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现身
青天目溪源懒得搭理他，推了推旁边貌似在发呆的小孩。
“零，接下来想去哪儿玩？”
哎？
降谷零猛的回神，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后，又立马慌乱的摆手。
“我随便啦，溪源先生不是有事要忙吗？”
他能有什么事？
五条悟心里门清，但此刻牵着这人的手，莫名不太想在这时候惹他生气。
算了，反正就一小鬼头……
打卡完游乐园的大半项目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们终于来到了计划的最后一站——鬼屋！
青天目溪源兴致不高，而另外两个虽然没再惹事，但依旧相看两相厌，总体来说，大家体验感都很一般。
鬼屋以精神病院为背景，里面完全封闭，冷冷清清的，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青天目溪源拿着手电筒，疲惫的坐在病床边缘，揉了揉肩膀，周围阴冷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
“听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真实的大屠杀事件，十几名游客全部葬身，溪源先生，你觉得是真的吗？”
降谷零一向对这些怪谈很感兴趣，此刻非但不害怕，反而坐在旁边兴致勃勃的晃悠起小腿。
“这家游乐园确实曾被封闭过一段时间……”
正说着突然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眉心微蹙，手电筒的光源朝室内扫了几圈，除了杂乱的病床和仪器外，周围空空如也。
五条悟不见了！
在心中默默排除掉对方可能会遭遇危机的选项后，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起来准备恶作剧，然而很快又给否定了。
“我们先离开。”
仅仅几秒钟的犹豫，青天目溪源就快速做好了决定。
降谷零被牵着跳下床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刚要询问，却见病房门开的瞬间，男人脚步骤停。
他好奇的探出脑袋，就见空荡的走廊尽头，一道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的，此时一动不动站立着，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像一个人体雕塑。
“送你的花还喜欢吗？”
很难形容那种粗嘎的嗓音，好像砂纸摩擦水泥地面，听着都让人觉得难受。
来人抬起头，露出了兜帽下扭曲变形的脸。
“是你？”
青天目溪源有些诧异，没太明白五条悟这波是怎么把人引出来的，原理在哪儿？
“一段时间不见，竟然都成这幅鬼样子了。”
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嘲讽和轻蔑，对于撩拨人这事，他一向驾轻就熟。
“贱人！”
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吉森信田眼中的痴迷散去，转而变得无比阴狠。
“全是拜你所赐啊，要不是我命不该绝，临死前觉醒出术式，或许你真有机会和你那奸夫双宿双飞，现在嘛，估计只能对着他的尸体诉衷肠了，桀桀桀……”
笑容有些神经质，一副深陷回忆中不可自拔的模样，青天目溪源在心里想着，力量还真是可怕，轻而易举就能扭曲人的意志。
“你乖乖过来，跪在我面前忏悔，再把我伺候高兴了……”
青天目溪源冷下脸，厌恶的打断那些污言秽语。
“这副嘴脸还真一如既然的让人觉得恶心啊，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不然，像你这种丢在下水道里都没人会搭理的垃圾，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干等着腐烂了。”
笑声嘎然而止，空气陷入死寂，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光后，吉森信田嘴角抽搐着，脸上狰狞的伤疤随之跳了跳，一股无形的咒力涌现，带动走廊两边的病房门发出“哐哐哐”的响动。
“找死！”
他没有发现，背后的黑暗处，一只手已经悄然落在头顶上方。
有人在附近拉起了帐！
青天目溪源原本淡定的神情也在此刻发生了转变，将降谷零拉到身后，不堪忍受的看着缠绕在男人身上突然现形的那些咒灵。
等吉森信田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动弹不得的被固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宝贝脱离身体，毫无反抗能力。
密密麻麻的低级咒灵融合成一个球，被夏油杰抓在掌心。
“你……你也是咒术师？”
脱离控制，吉森信田身影踉踉跄跄的退至门口，眼球充血，显然已经认出当初曾给过自己难堪的人。
“哼～”
夏油杰只是轻笑，眼睛眯起的时候气质格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怎么说呢，他今天配合五条悟来这出还真不是为了玩，实在是吉森信田缺乏经验的过了头，以至于一路走来都留下了不少的咒力残秽，就连青天目家附近也有。
其实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只是先前似乎有势力在插手，一度导致他进展缓慢，后来也知道了，就是藤原家。
夏油杰大概能猜出那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凌驾于法律和道德之上，何其可笑，明明只是一帮普通人，却高高在上地通过残杀同类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好在藤原家愿意为了个藤原勇太大费周章，却不会太管吉森信田的死活，也或者说，咒术界的事，他们根本插手不了。
事实也确实没费什么力就把人引出来了，只能说一丘之貉，这种垃圾活在世界上都是浪费空气。
“找到你了！”
一阵阴风吹过，女人声音似哭似笑的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青天目溪源眉头不自觉拧成一团疙瘩，拉着降谷零退到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边沿。
松本仁这会儿完全称得上面目全非，四肢扭曲的挡在门口，大半张脸浮肿发胀，眼睛也呈现出一种渗人的灰白色，嘴角几乎要咧到后耳根，仿佛被鱼线吊起来似的。
脑海中不经意闪过那次的匆匆一瞥，即便女子头朝着下坠落，也能看得出五官端正，应该很漂亮。
他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曾经拥有着同一张脸，并且算得上思想延续的物种，真的不是死去之人的灵魂吗？
“滚开！”
感觉到从面前诅咒身上传来的恐怖威压，吉森信田额头冒出冷汗，死亡的阴影笼罩，让他迅速做出了决定——突围出去，反正外面全是人，要死大家一起死。
某些方面来说，吉森信田也算是被坑惨了的，虽然他确实心术不正。
只是，当初如果不是先遇到藤原勇太，又被忽悠着上了贼船，他极有可能由辅助监督发现后送往高专经历系统的学习，未来如何不好说，但总不至于开局就被高层通缉，甚至小命难保。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不是谁都有资格回头的。
青天目溪源往四周瞧了瞧，正思考着要怎么出去，五条悟的身影便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杰，看着点，别让那家伙死了。”
他边交代边伸出手：
“需要我送你们离开吗？”
这只任性的猫咪竟然也有眼力见的时候，青天目溪源挑了挑眉，没有犹豫的搭上去。
五条悟指腹有不少的细茧，亏得他养尊处优，不然一般人还真感觉不出来，由此可见，即便先天优势惊人，他在体术上的锻炼也始终没松懈过。
窗户被暴力地撞开，青天目溪源浮在半空时回头看了一眼，原本包围住鬼屋的帐在他们出去后就彻底看不见了，远处传来游客的欢呼声，表面上一切如常。
双脚接触到地面的感觉让人异常踏实，青天目溪源蹲在降谷零面前，表情不变，眼神却慢慢柔和了下来。
“没有吓到吧？”
他始终觉得小孩都是白纸，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在上面留下痕迹，所以才不该过早接触到成年人的世界，各方面都应如此。
“这小鬼哪儿就像是吓到的样子啊？”
五条悟明显属于不抬杠就浑身难受的那一挂，尤其受不了被忽视。
青天目溪源叹了口气，有点怀念以往清净孤僻的生活。
“你不打算去帮忙？”
心里的火燃的快灭的也快，毕竟，没有人会真的讨厌一只粘人又爱撒娇的猫咪，尽管它是路边碰瓷过来的，还总要无理取闹的惹自己生气。
“杰又不是不行！”
声音莫名小了下去，这一幕让熟悉的人看到估计得惊掉下巴，毕竟，五条悟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否则也不至于叫人头疼，可青天目溪源普普通通一句话就能让他偃旗息鼓，夜蛾正道知道估计能当场掉下心酸的眼泪。
说不清为什么，在这人面前总是特别容易妥协，就想让他好好跟自己说话，是很奇怪啊……
好在五条悟有个特点，想不明白的就不想，反正不影响他继续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
“溪源先生……”
降谷零可不喜欢这个白毛眼镜怪人了，正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突然传来恐怖的一声巨响，地面震动，碎石四溅，屋顶被掀飞，原本还有些冷清的园区霎时成为人群的焦点。
爆炸发生的瞬间，青天目溪源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脚下踉跄的站不稳，耳边随之传来嗡鸣声，眼前也彻底黑了下去。
感官的缺失让他好像与这个世界断开连接般，灵魂脱离出身体，然后被残忍的撕扯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