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计策
李宅。
周石头走后, 姚紫一直隐隐感到不安，思索良久她招来了齐二和三子。
“可以让你们以前的朋友帮忙盯住县衙吗，重点注意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人, 当然我不会让他们白忙活的。”
积雪未化，街上少有行人, 乞丐们正是难熬的时候, 齐二和三子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应声离去。
可两个时辰后，三子和齐二慌慌张张的回来了。
“掌柜的, 出事了。”
“什么？”
姚紫‘蹭’的一下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齐二抹掉头上的汗水, 边说道：“刚刚有个车夫去县衙报官，说遇到了两个带刀的歹人, 幸而客人跑得快，他也机灵，才能逃过一劫。”
“带刀？”
姚紫脑袋一嗡, 好半响才想起来确认客人就是李旭吗？
“姓李, 身形样貌都对得上, 没错”, 三子一脸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幸好东家跑得快，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
幸好？
姚紫苦笑，好什么好, 都直接动手抓人了事情怕是比她想的更加严重。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这说明那些人还有所顾忌。可就怕少爷不知道出问题了, 只当做是单纯的抢劫, 然后没有防备的回来......
姚紫把情况在心里反复盘算了好几遍, 末了得出结论, 单靠他们几个不行, 得找援兵。
当下就吩咐他们看好家，自己则趁着天还没黑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姚紫坐在了顾府花厅。
钱管事笑眯眯的一伸手，“姚掌柜请喝茶。”
姚紫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径直开口把如何遇见张琦，张琦死亡后拜托他们传递书信，再是今天得知顾生真实身份，结尾李旭被人袭击但逃脱不知去向。
钱管事的笑容随着话语慢慢消失，最后满脸严肃。
“张琦，张琦”，他皱着眉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让我想想，想想......嗯，是他！”
他？
姚紫按捺住询问的冲动，这些事情他们这般寻常百姓实不该知道。
过了一会，钱管事出声问道：“信里写着什么无人知道吗？”
“是，我们先前以为是婚书，况且私拆他人信件不是君子所为。”
“书信现在在李公子身上？”
“对，少爷一直放在随身包袱中，说是怕自己上京时忘记带了。”
眼见钱管事似又要陷入沉思，姚紫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咬了咬牙说道：“少爷搞到一批便宜棉花，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兴趣？”
棉花？便宜棉花？
钱管事心头一颤，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面前美丽女人，随后笑了。
“姚掌柜多虑了，先不说李公子对我家少爷有大恩，再者说这事和我们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会写信告知将军的。”
“只是这一来一回太过费时，不然你们暂时搬来顾府居住吧。”
姚紫低头沉吟了一会还是婉拒了，现下少爷不见踪影，她们几个小喽啰最多是被监视，还是先不麻烦了。
果不其然，回到李宅时她敏锐的发现街道上多了好几个小贩。
天都黑了还在出摊？
姚紫抿紧嘴唇，神色如常的关门、上锁。
待到第二天，她与小月两人去往肥皂铺，营业没多久齐二就因为与客人发生口角被赶出店反省。
“别以为是少爷聘请的，我就不敢辞退你。”
齐二神情愤愤，嚷嚷着等东家回来了要给她好看，区区一个娘们还想翻天不成，说完吐了口唾沫寻了个角落，在以前同伴诧异的眼神中倚墙睡去。
这时旁边有一个小男孩开开心心的蹦到不远处的卖糖葫芦的人身前，“我要一串糖葫芦。”
“没有，不卖，快走开”，小贩不耐的摆手。
小男孩哪肯答应，就差撒泼打滚了，小贩见状板着脸恐吓了一句再闹就揍他。
“呜，呜哇——爹——娘——呜哇——”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乞丐群中有个乞丐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
三天后，古代大树下。
李旭再次把网友们的计划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很好，没问题了。
出发！
略过王家村，搭牛车到镇上，坐船，花费三个半时辰总算看到东阳县城门。
深吸一口气，李旭抬脚......
“大爷行行好施舍点铜板吧！”一个乞丐拦腰抱住了他。
“诶诶诶，你干什么，放开我，铜板是吧我给你”，正挣扎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李少爷，我是齐二的朋友。”
齐二的朋友？
李旭惊疑的停下了动作。
那个乞丐小心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拉着李旭到了一个角落里，轻声道：“李少爷，齐二说姚掌柜叫你先不要进城，在外面躲上一段时间再回去。”
“躲外面？什么意思？”
“不知道，齐二只告诉了我这个。”
这样啊！
李旭摸着下巴，看来姚紫是知道张琦的事了，而且还做了什么布置的样子，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就暂时放弃了，反正不进城是不可能的，那到时候再问她吧。
十分钟后，李旭踏入了东阳城，也看到了阴影处一道飞快跑远的身影。
对此他只是微微挑眉，然后步伐松快的沿着街道走了半个小时，在身后跟踪之人震惊的目光中敲响了县衙大门。
“衙役大哥好，我有紧急事情要找县令大人。”
衙门的速度很快，半柱香还没烧完李旭就站在了林县令的书房内。
看着那张正直的脸，李旭心里不由得感叹，还以为是个难得的好父母官没想到是他武断了，就像
网友们分析的那样，就算江宁巡抚官再大可地头蛇不点头，哪那么轻易查到自己。
“李旭是吗，你找本官是有什么事？”
正在分心的李旭立刻回过神，来了，计划最关键的点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低着头双手递了过去，“大人，小民不久前拾到一封书信，像是与朝廷机密有关，小民不敢擅自做主，只能交于大人裁夺。”
“书，书信？”
林县令眨眨眼，他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听到了这么不可思议的话。
“是的，书信。”
所以真是陈侍卫要找的那个？
林县令果断的伸手接过，但他并没有拆开，只丢两个字“等着”就匆匆出了书房，看样子是去给幕后之人辨别真伪去了。
李旭一点也不担心穿帮，因为这份书信就是张琦给他的那封，全真不掺假。
这次花费的时间有点久，足足半个时辰后林县令才笑着走进来拍了拍他后背，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很好”，就让他离开了。
我很好？
嗯哼，我当然好了。
李旭哼着小调慢悠悠的往肥皂铺走去，一边在心里盘算，计划第一步已经ok，接下来就是第二步。
到达肥皂铺时恰巧送客人出门的周石头看见了他。
“哟，石......”
“掌柜的，大事不好啦！”
谁知周石头直接一个惊叫转身，十秒后姚紫脸色难看的冲了出来。
“姚......”
姚紫一把将李旭扯进店铺又忙不迭的指挥小月把大门关上，做完这些后她才看向他。
李旭微笑：“姚紫......”
姚紫张嘴劈头盖脸的问道：“少爷，你进城时没遇到我安排的人吗？”
“啊，这个，乞......”
“算了”，姚紫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暗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便径直扯住他的衣袖，“你赶紧趁着还没被发现躲去顾府，对了，张琦那封信是一直收在你包袱里没错吧？“
“我一直放包里没错，但......”
“那就好”，姚紫再次打断他的话语，一边拉着他往后门走一边叮嘱：“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钱管事会告诉你的，快点走。”
“等等，等等”，李旭被扯得一个踉跄，他急忙抓住柜台稳住自己身形，同时语速飞快的喊：“我已经把书信交给县衙了。”
姚紫的动作顿住了，半响，她迷茫的重复道：“交给县衙？”
“是啊，交县衙了，前不久刚交的。”
闻言小月和三子忙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查看，那几个不爱做生意的小贩已经不见了，两人朝着姚紫肯定的点点头。
姚紫有些懵，她看向李旭：“你知道顾生的爹是顾大将军了？”
“顾兄？”李旭吃惊的张大嘴巴，“这么说顾兄是威远候府的小侯爷？”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
“那你是怎么知道书信有问题的？”
李旭难为情的挠挠头：“我拆开信看了，才知道哪是什么婚书啊，竟是江宁巡抚的罪证，张琦那小子太坑了，好在家里人靠谱，给我出了个好主意。”
听到书信里是江宁巡抚的罪证后姚紫人都木了，再听到所谓的好主意更是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忍不住怒吼道：“你们是白痴吗？”
“诶？”
“江宁巡抚，封疆大吏，他会放过知道自己把柄的人吗，就算只是可能知道，更别说你还把信给拆开了。”
原本信在手上他们还会略有忌惮，但李旭直接把唯一的活命稻草交了出去。
姚紫扶着晕眩的额头完全说不出话来。
听了她的话站在一旁的小月三人面面相觑，神色间慢慢爬上彷徨与害怕，气氛渐渐紧绷起来。
“安心！”
李旭冷静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满室的冷凝，“他们拿到信第一时间就是回主家交差，短时间内我们都是安全的。”
刚缓过来的姚紫又恼了：“那以后呢，难不成一直这么提着脑袋过日子！”
“以后的话”，李旭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眸中含着些许得意：“你们不会以为我没留后手吧。”
“要知道我的那些家人们虽然沙雕、中二，成日里还只想着躺平暴富，但......却是非常可靠的人哦！”
当然那些见天叫嚷着要逛青楼，看殿试，还有鼓动他造反当皇帝，到时候灭朝鲜，扫东瀛，再造宝船端了北美，统一全球当球长的牲口，不在此列。
球长你妹啊球长，完全是嫌他死的不够快。
见李旭自信满满的样子，姚紫暂时放下了悬着的心，她将顾生送来年货以及自己去顾府求援的事说了出来。
李旭大喜，如此他就不用冒险去京城也更加有把握了。
“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张开嘴李旭正欲说话，大门突然响起了一阵“砰砰砰”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