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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心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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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娆颇有闲情地欣赏远方山色:“孬。”

骂谁呢这是?

明知她在激将, 柴青还是上了套:“去了可不要后悔。”

“先生想怎么做?站着,坐着,躺着?”姜娆语出惊人,担忧地看了眼先生的宝贝腰:“没伤着罢?万一坏了, 先生可真就成坏——”

她的嘴被捂住。

柴青耳朵红得冒烟:“算我怕了你, 不就是跟我回去么?不就是想看稿子么?我当场写给你看!”

别再激她了。

否则她真敢不做人。

她眸色深深地舔了舔流血的唇瓣:“你属狗的。”

咬就咬了, 还咬出血了,好狠的心!

姜娆轻描淡写地瞥她:“小气。”

柴青感到不可思议:“下次换我咬你?”

姜公主没理人,自个寻了穷极巷的方向抬腿走去, 稍一迟疑, 柴青落在她后头, 眯眼看美人一动一动的腰臀。

算了!

看在她长得美的份上, 这口气她就忍了,这笔账她先记着。

柴青追上去, 边走边纠结如何与此人相处。

先生的马甲被扒, 有这重身份在,好似柴青是个闪闪发光的大好人,做坏事都不坦荡了。

她还想在姜娆面前装模作样做品性高尚的先生,但这人怎么回事,偏来惹她?

这是不睡到床上不罢休?

毛病!

柴青愤愤地想:我有心放你一马, 你却苦苦相逼,以我素日的性子, 何至于在这进不得退不得?

正想着, 姜娆勾了她指尖, 冲她柔柔一笑:“小女子钦佩先生久矣, 未曾想有一日能得见真人, 临窗默想, 甚感三生有幸。”

轻声慢语,字字真切。柴青睫毛低垂:姜娆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她的心随着美人的话一路摇晃,晃着晃着,穷极巷到了。

不晓得其他先生如何与可爱的书迷相处,她清清喉咙,长臂一伸:“进来罢。”

狸奴厌奴守在门外。

天空有飞鸟掠过,交错的枝丫粗犷狰狞。

门外偶尔传来隔壁小寡妇骂人的声音,进了屋,柴青局促地摸摸耳朵。

“好你个丧良心的畜生!再敢来偷看老娘洗澡,老娘日.你八辈祖宗!”

满打满算隔着一堵墙,小寡妇尖利的嗓门迎风飘进来,明明骂的是别人,当着姜娆的面,柴青却有种自己正挨骂的荒谬感。

她叹了声离谱,挠挠后脑勺:“那个,刘娘啊,刘娘她性子急躁,去年丧夫,觊觎她的人挺多。”

九州男人偏爱好生养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不可否认姜娆被刘娘骂人的功夫震了一震,不过看柴青一脸无辜,眼睛隐着若有如无的慌乱,为何慌乱?担心她误会柴青与小寡妇有染么?

她笑容温和:“我知道,你无需解释。”

柴青纳闷:“我不解释,你能知道什么?”

“我知你洁身自好,从不招蜂引蝶。”姜娆捡了把凳子从容坐下:“来者是客,不请我喝杯茶吗?”

柴青愣在那,转身之际还在为那句“洁身自好,不招蜂引蝶“生出动容。

她长在春水镇,少时便担了坏种之名,镇子里的老人几乎可以说看着她长大,可认识更久的人,譬如胖婶,见了她与’旁的姑娘‘亲亲密密,先入为主地就以为她在欺负人。

她隐晦扶腰,胖婶那一棍子下手不轻,打在后腰,棍子都断了,若她无内力傍身,今日这一棍,八成要绝了她日后在床榻逞威风的可能,女人家家的,年纪轻轻腰不行,乃奇耻大辱。

想得深了,她不免有了一丝难过。

倒不是对胖婶生怨,只是情理上不好接受。

柴青有个在春水坊当花魁的姑姑,姑姑偏爱吃嫩草,姑侄俩名声都不大好。

小镇人杰地灵,美人众多,前年出了采花贼,祸害好多男男女女。

虽然有些人没敢指着她鼻子将采花贼的帽子戴在她头上,可她哪能不知,有段时日,春水镇盛传‘采花贼柴青’的秘闻。

后来姑姑一掌击毙淫贼,此事才告一段落。

柴青活这么大,被误会是常有之事,说她坏的,背地里以恶意揣测她白日没精打采,入夜荒淫。

种种的声音里,哪怕是姑姑也没说过“洁身自好”这四字。

姑姑顶多恨其不争地骂她丧,像蔫茄瓜。

话出自姜娆之口,简简单单的评断仿佛有了崭新定义。

柴青打了水,一手按在铜壶,澎湃的内力在筋脉里喧嚣,背着身,姜娆看不到她暗藏喜色的眼。

怪不得是她的书迷呢。

她想:要不然就试着当个只谈风雅,不弄风月的好先生?

铜壶里的水汩汩沸腾,壶嘴里冒热气,柴青笑了笑,提起把手:“水烧好了。”

喝过她冲泡的粗茶,姜娆信了她是宗师。九州最年轻、最不可思议的宗师。

既能以内力烧开冷水,有这身惊世骇俗的功力,窝在小镇,委实屈才。

无独有偶,姜娆的心也在疯狂动摇。

“先生能文能武,实乃当世奇人,为何要在春水镇扎根?大争之世,大才当有大用,外面天地广阔,先生……不去看看吗?”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柴青识得她弦外之音,也不止一次听过这番言论。

她双手抄进衣袖,寡淡的面容不起丝毫涟漪,涩声道:“见过了。”

尽是血腥,诡诈,算计,肮脏。

没甚好看的。

天下九州,人心如酒,欲尝酒香,过饮了,没那酒量,吐出来,就得闻酒臭。

柴青不做这恶心的勾当。

魑魅魍魉,懒得搭理。

她怏怏不快地用手指点在杯沿:“我自个逍遥,不好么?”

无争之心,便连灵魂都要腐朽了。

姜娆不做声地望进她受伤的眼眸,心脏颤动。

正经的柴青,和那人更像了。

她呼吸一滞,仓皇低头。

.

进了仙女门,再往前便是姜王城。

燕国都城名为上邪,姜国都城则为吞金,这名字也大有来头。

相传三百年前,最初的姜国还是一座小城,城中子弟皆为姜姓,一半习文武,一半专门负责为王祭祀。

当时九州尚未分裂,巫王的统治已显颓势,各地反声不绝,巫王数次派人镇压,效果平平。便有早被收买的佞臣进言,称天下大乱,不如请祭司叩天,为国祈福。

而巫王性懦,没胆子亲临姜城参与祭天大典,为表郑重,派来他膝下爱子,巫巷。

一月后,巫巷遭俘,姜城城主顺应大势与王撕破脸,野心摆在了明面。

巫王为救爱子性命,同意以巫地边陲十二城作为赎价,并允许姜城独立,以此换回巫巷平安归回。

自此姜姓势力扩张,姜氏族长夜梦吞金兽祝福族人,许下五百年福泽,且不论此事真伪,姜城从那天起改名吞金。

吞金为国之都城,又为王室祖地,历经三次扩修,建筑辉煌气派,黑色城门雕刻金色兽纹,打眼望去,车水马龙,宽广的主街道,权贵子弟横行。

这是刺客盟义士来此的第四天。

“打探清楚了,王后身边的老嬷嬷就住在矮屋。”

矮屋不是一间屋子,是一片房屋的统称,因其门墙低矮,故此得名。

女人作客商打扮,低声道:“王后乳娘,怎么会住在那?”

大胡子道:“那里有很多孤儿,老婆子无儿无女,临了做起善事。”

寸土寸金根本容不下贫瘠低贱存在的内城,矮屋之所以没被权贵推翻,皆因护住这的,是王后身边的人。

“不过老婆子年纪太大了,特意向王后求了恩典出宫,和一群孩子住一块儿。”

“走,去看看。“

“且慢。”女人抿一口茶:“入夜再去。”

天昏昏,星子爬上来,大胡子迫不及待戴好兜帽出门,夜风中几道残影眨眼消失。

矮屋,孩子们已经睡下,头发花白的老嬷嬷失眠地躺在床榻,房间烛火幽幽,她眼花了,看不清周遭事物,只一晃神,再去看,屋里多了不速之客。

刺客盟的义士不以利刃欺压怀揣善心之人,女人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歉疚道:“不请自来,还请婆婆莫要惊慌。”

这里住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孩子,闹起来,对双方都没好处。

宫里的诡谲见多了,吓不到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

老嬷嬷挣扎着起身,一位长相白净的少年走上前将人扶起,贴心地在她身后垫好靠枕。

她看着领头的女人:“你们想知道什么?”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无足轻重,唯一值钱的就只有宫里的那些旧闻。

她是个识趣的人。

否则不会活到这把岁数。

看她好说话,女人双手抱拳郑重一礼:“我们想知道,八年前,婆婆可见过一个外来的半大孩子?”

“老婆子见过的孩子太多了,姑娘是问哪个?”

“婆婆最忘不掉哪个?”

最忘不掉的……

烛光映照老人沧桑的脸,她动动嘴唇,看了女人一眼:“哪有最忘不掉的,早两年来老婆子许还记得,这些时日,忘性……”

声音戛然而止。

满满一托盘的金元宝送上来。

“婆婆如实相告,这些都是你的。有了足够银钱,矮屋里的孩子才能得到更好的照料。”

女人一脸真诚:“我们有求于人,这是见面礼。”

财帛动人心,几年如一日地行善救人,再多的积蓄也有用完的一天。

“你们是什么人?”

“婆婆可听过刺客盟?”

“刺客盟……”老嬷嬷干枯的手抚在黄灿灿的金子,半晌,她沉吟道:“的确有个孩子,想忘也忘不掉。”

“她长什么样子?”大胡子急声问道。

老嬷嬷头也不抬,思绪陷在压抑的往事,想了很久,终于开口:“长相……记不大清,只记得她眼睛亮亮的,脸很白,很瘦,不高,是个爱耍刀的小姑娘。”

“她用刀?”

“用刀。她有一把很钟爱的长刀,日日擦拭,整晚都要抱着睡。”

回忆总让人感怀,那样向上的生命力和凄惨的结局,许是她多年无法忘怀的因由。

她眉间笑意淡下去,浑浊的眼睛溢满叹惋:“后来,那把刀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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