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哪只眼睛看到
除了自己人，唐宁万分肯定方才动手的时候，再无他人看到。
既然没人看到，又哪来的证据能证明这些人，是她动的手呢？
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却想让她把这事认下。
事情，恐怕是不能这么处理的吧？
开口质问的玄门前辈的确没有看到唐宁动手的画面，但从刚到来所看到，她一人坐在的众多倒地身影之中的的那一幕，也能猜到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这名玄门前辈的视线缓缓往唐宁衣摆下方移去，那上面加深的暗色痕迹很是明显。
风吹过，衣摆轻动，带来一缕淡淡的猩甜之气。
可想而之，那是由什么液体沾染加深。
一人独活，一身血渍，但凡有点脑子，哪还猜不出事情的真正答案？
许是唐宁身上的血腥味太明显，亦或是众人在到来之前，已经做好把这事硬扣在她身上的打算。
所以哪怕没亲眼见到她动手，这名玄门前辈是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的冲她说道：“我的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休想狡辩！”
“噗嗤～”
唐宁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便是低下头，不受控制低笑出声。
这带着嘲弄意味的笑声持续了十几秒，才终于停下来。
笑够了，头猛然抬起，望向对方的眼神淡漠得让人心颤。
“两只眼睛都看到吗？”
森冷的语气落入在场众人耳中，让他们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名玄门前辈说错了什么话吗？
为什么唐家这丫头会突然表现出这幅模样？
困惑自心中升起的同时，一抹强烈的蓝光从眼前快速闪过，很是刺眼夺目！
好快！
大伙的视线不自觉随着这抹蓝光移动，还没来得及追上去，那抹耀眼的蓝光便骤然消失。
紧接着是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响起。
“啊！”
惨叫过后，是凄厉的悲鸣与不敢置信的怒吼！
寻声望去，只见那名玄门前辈此时正捂着双眼，对着唐宁站立的方向，怒骂出声。
“唐宁！你！你！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说话的同时，鲜红、温热的液体正从他捂着双眼的手缝流出，往下滑落！
“嘀嗒～”
“嘀嗒～”
“嘀嗒～”
鲜血顺着手背淌下，染湿衣襟，低落地面。
看到这一幕，在场众人不自觉咬紧牙关，四肢感到一阵冰冷！
突然明白那道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蓝光是什么了。
那道从他们众人眼前快速掠过的蓝光，分明就是唐宁凝出的灵力利刃。
其目的，就是毁掉说话那名前辈的双眼。
看到那玄门前辈双眼紧闭、一脸血污的模样，唐宁面上的寒霜终于消化一些，就连唇边的笑容，似乎也比方才多了几分温度。
“前辈，这会麻烦你再告诉我，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动的手？”
望着面上满是挑衅、讥讽之色的唐宁，众人嘴角一抽，不由把头别到一边，不忍再看。
她现在再说这话，不是欺负人吗？
就因为方才这名玄门前辈说了两只眼睛看到，她立马灵气凝刃，狠心毁了对方双眼。
如今这名玄门前辈双眼已瞎，再说哪只眼睛看得到，还有何可信度？
“唐宁！”
双目已毁的玄门前辈听到唐宁的话，身子如同秋叶一般，气得乱颤。
“我知道前辈中气十足，但也不需要用嗓门表现出来。您叫的小声一点，我也是听得见的。”
充满挪揄气味的话语从唐宁嘴里说出，本应让人感到轻松，可众人听着，心里却感到异常沉重，十分不是滋味。
而望向她的眼神，也带上了忌惮与戒备。
说出手就出手的人，并不是最让人害怕的。
最可怕的，是那些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出手的人。
唐宁不是没发现众人眼神发生变化，她看在眼里，但，不放在心上。
“前辈明明双眼不可视物，怎能说双眼看见我出手杀人呢？”
如同幼童孩提一般，此时的唐宁看起来十分无害。
然而她说出口的话语，却是让人背脊生寒。
“前辈还是别把我当小孩对待，毕竟，我也不小了。”
淡漠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对上，然后不自觉缩起肩膀。
唐宁将众人的下意识反应全部尽收眼底，随后扯出一抹浅笑，再次转身离去。
“小玺悠，希望这一次，咱们能够顺利离开。”
要是再有不开眼的人喊住自己，或是对自己出手，唐宁可不敢保证耐心尽失的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
玺悠歪着脑袋打量唐宁，看到她深邃的眼眸，想了想，然后发出一阵叫喊。
“咕咕咕。”
小气主人，你怕是在做梦。
这群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放着他们离开呢？
“咻！”
玺悠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破空声已然响起。
背对着众人的唐宁眼中幽芒闪过，脑袋随即一歪，只见一柄散发着蓝色莹芒的灵力利刃从她脸颊旁边快速飞过。
离去的步伐，又一次停了下来。
唐宁缓缓抬起胳膊，张开手掌，接住被割断的碎发。
如同一座被时间固定住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无人开口，让这方天地一时寂静无声。
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落在胳膊抬起的唐宁身上，紧紧盯着，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
是会像方才一样，换手反击？
还是会继续往前走？
各式答案从脑海闪现，觉得哪个都有可能，又觉得哪个都不可能。
唐宁接住碎发的胳膊开始放下，掌中的碎发随风飘落。
看道她的动作，众人的心，却不受控制激烈跳动起来。
“怦怦！”
“怦怦！”
“砰砰！砰砰！”
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众人攥得紧紧的手心不住冒出汗水，如同一场压上全部身家，即将揭开谜底的赌博似的，很是紧张。
在大伙惴惴不安、紧张不已的时候，唐宁把脑袋转换过来了。
少女容颜明媚姝丽的脸上，正挂着大大的笑容。
很甜，很灿烂。
但落在众人眼中，不仅没感到一丝暖意，反倒觉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