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乾闼婆04
“行, ”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听到对面那鬼自信而肯定的声音后，点了点头，对着对方笑笑, 没再继续销魂工作室有关的话题，“你有把握就行。”
“到时候记得我们之前谈好的，”对面那鬼提醒着不耐烦的声音，“要专门派一些鬼来保护我们。”
不耐烦的声音听到对面鬼说了这些后, 点了点头，一口答应着对方：“放心, 没问题。”
看不耐烦的声音一口答应了，对面那鬼起身, 收拾了一下衣服，对着那不耐烦的声音点了点头，两人公事公办地再次握了一下手：“那……后续合作愉快。”
“放心, ”不耐烦的声音笑笑，把对方送了出去，“合作愉快。”
对方走后，那一直没说话的怯怯的声音看着对方, 问出了声：“咱们要派哪个鬼过去？”
“我这就去安排。”
“不过, ”问完以后, 那怯怯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我们厉害的鬼不多了。”
不耐烦的声音：…………
不耐烦的声音听到那怯怯的声音的话后, 白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不用派鬼去。”
“派什么派，”那不耐烦的声音皱了皱眉, “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说完, 不耐烦的声音对着那怯怯的声音挥了挥手, 像是赶苍蝇一般：“上面就只要求我们跟他打好关系。”
“也不知道上级是什么意思，”那不耐烦的声音吐槽着，“纯粹就是胆小鬼，什么都帮不了我们，简直就是累赘。”
“鬼知道为什么要跟他们打好关系。”
那怯怯的声音就这样听着那不耐烦的声音的抱怨，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点点头，低低的应着。
“行了，你不用管了，”那不耐烦的声音对怯怯的声音再次挥了挥手，“看在他帮我们找到销魂工作室的位置到份上，我给他弄上了飞缘魔以前剩下的阴气，你要是想看，就自己找个投影看看。”
不耐烦的声音继续补充着。
听到不耐烦的声音提到的这个名字，怯怯的声音变了变，然后抿了抿唇，想要问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没问出声。
他对着不耐烦的声音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那不耐烦的声音没注意到他的离开，已经已经陷入了沉思。
刚刚接触下来，除了对面能弄到销魂工作室的地址，直接找上门来这亮点看起来有些本事以外，其他时间看上去跟普通人几乎完全一致。
上面……为什么这么想让对方跟他们合作？
以及，上面……是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找他们？？
这边的不耐烦的声音没思考出什么头绪，那边的卖鬼人也一头雾水。
“鬼……逃了？”卖鬼人声调上扬，语气中难得的是震撼和不可置信。
因为对面天师决定要继续让鬼去找销魂工作室的麻烦，卖鬼人思考半天，决定好让哪个鬼去的时候，仅剩的为数不多的鬼，跟他说那鬼自己走了。
甚至走之前，还问其他鬼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销魂工作室。
在眼皮子底下被挖了墙角的卖鬼人：………………
“好，”卖鬼人看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鬼，气极反笑，“好的很。”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鬼身上：“你去。”
“不不不不，我不去！”被卖鬼人点到的鬼大惊失色，后退了半步，摇了摇头，满脸害怕地拒绝。
对面天师：………………
对面天师沉默了一下，一言难尽地看着刚刚被卖鬼人指着的鬼。
这鬼后退半步的动作……真的是认真的么？
卖鬼人：………………
卖鬼人也沉默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维持住了表面的淡定。
然而，当他转头继续看着其他鬼的时候，那仅剩的几个鬼也都后退了一步，连连拒绝着：“我也不去！”
“别看我，我也不去！”
“他都不去了，我更不可能去！”
……
剩下的鬼一个比一个怂，每一个鬼接触到卖鬼人的眼光后，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直接开始争先恐后地拒绝。
“我们要是敢去的话，早就去了，”那群鬼跟卖鬼人振振有词地说着，“那几个之前去销魂工作室的鬼，都是我们的好兄弟。”
“我们也想去救他们，或者给他们报仇的，”这几个鬼话音一转，对着卖鬼人和那天师愁眉苦脸地继续说着，“但……我们是真的不敢啊！！”
“不然我们早就去了！”
听到对面这群鬼的话后，卖鬼人和对面天师再次沉默了。
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里面有个鬼的表情动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表情露出了一丝纠结，上前一步，表情坚定地小声地说着：“我……我可以去销魂工作室。”
“你……？”对面的天师看了一下这个鬼那瘦弱的身形，忍不住直接问了出声。
那鬼听到对面天师的话后，控制不住地缩了下脑袋，然后默默地又退回去了。
“有鬼愿意去就不错了，”卖鬼人的眼睛微微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笑，然后转头对着对面天师吹嘘着刚刚的那鬼，“他虽然身型不怎么样，但是实力强。”
“不然，也不至于只有他敢去。”
他看着对面天师，蛊惑般地说着：“反正就是买个鬼的钱而已。”
“万一成功了……”
“好，”对面天师没继续听卖鬼人说下去，他像是上头了一般，直接拍板定了下来，“不用说了。”
“就他了！”
“不过，”对面天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那卖鬼人，继续说着，语气中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带那么多钱……”
“我先给你打个欠条？”他看着对方，继续问着。
他来带了足够多的钱和金子，本觉得这些钱肯定够，但却没想到，因为去了销魂工作室的鬼都没回来，自己带的那钱居然不够用。
“不用，”卖鬼人看对面天师还准备继续后，收敛了笑意，对着对面天师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POS机，“我们支持信用卡付款。”
对面天师：…………
没想到。
这卖鬼人比他想象的还高端。
而那瘦弱身型的鬼也点了点头，表情中竟然带了一丝期待有。
刚刚去销魂工作室的两个鬼……联系他了。
虽然那内容听起来很不真切，销魂工作室听起来也无比恐怖，但是……他们两个都说那边的饭特别好吃。
不仅如此。
他们还说，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下一顿居然要吃他最爱吃的水煮鱼！
那瘦弱身型的鬼咬咬牙，默默下定决心——
为了水煮鱼！
他……拼了！
********
地府里。
黑无常看着楚非翊发来的消息后，没忍住一个颤抖，正在教鬼差勾魂锁使用方法的他差点勾歪了。
因为地府最近才通网，他的手机也是才买的。
他拿着自己那让人羡慕的手机，仔仔细细地看着，甚至觉得自己他妈的像是出了幻觉。
黑无常看着楚非翊给他发的消息，眉毛紧紧地皱着，表情中甚至带上了些为难。】
他就这样对着楚非翊的消息看了半天，然后想了想，准备给自己的好搭档白无常发消息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正准备给白无常发消息的时候，对面的消息居然先一步地发了过来。
内容跟自己想给白无常发的一模一样。
【小白：大黑，收到老大消息了么？】
黑无常点了点头，立刻给白无常回了消息。
【大黑：收到了，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黑无常想了想，继续给那边的白无常发着消息。
【大黑：你说老大他是想要哪种追人？】
【大黑：是追杀的那种追，还是速度不够快的那种追？】
不是黑无常不理解“追人”的意思，楚非翊实在是跟“追人”这两个字太不搭了。
楚非翊作为地狱里独断专行的万年老冰山，黑无常觉得对方能动心就足够离谱。
他甚至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们老大动心。
而他又想到楚非翊要顶着那张地狱里凶狠的厉鬼见了都要后退三尺的冷脸去追人，黑无常甚至觉得那人不如被追杀。
黑无常觉得自己的猜测就够离谱了，但没想到白无常发来的信息更离谱。
【小白：你说……老大是不是被盗号了？】
【小白：毕竟咱们地府才通网，应该……不会有诈骗吧？】
黑无常：………………
黑无常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再次给白无常发了个消息。
【大黑：小白，咱们忙完这段时间，要不要……去上面看看老大？】
【大黑：也没别的，就是老大这消息发的，让我有点好奇。】
那边白无常回的很快，一口答应着。
【小白：行！】
【小白：等下次我碰到萧邺也问问他，他跟老大的时间比较长，还总跟着老大上去，应该能知道点什么。】
【大黑：行！】
……
黑无常正发的起劲，突然一个小阴差凑近，一边试图看着黑无常的手机屏幕，一边一脸谄媚地说着：“黑大人看起来心情不错……”
黑无常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手机，脸上的笑立刻不见，变得煞气十足，对着对方怒吼了一声：“看什么看！”
“还不快练！”
小阴差唯唯诺诺地说着“是”，但是那在手机里的手却没停下，根据惯性摸索着，给人发出去了几条消息——
【黑无常，接到未知任务。】
【通过黑无常表情推断，该未知任务极其困难。】
那小阴差低着头，想到他刚刚看了一眼黑无常的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还在拿着手机聊天的黑无常，继续给那边发着消息。
【此任务甚至要像白无常求助。】
【地府最近可能要有大动作。】
这几条消息发出去后，这小阴差感受到了手机传来的轻微的震动。
接收到信息后，他垂着头，趁着其他阴差正练的认真，黑无常也在一脸严肃认真地讨论着什么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飘到了一边，然后拿起手机快速地看了一眼对方给他回的消息。
【Y：了解。】
【Y：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你想办法看到黑无常手机里的信息，得知楚非翊分配的任务。】
【Y：我们里应外合。】
……
那边的小阴差正不动声色地看着黑无常的时候，黑无常已经开始跟那边的白无常商量着什么时间上去看看楚非翊了。
小阴差看着黑无常那一脸期待的表情，眼中也闪过一丝坚定。
——他一定要偷到黑无常的手机看看那任务到底是什么。
不只是为了完成那边给他的任务。
他真的……好好奇啊！！！
这边有黑无常和白无常甚至连面都没见，就直接这么敲定了上去看看楚非翊的念头，而销魂工作室里，楚非翊还在细细地品尝林天零刚刚给他的那根泡椒鱼皮。
原本的鱼皮应该带着淡淡的腥味的，但是被楚非翊的醋味的阴气浸泡过后，那原本淡淡的腥味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反而带着一股酸甜，一口咬下去，口感脆爽，带着泡椒横冲直撞的辣意。
不知道是因为泡椒太辣，还是因为林天零的目光太过热烈，楚非翊感觉这辣味像是从舌尖直接蔓延到了心底。
“好吃吗？”
看着楚非翊那块鱼皮一直没吃完，又迟迟没说话，林天零有些担心这次的饭菜不太符合对方的口味。
“好吃。”听到林天零的问话，楚非翊终于把那不舍得咽下的鱼皮全部吃完。
他瞥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黑白无常什么消息都没发过来。
楚非翊垂了垂眼，认真思考了一下，也给林天零夹了一块泡椒鱼皮：“你也尝尝。”
嗑疯了的封和玉：！！！！！！
大为震撼的有萧邺：！！！！！！
他们一人一鬼满脸震惊地对视了一眼，凑在一起，一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感叹词。
“卧槽！”嗑疯了的封和玉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你喂我我喂你的林天零和楚非翊，差点跳了起来。
“卧槽……”萧邺看着楚非翊，没想到楚非翊为了跟林天零搞好关系，居然牺牲这么大。
简直是能屈能伸。
萧邺看着楚非翊，继续发出了感慨——
不愧是地狱之主！
他要多跟楚哥学学！！！
其他销魂工作室的鬼们要么是把目光和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林天零处理的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菜上，根本没注意到林天零和楚非翊的动作，要么就是看到两人的动作后面露了然，一脸淡定。
销魂工作室里，只有看到林天零和楚非翊动作的百年鬼眨眨眼，表情中还带着疑惑和不解。
他看着楚非翊和林天零，对着两人的表情竟是难得的嫌弃——
这两人自己都有筷子。
怎么还非得给别人夹阴气吃？
相互客气的夹菜，也没有直接夹到别人嘴里的吧？
这“搭伙”吃饭的模样……是自己不能独立吃饭吗？
……
林天零不知道销魂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人鬼鬼到底是什么反应，此时此刻，他正吃着楚非翊给自己的鱼皮。
鲜嫩爽弹的鱼皮在口中微微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每次咬下去，那已经彻底被泡椒的味道浸润的鱼皮会微微渗出那带着辣味的泡椒水，因为冷冻过，那泡椒味的汁水虽然辣，但是并不让人觉得舌尖过于刺激，难以忍受。
鱼皮和泡椒的味道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清新又爽口，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天零明明觉得那泡椒没又有多辣，却发现自己全身的阴气不知不觉中都涌到了耳朵尖，原本那苍白的耳垂，此时此刻也莫名变成了绯红色。
林天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对上楚非翊的眼神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对方说了一句：“……有点辣。”
林天零的眸子亮晶晶的，就这么看着他，因为那泡椒，甚至鼻尖也像带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看到眼前的林天零，楚非翊垂了垂眼，有些不自觉地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点头附和着林天零的话：“嗯。”
“确实有点辣。”
听到也楚非翊的话后，林天零点点头，对着楚非翊微微仰了仰头，脸上带着笑，用手指了指泡椒鱼皮旁边的那红彤彤的水煮鱼，对着楚非翊眨眨眼。
“还有更辣的……”
“还要尝吗？”
听到林天零的话后，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的目光落在了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水煮鱼味的阴气上面。
那水煮鱼的香气实在太过于浓郁霸道，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已经眼馋很久了。
但林天零出于对处理阴气的谨慎，怕他们吃出什么问题，总是要先试一遍菜品，确定味道好吃，阴气在一起也没什么副作用后，才会给他们分阴气。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看着林天零，感觉自己要馋疯了。
他们看着不太能吃辣的楚非翊，无比希望自己能提前吃一口那冒着热气的水煮鱼。
“楚哥，你吃不惯辣，我可以替你吃。”
知道楚非翊不太能吃辣的萧邺第一个上前，对着楚非翊委婉地暗示着。
萧邺的话一出口，销魂工作室的其他鬼们也都不甘示弱地瞪起眼来，纷纷飘到楚非翊面前，争先恐后地对着楚非翊说着。
“我也行，我爱吃辣！”
“楚哥看看我，我也愿意替你吃！”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甚至越说越离谱。
“楚哥，你可以先咬一小口，要是觉得太辣了吃不了，剩下的给我就行！”
“对对对，我也是，我不嫌弃楚哥你咬过！”
“别说是咬一口了，就是吐出来我也能吃！”
豆芽味的鬼这句话一出，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对新来的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像是豆芽菜的鬼刮目相看。
能说出这句话，是个勇士。
就连林天零听完后，都有些震惊地看着那豆芽味的鬼。
豆芽味的鬼有些得意地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微微一笑，感觉自己这么豁出去，肯定稳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打动楚非翊的时候，刚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边的楚非翊黑着脸，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用。”
“我……能吃辣。”
说完，楚非翊像是要给林天零证明什么似的，没什么犹豫，直接捞起了一筷子红彤彤的水煮鱼放在了口中。
那水煮鱼刚一入口，浓郁又有些微微呛人的辣味中带着浓浓的香味，让楚非翊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火辣辣的。
那辣味横冲直撞，还带着花椒的麻，鱼片软嫩滑爽，外边挂着亮晶晶的红油，是轻轻一抿，仿佛就要在口中消失不见。
那红油和鱼皮搭配的恰到好处，薄薄的鱼肉内部依旧是雪嫩的白，肉质新鲜而绵软，当从口中慢慢滑下去的时候，楚非翊并没有觉得特别辣。
“不辣，好吃。”楚非翊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对着林天零和销魂工作室的鬼们说着。
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不相信的眼神和林天零那微微惊讶的眼神，楚非翊感觉自己似乎吃刚刚的水煮肉片有些上头，又夹了一筷子。
因为那豆芽味的鬼带来的鱼肉本就不多，楚非翊怕不够分的，第二次夹的时候，贴心地全夹的都是在鱼片底部的豆芽菜。
这豆芽菜的跟鱼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鱼皮只有外边挂着一层亮晶晶的红油，但是这豆芽菜却是吸汁的。
那豆芽菜的根部看起来也发着白，甚至连红油汁都没挂上，一副一点都不辣的无害的模样。
楚非翊本以为这豆芽看起来连那鱼片的辣度都赶不上，一下子拿了一大筷子，却在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微微愣了愣，差点变了脸色。
那看起来“一点都不辣”的豆芽菜被楚非翊一咬，那吸收的带着浓烈辣意的红油汤瞬间就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直接蔓延在了楚非翊整个口腔里。
被这突如其来的辣弄的猝不及防的楚非翊：！！！！
他保持着自己原来那淡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再次咬了第二口。
口中那带着辣味的汁水更多了。
不仅如此。
因为这豆芽原本就在那水煮鱼的底部，所以保温的效果比较好，那带着辣味的汁水，甚至还有烫烫的。
跟之前被冰过的带着辣味的泡椒鱼皮不同，这汁水温热的感觉落在唇舌之间，让他感觉更烫了。
楚非翊：…………
楚非翊感觉自己的舌头似乎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感觉自己因为这一口豆芽，已经冒出了微微的汗意。
对上又销魂工作室的鬼和林天零的眼神，楚非翊沉默了一下，对着这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一脸高冷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楚非翊艰难地咬了几口以后，终于把那浸润满辣油的豆芽彻底咽了下去。
楚非翊感觉自己的舌尖和嘴唇甚至被辣的像是没什么知觉了，但又在这辣味中感受到了一阵浓香。
明明觉得辣，却又有些上瘾，甚至感觉有些不受控制地停不下来。
楚非翊抿了抿唇，那筷子刚要伸出去，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他优雅地擦了下刚刚因为那一大口豆芽而冒出的汗，对着林天零点了点头：“好吃。”
“不辣的。”
一边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林天零：…………
林天零看着楚非翊那优雅擦汗的动作，沉默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楚非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楚非翊递给了一瓶用冰山地狱冰过的冰水。
林天零看着接过冰水直接猛灌的楚非翊，忍不住再次沉默了一下。
——天塌下来，有楚非翊的嘴顶着。
林天零别开了眼，没忍心继续看楚非翊，低头给大家开始分阴气。
而一边的萧邺则是看呆了。
萧邺就这样看着明明感到辣却睁眼说瞎话的楚非翊，眼中的敬佩简直要溢了出来。
辣成这样，居然还面不改色。
萧邺神情敬佩，看着楚非翊，忍不住发出了今天第二声感慨——
他楚哥，不愧是地狱之主！
他也要跟着楚哥学习这种精神！
萧邺心中感慨的工夫，林天零已经把刚刚做好的有泡椒鱼皮和水煮鱼以及醋溜豆芽菜都分好了。
为了对这阴气表示尊重，林天零甚至还用那蒸笼地狱蒸了一锅米饭。
香。
实在是太香了。
这几个菜刚分好，就遭到了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的疯抢。
林天零处理的这几个味道的阴气格外搭。
热辣滚烫的水煮鱼本就是下饭神器，因为米饭也刚出锅，也带着温热的香气，如果感觉有些烫的话，就再吃一块属于凉菜的，带着冰冰凉凉口感的泡椒鱼皮。
如果觉得辣，还可以再吃一口酸爽脆口的醋溜豆芽菜，那带着锅气的酸味完美地缓解了口腔里的辣意，一口一口地吃下去，让人感觉欲罢不能。
每一道菜都很好吃。
即使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醋溜豆芽菜，都酸爽可口，那跟水煮鱼里的豆芽不同的独特口感，也让大家停不下来。
有肉有菜有饭，营养齐全。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扒着饭，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只能听到大家吃阴气的声音。
豆芽味的胖鬼吃的最快，他一边吃着，一边看了一眼海带味的鬼，感动得甚至都要哭了出来。
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销魂工作室的饭真的很好吃。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阴气。
还好来了销魂工作室。
豆芽味的鬼心中庆幸。
一碗米饭见底后，豆芽味的鬼和同样已经吃完一碗米饭的海带味的鬼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地问着林天零：“林哥，还能……加点米饭吗？”
销魂工作室的其他鬼们：！！！！！
他们看了看自己还剩小半碗的米饭，又看了看豆芽味的鬼和海带味的鬼那已经空空如也，甚至没剩下一粒米饭粒的碗，纷纷加快了干饭的速度。
每个鬼分到的菜是固定数量的。
但是米饭是不限量的。
毕竟那米味的不可杀伊根本杀不死，想要多少米饭都没问题。
所以谁吃的快，谁先去加，谁就能多吃几碗饭。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反应过来以后，一边飞速地扒着饭，一边看着豆芽味的鬼和海带味的鬼，摇了摇头，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
这两个新来的鬼……简直太奸诈了！
带着辣味的菜格外下饭，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加快了干饭速度后，一大蒸笼的米饭居然很快就见了底。
因为没有了能抢的阴气，大家吃饭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这水煮鱼是真好吃，”牛奶味胖鬼第一个吃完，点了点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忍不住感慨着，“要是鱼肉多点就更好了。”
“是啊，要是鱼肉再多点就更爽了，”百年鬼也抹抹嘴，有些意犹未尽地说着，“感觉还没吃够。”
“你们吃的都太快了，”樟柳神也吃完了，用小短手努力整理着自己那刚刚因为着急而变得东歪西倒的脑袋上的嫩芽，一副吃到凌乱的模样，对着销魂工作室的其他鬼瘪了瘪嘴，“我才吃了两碗米饭。”
“我也才吃了三碗，”九尾狐点了点头，看了眼豆芽味的鬼和海带味的鬼，表情中带着羡慕，“他们吃了好多。”
“他们吃的也太快了，米饭一半都快要被他们两个人吃了……”
其他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也忍不住点点头，一起“声讨”着这两个新来的，吃的格外多的鬼。
懒洋洋坐在一边，早就吃完了的林天零放下手机，笑着看着销魂工作室那吵吵闹闹，有些幼稚的鬼们。
暖黄的灯光洒在桌子上，那已经被吃完了的阴气还有淡淡的余香飘散着。
每一个鬼的碗里都已经被吃的空荡荡的，每一个鬼的脸上都带着满足又舒适的笑。
林天零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也忍不住跟着笑笑。
“不觉得吵么？”林天零身边的沙发突然微微凹下去一点，身上带着微微寒气的楚非翊坐在了身边。
楚非翊问完，看着林天零，眼睛一眨都不眨。
楚非翊就这样看着林天零，垂了垂眼。
他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林天零会不会还会跟上辈子那样，再次把这世界灭了，但此时此刻，楚非翊只想保护住现在林天零身上带着的那层温润而柔软的光。
他想让这样的生活一直一直继续下去。
他想……保护，甚至拥有现在的林天零。
他一边想着，一边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似乎问的并不高明。
楚非翊抿了抿唇，手也在突然之间不知道放在哪里。
“不觉得，”好在林天零回话回的很快，并没有让楚非翊的话落在地上，他摇摇头，转头也看着楚非翊，眼睛微微弯了弯，有反问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楚非翊，“你觉得吵么？”
四目相对。
楚非翊摇了摇头。
刚刚林天零跟他对视的那一刻，他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跟着一起安静了下来。
一向喜静的楚非翊看着吃完饭正一边打打闹闹，一边讨论着刚刚的饭到底有多么有好吃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突然觉得这样真的很好。
“我也不觉得，”他说完，对着对面的林天零笑笑，意有所指地继续对着林天零说了句，“这样很好。”
“嗯。”听到楚非翊的话后，林天零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那从天而降的仿佛不要钱似的功德金光在两人谈话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像是给林天零渡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林天零看不到那些功德金光，只是感觉身子暖洋洋的，有种被太阳烘烤过的有舒适感。
他有些舒服地眯了眯眼，换了个姿势。
因为跟楚非翊熟悉了，像是一直猫一样我卧在了沙发里，自然地把脑袋枕在了楚非翊的腿上，然后在这暖洋洋的感觉和楚非翊那有些好闻的阴气中伸了个懒腰，对着楚非翊点了点头，重复了着刚刚楚非翊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这样确实很好。”
说完，林天零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像极了一个趴在楚非翊腿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猫。
楚非翊：！！！！！！！
楚非翊感觉自己像是僵住了，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都没动。
一边的老太太鬼一边帮忙清洗着料理台，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在沙发上的楚非翊和林天零，满脸都是慈祥的笑意。
其他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围着那刚来的豆芽味的鬼，问着那留了一点鱼味阴气就跑了的鬼的模样，试图把那整个鬼都抓来，让大家实现吃鱼自由。
“我不太清楚，但是那鬼长得挺眼熟的，看着也听亲切……”
“对，那鬼声音很好听，颜值也很高，”豆芽味的鬼咂咂嘴，感受着自己嘴巴里那残留的香喷喷的水煮鱼的香气，努力地回忆着，“那鬼虽然比不上林哥和楚哥那么好看，但是也跟他们两个颜值没差多少了……”
“我就是看着他好看，”豆芽味的鬼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着，“所以就没怎么怀疑。”
“也对方不是坑我，是被你们的阴气吓怕了，”豆芽味的鬼挠了挠头，完全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不然……我们两个根本不认识，没仇没怨，我也没钱，他图什么？”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围着豆芽味的鬼分析着，樟柳神和九尾狐，正在跟糖味的蜘蛛鬼以及两个瞳人在一起，一边坐着数学题，一边玩着像是过家家般的游戏。
而一边吃完饭的鸡蛋味女鬼，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沉默了一下。
她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后 ，沉默地起身转头，然后开始修炼。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楚非翊和林天零坐在沙发上，其他销魂工作室的鬼们在快乐玩耍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爸爸妈妈看着孩子玩闹”的感觉。
鸡蛋味女鬼闭了闭眼，正面无表情地修炼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楚非翊和林天零“爸爸妈妈带孩子”的想法以后——
她怎么突然感觉自己……那么像是这一家N口中，那个吃完饭主动去学习的大女儿？？？？
就在销魂工作室的鬼们还在各做各的，鸡蛋味女鬼还在愣神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一个敲门声。
“麻烦开一下门！”那声音中带着兴奋，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些急切，对着销魂工作室内的人人鬼鬼喊着，“我进不来！”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销魂工作室的位置一般鬼和天师们算不出来，所以很难有鬼找上门来，更何况是有鬼敲门。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一时间都停了自己手中的事情，齐刷刷地转头看着销魂工作室大门的方向，眼神中都带着警惕。
甚至原本还惬意眯着眼的林天零，听到这敲门声后也睁开了眼睛，皱着眉毛看着销魂工作室的门的方向。
因为销魂工作室的人人鬼鬼们谁都没去开门，那敲门的声还在继续。
那鬼的声音听起来更急切了：“是销魂工作室吗？”
“我是来吃水煮鱼……哦不，是来跳槽的！”
那鬼在门外继续说着，听声音像是还喘着粗气，像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听说来晚了就吃不上了！”
“我都闻着香味了，”那鬼在门外问着销魂工作室的鬼们，“你们……应该还没开始吃吧？”
“我来的时间应该正好吧？”
看着已经变的空空如也的桌面的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你来的时间是挺正好的。
——他们正好刚刚吃完。
********
另一边。
“休息 ，”黑无常板着脸对训练的众多阴差说着，“最近不安宁，大家一定加强巡逻，即使把鬼带到地狱，完成轮回转世。”
“是！”阴差们训练有素地回答着。
解散后，那小阴差不小心跟黑无常撞了一下，然后立刻惊慌失措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黑无常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没跟这小阴差计较这么多，摇了摇头，对着小阴差摆了摆手，瓮声瓮气地说着：“不要紧。”
这种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小阴差回了自己的住处，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后，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刚刚从黑无常那里偷的手机。
因为阴间才通网，地府的那些老鬼们对手机也没那么熟悉，黑无常的手机甚至都没设置密码。
小阴差好奇又激动地打开了黑无常跟备注是“老大”的聊天框。
映入眼帘的只有言简意赅的两句话——
老大：我想追人。】
【老大：应该怎么追？有什么方法吗？】
傻眼了的小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