣嫁衣呢,她快成亲了,不便见外男,还请回去吧。”

读书人面皮薄,阮嫂子浅浅一说,他便红着耳根走了,只是瞧那样子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并没有死心。

阮嫂子看着书生的背影,叹息一声,又无奈又有点骄傲:“真是一家女百家求啊,其实读书人也不错,斯斯文文的。”

阮青梅:“……”

挖人金丹的时候可并不斯文。狗贼,换了一世还是这么有欺骗性。

一晃又是一日,阮青梅总觉得时光飞快,一眨眼一下午仿佛就像按了三倍快进一样过去了,可一回想下午都做了什么,却模糊得很,一点细节也想不起来了。

当晚,梦境再度来袭。

她依然置身于钧天帝法阵之内,四周白茫茫一片,找不到出口。只是这一次,那声音越发清晰,阮青梅就要听清了,连说话之人的轮廓也隐约现形。

突然,一道冰冷的视线投来,阮青梅猛地睁眼。

大汗淋漓。

她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一股一亮从梦境中推了出来,有人不想让她听到那声音。

身体冰冷,整个人仿佛被从水里捞出来的,唯有腰间感受到些许灼热。阮青梅摸去,入手又是那只荷包。只不过荷包内隐隐有灵力涌动。

她打开一看,里面依然是那张纸条,只不过字迹却不同了。

——醒来。

看着这字迹,阮青梅觉得识海仿佛被一阵风卷起波澜,好像要想起什么来了,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二丫,醒醒,别睡了!”

她清楚记得自己睡下没多久,明明方才还是深夜,此刻天却已蒙蒙亮,太阳好像一下子就跳出来了。

阮嫂子推开门,身后还跟了两个人,都不是生人,是村子里的,一个是妆娘,一个是嫂子好友。阮青梅上次成亲的时候,也是这两个人来帮忙送嫁。

这三人浩浩荡荡地进屋,看着阮青梅一脸惊愕,无奈道:“我的新娘子呦,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快起来,再不上妆,花轿都要到门口了。”

阮青梅愣住:“不是三日后吗?”

“什么三日?你谁糊涂了?”嫂嫂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在妆台前,叫你别睡太晚别睡太晚,你就是不听。”

阮青梅越发懵了:“昨天你不是说后天吗?怎么又变成今……”

“哎呀什么后天今天的,闭嘴,上妆!”

阮青梅被按在镜前,一头雾水。

不是吧,她就睡一觉,三天就过去了?这个位面的时间果然有问题!

掌心突兀地传来一阵温热,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还将荷包仅仅攥在手心。

——青梅,醒来……

梦中的声音,是令荀!

握紧荷包的瞬间,阮青梅混沌了几日的思绪骤然清明。

不对,如果梦里的人才是令荀,那么,眼前这个要和他成亲的人又是谁?

忽地,眼前再度闪烁,时间飞逝,阮青梅如走马观花一般看着这一切。下一刻,吉时已到,她已然身批艳红嫁衣,坐在花轿之中,轿外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阮青梅被这一段快进晃得迷迷糊糊,攥进手心,却发现荷包不见了。忽听耳边一声“落轿”,而后,轿帘挑开,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探入帘内,清冽的声音传来。

“娘子,请。”

是熟悉的声线,却是陌生的语调。

荷包不见了,阮青梅的思绪又混沌起来,尤其是看到那只手之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整个人稀里糊涂地被牵出花轿,又稀里糊涂地步入礼堂。

她身形一晃,盖头被晃开了些许,阮青梅抬头,对上身边之人的眸子。

“娘子,小心。”

四目相对,一双冰冷的眸子扫过,与梦中那道视线重叠。阮青梅脑中猛然一阵刺痛,刺痛带来清明。

阮青梅这才发现,须臾间,自己居然已经与那人拜了两拜,只差最后一拜便礼成。

“夫妻对拜!”

随着那一身高喝,阮青梅发狠咬了一口舌尖,凭着这一丝的清醒,一把扯掉盖头,对上男人错愕中忘记掩饰的冷眸。

看清来人,阮青梅咬牙:“渟、渊、仙、尊,你好大的手笔!”

居然摆下如此阵仗,来诓骗她与他结缘!

她早该想到,这个位面这么奇怪,三个狗都在,怎么会独独缺少他?

“渟渊仙尊,人间界危在旦夕,你竟还有心思设计我?到底意欲为何?”阮青梅觉得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令荀为了救世生死未卜,这个真正的神仙却在这里摆阵仗蒙骗她。

身着婚服的男人眼中尽是漠然:“人间界?与我何干。”

说话间,渟渊仙尊素来冷凝的眸子闪过些许红光。

“阮青梅,你心悦令荀,我与他同为钧天转世,我们一模一样。你可以与他成亲,为他放弃生机,为何我就不行?”

“这里不会有外人打扰,也不会有神州沉陆,你的家人也在这里,和我留在这儿,不好吗?”

阮青梅这才注意到渟渊额间若隐若现的黑红色道印,加上那冰冷毫无慈悲的神色……不,这不是从前的渟渊。

渟渊是个古板执拗的人,再怎么也说不出天下苍生与我何干这样的话。她记得蓝璞道君将渟渊困在九重天对抗心魔,如今他这番模样,难不成是……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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