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54.
光像是被赛场中央的那个人吸引了一般, 聚集着，聚集着。直到那闪耀着亮边的人影过掉对手，伸出手臂, 篮球仿若磁铁般被他吸引过去，奇迹般的出现在他的掌心。
然后，扣篮！
八本木放下传出那一球的手, 内心充满了不输于得分手的喜悦。他大笑起来，冲到同伴旁边给了他一个过于热情的拥抱：“——嘿！小九！太可靠啦！”
“……别突然扑过来, 笨蛋雀见。”
他的同伴虽然很嫌弃的扭开头，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拍了拍他的背, 随后立刻撤手，“比赛还没结束。”
“说的也是！”
八本木雀见收回了雀跃和激动, 瞟了一眼场边的记分牌：54-39——现在是第二局刚刚开局, 帝光中学领先对手十五分。
这是九重鹰加入一军以来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教练为了测试九重鹰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一局除了九重鹰外剩下的都是二军的候补成员；而第二局开始后，教练换上了八本木和九重打配合——果不其然, 比起九重鹰一个人单打独斗，这两个人的组合展现出的攻击力异常强大。
八本木雀见本身就是极为擅长创造攻击机会的球员，而九重鹰和他的进攻节奏无比契合：八本木想要传球的那条路线上，九重鹰绝对已经蛰伏等待。
而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交流训练, 九重鹰更是可以在甩掉盯防自己的人后去支援八本木雀见，让他拥有更多攻击的选择。
八本木雀见哼笑了一声，轻松的在九重鹰创造出的间隙里后仰跳投，拿到一球。他余光瞥着被九重鹰拦住的球员：身侧被猛兽盯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滋味岂止是一句‘不好受’能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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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中学原本被参加中学联赛的其他学校所警惕的只有主将角晴川、王牌天方。但这两人已经确定要引退, 在比赛中压阵, 基本不再上场, 取代他们的则是一年级的新人——阵容大换血, 让这些学校不由都带了轻视，但他们的傲气很快被这几个新人摔了个粉碎。
首先崭露头角的是大前锋虹村修造。他的控球技术出色，大局观优秀，在球场上的视野广阔，能够轻易的突破比他高、壮的对手。
其次则是控球后卫八本木雀见。说实话，各家队员对他的初印象是个清秀阳光的大男孩，但很快又被打脸：这个人打球仿佛有八百个心眼，假动作和佯攻玩的出神入化，明明可以靠本身的优秀技术吃饭，却偏偏要玩心理战。
——最后，则是只要对手站在他面前，就必须去承受他所带来的压迫感的小前锋九重鹰。
坦白说，往往在九重鹰出场的比赛中，九重鹰并不是那个一开场就能大放光彩的王牌选手，他需要时间去进入状态。而进入状态后，他只需要一刻、一秒、一次眨眼的时间，就能猛的爆发出令人生畏的气势。在这种状况下，负责和他打对位的球员是赛场上最为煎熬的那个：他沐浴在九重鹰恍若实质的危险视线里，浑身都好似被针扎过一样刺痛。
没有人能拦住这样火力全开的得分手。九重鹰对自己的团队定位非常准确：得分、得分、再次得分！他能够起跳越过比他高的选手灌篮，低头的时候整张脸逆着天花板落下的光，眼睛却亮如黑暗中寻觅到猎物的猛兽；也可以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对手传球的路线上，出神入化的抢断截球，夺走对方的攻击机会！
帝光中学篮球部的理念是「百战百胜」。
他们的对手清楚没有人能够一直「百战百胜」下去。但每当球衣号码为12的球员再次截球成功，或者配合13号控球后卫用出那一招惊人的空中接力，又或者作为诱饵引走困住11号大前锋的盯防……
每到这个时候，他身后「百战百胜」的横幅就好似一句笃定的预言。
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和掌声送给了得分手——这只是个开始：关东地区交流赛、东京地区预选赛、全中联赛……
帝光中学虽然被称为篮球强豪，但去年的全中联赛他们也只拿到了全国第二的名次，今年三年级主力又几乎全部退役，二年级又没有非常出众的选手。外界对其评价多是惋惜的‘青黄不接’，直到他们再次用实力撞破了高墙！
——捧起了全中联赛冠军的桂冠。
……
…………
“我说，这是谁去接受的采访……”九重鹰甩了甩手里那本《月刊篮球》，“什么叫‘我家得分手场上攻击性很强，但场下也丝毫不弱，甚至还会因为便当不好吃迁怒别人，说的你恨不得找个坟墓把自己就地掩埋’——修造，你跑什么？”
八本木雀见打开自己的柜子，“《月刊篮球》？杂志的话都是‘虹村队长’去接受采访的。”
说罢，八本木盯着自己柜门里面贴着的那张今年夺冠的照片。那场比赛他们打的非常精彩，比赛结束后，每个人累的都恨不得倒头就睡，还是八本木雀见硬撑着要和队友们一起拍了照片。
他暗自傻笑两声，另一边传来虹村修造被暴打到呼救的声音也没让他回神救援。
“小九！小九！别打了！”虹村修造抱头鼠窜，“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编排你的！”
九重鹰精准的擒住虹村修造的后颈，像是拎着一只体型颇大的猫科动物一样把他往后拽着：“哪错了？”
虹村修造被他拽着，还顺从的垫了下脚尖，让他别拽的费力：“呃……”他绞尽脑汁的想，“不、不应该把小九私下的一面暴露给记者？——疼疼疼疼！”
他连连呼痛，试图躲过九重鹰的敲头攻击：“小九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啊！”
九重鹰面无表情的捧读：“我没有生气。”
“你明明就在生气！你都没停过！”
“……”举拳。
“这绝对是恼羞成怒吧！！！”
八本木雀见换好衣服，走过来捡起打闹间被扔在地上的《月刊篮球》，翻开看了看：“呜哇，介绍我们的版面好多……怎么还去特意采访了别的学校的选手，问他们对我们的看法？这不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嘛。”
虹村修造大喊：“别管什么采访了！快救救我啊？！你们队长马上要死在一直想要篡位的恶魔手里了啊？！”
九重鹰：“原来修造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恶魔’？嗯？”
八本木雀见若无其事的翻着杂志，装作没看到那边的乒里乓啷：“队长，都二年级了，马上就要变成今天入部新生们的前辈了，成熟一点啊？”
“？到底是谁不成熟！”
八本木雀见的插话让虹村修造分神瞬间，这瞬间被九重鹰快准狠的抓住，让他顺利把虹村修造的头发薅了个乱七八糟。
“好助攻。”九重鹰赞许。
八本木谦虚点头：“一般一般啦。”
“你们两个倒是对队长尊敬一点啊！”
三年级的前辈们在不久之前已经离开了学校，各自升入高中。队长在接任时，将主将的担子交由到虹村修造身上：这三个人里面只有虹村修造还算靠谱，会关心后辈，也很有责任感，还能在关键时刻管住九重鹰和八本木两个问题少年——虽然是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方式。
八本木雀见继续翻着杂志：“不过那些选手对修造的评价还挺高的——初中NO.1大前锋？”
虹村修造从九重鹰手下挣脱，嘟着嘴把头发理顺：“那是因为能和我较量的人毕业了嘛。”
“真希望今年能进来些有意思的新生……”八本木若有所思的继续往后翻，“前辈毕业后，我们很缺得分后卫诶。——啊，竟然还提到我了。”
九重鹰凑过去，看到纸张上印着的一句外校选手的采访‘很讨人厌的PG，这辈子都不想在和他打第二场比赛……笑起来想让人用拳头犒劳一下对方那张脸’。
“噗。”
“笑什么！小九，你不觉得这说我说的很过分吗？”八本木抱怨，“那明明是战术！战术诶！我是个很友好的人！”
九重鹰挑眉，反问：“友好的把对面的银行卡密码都骗了出来？”
八本木雀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诶嘿，也没那么夸张啦……只是诱导了一下他们的传球，还有骗走了盯防的人。你夸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虹村修造嘲笑两声，给杂志翻了两页：“不过这些人倒是都觉得小九很可怕……什么夸张的形容都出来了，还说什么‘面对的不是人而是野兽’、‘帝光横幅上的那句话就是说的他吧’、‘为了得分而生的球员’——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九重鹰好笑的把杂志从两人面前抽走，“我打的很开心。——就这样。而且得分机会可是队友辛辛苦苦送来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拿到我们的那一分？”
两人：“……”
九重鹰：“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嫌弃的语气。
两人拖长了声音，笑嘻嘻的格外欠打：“没什么——”
九重鹰懒得理他们诡异的语调，干脆拿着杂志就要出去。
“诶？你不来看看今天入部的新生吗？”八本木问道。今天是社团招生的日子。
“你们两个在就够了吧？”九重鹰撑着门框回头，懒散的说，“加油啊，主将和副主将。我还有点私事，今天就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