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074章
第074章
连接着南市和深市的高速公路中间, 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空间领域，它时有时无，毫无规律可言, 是普通人绝对无法发现的特殊领域。
程瑾不紧不慢的顺着道路往前走，一路过来, 陆续发现了十多辆车停在路中, 车上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死亡。显然，这些车里的人都是误入空间, 逐渐被空间领域吸干身体里的能量而死。
已经没救了。
从他们的死亡情况判断，这个空间出现的时间并不久。
程瑾面无表情的分析着，越过车辆继续前行。约莫过了两分钟左右, 他终于见到了在空间领域等候许久的男人。
男人长相普通，红发棕眸, 约莫四十岁左右, 身上穿着奇怪的蓝紫色长袍, 长袍上由精致的银线描绘出特殊纹路, 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闪耀。
“许久不见。”
男人主动打起了招呼，微笑道：“噢，亲爱的奥尔科特, 我记忆里的你是那么的丑陋凄凉, 需要求得我的怜悯才能继续苟活。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竟然打败了这么多位半神, 拿到神格, 成功登顶神座, 这可真是一个奇迹不是吗？”
他的语气太过熟稔, 好似认识了程瑾很久一样。
只是……
程瑾皱着眉打量他, “你好像很了解我？我认识你吗？抱歉, 你这长相太普通，我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
男人一脸受到羞辱似的怒目圆瞪，面色通红：“呵，该说不愧是高贵的神明吗？竟然连你曾经的主人都记不住了。”
挥舞着手里的紫色法杖，紫色光点自动聚集到空中形成一幅幅幻像。幻像里是尚且年幼的丑陋少年以及神情傲慢的男人。
很快，幻像里的人物动了起来，像电视剧一样播放着。
丑陋少年穿着朴素神情卑微的服侍着男人，态度自然，仿佛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一样。
男人露出了笑容，微抬下颌俯视程瑾观察他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被羞辱的愤怒。可惜，他注定失望了。
程瑾从不为自己的过去羞愧，神闲气定的很。
不过也因为幻想里的丑陋少年，他终于想起了男人的身份，惊讶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菲利克斯-乔伊斯。”
菲利克斯冷笑道：“想起来了？不继续装失忆了？”
程瑾全程忽视他的情绪，疑惑道：“你当年不是连同自己一起献祭给邪神了吗？怎么还活着？唔，所以这段时间在花国闹腾的神明使者就是你？不应该呀，我记得你最高也才五阶，这种实力怎么可能创建出这种等级的空间？”
以神力创造，位于异次元，可以吸收神力的特殊空间。
程瑾只是初步观察，就知道这个地方最少也是七阶强者才能制造的空间，而这种等级的能力者确实能对现在的他造成威胁。
可是菲利克斯？
呵，这是一个玩笑吗？试图降低他警惕心的玩笑？
程瑾表情怪异的打量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一顾。
似乎被戳中了痛点，名为菲利克斯的男人面色铁青怒目而视，让他本就普通的脸显得特别的狰狞可怕。
没记错的话，菲利克斯是琼斯神父自爆炸了赛维尔王国的王都，程瑾把程珊留在安全地带逃亡时遇见的一位神官。
当时程瑾为了躲避追兵，自毁容貌潜入菲利克斯的公馆担任园丁。
再之后，程瑾意外得知了菲利克斯竭力隐藏的东西，被迫成为了这个人的替身，代替他隐藏在阴影中抓获了许多信仰其他神明的信徒。
这些人陆续被菲利克斯献祭给某个‘神明’，以此换取更多的魔力。
按理说五阶的菲利克斯并不能命令程瑾。
可惜，那时候程瑾因为琼斯神父自爆实力大减，外面又有丰收教堂的人追杀，他不愿引来更多的麻烦就只能听从菲利克斯的安排。
神官将信徒献祭给其他邪|神？
菲利克斯的种种行为可以说过于讽刺，让程瑾愈加不喜异世的宗教。
“奥尔科特！”
菲利克斯黑着脸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曾经的主人，你这样的态度在赛维尔是会被判决绞刑……”
程瑾笑了，表情挑衅的说道：“不是吧？都死过一次了，你怎么还是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当初如果不是丰收教堂的追杀，我怎么会甘愿听从你的指挥？至于绞刑？且不说我现在不是你的仆从，就算我还是，又有谁敢对我动手？”
琼斯神父自爆毁灭一个王国的王都这种事过于可怕，在其他教会高层的挑拨下，丰收教堂因为这事吃了不少苦头。
于是为了转移矛盾，丰收教堂派出了三位主教，就为了抓捕程瑾。
这件事菲利克斯也听说过，却从来没往丑陋的园丁身上想，等事后得知时，程瑾早已破坏了他长达二十年的伟大计划，逃之夭夭。
也许是想到了糟糕的往事，菲利克斯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眼底的恨意弄了到触目惊心。
“生气了？我亲爱的前主人，这么久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糟糕。”
程瑾环顾四周，随口说道：“既然要伏击我，你们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其他人呢？还是他们强行拔高你的实力，让你一个人对付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奥尔科特！！”
菲利克斯恶狠狠的瞪着他，怒道：“你不要小看我。”
程瑾表情冷淡下来，望着他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又是这种表情！
为什么？你明明才是那个卑微的仆从，凭什么总是高高在上的评判我？
可恶，都是你的错奥尔科特！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的计划也不会失败，更不会沦落到献祭自身的地步。
菲利克斯轻轻挥舞法杖，控制自己漂浮在半空，“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么傲慢吗？别再伪装了，两天前的直播我看过了，超过两亿人的心理暗示，你身体里的神力早就消耗一空了吧？”
“你很自信？”
程瑾半眯着眼，笑道：“愚蠢的菲利克斯，你临死时也只是五阶能力者，从未登顶过的你又怎么能懂神力的特殊之处？消耗？是，我的神力确实消耗，但只要我还是至高神，神力只会无穷无尽。无穷无尽的意思，你能理解吧？”
所谓神力，不过是神明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与受到信仰影响的半神不同，神力源自神格、神座、神明自身乃至整个世界，正常情况下只要世界没有毁灭，那么端坐在神座之上的神明就会永永远远的长存下去。
程瑾自从成为了神明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身份，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他是真的无法理解菲利克斯这些人的阴谋诡计，更不懂尊崇信仰着神明的他们为什么敢于和他敌对。
“是不是我平时太过温和，给你们造成了不会杀人的错觉？”程瑾挑眉疑惑道：“不然你们怎么有勇气埋伏一位神明？嗯，你确实想杀我是吧？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杀意了。”
“……你不杀人？别搞笑了，你向来手段狠毒，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菲利克斯翻了个白眼，嗤笑道：“神明？神明只存在于奥兰大陆，现世的奥尔科特只是小说人物，我记得《时空神座》这本书的主角还没有走到成神这一步吧？既然不是神明，那我们和你作对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最初他们确实不明白奥尔科特回归的原因，但他们知道现世对神明的限制，自然也就猜到了这里的奥尔科特绝对不是神明，起码不是完全版的奥尔科特。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现在的奥尔科特实力都被削弱到了四阶上限。噢，这可是弱小无力的奥尔科特，这么一个出手的绝佳机会他们又怎么能错过？
“所以你们故意引出谢纪宇，连同那什么灰鸟搞了个献祭直播案？”
程瑾神色平淡，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还诱导性的提出疑问：“如果说派出谢纪宇的目的是引诱现世的民众信仰你们的话，那么派出灰鸟的目的就太过明显了。这个人是你们故意放出来，借由他的发言引导民众举报《时空神座》这部小说的吧？”
啪、啪、啪！
菲利克斯面带微笑的鼓掌，说道：“该说不愧是奥尔科特吗？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呀。没错，我们的目的就是封禁《时空神座》这部小说。”
过去奥兰大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奥尔科特的实力增长的这么快。
现在他们懂了，奥尔科特的力量来源于《时空神座》，来源于每一位喜欢他的读者，这些喜爱产生的信仰才是他能超越众多高阶强者，成为一名半神的真正原因。
那么要伏击奥尔科特，提前毁掉《时空神座》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菲利克斯半眯着眼，神情享受的感叹道：“不得不说，人类真是太容易被舆论操纵了。奥兰大陆流传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不等程瑾说话，自顾自的笑了出来，“哈哈哈，信仰是一柄双刃剑，它能让你走向成功，同样也能让你沦为邪物。被人憎恶的感觉怎么样？花国人口这么多，又出了灰鸟这件事，你最少也得承受十万人的议论嫌恶吧？”
灰鸟可是个好工具。
既能断掉奥尔科特的信仰来源，还能影响到那些相信公众号的人类。
菲利克斯他们见证了整个事件的发生。
他们知道，现世的奥尔科特一定会受到影响，而且是非常大的影响。这不，两人都见面这么久了，奥尔科特始终没有使用神力。
是他不想使用吗？
不是的，是他没办法使用。
“你们比我想象的更阴险。”
程瑾瞧他这样，就知道他们为了这次伏击可谓是拼尽全力。
坦白说，暴躁小野出现时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环，然而灰鸟出现以后，《时空神座》惨遭连累，他立刻察觉到了问题，从而猜到他们的目的。
“阴险？不不不。”
菲利克斯目光温柔，笑容扭曲，“噢我亲爱的奥尔科特，论阴险我们所有人都比不过你。你什么时候猜到我们的行动？你是故意让秦易那边放出话的吧？目的就是逼迫我们提前行动。”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他们本该在奥尔科特回到深市以后再行动。
谁知昨晚官方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奥尔科特接下来会彻底加入花国官方，直接进入花国的武装保护区帮助花国出谋划策。
这个消息一出来，菲利克斯他们顿时急了。
如果是在深市行动，那里人口众多，以奥尔科特的性格绝不会不顾他们的生死。而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优势。
可花国的武装保护区？
不不不，融合上限依旧存在，现阶段的他们可没办法躲过这么多的高科技在那里提前布置空间。
没有这个空间，他们又怎么能伏击奥尔科特呢？
菲利克斯他们瞧不上花国，却也不会忽视他们的能力。
于是，为了抢夺奥尔科特虚弱期的黄金时间，他们才会临时选择在高速公路上行动。
程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显然他很享受与神秘人在暗处交锋的过程，享受拨开他们秘密的过程。
菲利克斯不满的说道：“你很得意？也是，避开高铁错过飞机，独独选择了汽车这个交通工具，你这是故意避开人群，故意让我们选择在这里伏击的吧？能做到这种程度，难怪你还是这么傲气，可惜，你也就只能高兴这一时半会了。”
“说起来，你的语气有些奇怪。”
程瑾打量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似乎太过习惯花国，习惯这里的语言了。唔，菲利克斯你真的是本人吗？还是被移植过记忆的人偶？奥兰大陆有多么神奇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
“闭嘴！闭嘴！闭嘴！”
菲利克斯急切的打断了他，怒道：“我就是菲利克斯本人，你是惧怕我的复生才会说这些话？目的是什么？扰乱我的思绪？是了，奥尔科特出了名的狡诈邪恶，你会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是的，这都是他的阴谋，我决不能被影响……”
说着说着，男人双眸空洞，陷入了一种奇怪且危险的状态。
程瑾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得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