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是人吗？
以及自己手上那因尸煞之气灌入，颤动的愈发剧烈的妖刀！
唐宁望着前方死命奔跑的白色身影，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线，像是在进行瞄准。
“咔嚓！”
突然，她脖子歪了一下，骨头发出一声响动。
紧接着握住刀柄的十指愈发收拢，高举的手臂猛然落下。
“嗡~”
妖刀发出一声强烈的震颤！
这一声，比之前听到的更为慑人，更让人感到心颤。
“这下，你应该跑不动了吧？”
唐宁清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起传来的，是让人心惊胆寒的呼啸声。
尸煞之气自挥落的妖刀涌出，凝成一柄巨大的暗红色长刀，直直劈向前方正在奔跑的白衣女鬼。
说了不让跑还跑，非得惹自己不高兴她才觉得舒坦？
清冷的声音和呼啸声自身后传来，白衣女鬼正死命往前奔跑的身影猛地一震，眼睛大睁的同时，瞳孔也跟着骤然放大。
危险！
致命的危险感自心底升起，让她头皮发麻，四肢瞬间冰冷僵硬。
想继续往前奔跑，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开腿。
极致的恐惧与害怕，让白衣女鬼对自己的身体暂时失去掌控。
白衣女鬼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她只是不能继续迈开腿往前跑而已，转身，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当发现自己能够转动腰身、回头的那一刻，白衣女鬼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许是因为太过好奇唐宁的举动，下意识的，她竟转过身，往致命危险传来的身后看去。
她想看看那名小道士，又朝自己发出怎样可怕的攻击。
白衣女鬼刚刚转过身，还没来及向唐宁看去。
夺目、嗜血的红，以极其霸道的姿态，率先冲占她的眼眸！
“噗！”
身体被劈开的声音传入白衣女鬼耳中。
那声音很近，就像是......
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发出的一样。
下一秒，剧痛从身上传来，由眉心开始，瞬间蔓延全身！
看着眼前逐渐变得恍惚的一切人与物，白衣女鬼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哆嗦的抬起手，往脸上覆去。
入手摸到的，却是一道极深的裂痕！
自眉心而起，贯穿整个鼻梁，然后一路向下，直到腰身！
白衣女鬼摸着自己脸上那道极深的裂痕，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或许她心里很清楚，无论自己此时再做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白衣女鬼似乎接受了现实，认清了现状。
身子不再颤抖哆嗦，手也缓缓从脸上放下，抬头往前看去，像是在找什么。
“你在找我吗？”
清冷的声音自白衣女鬼身旁响起，眼角余光看到一抹黑色身影，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身子再次颤抖起来。
哪怕自己是在寻找她的身影，哪怕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但真的看到唐宁身影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心颤。
当白衣女鬼缓缓转过头，看到她那双猩红的眼眸的刹那，除了心颤，恐惧也瞬间升腾而起。
除了鬼煞修为以上的鬼魂眼睛会变红以外，眼睛会变红的，便是那三族都忌惮的存在。
答案，顿时跃于白衣女鬼心间。
望着瞳孔猩红的唐宁，白衣女鬼嘴唇哆嗦，说出心中答案：“僵尸，你是僵尸！”
僵尸？
听到白衣女鬼哆嗦嘴唇说出的话，唐宁摇了摇头。
显然是在否认她说出的答案。
抬起手，把白衣女鬼脸边的黑发挽到耳后，让她将脸庞清晰露出。
唐宁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喜欢的布娃娃一般。
“你感受到了吗？”
帮白衣女鬼把头发挽到耳后之后，唐宁没有把手立即拿走，而是轻轻覆上她的脸颊。
凑到她的耳边，缓缓说道：“我的身体，是有温度的。”
僵尸是死人尸身转化而成的，哪怕有影子，能在阳光下正常行走，但他们的身体却是冷如冰块一般，没有一丝温暖。
即使是修为实力已经达到旱魃的尸王魏允，他身上也是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
随着唐宁的话语一字一字传入耳中，白衣女鬼充满震惊的眼神逐渐变得困惑。
覆在自己脸上的手虽然有些冰冷，但却还是有温度的。
而且这冰冷，许是因为昆仑山脉夜间阴气充沛，温度较低，导致人的体温也跟着降低。
白衣女鬼愣愣看着凑到自己脸庞的唐宁，呆呆的问道：“你是人？”
话虽从她口中说出，但她心里，却也是打鼓怀疑的。
唐宁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眸，还有此时萦绕在她周围的尸煞之气。
怎么看，她都与“人”这个词不搭边。
是人吗？
听到白衣女鬼的询问，唐宁心中怔了一下，唇边随即勾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说实在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如今还算不算人。
道门灵力她能使用，鬼魂阴气她也身具，就连那僵尸方可拥有的尸煞之气，也都在她经脉之中运行。
好像除了妖力没有以外，世间四种力量，她身上已经有了三种。
类似她如今这般情况的存在，玄门之中好像从未出现过。
所以自己现在还能不能算人，她也不清楚。
“你是人，但又不是人。”
唐宁还没开口回答白衣女鬼的问题，她便已经自说自话，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说出这话之后，白衣女鬼再看向唐宁的眼眸，已然不在充斥迷茫与困惑。
此时的她，神智似乎已经恢复到进入昆仑山脉之前的清醒、敏锐。
白衣女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唐宁，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但因为眉心那道极深的裂痕，让她脸上这笑容看起来很是狰狞、吓人。
一个身具灵气、阴气、尸煞之气的道门弟子，说出去，恐怕三族众人都不会相信世间会有这般存在。
“嗡~”
妖刀发出的震颤声，把白衣女鬼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看着眼前眉梢带着狂妄与邪魅的唐宁，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内心，竟会如此平静。
就像看清了某些东西，接受了某些难以接受的现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