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是死是活,交给老天爷来决定

曼乌没有想到的是，峡谷外正在进行另外一场大战。

原本应该出现在陇城的柳渐夜，率领二万人的大军，与申屠敬的海城大军干上了。

双方兵力相当。

但是柳渐夜使了些诡计，提前派出小股部队，引诱对方一半兵力离开了主战场。后面他再冲杀过来，便有了人数上的优势。

他驻守陇城将近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城内叫骂，迎战对方攻城，以射箭砍云梯之类的居多，鲜少像今日这般排开阵列，敞开了迎战。

还是个以多击少、欺负弱小的局面。

另外，他知道费靓靓会从这个口子出来，可不得好好表现，让她看看陇城大将军的雄风。

于是他精神抖擞，策动战马，冲杀于战场的第一线。

等到慕燚一行出来，柳渐夜已经锁定了胜局，将军年少，意气飞扬，他奔几步，翻身坐上骏马，扯一记缰绳，飞奔过去。

费靓靓看着他过来，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厚薄均匀的唇，五官与以往一般的俊俏，全是气质气场有了很大的变化。之前阴郁冷酷，现在么，居然有了大开大阖的爽朗之气。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一身黑红夹杂的将军战衣，如有光华流转，看着还挺高贵。

不过他不在慕燚面前托大，临到面前，翻身下马。

先是打招呼，他识人甚广，独剑离、冷谙都是认识，目光落到曼乌脸上的时候，他明显怔一怔，“怎么搞成这样？”

曼乌捂一捂脸，苦笑着说，“能活着就不错了。”

柳渐夜咧一咧嘴，“这话倒是对的，你这趟回归北地，排场是极大的。 ”

这边说完，他目光落到费靓靓的脸上，似笑非笑，“你不是在破阵么，怎么改成放火？”

费靓靓素来不给他好脸色，撇一撇嘴，“你不是在守城么，怎么跑来这里？”

柳渐夜不以为然，“范思渊出来了，端亲王世子草包一个，陇城有景愈看着就够了。”

这种场合，他不方便与费靓靓多说，做了这句交待，他便回过头，与慕燚讲外头的情况。

“方才传来消息，周程率领的三路大军已经击破范思渊驻守的关口。”

慕燚扬了扬眉毛，“正面交战了么？”

柳渐夜回答，“有两路交战了，第三路是范思渊，见势不妙，他主动领兵撤离。”

慕燚眯一眯眼，没再接话。

……

红石峡的火势没有继续蔓延，黄昏时分，天空莫名下起了雨，雨势挺大，中间还打了雷。

不过这个季节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色缓缓暗下的同时，雨差不多也停了。

这场雨不仅浇灭了红石峡内的山火，也浇散了峡谷外的浓郁的血腥气味。

这时候，柳渐夜领了慕燚几个，去了外围的一个废弃农庄，里头有几间房，能够挡雨。

下人们准备吃食，费靓靓闲无事，站在窗口往外看。

嘴里头嘀咕着，“老天爷是不是不满意我们放的这把火？”

慕燚不以为然，慢悠悠地答，“满意或不满意，这把火都放了。”

费靓靓听得一乐，“你倒是不怕。”

“有甚好怕。”

慕燚替她拢一拢额发，话语说得随意，却意味深长，“申屠敬是恶人，我问心无愧。另则，他若死了，这世道会安定很多。”

费靓靓听懂他的意思，天下在乱与不乱之间，有能力与萧氏皇族一较天下的，只有万安公府和海城。

慕燚没这个想法，但是申屠敬有这个想法，他若活着，天下必乱。

凝一凝眸，她若有所思地问，“那万一，今日这把火没有烧死他？”

慕燚面色淡淡的，情绪看着不分明，他话语说得简单，“是死是活，交给老天爷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