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可杀02
“稍等, 正在联系监证会那边，”小张警官一边协调着，一边跟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说着, “我看一下他们发来的具体地址。”
“这还用看么，”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有些迫不及待, 指着那阴气冲天的窗户说着, “十四号楼二栋十三层这个。”
“十四号楼……”小张警官念地址的声音一顿。
他转头, 看向销魂工作室们的表情带上了些意外。
“还真是这个地址, ”小张警官点了点头, 语气中带上了些惊奇, 刚刚微微有些怀疑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表情中带上了些佩服, 赞赏地对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点了点头，“大师们算的真准。”
被夸的有着不好意思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其实就是因为香味太浓了。
林天零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被夸后, 难得露出的那羞涩表情, 也跟着笑了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楚非翊, 又转头看向一边的小张警官，点了点头：“咱们走。”
小张警官也点了点头，跟着一起上去了。
“股市大牛”全名冯得发, 一行人上去的时候, 对方正在直播, 刚刚说了对几支股的涨跌判断。
有些懂行的发出的弹幕带着怀疑。
【慕名而来，博主只给个结果，也不说怎么推出来的, 是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说实话, 看样子真挺像有内幕消息的……】
“今天差不多就说这么几支股, ”冯得发看着屏幕的讨论，凑近屏幕念出了声，“说我有内幕消息？”
冯得发看到这个问题后，则是直接笑出了声：“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有内幕，但是预测的很准，信不信由你们。”
“监证会的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根本没查出来什么，”冯得发笑了一声，一脸斩钉截铁地说着，“问心无愧。”
“让那群人随便过来查。”
“老子不怕。”
看到冯得发斩钉截铁，一脸自信和坚定的样子，下面弹幕也都是一水的支持。
【就是啊，有人真的是眼红死了。】
【绝了，也没必要这样打压吧，还不允许人厉害了？】
【没办法，牛哥预测的确实把把都中，开始我也挺怀疑的，没想到业务能力就是这么高。】
【估计有些企业或者同行急了，还说什么破坏了行业平衡，笑死了，还不让人优秀了？】
……
看着弹幕，冯得发低头，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
“我听说最近他们又要来……”冯得发继续跟弹幕聊天，话还没说完，门铃突然响了。
“估计是那帮人来了，”冯得发看了一眼弹幕，脸上带着遗憾，“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先不播了。”
“应该是又来问我情况查我了。”
就在冯得发凑近，正要关直播的时候，弹幕突然增多。
【别啊，直播我们看看打脸！】
【就是，怕啥啊，我们这么多人帮你看着，不用慌！】
【对，直播是证据，到时候让那群黑子没话说！】
……
看到弹幕这么说，冯得发看到后，也有些心动。
“行，”神使鬼差的，他没切断直播，直接去开了门，“那大家就一起看。”
冯得发内心并不害怕。
他不怕查。
毕竟所有人都是怀疑他有内幕消息“作弊”，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靠内幕。
他确实“作弊”了。
但是他用的是其他的方法。
一个金融圈的同行永远无法想到，即使想到了都会觉得离谱的方法。
毕竟，除了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们，他们搞私募或者做量化的这些大都是不信风水玄学的。
相比起来玄学，他们更信那些变动的数字和捕风捉影的消息和分析。
冯得发转头，在手机摄像头的看不到的角度里，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我这就开门。”很快，他收敛了笑，转头跟弹幕说着。
即使不怕查，但开门看到为首的小张警官身上的警察制服的时候，冯得发还是愣了一下。
弹幕也瞬间多了起来。
【卧槽，博主没犯事吧，怎么警察也来了？】
【我查了查，因为禁止内幕交易是写在刑法上的……博主要是真内幕交易了，警察确实是要来抓他的……】
【虽然来的人多，但是好像就一个警察吧，而且对方还什么都没说呢，慌什么。】
也有人注意到了在小张警官身后的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
【好家伙，后面站着的那两个小哥好像有点好看啊。】
【别提了，后面有一个小哥我第一眼直接幻视成林天零了，激动截图仔细看看，才发现并不是。】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我刚刚也想说有个人好像林天零。】
【草，这么一说，突然好想林天零了……】
【小哥做什么工作的？考虑出道不？就凭林天零平替脸，绝对能火！】
而被弹幕讨论的林天零，则是淡淡地扫了那正在直播的屏幕一眼。
因为以前做明星时的经验，林天零对镜头很敏感，看到冯得发手里举着的手机后，林天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在前面销魂工作室的众多鬼的掩映之下，林天零的手动了动。
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向着一边靠了靠，慢慢凑到了楚非翊的手旁边。
借着前面鬼的遮挡，林天零一边用手指勾了勾楚非翊的手，一边转头看向对方。
四目相对。
楚非翊的脑海莫名“嗡”了一声。
楚非翊感觉自己像是直接撞入了对方的眼睛里。
林天零的眼睛很漂亮。
尤其是用这种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
那眼神像是一汪清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楚非翊甚至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仅如此。
对方的手还勾着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地像是撒娇般地拉了拉。
楚非翊瞬间感觉半边手带上了电流。
那酥酥麻麻的电流，沿着手直接蹿到了四肢百骸。
楚非翊也看着林天零，大脑难得有些宕机。
他不敢想对方这是要做什么。
而对面的林天零看到楚非翊愣着没反应后，以为对方没接收到自己的意思，又忍不住又捏了捏对方。
然而，自己捏完后，林天零感觉楚非翊好像更愣了。
像是突然没电了的机器人。
林天零：？？？？？？
林天零看着有些发愣的楚非翊，凑上去，小声地说了句提醒着楚非翊：“障眼法……”
楚非翊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林天零点了点头。
他看着林天零，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也小声地说了一句：“放心。”
林天零这才放下心，松开了刚刚捏着的楚非翊的手。
感受到手上那冰凉柔软的触感突然消失后，楚非翊忍不住垂着眼看了看，感觉心中有些空荡荡的。
后面看完全程的鸡蛋味女鬼：………………
鸡蛋味女鬼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楚非翊那被松开后显得有些落寞的手。
鸡蛋味女鬼表面上依旧面无表情，瞥到不远处的直播镜头，内心了然——
呵。
原来是在找刺激。
搞这些大庭广众下的偷偷摸摸。
——你们城里的鬼真会玩。
鸡蛋味女鬼用看破一切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的三文治火腿味的鬼，想跟销魂工作室唯二头脑清醒的鬼吐槽一下，却因为对方隔着自己是在太远而作罢。
鸡蛋味女鬼遗憾地转头，莫名有种一阵看破一切的孤独感。
像极了磕到了北极圈CP，而且找不到同好时的那种落寞。
就在鸡蛋味女鬼在心中默默叹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旁边刚刚那个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小声的感慨：“年轻人……感情真好啊。”
鸡蛋味女鬼：！！！！！！！！
********
另一边，冯得发看着警察，心中虽然有些发毛，但是丝毫没怕。
弹幕说的对，只来了一个警察。
其他的都是生面孔。
看面前都是年轻人，穿着也都比较正常，虽然有几个看起来脸色有些发青，像是没睡好，但是冯得发并没有太在意。
他默默松了口气。
这样看下来，应该没有天师之类的。
冯得发感觉问题不大。
冯得发稳了稳心神，看向小张警官，笑着说道：“这都要麻烦警察来了么？”
一边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已经忍不了了。
“你家有鬼，”林天零上前一步，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把话说的很客气，“我们来帮你处理一下。”
冯得发心里顿时一惊：！！！！！！
因为突然被林天零点出来，冯得发猝不及防，一下子有些慌。
拿着手机的手也跟着抖了抖。
“啊，”冯得发努力保持着表情的平静，默默地把手臂抬到门上，不动声色地把一群人挡在了门外，表情中带着笑，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反问着对方，“是么？”
弹幕也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变多了起来。
【啊？？？？这个发展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我也，好好一帅哥，怎么张口就说有鬼？】
【啊这，旁边的警察不管管吗？】
也有一些清醒的网友发现了不对劲。
【草，博主不会是养了什么东西吧，正常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我的妈呀，还真有可能，刚刚博主的反问，听起来好心慌啊。】
【真的！博主这反应不对劲，绝对有猫腻！】
直播间人数突然增多了，甚至涌入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乐子人。
【好家伙，直播突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
然而，即使冯得发把门微微掩了掩，却依旧掩不住从屋里散发出的那冲天的阴气的味道。
屋子里的饭味慢慢溢出来。
那香气，让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有些忍不住了。
百年鬼上前一步，还没等大家继续开口，在要接触到冯得发的时候直接把自己变成了透明，然后直接从冯得发拦住的手臂上直直地穿了过去。
屋子里的香气更浓，百年鬼到了屋子里以后，兴奋转头，对着屋子外面的鬼大喊着：“兄弟们，就在里面！”
“快来！”
百年鬼话音刚落，销魂工作室的鬼呼呼啦啦地全部用百年鬼的方法进了门。
本想着好好沟通的小张警官：…………
好像……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的这方法也挺好的。
小张警官看了眼一脸不准备合作样子的冯得发，心里默默想着。
试图拦住对方不让进屋子的冯得发：………………
妈的。
——他这拦的什么鬼。
纯粹是拦了个寂寞。
就在冯得发在心里暗骂的时候，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那群鬼是从自己胳膊边直接穿过的，甚至那个胖鬼是直接从他身上穿过的。
冯得发：！！！！！！
反应过来的冯得发身子抖了抖。
草。
刚刚他……真的是拦得鬼。
直播间也炸锅了。
因为手机拿着的角度问题，再加上鬼们动作有太过迅速，弹幕有些拿不准了。
【卧槽，刚刚那一群人是直接穿过去了吗？】
【妈呀，这是真见鬼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觉像是我自己花眼了……】
有观众相信，自然也有观众不相信。
【这是错位的关系啊，好像博主的门那边空隙还挺大的。】
【应该不能是鬼吧，旁边可是警察诶！】
【怎么可能有鬼，要是有鬼，主播还能在这跟我们直播？】
就在这句弹幕发出去以后，冯得发用来直播的手机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伴随着这剧烈的抖动，传来了冯得发那宛若男高音般的尖叫——
“有鬼啊——！！！”
直播间的观众们：？？？？？？？
就在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打出问号的时候，那剧烈抖动的手机发出了落地的“砰”地一声，紧接着黑屏了。
【卧槽，什么情况？】
【博主，孩子真的好奇！你别搞整活整我们啊！！！！】
【我的妈呀，不会真有鬼吧，南无阿弥陀佛……】
……
就在弹幕还在讨论的时候，那被摔在地上的手机闪烁了几下，像是支撑不住了般，屏幕闪烁了几下后，彻底暗了下去。
直播也因为手机摔坏了而直接中断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
然而，此时的冯得发压根就没什么心情去管自己掉落在地上已经坏掉了的手机，更别提管手机那头那些看直播的观众们。
他看着面前已经不装了的这群销魂工作室的鬼，表情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林天零看了满脸恐惧的冯得发一眼，生怕把对方吓傻了，小张警官把人带回去后不好审，出声提醒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你们注意点。”
“别吓太过了。”林天零出声提醒着。
因为正在全神找那满屋子阴气的源头，林天零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听起来也挺冷的。
“啊，”百年鬼听完以后，甚至有些茫然，他生怕林天零生气后不给他们处理阴气，转头看向一脸惊恐的冯得发，依旧维持着鬼的状态，用那张青白的死人脸瞪着冯得发，语气听起来也阴森森的，“我们恐怖么？”
冯得发再次尖叫一声，几乎要昏过去。
百年鬼有些急了，伸长了脖子，一把抓住了正在后退的冯得发，着急地问着：“你说啊！”
“我们吓你了吗？”
“没有吧。”
百年鬼抓着冯得发，本想着听对方回答，因为对方死活不开口，变成了自问自答。
配上百年鬼那青白的死人脸，看起来更恐怖了。
要吓死了的冯得发：………………………
看完全程的林天零：………………………
林天零沉默转身，寻着饭味进了屋，找到了床头的一个黑乎乎的小娃娃。
那娃娃身上带着黑色的花纹，空洞的眼睛也黑漆漆的，看到众人看过来后，嘴角上扬起一个诡异弧度的微笑。
空荡荡的房间，诡异的木偶娃娃。
因为是木头做的，那木偶娃娃的四肢僵硬，那木头衔接上的脑袋随着众人的移动僵硬地转了起来，用那大大的，不会动的眼睛紧紧盯着众人。
饶是一身正气的小张警官，看着眼前这个场景，身上也泛起了一阵恶寒。
而看着眼前这恐怖诡异的景象，林天零和销魂工作室的鬼却兴奋了起来。
原因无他。
这诡异恐怖的木偶娃娃，正散发着通天的阴气，而这阴气……是所有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心心念念的，大米饭的味道。
面前的木偶娃娃散发着浓郁的，带着谷物香气的香喷喷的大米饭的味道，让销魂工作室的鬼们都看直了眼。
“太好了，”牛奶味胖鬼闻着这大米饭的味道，内心高兴的不得了，“米饭！是我喜欢的米饭！”
作为一个死前就喜欢干饭，死后更喜欢干饭的鬼，牛奶味胖鬼内心一阵激动。
没有碳水的一顿饭是不完整的。
虽然之前林哥也给他们做过方便面，做过流汁宽粉之类的好吃的碳水，甚至大家还说有时间的时候可以一起用从当时九尾狐身上那带着魔气的妖气“面粉”蒸馒头，但牛奶味胖鬼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他思考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
缺了点米饭。
林天零做烧烤的时候，他想配着米饭尊重一下；林天零做麻辣土豆片或者狼牙土豆的时候，他想配着米饭尊重一下；林天零做流汁宽粉的时候，他更想搭配上米饭来尊重一下了。
甚至刚刚吃那泡萝卜的时候，牛奶味胖鬼都在想，要是来碗米饭，配上这泡萝卜就好了。
牛奶味胖鬼觉得那些一切好吃的饭菜，都应该搭配米饭，香味翻倍。
牛奶味胖鬼激动了。
无比热爱米饭的牛奶味胖鬼看着这散发着浓郁米饭香气的木偶娃娃，眼神亲切，甚至感觉对方那诡异的外表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木偶娃娃……真好看，”牛奶味胖鬼忍不住舔了一下舌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木偶娃娃，表情中带着欣赏，“看起来就很香。”
“确实香！”百年鬼看着这木偶娃娃，表情冒着绿光，闻了闻，也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赞同和兴奋。
其他销魂工作室的鬼也看着这恐怖的木偶娃娃，露出了发自肺腑地幸福的微笑。
——真好，又有好吃的了。
他们高兴地想着。
想要吓唬对方的木偶娃娃：？？？？？？？？？
他僵硬的转头，四肢也跟着僵硬的动了起来，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更大了。
四周黑色的阴气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聚集。
木偶娃娃那双黑漆漆的恐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天零那边的区域。
他准备吓唬看起来文静瘦弱的那个病怏怏的好看男生和他身边的老太太。
这恐怖木偶娃娃的漆黑看不到底的眼睛扫过小张警官的时候，即使身上正气十足，不怕阴气以及魑魅魍魉的侵袭，小张警官却依旧感受到了一阵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
这恐惧带着刺骨冰冷的寒意，让小张警官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是个厉害的邪物。
想到销魂工作室擅长的用的“群殴方法”，又看着这木头做的木偶娃娃，小张警官皱了皱眉。
他看着有些弱不禁风，脸色苍白的林天零和他身边看起来年纪很大了的老太太，向着对方的方向艰难地挪动了几步，准备用自己身上的正气帮他们挡一挡对面这恐怖木偶娃娃的威力。
小张警官一步步地靠近，凑近林天零的时候，却听到林天零那有些愉快的笑声。
“确实不错。”林天零对着周围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点了点头，掏出了外卖盒子。
林天零也挺高兴。
虽然林天零没有牛奶味胖鬼对米饭的执念那么强，但他还是喜欢吃米饭的。
米饭能做的好吃的有很多。
不仅单纯的蒸米饭好吃，包在荷叶里做成荷叶饭也好吃，做成蛋包饭蛋炒饭也好吃，上面放些料一起，做成焖饭也好吃，或者做成煲仔饭也是一绝。
甚至后面如果食材丰富了，还可以做成寿司，做成各式各样的炒饭……
简直完美。
而且之前有上镜需要，又是活人，林天零被严格控制碳水的摄入量，现在终于能光吃不胖了，遇到了米饭味的阴气，林天零恨不收集越多越好。
他迫不及待地看着这恐怖木偶娃娃，立刻准备开始收集“米饭”。
随着林天零对着这恐怖的木偶娃娃猛地一吸——
顿时，一阵凄厉地尖叫响了起来。
木偶娃娃浑身散发出了黑气，叫声尖而凄厉，那黑漆漆地眼珠子瞪着林天零和他身边的那个“老太太”——
“你找死——！”
“你们都找死——！”
恐怖木偶娃娃说完，身上的黑色阴气更重了，汇聚在一起，正酝酿着攻击。
林天零皱了皱眉。
对方的实力确实强。
一下子凝聚那么多阴气……他容易收集不过来。
太浪费了。
就在林天零正思考着怎么收集才能不浪费的时候，旁边的那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伸手，在这恐怖玩偶脑袋上“啪嗒”拍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怜爱：“小娃娃长的是挺可爱。”
恐怖木偶娃娃身上的黑气，也随着对方这么一拍，给全部又拍回身体里了。
费劲聚集阴气准备攻击对方的恐怖木偶娃娃：？？？？？？？
什么老太太手劲这么大？？？？？
一巴掌能把他的阴气直接拍回去？？？？？
这恐怖木偶娃娃那黑漆漆的眼珠子似乎瞪大了一些，看向对面这老太太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迷茫。
恐怖木偶娃娃忍着刚刚被林天零抽了阴气的痛，有些不死心地再次聚集了体内的阴气。
然而。
对面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慈爱地笑了笑，对着恐怖木偶娃娃再次敲了敲，慈爱地看着他，像是慈祥和善的老太太一般，一边把他刚要冒头的阴气拍了回去，对着恐怖木偶娃娃像是叮嘱般的说着：“别贪玩。”
“脸上黑乎乎的，都不可爱了。”
恐怖木偶娃娃：？？？？？？
恐怖木偶娃娃那黑漆漆的眸子带上了不可置信，他瞪着面前这面带和善微笑的“老太太”，内心忍不住嘀咕着——
夭寿了。
这到底是什么超级老太太啊？？？？？？
“你像是会的，”这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看向林天零，云淡风轻地对林天零说着，像是真的在安排孩子，“你给他洗洗脸。”
“不然跟个煤球似的，”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的表情中带上了一丝嫌弃，“看着就不舒服。”
一边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也跟着点点头，附和着这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的话。
“咱姨说的对，黑乎乎的就不可爱了。”百年鬼点点头，第一个赞同。
“是啊，小朋友还是要讲究点卫生，”火腿肠味的鬼们也点点头，语气中带着赞同和欣赏，“还是咱姨懂得教育孩子。”
“对对对，就怕这黑乎乎的，影响了大米饭的口感，”牛奶味胖鬼也点点头，看着恐怖木偶娃娃，有些担心，但又有些乐观地想着，“黑乎乎的是黑米也行，黑米也好吃的……”
恐怖木偶娃娃：………………
恐怖木偶娃娃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对面这一群人人鬼鬼像是有毒。
满脑子都是干饭，甚至没有什么害怕的。
惨遭滑铁卢的恐怖木偶娃娃满脸的不敢相信，林天零内心却乐开了花。
太好了。
他可以慢慢地收拾着“大米饭”，也不用担心浪费了。
林天零一边快乐地收集着恐怖木偶娃娃身上这黑乎乎的阴气，一边对着自己身边那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道了声谢。
语气乖巧，笑容清甜，让一边的老太太鬼看着直咧着嘴笑。
林天零知道这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不对劲。
毕竟……
正常的老太太鬼，不会主动地迈着矫健步伐去撞皮卡车，也不会被撞飞了给自己淡定地把头安上，更不会一巴掌把那么多阴气给直接拍回原地。
但是林天零此时并不想探究这老太太鬼到底是谁。
跟对楚非翊的身份的探究一样，即使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但林天零都没有探究，礼貌地保持着成年人之间的边界感。
他隐隐觉得，对方的实力确实强的可怕。
但对方目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友好的一面，所以林天零也愿意跟他们交好。
至于以后……再说。
林天零脑海中飞速的想着，表情却依旧维持着让人看到就心情舒畅的好看笑容。
“哎呦别跟姨客气，”泡萝卜味的老太太鬼越看林天零越觉得欢喜，又看了看一边的楚非翊，瞪了对方一眼，“你这小伙子，还愣着干嘛，也不帮帮人家。”
看林天零笑容看的一愣的楚非翊：………………
楚非翊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听了这泡萝卜味道的老太太鬼的话，站在林天零身边，帮对方贴心地递着外卖盒子。
老太太鬼眯了眯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林天零一边吸着恐怖木偶娃娃的阴气，越吸越觉得这阴气的感觉有些熟悉。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天零皱了皱眉。
——是魔气。
林天零越吸，越发现这黑色的阴气像极了当时从九尾狐身上得到的那种魔气。
但跟九尾狐形成的魔气的一个“保护罩”不同，这恐怖木偶娃娃的魔气，则更像是沾染后扩散的。
像是一滴黑色的墨水滴得到了清水里，恐怖木偶娃娃身体的阴气都像是带着魔气特有的黑色。
为什么这恐怖木偶娃娃身上也会有魔气？
林天零一边吸着，一边垂着眼思考着。
只是这阴气的米饭香气实在是太香，林天零思考着思考着，居然难得有些走神。
面条。
米饭。
林天零看着这魔气，脑海中冒出来了一个略有些诡异的想法——
难道说……
跟魔沾边的，都是主食大户？？？
而一边的楚非翊也是看着不远处的老太太鬼，也陷入了沉思。
他感受出来了对面那恐怖木偶娃娃的阴气中带着魔气。
但相比于再次出现的魔气，楚非翊觉得对方这老太太的身份更让人想要探究。
看着眼熟，甚至一巴掌能拍魔气……
这老太太鬼……究竟是谁？
楚非翊看着不远处时不时拍着那恐怖木偶娃娃的老太太鬼，探究对方身份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他其实也能把恐怖木偶娃娃的魔气给拍回去。
但是自己下手晚了。
只能帮忙递外卖盒。
想到这，楚非翊突然想起来那老太太鬼让自己过去帮林天零的眼神和语气，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思考——
房间里这么多人人鬼鬼，对方却只叫了自己帮忙，没叫其他人，也没叫其他人。
这老太太，到底想做什么？
********
因为有了旁边泡萝卜味道的老太太鬼时不时地像打地鼠一般地拍一拍恐怖木偶娃娃，以及楚非翊贴心地递麻袋递外卖盒，林天零收集这阴气的速度很快。
恐怖木偶娃娃再也没有了刚刚那气势，在老太太鬼和林天零的双重夹击下，摆烂般地直接躺下了，像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咸鱼一样，小小的身体透着大大的疲惫。
而林天零看着带来的容器已经几乎全部装满，想了想周围都是自己人，立刻掏出了自己的厨具和之前收集到的“食材”。
——为了不浪费一粒米，他准备当场做点饭吃。
恐怖木偶娃娃身上的阴气本来就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味，是直接吃都没什么问题的程度，但林天零看着着“米饭”，总觉得这米饭看起来过于粒粒分明，米粒看起来也有些过于硬，像是放进了冰箱了的或者隔夜了的米饭。
林天零想了想，为了保持米饭蒸出来保持湿润，在这米饭上洒上了些水，又从综合调料味的大鬼身上薅了点盐，配成了食盐水洒上。
虽然没有电饭煲，但是林天零有楚非翊送的蒸笼。
把足够多的水洒在这米饭上后，林天零把“一大锅” 米饭放进了“蒸笼”。
因为用到了蒸笼，林天零顺便还拿出了几根玉米，跟米饭一起蒸上了。
刚放进蒸笼，米饭的香味顿时就蔓延开来了。
在蒸米饭的功夫，林天零想了想，又收集了一些米饭味的阴气，然后掏出了几个鸡蛋，把蛋清和蛋黄分离开来。
林天零从油锅里取了些油，感觉油温烧到差不多接近七成热的时候，将蛋黄液放入到锅中炒后迅速起锅。
为了把蛋炒饭做的粒粒分明，林天零把蛋黄放到一边后，再次拿了少许油到锅中，等油温烧到接近六成热时，将蛋白液放入到锅中继续翻炒。
冷锅低温的翻炒下，鸡蛋的那淡淡的腥气完全消失不见，只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
炒好蛋白后，林天零然后再将提前准备好的玉米粒和不同风味的的火腿肠粒放入到锅中，用中火炒了一小会。
鸡蛋的香气混着火腿肠的香气瞬间四散开来。
随着香气蔓延，林天零的动作没停，他将米饭和刚刚炒好的蛋黄全部放入到锅中，用大火爆炒后，再加入从综合调料味道的鬼身上取的调味料。
这些全部放进去后，所有食材一起在锅中继续爆炒一阵，随着浓郁的香气蔓延，粒粒分明的蛋炒饭就这样做好了。
简单又不失美味。
蒸笼里，米饭还在蒸着。
林天零想了想，又炒了一份不加蛋的炒饭，然后拿出了平底锅。
他在平底锅上抹了少许油，然后继续倒入加了一些水淀粉搅均的鸡蛋液，一边加热，一边拿着锅，把蛋液完全转匀。
等到看着蛋皮半凝固的时候，林天零把刚刚炒好的蛋炒饭拿了一部分，放在了其中一半的蛋皮上。
做完这一切后，趁着蛋皮还未完全凝固，林天零迅速地把另一半蛋皮折起，盖了上去，把边缘稍稍微用力地按了按。
随着平底锅的加热，锅中的蛋皮显现出了略带虎皮的样子，半月形的蛋完全包裹着炒饭，金灿灿的，看起来诱人无比。
林天零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拿出来了自己珍藏的番茄酱。
这番茄酱是之前吃薯条没用完的，林天零一直留着，本想着给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做番茄炒蛋的时候加上提味，却没想到居然在做蛋包饭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等蒸笼那边米饭重新熟透后，林天零已经熟练地一口气做了好多个蛋包饭了。
蒸出来的米饭看起来晶莹剔透，带着谷物的香气，又因为下面蒸了玉米，甚至闻起来像是还带着玉米的清甜。
林天零忍不住先尝了一下大米饭。
这重新蒸好的米饭，色泽清白透，饭粒油亮，一口吃下去，纯粹的米饭香气包裹着味蕾，带着淡淡的，那种米饭特有的香味和甜味。口感也是软硬适中，咬起来有些绵软，却又不失劲道。
林天零细细品尝着大米饭原本的味道，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慢了下来，像是跟着也自己沉溺在这纯粹的香气中。
好吃。
这种香气是搭配任何一种饭菜都好吃的香气。
甚至是单独吃都能吃完一碗的那种好吃。
尝完米饭，满意地眯了眯眼，视线又落在了蛋炒饭上。
蛋炒饭色泽油亮，比大米饭的颜色更深一些，米粒看上去带了些淡淡的金色。
跟刚刚大米饭含蓄的清香不同，蛋炒饭的香气更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
那一阵火腿混合鸡蛋的浓香不受控制地钻入了鼻腔，香气来的气势汹汹。尝试吃上一口，那被鸡蛋裹着的粒粒分明的米饭颗粒香气瞬间溢满了口腔。因为是大火爆炒，减少米饭中水分的流失，这蛋炒饭的米饭起来更劲道有嚼劲。
一口下去，各种风味在口腔中迸溅开来，然后在不停的咀嚼中，火腿香、鸡蛋香和米饭香在舌头上来回跳跃，不断地触发着舌尖的味蕾，让人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而一边的蛋包饭，则是因为那层好吃的蛋皮和画龙点睛的番茄酱，滋味变得再次不同了起来。
那金灿灿的蛋皮包裹着好吃的蛋炒饭，连带着番茄酱一起送到口中，口感比蛋炒饭更加丰富，番茄酱淡淡的酸甜味，让原本躁动不安的舌头满足地安静下来，那油香和蛋香配着番茄酱酸甜的味道，让他们的香气在对比中变得更加明显，让人不由得沉浸在这诱人的饭香里。
林天零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销魂工作室的鬼的眼神中带着满足的笑意：“今天饭管够。”
“自己选。”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仿佛被勾了魂似的，一个个早就争先恐后地循着香味围在了林天零身边。
听到林天零的话后，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欢呼一声，兴奋地吃了起来。
“我要蛋包饭，别跟我抢！”
“我要蛋炒饭，给我留点！”
“大米饭配泡萝卜真的好吃，你们给留点大米饭！”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地瓜分着食物，甚至连九尾狐都努力地挤着要吃蛋包饭，场面一度堪比刚下了上午第四节课时候的食堂。
牛奶味的胖鬼反应迅速，立刻把三样饭各自拿了一些，看着努力挤进去抢饭的瞳人和九尾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小孩子才做选择。”
他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蛋炒饭，露出了一个餍足的笑，继续说着：“成年人当然都要。”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恶虎扑食的样子，让小张警官看傻眼了。
他们没有修炼的人，看不到阴气，只能看到销魂工作室那些现行了的鬼们对着空气面目狰狞的争抢，以及对着空气露出的心满意足的恐怖而又变.态的表情。
因为跟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有接触，再加上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小张警官能知道这些鬼们是在吃东西。
而一边的冯得发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已经完全吓呆了。
苍白瘦弱青年对着空气的像是施法的诡异操作。
恶鬼们仿佛能把人撕裂的争抢和让人内心发毛的笑。
一边恐怖诡异木偶娃娃渐渐褪去的黑色和时不时痛苦的尖叫和呻.吟。
……
一切的一切，都让冯得发内心的恐怖加重，直到到达顶峰。
他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那群恶鬼，满脸恐惧，甚至顾不上自己的木偶娃娃，惊慌失措地爬向了全场看起来唯一让人感到心安的小张警官，语无伦次地请求着——
“警察叔叔！”
“快来救救我！！！”
“求求你了，把我抓走……”他闭着眼，根本不敢看面前那炼狱般的恐怖景象，疯狂祈求着。
跟惹上这群鬼，被这群鬼一直缠绕的痛苦相比，冯得发甚至觉得，能安稳地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简直像是幸福的奢望。
冯得发双目有些失神，他不顾形象地抱着小张警官的大腿，瑟瑟发抖地说着：“我都招，我什么都招……”
“快把我带走，”他的声音中甚至带着祈求和渴望，“我想要坐牢！”
看着冯得发突然发疯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他们有着疑惑地看了冯得发一眼，没多纠结，继续干饭。
小张警官：………………
小张警官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几乎要吓傻了的冯得发，突然福至心灵。
时至今日。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之前林天零到底是怎么“劝”犯罪分子们自首的了。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自首了的犯罪分子看起来那么恐惧和不正常。
想到组织计划着要给林天零和销魂工作室颁“热心好市民”称号的小张警官：………………
什么热心好市民，恐吓大坏蛋还差不多。
看着沉浸式吃东西的鬼们，小张警官沉默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
——好像，能吃大饿鬼更贴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