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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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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声音落到耳边的下一秒, 琴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扳机下压,撞针击发火.药, 黑漆漆的木仓口已然对准对面那人的眼睛。

而在子.弹发出的同一时刻, 对方也早有预料般地微微偏开头。

子.弹穿过对方的黑色长发, 因为高速在空气中摩擦生出的火花在那人的发间留下一点很轻微的烧灼痕迹。

这足以致命的交锋仅仅只是瞬间的事,但谁都没有率先退开一步, 保持着随时可以向对方再次发动攻击, 以及同样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被对方瞄准要害的危险距离。

擂台赛上的守擂者确实曾经让羽柴寻感到过一点棘手, 但也仅仅只是有些麻烦而已,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真的会输,哪怕中途落入了下风,也不过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所需要的一些必要流程。

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预计的。

但现在不一样。

琴酒还没有向他开第二木仓, 但羽柴寻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如果自己在面对琴酒的时候还是和之前在擂台上一样的态度, 那他最后一定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这才是真正的以生死作为筹码的比赛。

那种无法预料走向的刺激感让羽柴寻的神经都微微亢奋起来。

诚然,和琴酒交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实力, 自己同样还有着身份暴露的风险,羽柴寻之后在琴酒面前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从这个方面来看, 他主动跳出来其实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但羽柴寻又确实很想和琴酒真正意义上地打一场。

杰德问羽柴寻能不能永远保持理智,但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其实是被羽柴寻对组织研究的态度迷惑所以才产生的误解。

羽柴寻很多时候都谈不上理智, 事实上恰恰相反, 在那些曾经和他交手过的人眼里, 羽柴寻就算面上看着平静,内里却始终是最极端最疯狂的那种赌徒。

贝尔摩德曾经对羽柴寻说他已经病入膏肓,这不仅仅只是一种形容,事实上她一直认为羽柴寻是真的有病,有人会因为觉得人生无趣去尝试各种极限运动,以从那些模拟生死一线的过程中获取平凡生活中无法接触到的刺激。

但那终究也只是一种娱乐。

而羽柴寻对危险的追求却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为了获得足量的刺激,他不会介意将自己也作为筹码使用。

只是对于习惯把一切都隐藏起来的羽柴寻来说,也很少有人能窥探到他内心深处极端疯狂的那一部分。

一把崭新的匕首顺着他的袖口出现在手腕一侧,随着几次旋转,锋利的刀刃隔着稀薄的空气错过指尖,最后非刃口的那一端贴在羽柴寻的指腹,刀柄被他稳稳地扣在掌心。

“这就是琴酒先生你打招呼的方式吗?”羽柴寻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子.弹,但他语气如常,连句尾的笑意都没有丝毫改变,“未免有点太吓人了。”

他此刻的声音依然是之前的女声,说话的语气更是加重了那种柔软无害的感觉,但仅凭刚才瞬间发生的事,琴酒也不会再把对方当成什么可以随意猎杀的猎物。

琴酒无声地笑了。

猫捉老鼠或许可以打发无聊,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去猎杀狮子更具有趣味性。

他没有去问对方的身份,现在问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更何况知道他的代号并不是多稀奇的事,混这一行的不知道琴酒这个代号的人才是少数。

琴酒的具体长相在黑市里也不算多难得到的情报,位于通缉榜前排的杀.手都有这样的待遇,区别只在于,琴酒是在上面活得最久的那一个。

所有接了委托的暗杀者,最后也不过是在琴酒黑市通缉金额上多添几个数字而已。

但琴酒在此之前从来没听说眼前这个人。

以对方的身手,按理来说绝不该籍籍无名,但那天在擂台上,确实是琴酒头一回见到对方。

琴酒一点也不觉得把眼前的女人和那天在擂台上的黑发青年当成同一个人看有什么不对,因为就算面容可以骗人,攻击或是躲避时下意识的习惯也很难改变,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根本不遮掩这一点。

琴酒不在乎到底哪张脸才是对方真正的长相,因为很有可能两个都不是,这也算是一种常见迷惑敌人的手段,毕竟要是连性别都无法确定,就更不用提去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

现在纠结这一点是无意义的行为,而最简单的判断方式,就是直接抓住对方。

只要人在他的手里,对方现在所有隐藏掩饰的手段都只不过是笑话而已。

——就让他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不需要多说什么,羽柴寻也已经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他知道琴酒已经开始认真了,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处境接下来会变得更危险。

也更令人期待。

随着走廊里无声发出的子.弹,羽柴寻从琴酒的眼前消失了,站在一个专业狙击手的射击范围之内绝非明智之举,哪怕对方手上拿的并不是狙.击木仓。

羽柴寻这次并不准备和琴酒比拼木仓法,理由也很简单,这里的环境太过复杂,用以遮掩身形的角落太多,如果以谁的木仓更稳更快作为主要的对决形式,他和琴酒对峙的时间将会被无限度地拖长。

很大的可能是,他们最后谁都没有办法奈何谁,而这并不是羽柴寻想要看到的。

因为他现在所需要拖延的并不只有琴酒。

安室透和琴酒分头行动,如果光是拖住琴酒,安室透那边很有可能会产生一些羽柴寻不希望见到的意外。

还有一点就是,木仓战是需要拉开距离的,如果想要保证每次射击的精准度,那就必须要考虑速度和方向,距离拉得越近,被对方影响的概率就越高,而如果什么都不考虑地一通乱打,那就只是在浪费子弹而已。

除非对方是个菜鸟,那倒是可以无所顾忌了。

但这里没有人会抱着这么愚蠢的想法。

而一旦拉开距离,羽柴寻另一个在琴酒面前演戏的计划就很难实现了。

在羽柴寻的口袋里,此刻正装着贝尔摩德前不久让人送来的实验样本。

只有让琴酒知道实验样本实际上在他的手里,他才会真正地放弃杰德来追自己。

但这件事显然不能由羽柴寻自己直接告诉对方,那样他的意图就太明显了,琴酒也不会相信他手上的实验样本就是真的。

必须得让琴酒自己发现才行,而自己的表现也一定要足够自然。

接下来恐怕会是他演过最惊险的一场戏。

羽柴寻无声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琴酒的身后袭去。

人类往往很难避免来自自己身后的危险,就算意识到了,身体的本能也很难及时作出反应,但琴酒不会有这种问题,对于一个连睡觉的时候都会刻意保持随时可以去开木仓状态的精英杀.手来说,在羽柴寻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的半秒内,琴酒就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了。

面对面的时候不存在任何射击死角,羽柴寻想要避开子.弹就只能采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

他直接上前抓住琴酒持木仓的手腕,这是个非常冒险的动作,时机和位置只要稍有不对就会让羽柴寻就此丧命——如果在这样的近距离里挨了一木仓,就算羽柴寻没有立刻死掉,琴酒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

依然是在赌而已。

羽柴寻也赌对了,琴酒的那一木仓打偏,最后擦过羽柴寻的右肩膀——比起死亡,这几乎算不上什么代价。

而他也终于将匕首的刀刃抵上了琴酒的喉咙。

刀和木仓究竟是哪个更快,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后者,但琴酒知道,至少在此刻,对面人的刀不会比他的子.弹更慢。

羽柴寻依靠匕首的威胁将琴酒抵在墙边,这个姿势和之前非常相似,在琴酒破门而入来找他的时候,对方也曾经对他做过相同的事,但他们现在的位置不同了。

“真抱歉,”羽柴寻歪头笑了,“我很记仇的。”

——“虽然我也很害怕,不过很可惜,我们现在大概是要一起死啦。”

和那个废物拖油瓶一样让人讨厌的笑容。

琴酒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羽柴寻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下一秒,危机感骤然出现,他立刻就准备退开,但琴酒反应更快,他用力攥住羽柴寻的手腕,然后将其反压在墙面之上。

身份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位置的改变让羽柴寻脆弱的喉咙完全地展露在琴酒的眼前,但对于羽柴寻来说,就算是手腕暂时被禁锢,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击的手段。

羽柴寻抬腿踢向对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没有任何放水,但他的小腿也很快在半空中被琴酒截住,羽柴寻却并不在意,因为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禁锢也随之解开,匕首重新回到羽柴寻的掌心,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小腿刺去。

琴酒眼神一冷,立刻松手去挡羽柴寻的攻击,他的力道很大,羽柴寻觉得自己的腕骨都要被他捏碎。

——时机差不多了。

羽柴寻换了一只手抓匕首,然后快速退开一段距离,这其实是个很愚蠢的应对,因为琴酒身上有木仓,这样反而是给对方开木仓的机会。

琴酒也确实没有放过这个破绽,直接抬手开木仓。

因为时间短暂,这一木仓的精准性终究还是有所欠缺,不过琴酒本来也没想过一颗子弹能带来多大的效果,但下一秒,琴酒的瞳孔微缩。

那本来是个以对方的身手很轻松就能躲开的角度,但对方不仅没有躲,反倒忽然偏了偏身,这才让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腰。

那看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但却和躲避危险的身体本能相矛盾。

琴酒立刻注意到了羽柴寻的右口袋。

那里面有东西。

而且重要到让对方下意识就去保护它。

羽柴寻并没有错过琴酒那一瞬间的眼神。

他想都没想,直接无视了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立刻往反方向逃走。

琴酒这边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去找安室透了。

*

太安静了。

安室透扫了一眼周围,不由得皱了皱眉。

和琴酒不一样,安室透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找杰德,因为对他来说,找杰德和找萨莱特其实目的是一样的,但杰德是组织盯上的目标,而且那边有琴酒在,自己想要做点小动作太难,既然如此,去找萨莱特才是安室透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安室透找萨莱特已经找了很久了。

从最开始的游轮,一直到现在,安室透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及他真正的目的。

于是安室透很果断地决定让琴酒自己去找杰德,而他则趁机搜寻萨莱特的行踪。

安室透想到了那个两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过对方。

每一次,对方出现的时间都太巧了。

性别确实是个问题,因为男人和女人的骨架就非常不同,女人易容成男人会相对简单一点,可反过来,正常的青年男子想要易容女人是很容易出现破绽的。

女装或许可以瞒过普通人的眼睛,但安室透是警校毕业,对人体的关注还要更细节一点,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怀疑过那位小姐的原因。

只从他的经验来看,对方的女装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不过安室透之后又想到了另一点,如果易容的那个人本身骨架就偏小,身形又相对纤细的话,只要加上一些道具辅助,这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到的事。

所以想通这点之后,安室透就专门去打听了那位小姐的消息,最后得到了对方是一位名叫秋山的黑市经营者的情人,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身份,但关键就在于,之前从没有听过秋山有这样一位情人。

当然,心血来潮换新情人这种事并不少见,但这么多疑点加在一起,对方有问题的概率已经很高了。

而在安室透潜进住宿区之后,这个猜想也终于得到了确认。

秋山已经离开了。

没有人会在这个本该休息的时间点突然离开,因此也只有逃跑这一个解释。

他来迟了。

虽然这么一来,萨莱特还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但安室透也没有放弃,对方明显是匆忙离开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很难做到把痕迹完全消除。

正当安室透准备过去仔细调查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警卫大声喊叫的声音,但这声音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消失了,随之而来是重物落在地上的闷响。

谁?!

安室透立刻警惕起来。

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先出去看看,这动静很有可能是琴酒搞出来的,除了他也没人会在这个时间惊动警卫。

难道是在追杰德?

而等安室透走出来之后,他便看见了那个自己之前一直找的人。

羽柴寻把警卫一个手刀打晕之后就没继续管他,继续往前跑去,没办法,再慢一点他就要被琴酒追上了。

腰上中木仓后他的速度大不如前,羽柴寻现在又不能停下来给自己取子.弹,只能用手压着防止血液留下来。

这一木仓下来当然不至于要命,离羽柴寻定义里的重伤都还差得远,但腰部一直不间断地传来烧灼的痛感,多少还是有点影响行动。

羽柴寻一边奔跑,一边估算杰德那边需要的时间,他之前和杰德大致说过自己的计划,所以半个小时应该够杰德和委托人做完交易,而琴酒这边在追自己,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去杰德那边。

那剩下的问题就是安室透,以及自己该怎么把实验样本合理地扔给这两人了。

正想着,羽柴寻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人。

他眯了眯眼。

不如就让安室透来帮他好了。

安室透也没有惊疑太久,在看见羽柴寻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都是自己抓住对方的最好时机。

他确实那么做了,但让安室透意外的是,对方看见他也没有躲,甚至连反抗都没有,非常轻松地就让他扣住他的手腕。

安室透这时候才注意到对方的面色惨白,腰部正在渗血。

木仓伤,是琴酒。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他就皱了皱眉,但安室透并未因此放松对眼前这个人的警惕。

——在带伤的情况下还能从琴酒那里逃出来,已经足以证明对方身份的不简单了。

“你……”

“帮我。”

安室透的声音和羽柴寻的声音同时响起。

在对面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羽柴寻微微喘了口气,直接说道:“琴酒在追我,你要帮我。”

安室透:“……你在和我开玩笑?”

这真是安室透完全没想到的发展,自己一直想抓的人不仅自己送上门来,还一脸理所当然地要求自己帮“她”。

没错,眼前的人还是一身女装,而且大概是因为刚刚和琴酒打过一场,对方看起来非常狼狈,领口和肩膀的衣料都破开了一点,虽然安室透知道对方百分百不是真的女人,但对方这个样子还是让他下意识偏开了目光。

而抛掉自己想抓他这点不提,他明面上和琴酒还是一伙的,安室透怎么都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求助到自己身上来。

对面的人却很坦然:“因为你不是想抓我吗?”

没等安室透想要吐槽这个逻辑更说不通的时候,羽柴寻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我指的是你个人,而不是组织或是琴酒。”

安室透忽地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上更接近他本质的冷漠。

这句话隐藏的含义让他无法忽视。

羽柴寻微微仰头看他,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这是进入工作模式了,在组织里可很难看见安室透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

他继续说道:“别这么看我,你追查我追查了这么久,我要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才奇怪吧。”

“不过一开始我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无聊来查我,”羽柴寻任由自己靠在墙面上,失血的情况下说话都比平时要累,但他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

“降谷君,”羽柴寻的声音又轻又飘忽,与之相对的是安室透骤然紧绷的神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没有说实话。

安室透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如果对方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在追查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他也不用继续当什么卧底,估计早就被组织干掉了。

毕竟追查过程中他几乎没有露过面。

对方能这么快发现是他在追查,甚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是因为自己早就在他的观察之下了。

这是个比羽柴寻刚才所说更加糟糕的情况。

安室透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扣上羽柴寻的脖颈,他的指骨绷得很紧,反倒是被控制的那一方神态自然,甚至有心情开玩笑。

“需要我给你提供项圈吗?那样一来我绝对跑不掉。”

安室透没有说话。

显然,对方是故意的,而安室透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意图。

把自己知道他的卧底身份这件事说出来对萨莱特应该完全没什么好处,毕竟他现在受了伤,安室透不管是想要抓他还是杀他都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萨莱特还存有理性,都不该继续刺激自己。

“啊,他来了。”

萨莱特说的是琴酒。

安室透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被惊动的警卫应该可以拖延一会儿,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并不多。

“降谷君。”

安室透听见萨莱特叫自己的名字,对方的语气有一瞬间给他带来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但没等他往深思考,萨莱特忽然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思绪。

明明自己才是现在更占上风的那一边,对方也从头至尾一副任由他摆布的样子,但真正的控制权却仿佛一直在他的手上。

安室透看见他的眼角微微上挑,他在笑。

“你忍心看着我落到他的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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