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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结局·中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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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落, 外面篝火燃起,宴会开席。

陆缙只派人传话,让他们尽兴。

没他在,到底有几分不圆满, 一群人喝的酒酣耳热, 又特意催了赵监军来请陆缙。

赵监军到了营帐外的时候, 正遇到一个女子从主帐那边出来。

迎面撞见, 那营妓叫住他:“赵大人这是要去找将军?”

赵监军曾同她有些旧识, 闻言也没隐瞒:“正是。”

那营妓却问:“是开战了吗?”

“自是没有。”赵监军皱眉。

“既没有, 今晚倘若不是开战的大事,监军还是莫要过去的好。”营妓笑道, 凤眼微微勾着。

“为何?”赵监军诧异, 忽地又想起,这营妓原是拨去给江晚吟的。

他恍然大悟,她能出现在这里, 显然……

赵监军压低声音:“江娘子在里头?”

那营妓笑了下:“正是呢。”

赵监军顿时便明了,看了一眼那熄了灯黑漆漆的帐子, 又收回眼神, 心底五味杂陈。

明明陆缙这月最是一本正经, 这回倒好,自从江娘子来了以后,竟是连伤都没好就将人留下了!

他咳了一声,赶紧又改口:“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那营妓很轻巧地挽上他手臂:“大人,我陪您用杯酒吧?”

她经历的风月数不胜数,一眼便看出像陆缙这样的男子定然是极为难应付的,江娘子这一去今晚怕是都不一定能出来。

且他们形体又相差许多, 一个高大笔挺,一个娇小可人,也不知这江娘子是如何受下的。

她眼底似笑非笑。

赵监军瞬间被勾起念想,也没拒绝,大笑着揽着她一同去了宴上饮酒。

帐内,如着营妓所料,江晚吟已颤出虚影。

纵然她腰肢柔韧,也塌成了一道钩,连腰窝里都积了薄汗,有她的,也有从陆缙颈上砸下来的。

江晚吟伏在案上,偶然间,看到陆缙放在案边被书页盖住的玉,她方明白他今晚为何如此直接。

表面虽不动声色,他心底还是醋了。

所以才这么折腾她。

江晚吟不知该笑,还是叹,她回头看了陆缙一眼。

陆缙直接将她的头扭回去:“……让你回头了?”

嗓音低沉又微哑,薄唇抿成一条线,额角颈间皆有薄汗,颇有几分惊心动魄之感。

都说女色惑人,但江晚吟觉得,男色也未必不是。

难怪,他一向喜欢现在这样。

歇了好一会儿,陆缙方抱她一起坐在椅子上。

江晚吟扭过身,靠在他肩上,静静等着过快的心跳平复下来。

陆缙五指穿过她的发,落到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

许久,江晚吟方睁眼,忽看见陆缙身前的绷带渗出了血,又埋怨了一句:“都让你不要了,你偏不听。”

陆缙看了一眼,浑不在意:“没感觉疼。”

江晚吟不放心:“我让人帮你叫个大夫。”

念头一起,又有些迟疑,大夫若是问起陆缙这伤是怎么裂开的,她该如何答?

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她忸怩了一会儿,又埋在陆缙肩上,推推他:“算了,你自己让人去叫。”

“不急。”陆缙笑,揉着江晚吟的手,“先不分开,再待一会儿。”

江晚吟脸颊微微烫,撑着手臂想起身:“不成。”

陆缙声音低低的:“我是说先不急走,你说的是什么?”

江晚吟顿时坐立不安,微恼的瞪他一眼。

陆缙笑,握着她的后腰往他身上按,不再招惹她,只说:“今夜无事,缓一缓。”

江晚吟低低嗯了一声,仍是同他抱在一起。

这一缓又着了他的道,江晚吟推着他的头,轻轻嘶着气。

出去时,她手上的伤倒是没事,腿却软了。

进来的大夫多问了她一句,她别扭地寻了个蹩脚的理由,惹得陆缙在身后又低沉的笑几声。

江晚吟恼的头也不敢抬,垂着头回了自己养病的营帐去。

***

围剿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几日,尽是收拾残局。

幸而这次发现的快,疫病并未来得及蔓延,按照方子煮了药服了几日后,营中已基本无碍。

胡闹过一回后,防止伤口再裂开贻误战机,陆缙也没再拉着江晚吟乱来。

五日过后,这场大雪已经基本化完,道路也通了,陆缙便领着人驰援湖州。

江晚吟也被他安排送回上京。

林启明得知消息后,拖着病体由江晚吟陪着上了山一趟。

只见山间的竹舍、藤萝架皆成了一片废墟,陷在深坑里,一切都黑乎乎的,堆了满坑的灰烬。

林启明叹一声,只说裴时序是咎由自取,眼眶却仍是红了。

江晚吟也没多言,只从坑中捧了一把灰带回去,葬在了青州,同他母亲的墓地相邻。

一切至此彻底了结,那些在藤萝架下乘凉,荡秋千,嬉笑玩闹的记忆都遥远的好似成了一场梦。

下辈子,但愿他不要以这种身份出生,也不要以这样的方式相遇吧。

死去元知万事空,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安葬完裴时序,江晚吟在青州陪舅舅待了一月,待舅舅养好病后,便回了上京伯府里暂住。

红莲教一败,平南王那边士气大减。

加之陆缙驰援,不过两月,平南王兵败如山倒,节节后退。

暮春的时候,前方终于大捷,平南王自刎于长江边,消息传到上京,安平也于狱中绝食自尽。

陆骥因着病体提前回了京,只是在这样荣耀的时候,长公主却公开了和离书。

相守数十载的眷侣在暮年陡然和离,且是在这样的时候,京中顿时一片哗然,皆在猜测缘由。

不久,陆骥上了折子请罪,一一归罪己身,众人才明白原委,一时间又唏嘘不已。

陆骥身子本就不好,和离之后,更是每况愈下,自请去了护国寺修行,度过最后一段日子,圣人闻言也没再拦。

长公主则搬回了公主府居住,只是当年圣人怜爱长公主,为她建造的公主府与国公府毗邻着,她虽搬出去了,与从前却并无大异。

按捺不住陆宛的要求,从墙上开了一扇门之后,两边又打通在一起,自此,陆宛更是毫无顾忌的穿梭在两座宅子里,只觉得家里比平时大了一倍。

五月末,西南战事彻底平定,陆缙班师回朝。

此次陆缙先围剿红莲教,而后又击杀平南王,战功赫赫,一时风头无两,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妻子室。

即便是续弦,京中也有无数贵妇人抢破了头,纷纷托了媒人给长公主递信,长公主却皆是婉拒,一时间让人弄不清她的盘算。

长公主只无奈的揉揉眉心,到了后来干脆称病,才躲过这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的纠缠。

大军班师回朝的当日,圣人亲自到了城门相迎,这场面比之一年前那回还要壮观。

京中不少女子也都悄悄去了街侧围观。

江晚吟此时正住回忠勇伯府,大约是陆缙说过什么,忠勇伯待江晚吟极好。

她从前的院子被重新休整过,一应吃穿也都是比照江华容从前的标准来,这数月间,忠勇伯又续了弦,将江晚吟记在了嫡母名下,提成了嫡女。

知道这些都是陆缙的意思,江晚吟也未拒绝,只是她如今经历如此多风风雨雨,早已对忠勇伯不抱任何父亲的期待。

只偶尔同以前在家塾里结识的几个小娘子来往。

陆缙班师回朝的当日,顾念以往寄居在国公府里的情谊,几个小娘子提出了要去城门悄悄看看。

她们尚不知江晚吟同陆缙的事,江晚吟拗不过,便只好去了。

军列阵,旌旗猎猎,陆缙坐在高头大马上打马过街,眉目舒朗,意气风发,看的几个小娘子目不转睛。

人潮汹涌,江晚吟站在人堆里,本没指望陆缙能看到她。

但大抵是心有所感,路过时,茫茫人海,陆缙偏偏冲她的方向唇角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引得人群霎时议论纷纷。

几个小娘子亦是心旌荡漾,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

“他、他笑了!”

“……不可能吧,必是你看错了,这位分明是个冷面郎君来着。”

“当真!你瞧……”

“咦。他刚刚的确是笑了,会不会是对我笑的啊 ……”

有天真的小娘子羞怯道。

“我看你是发癔症了!”

另一个点了下她的额,笑骂道。

一群人叽叽喳喳,皆在猜陆缙有没有笑,倘若笑了又是对谁笑的。

江晚吟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只微微避开眼神。

“咦,江妹妹,你的脸怎的如此红?”有人问道。

江晚吟立即低了头,不停地摇着团扇:“天热了,日头有些晒。”

“晒?”

一个小娘子瞥了眼头上的天,疑惑道。

江晚吟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觉今日是阴天,天上浓云密布,连风中都带着湿气,一副要下雨的样子,哪里会晒?

她窘的耳后根一红,再也待不下去了,赶紧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几个小娘子犹是不解,念叨了几句奇怪,便摸不着头脑的跟着一起回去了。

然江晚吟回去没多久,赐婚的圣旨却到了忠勇伯府,赐的正是风头无两的陆缙。

消息一传出来,好比沸水泼入了滚油锅,炸的一片沸腾,忠勇伯府所在的巷子被围的水泄不通。

到这,众人哪儿还有不明白的,这桩婚事国公府怕是蓄谋已久了,只等着凯旋这日公之于众。

难怪,先前长公主婉拒了那么多贵女,敢情是留着这一日风光呢!

忠勇伯更是好不风光,这一回定亲竟是比上回排场还大,他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聚成了一朵花,。

江晚吟并不知陆缙要在这一日请圣人赐婚,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彼时,一群小娘子还在她的院里品茶,闻言个个瞠目结舌,惊呼不已。

待回过神来之后,她们总算明白陆缙当时是对谁笑的了。

一个个皆闹了大红脸,又笑着逼问江晚吟他们是不是早就开始了。

江晚吟自然不肯承认,被问的面红耳赤,好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不熟。”

几个小娘子半惊半异,但心底皆是不信的,被打发出去之后,只当做是她害羞,当做谈资说了出去。

陆缙此次提亲如此大的阵仗,算是给足了江晚吟面子,整个上京人尽皆知。

一时间,上京的不少贵人贵妇人皆为错失如此前途无量的女婿扼腕痛惜,小娘子们亦是心碎了一地。

一片议论声中,也有男子痛心疾首的,尤其是在远远见过江晚吟惊为天人的样貌后,都悔恨自己为何没能早点认识这位江小娘子。

婚事沸沸扬扬,街头巷尾皆是议论,江晚吟好几日不敢出门。

陆缙刚回京,亦是忙碌,此次平叛他战绩显著,以功擢枢密副使,官居从二品。

直到五六日后,事情平息下来,此时,江晚吟收到了陆宛的帖子,说是邀请她去国公府赏花。

这几月来,江晚吟同陆宛时常走在一起,闻言便拣了件银红色的石榴裙施施然赴了约。

陪着陆宛没逛多久,到了一处僻静的花房时,陆宛忽然说肚子疼要去出恭,让她等等,江晚吟也没多想,只在花房里等她。

只是刚抿了一口茶,江晚吟后背忽然被清冽的气息包围。

熟悉到难以言喻。

她浑身一僵,隐约猜到了来人是谁。

“陆……”

江晚吟缓缓回头,刚想叫出他的名字,却反被捏着下颌封住了唇。

灼|热的吻铺天盖地,一句话没说,陆缙一脚砰然踢上了门,边吻边拥着江晚吟往里去。

不长的路,陆缙到底还是没忍住,将人摁在博古架上重揉几下,方推着江晚吟一同倒在榻上,紧接着猛地折起了她的膝叠在心口,嗓音低沉中夹着一丝威胁:

“不熟?”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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