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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离间 只要我死,便会给出解药?(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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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缙越是云淡风轻, 江晚吟越是难受。

她抬起头,明知道不可能,还是问了一句:“能不能不去?”

陆缙一向纵着她, 这回, 却拒绝:“不能。”

江晚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头垂的愈发的低:“可你背上还有伤……”

“不妨事。”陆缙揉揉她发顶, “你昨晚不是帮我止了疼?”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揶揄。

江晚吟眼泪正半掉不掉的,被他一打趣, 瞬间止住。

她吸了下鼻子,又明白,他分明是不想她难过,故意逗弄她罢了。

“你总是这样。”

江晚吟鼻尖越发的酸,她有时候真希望陆缙不要对她如此好。

“也是好事,否则今晚怕是没被子盖了。”

陆缙忽地笑,眼神落到榻上唯一的一床被子上。

“你……”江晚吟脸颊一滚,微微侧了头。

双颊樱晕, 长而卷的睫毛还微湿着,昨晚,她就是靠这副样子引得他失了控, 无法自拔。

陆缙眼底沉了一分, 拨了下江晚吟衣领,看到里面未曾更换的里衣:“没沐浴?”

江晚吟摇头。

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哪儿有心思侍弄自己。

陆缙没再说什么, 只擦了擦手,然后坐在榻边,示意江晚吟:“过来。”

江晚吟不明所以, 懵懵的坐到了他膝上,直到两根长指掀开她的衣摆,她方明白他的意图,按在陆缙有力的手臂上,声音低如蚊蝇:“留着吧。”

陆缙一顿,声音低沉:“自己还是个孩子,这么早就想生孩子了?”

江晚吟耳根愈发的热,却铁了心,眼一闭干脆环住了他的颈:“我舍不得你。”

因为舍不得,所以哪怕能留住他一丝一毫,她也不想放弃。

“真傻。”陆缙只捏捏她脸颊,随后一手握住她的颈,从低处吻上去。

江晚吟瞬间被他勾的失神,没留意时,唇已被挑开。

她蹙了下眉,试图抿紧,却反被陆缙咬了下舌尖。

浑身颤的一松。

唇齿厮磨,辗转深入,被放开后,江晚吟埋在陆缙颈间,眼泪立马掉了下来,不知该怪他狠心,还是怨他贴心。

“听话。”

陆缙扯了帕子替她擦擦眼泪,随后又毫不介意的用她擦过泪的帕子擦了擦手。

收拾完,陆缙看着肩膀微微颤的江晚吟,笑了一下:“以后你不想要也不行。”

江晚吟立马止住声,涨着脸无措地瞪他一眼。

陆缙笑意却淡下去:“军营马上就要乱了,我送你离开,去你舅舅身边?”

意料之中的,江晚吟拒绝,闷声拒绝:“我不去。”

“再说,我略通医术,留下可以帮助大夫照料病患。”

“何曾用的着你了。”陆缙揉揉她发顶,“眼下不缺大夫,缺的是解药。”

江晚吟迟疑,仍是不肯走:“我不放心你。”

这时,帐外忽地有人求见。

江晚吟赶紧松手,陆缙便出去了一会儿。

隐约间,江晚吟听见“备好了”的字眼,只以为陆缙是在处理正事。

不过片刻,陆缙回来,起身倒了杯茶,递给她:“嗓子都哑了,润润喉。”

江晚吟不疑有他,抱着杯子小口抿着。

一杯茶饮尽,她抬头:“那你是准许我留下了?”

陆缙一言不发,屈指刮了下她唇角的水渍后,忽然将她推倒在榻上,凶猛又迅疾的吻下去。

从鼻尖,唇角,缓缓往下,他手一拢,发了狠,江晚吟蹙着眉,却没推,反抱着他后颈用的更更紧,压的更深。

一吻毕,江晚吟浑身水光淋淋,同陆缙唇上一个颜色。

她轻|喘几口气,忽地觉得有些头晕。

“我有点看不清……”

“困么?”陆缙撑在她颈侧,哑声问。

“嗯。”江晚吟极缓慢的点了下头。

“困就睡会儿。”陆缙捋了下她散开的发。

江晚吟忽地意识到不对,这困劲未免来的太突然了,她忽然想到陆缙刚刚递过来的茶,用力睁开了眼:“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让你休息的药。”

陆缙沉着声音,然后用披风裹着她,直接将人抱起。

江晚吟一出门,这才明白发现帐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原来刚刚来人说的备好是给她的马车备好了。

药效发作的快,眼前很快便黑沉沉的。

江晚吟连声音也发不出,只扯住陆缙的衣袖:“我不走……”

“听话。这里太乱,睡一觉,等醒来就能看到你舅舅了。”

陆缙将一个面罩替她系到后脑。

江晚吟朦朦胧胧的感受着陆缙的动作,因为说不出话,眼泪掉的更凶。

她不想被送走。

一手抓紧了陆缙的衣袖。

陆缙缓缓掰开她的手,只低头,隔着面罩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睡吧。”

随后,一起身,他放下车帘,解了令牌给赶车的侍卫,吩咐道:“走罢,务必要将人安全送到绥州城!”

“是。”护卫郑重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扬起了马鞭,驾着马车急速赶路。

江晚吟眼前一黑,渐渐没了意识。

车轱辘幽幽的晃动,临睡过去之前,耳畔传来整军列队时震耳欲聋的声音。

“封山!”

“猛攻!”

一声又一声,仿佛声海翻滚,江晚吟知道,时候已经到了。

***

营地里

这些日子虽在休战,但陆缙治军森严,军中无一丝松懈。

是以虽是突袭,整军却用不了多长时间。

巴山的地形陆缙同诸位副将也在日日钻研,很快便定下了从东西南三路包抄上山的方案。

云梯,弓弩,和投石车也是早就备好的。

不过半日,午时过后,留守在巴山山脚的五千大军已经集结好,陆缙一声令下,便迅速分作三路攻山。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裴时序料想到陆缙必不会轻信,却没想到他会直接突袭,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黄四一行听到消息后,立即禀报裴时序撤离。

彼时,裴时序正坐在紫藤架下雕着一块玉。

茅檐低小,经了冬的藤萝只剩一副空架子,藤蔓枯瘦如老人手,那坐在石桌前的人一身月白襕袍,面色苍白清秀,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大约只以为是哪个淡泊名利,隐居深山的隐士。

倘若着小院周围没有围了一群头上扎着红巾的义军的话。

裴时序闻言眼底无波无澜,反而笑:“解药在我们手里,他们即便攻下来,不给药也是一个死,你确信他们当真选了这个时候突袭?”

“正是。”黄四急声,“教首,这回领军的,是陆缙本人。”

裴时序闻言手中雕玉的刻刀猛地一滑,在他掌心拉出长长一道血痕。

“他亲自上山?”

他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是。”黄四也是一惊,“他们分明是冲着药来的,若是拿不到药,只怕,这回是不死不休了。”

“有点意思。”

裴时序支着下颌,顿了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拿起手中的玉雕刻着。

“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有闲心雕玉?”黄四急的满头是汗,“此刻绥州军已经行至半坡了,只怕不出两个时辰,他们便要攻上来,找到这里。”

“我为何不能?我等这一天,已经许久了。”

裴时序一想起当日被陆缙当面将江晚吟抢走的画面,眉眼间的戾气沉沉的翻滚着。

陆家害了他母亲一条命的旧怨,加上夺妻的新仇,也是时候该一起报了。

“可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已经只剩下一些残部了,又没法与平南王汇合,眼下苦守无益,只有领着人杀出一条血路,方能有生还的机会,教首,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万不可为了一时意气之争断了多年的基业!”

“逃?”裴时序小心放下手中磨好的玉,掀了下眼帘,“黄四,你跟了我多久了?”

“快五年了。”黄四叹一口气。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他还记得,大伙儿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方加入的红莲教,一开始也是寻常,后来搭上了平南王,便彻底回不了头了。

“倒真是……挺久了。”

这么说来,他也骗了阿吟五年了。

一想起当日江晚吟知道真相时眼底的难以置信,裴时序旧伤又隐隐作痛,他按按眉心:“你走吧。”

“……您不走吗?”黄四怔住。

裴时序看了眼手中盛着解药的玉瓷瓶,只微微笑:“从放出时疫的那一天起,我便没想过逃。”

黄四顿时毛骨悚然,这才发觉他那么早便是想同归于尽了。

想想也是,母亲没了,父亲不认,兄长夺了他的妻。

如今,他成了孤家寡人,苟活于世还有何意义?

正此时,裴时序缓缓站起身,黄四打眼又一看,忽然发觉他坐的石凳下埋了一根引线,而桌下放了一个取暖的火炉。

这是……布置了火药?

黄四心里一惊。

裴时序也并未瞒他,阖着眼:“只是走之前,你记得把贺老三杀了,他偷了我的药,不能留。”

贺老三自上回差点污了江晚吟被砍了一指后便愤懑不满。

此人的确留不得。

黄四道了句是,却并不走。

只苦笑:“我同您一样,已无亲朋,也无容身之处,离开了教里,我也无处去了,今日我便索性陪您到底。”

裴时序慢条斯理地捻了下石凳边的引线,只淡淡地丢下一句:“随你。”

很快,不等黄四找到贺老三,山下的厮杀声已经清晰可闻,黄四找不到贺老三,只得暂时放过,立马带了弓弩队前去支援。

此时,陆缙已经带人一路攻到了山腰。

这回他们乃是破釜沉舟,虽是五千人,却比五万人骁勇更甚。

一路杀上去,黄四节节败退,原本的三千人被分散经过血战之后,留在他们老巢,山谷之中的教众已不足五百。

便是这五百人,也被步步紧逼,逼至了裴时序最后的老巢前。

此间竟只一座竹屋,屋外栽着数株藤萝,看起来毫无威胁,活像是隐士隐居的住处。

但陆缙同裴时序交手数次,深谙这个人一贯笑里藏刀,是以当领着到了平地前,手一抬 ,下令道:“停。”

绥州军皆训练有素,闻言意识到了埋伏,立即分散开,持盾将茅屋团团围住。

“你来的比我想象中的快。”

裴时序斟了杯茶,峨冠博带,自酌自饮着。

“药,交出来。”陆缙沉声。

“哦?”裴时序笑,看向陆缙,“给了药,我会有何好处,难不成你会放我走?”

笑容阴恻恻的,摆明了是没想谈。

陆缙并不与他多言,只道:“或许,我会留你个全尸。”

“你倒是直接。”裴时序眯了眯眼,“药就在这里,都被我毁了,只剩……这唯一的一瓶。”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碧玉瓷瓶,却搁到了火炉上,看似在烤手,实则只要手指一松,那仅剩的药便会被焚烧殆尽。

“你想要么?”裴时序看向眼前黑压压一片的甲胄。

几乎在他拿出药的那一刻,埋伏在灌丛中的绥州军个个皆绷直了背,欲冲上去。

陆缙却低斥一声:“退后!他必有埋伏。”

“又被猜出来了。”裴时序似有不满,啧啧两声,“我的确不会给你。你们来了也无用,这山上有不少人已经染了疫病,你们同他们交手,知道后果么?”

“你不必妖言惑众,我们早已知晓,今日我等上山,便没想着活着回去!”有个肝火盛的少年模样的士卒直接大骂。

裴时序闻言唇角笑意更甚,笑的胸腔闷闷地震着,动作一大,牵扯到那日握着江晚吟的手捅出的伤口,他咳了几声,咳的面色发红。

“不对,你们不知。”他道,“你们没染过这种病,不知道病死多难受,你们会高热,咳血,最后瘦成一把骨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是连死了,骨头也要比别人轻。”

裴时序又想起母亲当年轻飘飘的连他一个十岁出头少年都能毫不费力的抱起的样子。

手心倏地攥紧,他闭了闭眼:“而今日,我放出的这些人所染的疫病比之前放归的那个俘虏还要强上数倍,你们只会更痛苦,说不定,你们或许已经染上了……”

裴时序面带讥笑。

果然,闻言,有些胆小的士卒脸色大变。

“你们若是想要解药也可,我同你们无怨,不过是恨极了陆家人,有笔账要算算罢了。倘若你们若是叫我高兴,我兴许,会回心转意。”

“瞥如……杀了他!”

裴时序忽地面色一变,指向陆缙。

埋伏在灌丛的绥州军瞬间齐刷刷的看向陆缙。

陆缙神色仍是一贯的淡然,薄唇微微地动。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死,便会给出解药?”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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