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019章
第019章
余锐的直播间开播没多久, 观众人数刚到一百人时就有人发现了被绑的人质的身份。
谢晓珺是一位吃瓜爱好者，俗称乐子人。
她没事就喜欢跑到各个社交媒体看戏吃瓜，有时候还会下场留言交流，一言不合相互对骂也是常有的事。内娱、欧美圈、社会时事……只要有新鲜事的地方必然有她。
前段时间, 一位白富美站出来指责韩鹤, 声称他脚踏两条船云云。白富美本人粉丝数不多, 可架不住某些女星跟着转发, 她们或是温柔安慰她或是替韩鹤委婉解释。就这样白富美的推博有了热度，锤渣男事件也进入了大众视野。
只是瞧着她的推博内容, 所有人都有了相同的疑惑——韩鹤是谁？
韩鹤？
谢晓珺之前也不知道，但是经过热心群众的科普, 这才知道他是海东青集团CEO的独生子。
嚯！
海东青？
网友们不约而同的惊讶了。
众所周知，自从十二年前海东青推出的游戏一炮而红之后，这家公司老总就成了业内的卷王。每年都有新款游戏不说，自从八年前财务自由之后，开始到处砸钱收购一些小型工作室, 韩总的眼光犀利，收购的这些公司普遍都有出彩的地方，其中就有不少口碑出众的游戏公司。
只是口碑那还不算什么, 奈何人家运气还好，六年前参股的那家游戏公司竟然推出了一款火遍全网的国民级游戏。
就这样，海东青逐渐爬到了国内排行老二的位置。
韩总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出风头, 但是他干的那些事是真的卷，出手也特别大方，着实让海东青的员工又爱又恨。
除此之外他还特别注重公司版权, 游戏周边一旦越线, 马上就会有律师团出马, 业内罕见。
韩鹤竟然是海东青的太子？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指责的女方身份也被扒了出来。
白富美的身份同样不简单。她名叫秦晴，听说是某个房地产大亨的二女儿，早年出国留学，回国没多久就和韩鹤好上，是一位特别喜欢炫富的小姐姐。
这是吃到豪门瓜了？
女方身份一出来，吃瓜群众那叫一个欣喜若狂。
韩鹤那边好似是过错方，半天没回应。秦晴完全不同，时不时的登录推特回复网友评论，言语间充满了对韩鹤的怨气。
正在这时，冒出来一位女人茶言茶语的安慰秦晴。
秦晴没像之前一样和平互动，反倒是怼了这位女网友。大家也从她这里知道了女人是一位网红，而她恰好就是那个第三者。
秦晴和女网红隔空对线。一边在那质问怒骂，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一边在那儿阴阳怪气，言语间却满是第三者的幸福快意。
两人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主人公韩鹤站出来了。
他登录了推博，一边艾特秦晴表示没有劈腿，和平分手；一边艾特女网红，表示不熟悉不认识。
如果只是这样，大家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没人想到秦晴再次发火，在推博上怒骂韩鹤不是人，竟然把她拉黑了云云。女网红那边也是不消停，接连发了四五张和韩鹤的合照。
网友一瞧，关注点全都歪了。
大家震惊的发现这个富二代不走寻常路，竟然是个帅哥？还是一个不输明星的忧郁美男？气质那叫一个特别，一眼就能戳中小姐姐的心脏。
瞬间，韩鹤老婆粉接连冒泡，吃瓜人八卦之心汹涌，纷纷跑到韩鹤这边询问事情的真相。
也在这时，出现了一批抵制嫌恶韩鹤的人，他们自发的跑到韩鹤的推博下骂他，好似认定他就是那个劈腿的渣男，罪不可赦的垃圾。
骂了人他们又跑到秦晴那边安慰她，说什么这种人不能相信，一看就是劈腿的脸，还是找个老实人才好。
秦晴见状，不只没高兴，反倒把这些人臭骂一顿，语气满是对韩鹤的回护，明显对韩鹤旧情难忘。
就这样，秦晴韩鹤以奇怪的方式登上热搜。
韩鹤那边暂且不提，秦晴这边那可太热闹了，怼天怼地对空气，关键人家有理有据，时不时金句频出，着实是逗笑了一众网友。
没人想到时隔数天，再次见到韩鹤他竟然被绑架了？
谢晓珺不认为他这种富二代会配合演戏，还是以人质的身份被五花大绑。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时，直播间的观众们还在和余锐互动。
人数达到一千人的时候，乌龟纹身就这么出现在视频里。
乌龟的设计非常特别，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们有的截图搜索，有的在推博发图询问，没一会儿有人留言，说这个纹身很像是钱总手上的纹身，而这位钱总听说已经被杀，警方这会儿正在寻找犯人。
犯人？
杀人？
没人敢相信杀人犯会这么大胆，可是截图里又确实像是人的皮肤。事情一下子变得恐怖起来，推博上更是出现了话题。
这时，直播已经持续了三分钟。
有的人察觉到不对劲，早早的进入直播间观看；有的人在自己的社交群到处传消息；有的人直接举报直播间……
舆论逐渐发酵，警方那边也得了消息。
林雪洋当机立断，吩咐沈平上报领导，自己则跑去联系白熊直播那边的负责人。
——决不能切断直播！
林雪洋已经认出了余锐。
他不知道犯人是怎么修复右眼，只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一旦切断直播，他真有可能杀掉韩鹤。
直播间开播第五分钟，警察部队已经赶到韩鹤家楼下。
经过多方沟通，警方于直播间开播第八分钟拿到了管理权限。
很快，水军自发的进入直播间，后台数据不再向主播反馈。直播间开播第十五分钟，他们顺利截获信号。
考虑到犯人可能有同伙，他们还提前切断了韩鹤家这边的信号。至于余锐前台看到的数据评论，全部都是通过韩鹤家楼下的高科技传输过去。
现在，所有人已经全副武装，随时可以一声令下冲进去拯救人质。
—
“谁？”
余锐呵斥的瞬间双手手臂肌肉膨胀鼓起，隐隐透出一抹黑色，他眉头紧蹙左顾右盼，神情是毫不掩饰的警惕小心。
韩鹤急促的喘息着，极致的疼痛下他隐隐察觉到事态出现了变化。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犯人有多狠毒。自知毫无反抗能力，他缩成一团竭力降低存在感，根本不敢发出声响，到嘴边的呜咽声都咽了下去。
嘭——
直播的手机毫无征兆的炸开。
余锐怒目圆瞪，咬牙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阻挠我直播？”说着，他的形态完全变幻，一下子就从一米七五的普通人变成了两米八的野兽。兽人状态的他面目狰狞，兽瞳冰冷，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杀意。
身处卧室，他只需要抬起手就能触碰到屋顶，而这还是韩鹤家足够宽敞的情况下。
无人应答。
好似刚才的声音全是幻觉。
余锐的神色愈加谨慎。
他发现就算变成兽人，感官全面优化也依旧没办法找到这人。
危险，他的直觉正在疯狂警告。
余锐深吸一口气，小心说道：“你是回归的遇难者？还是奥兰大陆的本土人？这位先生，我想我并没有得罪你，有什么不满我们可以好好交谈，你又何必隐匿身形藏在暗处？还是说你和我的目的相同，都是冲着这个小子来的？”
“韩大公子是吗？”
程瑾不置可否，语气暧昧不清。
他的正太音说这话，嘲讽味满分。
余锐那边摸不清情况，只能继续说道：“韩鹤别的不说，身份还是很值钱的。这样，我把这个猎物让给你，可以吧？”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男音女音正太音可以随意变化，根本算不了什么。关键还是神秘人隐身的能力。
那个人不是说，现阶段最强者也才三阶吗？兽人状态的他视觉、嗅觉、听觉都已经全面增强，窗外天上的飞机也好，枪支的烟火味也好，甚至是楼下的警察他全都发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唯独这个人他怎么也找不到？
现在的他正好是三阶实力，整个蓝星仅有的三阶兽人。三阶在奥兰大陆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在蓝星这边都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他才是这里的最强者，不是吗？
“这家伙不是你收集信仰的工具吗？你真舍得让出来？”
程瑾语气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余锐心头一紧，僵硬道：“信仰？什么信仰？我不懂你的意思。”
程瑾似笑非笑道：“真的不懂吗？可是你的眼睛……应该是借由这些人的信仰治愈的，不是吗？唔，我的眼神还不错，应该没看错吧？”
被发现了！
余锐下意识的抬手触碰自己的右眼。
正如神秘人所言，他的眼睛确实是回归之后才治好的。毕竟奥兰大陆那种环境，他这种不够纯粹的三阶兽人可没办法进入冒险者小队，只能成为当权者手里的清道夫，成为什么脏事烂事都做的工具人，对付的也多是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常年混迹其中，余锐根本没办法收集到足够的资源治愈自己的右眼。回顾往昔，他这只眼睛快瞎了十四年……
他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回到蓝星？
甚至得到了那个人的帮助，知道了信仰的力量。杀人，这对他来说不过是日常工作，可是只要加上一些理由，寻找正确的猎物，就能转变为替天行道的侠义之士。
韩鹤之前，他找的人都是真正做过恶事的垃圾。
花国的人实在太多，一个视频，只是随便的转发扩散，他收集到的信仰就可以治愈右眼？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叹了。
对于力量的渴望让他转变目标。
近期爆火的渣男韩鹤自然而然进入余锐的眼前。而他也正好需要杀鸡儆猴，让蓝星的这群有钱人认识自己。
“为什么不回答？唔，我猜中了你的目的？”
程瑾诧异道：“没想到我随便说说就猜中了？你的想法这么简单？余锐，你还真想借信仰成神不成？未免太天真了吧？”
信仰这东西很好，但也不是万能的东西。这东西真那么好，奥兰大陆的那些伪神不早就登上至高神的位置？又何必去抢夺神格登上神座？
唔，还是他想太多，其实余锐这货根本没这么大的野心，单纯的想升个一两阶混个老大当当？
“……为什么不能？”
余锐沉着脸，皱眉说道：“程瑾那小子不就是借信仰之力争夺至高神的位置吗？你可能不知道，程瑾就是奥尔科特，他能走到这个地步，靠的就是花国人的信仰。他可以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也不会注意到《时空神座》这部小说。
不看不要紧，一看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后悔家里没有一个能创作的亲人，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跟着程瑾，后悔自己没能早日发现信仰的力量。
如果早知道的话，他早就对那些平民出手，自己也不会成为垃圾手里的武器，每天为了那么一点臭钱资源到处奔波。
哟，这是咋了？
程瑾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只是他再怎么也想不到余锐心里的想法，毕竟奥兰大陆那种神权至高的地方，谁敢妄想和神明争夺信仰？真这么简单，那些魔法师早就行动了，还轮得到一个三阶兽人？
程瑾问道：“你似乎很关注程瑾？”
余锐冷笑：“对，我嫉妒他，我想成为第二个他。花国可是个好地方，凭借他们的信仰就算不能触碰法则，也能成为八阶兽人吧？”
一叶障目不外如是。
还八阶兽人？喂喂，你忘了自己是人类这件事吗？一个混血都不算的人还想成为八阶兽人？这年头谁都能做白日梦了？
程瑾暗自摇头，“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在现场留下橙子熊的书？”
随着这个问题的出现，余锐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他皱紧眉头，不耐道：“这是我和别人的交易，身为《时空神座》的作者也是程瑾的兄弟，橙子熊不能活着。”
这些问题，这种语气……他到底是谁？
程瑾那边的人？还是程珞身边的人？该死，不会是曲高杰那家伙吧？他这是被一个废物东西耍了？
余锐这边苦苦思索，程瑾那里目光冰冷。
不能活着？
谁啊？这么大的口气？
程瑾微垂眼眸，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他的情感在疯狂叫嚣着杀了余锐，他的理智却在提醒自己，以现在的情绪一旦出手，范围太广，起码旁边那个韩鹤肯定得死。
不能杀人，必须冷静下来。余锐这个人还不能杀，必须从他这里知道交易的那个人是谁，直接端了他老家才行。
程瑾强忍怒火，认真的想着。
“你到底是谁？程瑾身边的人？”
余锐杀意腾腾，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曲高杰？你利用天赋异能影响了我的五感？呵呵，一个只知道抱大腿的废物玩意儿也敢对我动手？你就这么想跟着程瑾吗？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曲高杰？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程瑾缓缓现出身形，微微抬头好奇道：“你应该回归没多久吧？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唔，考虑到警方随时都可能出动，我想我们最好尽快解决？”
余锐：“……”
余锐神色大变，“小孩？刚才就是你一直在问话？该死，你不是曲高杰，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瑾平静的说道：“很简单，随便释放十来个不同种类的隐身魔法，全面覆盖就可以做到了。你这种魔法白痴应该不懂，就不用纠结了。”
十来个？不同种类的隐身魔法？
你认真的？什么时候小孩的能力这么强了？
余锐满脸不可置信，只是再怎么不相信又如何？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小孩卷发灰眸等特征，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还没认出来吗？”
程瑾微微一笑，眼神冰冷，“十四年前，就是你把我的信息卖给肯普森那个老不死的，不是吗？”
七阶魔法师肯普森？
这个名字一出来，余锐表情惊恐的尖叫道：“你、你是程瑾？该死，你不是被其他强者杀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那个人明明说程瑾在神降之战里死去……他说的是假消息，程瑾根本没死。他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之中活了下来，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九阶魔法师。
不对不对，那个人说过，现阶段的蓝星最多能容纳三阶实力的遇难者回归。
程瑾实力倒退到三阶了？
是了，神降之战死去的高阶强者多如牛毛，程瑾就算能活下来实力也大不如前，没什么好害怕的。
余锐不停的做心理建设，说道：“你是程瑾又怎样？同为三阶，我不信我打不过同等级的魔法师，再说你的能力有BUG，只要我的拒绝相信，你只怕连三阶的实力都达不到。”
是了，橙子熊烂尾在前，程瑾受伤在后，只要他的意志足够坚定就不需要害怕，他甚至可以打败他，打败这个曾经的九阶强者。
程瑾眸光微闪，笑道：“BUG？这话怎么说？”
余锐目光凶恶的俯视着小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窃喜：“《时空神座》可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我认真读过了，没记错的话，奥尔科特的天赋能力是[诡辩术]对吧？通过语言描述自己的能力引导他人，一旦他人相信你的能力，你的能力就会变为现实。”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足够出彩的能力，通过它，你拥有了操控时间的能力，也是它让你得到了空间的能力。程瑾，你就是利用它一步步往上爬，成为高阶魔法师的对吗？什么[诡辩术]？什么天赋时间？全是假的，都是你营造出的谎言。”
“只要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对我就没用，还有比这更棒的事情吗？”
高壮的兽人越说越疯狂，笑容逐渐扭曲。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和程瑾交手，亲自撕碎他这张白嫩脸蛋，啃食他的心脏吞噬他的力量了。
“被你知道了？”
面对危机，程瑾半点不慌。
他神色无奈的说道：“也是，蓝星这边《时空神座》的小说出版这么多年，又有动漫影视剧改编，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么一来，我的天赋能力半废，实力骤降，随便谁都可以收拾我，对吧？”
余锐面露同情，说道：“要怪只能怪你兄弟把你的秘密全写出来。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没有《时空神座》你也没法登顶九阶，而且你在奥兰大陆那边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这样的运气也足够让人嫉妒了。”
程瑾眉头微挑，“让人嫉妒……吗？”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里的恨意逐渐显露，嘴角上扬，笑容带着一丝疯狂，可以将整个世界都燃烧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