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这场酒局, 最终并没有人能胜出。
虽然在接连喝趴一个英灵一只鬼后，达达利亚依旧游刃有余，甚至能继续和唯一幸存的德雷克拼酒, 但终于为诊室做好完全的杀菌消毒的珠世严肃地制止了他们。
虽然这个所谓的“制止”，是用独家心肺复苏拳法一拳捶穿了桌子, 连带振飞好几个已经空掉的酒瓶。
“抱歉……南丁格尔小姐不太喜欢患者这么不配合治疗。”
美丽的女性依旧笑得温温柔柔，声音也是满满的歉意, 如果不是她还在拍打手上的木屑的话。
“所以还请二位在后续的治疗中多配合一些, 否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按照南丁格尔小姐的意愿采取高温消毒措施。”
围观的藤丸立香好奇举手：“请问高温消毒措施是？”
“M24集束反坦克手榴弹。”
“……虽然画风好像突然奇怪了起来但是请务必不要这么做！患者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于是, 继国岩胜和愈史郎两个健康的正常“人”因为过度酗酒被横着抬进了诊疗室, 反而两个越喝越精神的不像患者的患者凭借自己的两条腿走了出来。
“你小子不错。”飒爽的女海盗大力拍打达达利亚的肩膀, “如果现在还在海上，我一定会邀请你加入我的船队。”
达达利亚任由D级的筋力一下下拍到自己的肩膀上，微笑着说道：“海盗吗？虽然没有做过, 但是听上去很有挑战性。如果有机会的话, 还真想试试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德雷克高兴地咧了咧嘴，“等我把那个不知道是波塞冬还是鬼王的什么玩意儿重新干趴下，重组我的船队，就来邀请你登上我的船！”
达达利亚敏锐地注意到德雷克话里的意思，“哦, 听你这么说, 莫非之前已经交过手了？”
谈到这个话题, 德雷克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女海盗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又叹了口气, “啊, 是啊,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有在海上与自称波塞冬的人交手过，我打败了祂，将祂手中的财宝也一并抢了过来。”
“再后来，我和船员们就遇到了暴风雨，漩涡将我们从原本的海域卷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我们就在陆地上遭遇了「瘟疫」。”
一直在旁听的藤丸立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连起来了啊。德雷克船长打败了波塞冬，波塞冬的残骸被鬼舞辻无惨吸收，而吸收了波塞冬的鬼王想要排除克制海神的德雷克船长，所以派了「瘟疫」来……”
“等等，德雷克船长，请恕我冒昧。”罗曼突然出声打断了藤丸立香的分析，“请问，你的宝具是连带着曾经的船员一起的吗？”
英灵的形成与生前的知名度有关，弗朗西斯·德雷克自然有那个资格登上英灵座，而她的船员们显然是完全不够格的。但在德雷克先前的描述中，却出现了“船员们”这个称呼。
也就不怪罗曼会有这种疑问了。
“哦，当时的我们还都是活人来着。”德雷克颇有些无所谓地解释了一句，“不过，到了这个世界以后，我和船员们就都转变了存在的状态，我成了那什么所谓的‘英灵’，船员们则挂靠在我这里延续存在，能量都靠着那个从波塞冬那里抢来的财宝供应。”
“还是活人的话，难道德雷克是先从1573年的海洋去到那片名为「俄刻阿诺斯」的混乱海域，而后又来到这个世界？”罗曼自言自语般猜测着。
而相比猜这些背后的隐藏，达达利亚的兴趣就直接得多：“从海神那里抢来的财宝？”
“就是这个。”德雷克从英灵化的身体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熟悉的杯子形状，熟悉的魔力波动。
罗曼都快被惊懵了，“圣杯？这是圣杯啊？！”
玛修也震惊地说道：“可是各项分析都显示影响时代的圣杯更可能在鬼王那里啊！怎么会在德雷克船长这里？”
倒是达达利亚上下打量着那个圣杯，开口说道：“不，我想，这只圣杯并不是造成特异点的那个。”
“咦？”
“我们现在所经历的特异点，本质上来说是雷夫那家伙放置的圣杯引起的改变造成的。”达达利亚思考着说道，“但是，德雷克的圣杯是打败了海域中的波塞冬才得到的，其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从这一点来讲，这个圣杯就不可能是雷夫预先的遗留。”
“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作为神明的话，持有圣杯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唔……也有道理……”罗曼认可了达达利亚的猜测。
“更何况。”达达利亚转头看着德雷克说道，“我想，德雷克现在应该也不会想要迦勒底回收她的圣杯的。”
德雷克咧嘴笑了起来。
“啊啊，就是这样。”女海盗将圣杯又融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我可不管什么世界不世界的，我的船员们哪怕跟着我打穿了波塞冬的亚特兰蒂斯都没减员，却被这个鬼王的疾病夺走了生命……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我的面前，连生前最后的眼神都记得一清二楚。”
“圣杯给了你们，我赖以存在的能量来源就会消失，在摘了那个鬼王的头颅之前，我可不能离开。”
达达利亚轻声笑了笑，“关于打败鬼舞辻无惨这方面，我想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只要特异点解决，之前错误死去的人们会自动被时代修复。”
德雷克一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先一起干掉那个鬼王，到时候再来判断圣杯的归属。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并没有强行以“一同打败鬼王”作为必要条件来交换，而是将其作为后续交换的前置条件，甚至连后续的主动权看上去都还在德雷克手里。
但其实达达利亚已经抛出了“错误死去的人会复活”这个德雷克无法拒绝的条件，在这个前提下，就算将主动权交还给德雷克，后者会在之后做出怎样的选择也早已确定。
谈判时的常用小技巧。就算是更喜欢直来直去地解决问题，也不代表曾经做过下层债务处理人的达达利亚不懂得这些。
而德雷克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呵，有趣。我答应了。”女海盗最终这么说道。
*
之后的一段时间，都在达达利亚的康复与德雷克的治疗间度过。
这段时间，迦勒底的众人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干。在征求过珠世的意见后，他们没有直接回去找蝴蝶忍，而是招来产屋敷耀哉留下的链鸦，将情报直接传递给了这位鬼杀队的主公大人。
没多久，还在城镇另一端的蝴蝶忍就带着主公的回信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忍、忍小姐！”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相当信任珠世的藤丸立香小心翼翼地说道，“珠世夫人她是个好人……呃，好鬼。她也想要杀死鬼王，她还救治了这附近的民众。所以……”
倒是看上去像是来找事的蝴蝶忍笑眯眯的，脸上没有半分紧张，“嗯？立香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来杀鬼的，主公那边的来信已经将情况详细告诉我了。”
“我只是听说了珠世夫人的医术后想要前来讨教一番的普通医生呢。”
藤丸立香讪讪地放下阻拦的手臂，“哦……这、这样吗？”
“更何况，不管是你们还是那位传说中的继国岩胜先生，都不会放任我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另一边的珠世也拍了拍拦在自己面前的愈史郎的肩膀，示意后者放松，又看向那边的蝴蝶忍，“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从始至终都是鬼杀队一员的继国先生，以及数百年前帮助了鬼杀队的达达利亚先生，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而且，还有很多的病人等着我去救治呢。”谈到了正事的蝴蝶忍收起了脸上面具一样的笑容，严肃地说道，“珠世夫人，看在岩胜先生和达达利亚先生的面子上，我信任你，也认可主公接下来的安排。所以还请你和我一起救治那些医馆中的病人。之后，我会和你们一起研究治疗德雷克小姐的办法。”
“感谢你的信任。”
珠世当然知道对作为鬼的自己来说，这份来自鬼杀队的信任有多么来之不易，也自然不会像愈史郎那样去计较蝴蝶忍的态度问题。
交代完这件事，并成功和鬼达成约定的蝴蝶忍看上去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看了看旁边一直将手搭在剑柄上的继国岩胜，又看向迦勒底一行，视线重点落在了达达利亚身上。
“哎呀？”发现了这一点的达达利亚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
“主公的信里还提到了一件事，我想你们大概都有兴趣了解。”蝴蝶忍说道，“三天前，有个名叫灶门炭十郎的人来到鬼杀队的一处据点，并告诉他们他召唤了从者，而那个从者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鬼杀队。”
“那个从者的名字，你们大概都知道。”
“他说自己名叫继国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