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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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差不多一个月之前, 夏夏就得到情报，说费奥多尔即将在横滨码头登陆，然而一个月过去了, 她至今没有找到费奥多尔的行踪, 在已经基本完成融合的横滨到处都找不到这只善于躲藏的老鼠，就连刀魂雨露柘榴亲自出去转悠都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他的情况与太宰治的无效化和兰堂的彩画集造成的中空完全不同，而是直接查无此人, 然而又有消息说GSS聘请了他充当参谋, 最近正在操控GSS的首领跟港口黑手党打擂台，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联手做乱下，本已经快要消失在横滨舞台上的GSS死灰复燃。
夏夏对此感到非常头疼。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异能吗？
她不习惯这种事情超出控制的感觉，她甚至怀疑费奥多尔压根没来横滨, 可能是在远程操控这件事。
可是白濑那边给出的消息却表明费奥多尔的确登上了前往横滨的走私船，虽然他们没法全程监控，但是横滨地下的情报网中确实也流传着费奥多尔登陆横滨那天的照片。
如果事情真的超出控制, 她就第一个先把那个联络员刀了，然后把魔人引出来, 扛着刀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直接平推。
她愤愤地想着, 随手在数学试卷上画了个米×鼠, 然后还特意换成红笔在上面打了个叉。
坐在她身后的夏目漱石：“……”
看出来了, 怨念很深。
虽然但是——
“要专心，快要期末考试了。”
此话一出，直接绝杀, 本就郁闷的夏夏更加难过, 她悲伤地趴在桌子上, 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动，整个人都很难受。
她觉得自己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老师……”
已经能够完美保持平稳心态的夏目漱石语气淡然地开口：“怎么了？”
趴在桌子上的小姑娘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地一副小模样，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老师，我是不是发烧了？”
夏目漱石刚想说不可能，突然又回忆起来这几年她的体质确实不怎么好，这一年多以来虽然已经有所好转，但也说不准，而且最近确实降温了。
他伸出手拭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果然有热度，而且热度不低。
“你等着，我去校医室给你找点药。”
这种突发事件让他有些忙乱，还好出门就遇到了参加完部活准备去聚餐的几个网球少年，一听说这件事，当即表示愿意帮忙，有人去校医室请校医拿药，还有人回办公室帮忙照看发高烧的夏夏，夏目漱石这才有空给家长打电话说明情况。
按照森鸥外的命令，兰堂正带着人在跟GSS打擂台，虽然大多数任务都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做，但还是需要他随时跟进，毕竟他现在算是带这两个少年的人。
因为GSS离奇的死灰复燃，他最近真的很忙。
而且他的记忆也有了复苏的兆头，沉思的时间也变多了。
任务间隙，太宰治敏锐地发现，兰堂最近似乎经常在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过了长久的查访，包括但不限于借着去东京出差的机会潜入异能特务科查看资料，他找到了隐藏在军警部门和秘密部门的关于荒霸吐实验的一部分留存资料，发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真相。
不管是在哪一份荒霸吐实验记录上，上面所记载的实验体‘甲二五八番’都是一名男性实验体。
很难形容兰堂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所受到的震撼，因为这代表他此前的结论全都要被推翻——夏夏并不是荒霸吐实验的产物，至于她具体是从何而来，他还没有头绪。
而且在逐渐复苏的记忆里，他也没有找到关于夏夏以往的身影，也就是说，他们是来到横滨之后才遇到的。
随着记忆的复苏，他已经想起了来到横滨的起因，是因为这里的实验室在研究人造异能体，他和保罗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那个实验体。
想起保罗，他的神情越发迷茫。
因为他的记忆尚且不完全，所以他依旧记不清当时在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倒是更加久远的过往比较清晰。
他记得自己在监狱里遇到了波德莱尔先生，对方看中了他的能力，于是将他带走培养，将他从一个莽撞又无畏的少年塑造为今天的模样，后来他追随波德莱尔的脚步加入了巴黎公社，成为一名骄傲的公社人，又在19岁那年摸到了超越者的门槛。
在波德莱尔先生之后，他的搭档是保罗，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金发的少年只是一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人形武器，被牧神所操控，后来不知为何发生了暴动，金发的人形兵器杀死了牧神。
兰堂，不，其实他才是‘保罗·魏尔伦’，他捡回了那个有着让人心惊的实力的金发少年，对方的代号是‘黑之十二号’。
那个少年最初就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不同于人类，他的思维是2383行程序，与人类有着极大的不同。
那个少年是冷漠的，这种冷漠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形容的神性，也许是因为他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也许是因为他对人类完全不了解，所以才会有这种超然的视角。
为了加深那少年与这个世界的羁绊，他主动与对方交换了名字，从此之后，金发的人间神明有了‘保罗·魏尔伦’这个名字，而他将‘黑之十二号’的字母进行变序，为自己起了‘兰波’这个名字。
可以说，遇到保罗之后，他才正式成为阿蒂尔·兰波。
现在再去回想这7年以来的过往，他冷静地分析，也许这才是他潜意识里接纳了夏夏的原因，因为在最初的时候，她和保罗真的很像。
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会把‘兰波’这个名字给她的原因。
他们睁开那双茫然的双眼，降临世间，冷漠又强大，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冷酷的神性，在这种神性之下是初入世间的茫然和无措，这种对比非常可爱，至少在兰堂看来非常可爱。
但正因为他们太过强大，心理上又过于脆弱，如果引导不好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他轻车就熟地教导着另一个行走在这人世间的人形兵器，从那一丝隐隐的熟悉感中汲取力量，支撑自己走下去。
如果没有夏夏的存在，他不会振作得这么快，毕竟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话，只要活下去就好了，浑浑噩噩地等待着记忆的复苏，因为完全没有牵挂，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但事实是，他要照顾一个孩子，所以他必须做得更好。
随着时间过去，夏夏变得越来越不像保罗，也许是因为她的锚点相较冷漠的保罗更多，她的心理状态构建得比保罗更加稳定，所以她交到了很多朋友，长成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后来，随着一部分记忆的复苏，他差不多确定了夏夏的身份是‘荒霸吐实验体’，但现在看来，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死路。
战争已经结束了，而自7年前的爆炸之后，荒霸吐实验体似乎销声匿迹，再难觅其踪迹。
一部分理智告诉兰堂，公社已经结束了和法国政府的合作，他们的这项任务早已经在7年前宣告失败，不管如何，只要他回到法国，波德莱尔先生、雨果先生和鲍狄埃先生他们都会热情地欢迎他。
法国政府也不会怪罪一个难得的超越者。
其实他也不太在乎法国政府如何想，就算是7年前，他也是在为自己的祖国和公社的崇高目标而服务，他从来都不是在为法国政府服务。
但另一边，他的情感却让他束手束脚，他不能就这样回到法国，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荒霸吐实验体，他放不下这件事，因为这个实验根本就是对牧神在法国所进行的实验的复制。
这对兰堂至关重要，因为这件事与保罗有关，他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
想起搭档，兰堂心里更加迷茫。
他依旧没能回忆起7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保罗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法国，想必问题不大。
等他查清楚荒霸吐实验的事情，还有夏夏的来历，他就可以带着小姑娘去法国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夏夏作为异能集合体，每一个异能都很厉害，又很聪明，也很乖，波德莱尔先生、雨果先生还有保罗都会喜欢她的。
兰堂非常自信地想。
他还没遇见过不喜欢夏夏的人呢，毕竟他家小姑娘真的很讨喜。
没有人会不喜欢又乖又甜的小猫咪，没有人！
他心情不错地给未来做了个简单的规划，然后就接到了夏目漱石的电话。
听闻夏夏又生病了的消息，他刚刚轻松了些许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
是了，因为夏夏最近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他竟然疏忽了这件事，暂时的好转不代表永久根治，她的身体问题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他至今还没找到有关夏夏的实验记录，更无从得知她逐渐衰败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他必须要加快速度，现在看来还是夏夏的身体问题更紧急一些，可惜他至今仍然没有头绪。
他们都是在镭钵街爆炸后被发现的，他怀疑夏夏是那个基地其他项目的实验体，可是他至今还没有找到那部分留存的资料。
也许有关她的实验记录都在那场大爆炸中被摧毁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可不妙。
这一点都不妙，没有实验记录，哪怕是他们回到法国，找来最顶尖的治疗系异能者，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急匆匆地准备赶往学校，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提前先联系一下波尔莱尔先生。
他需要借用公社的情报网，也应该知会一下他们，让大家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