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这家酒吧并不是组织的私产, 也不是组织的人会来的地方，只是黑泽阵特地找的足够隐蔽的地方。
一个拥有小舞台，有地下歌手在上面演唱的小酒吧。既能让人欣赏歌声又不至于干扰台下交谈的人们, 昏暗的光线打在室内，只有台上一点点亮光照着台下, 反射着盈满酒液的高脚杯, 有些纸醉金迷的光线，一看就适合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作为琴酒的时候他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适合交易的场合，但现在, 在黑泽谣那边的公寓并不适合谈话的时候，这里就格外派的上用场了。
大概一直记着这里就是为了进行像今天一样的秘密谈话。
本来他是没什么值得特地去避开组织的事情, 但是从黑泽谣醒来以后，这件事就成了需要去做的事情。尤其……对方看起来并不愿意加入组织，甚至不知道隐瞒了他什么的情况下。
他需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判断接下来要怎么做。
“什么事啊……”
对面的女人眼神移开, 一副熟悉的想要逃避话题的模样。
“给我说实话。”
黑泽阵不耐烦地点了根烟, 穷追不舍——这次绝对不会让她再躲过去了。
“实话就是……”
黑泽谣拖长最后一个音，试图在拖延时间的时候组织一下自己的措辞。从上次爆炸现场以后她就想到了会被对方追问的事，但一直没想到应该怎么说, 又说到什么程度——当然现在这幅样子也有之前拖延不想思考的问题。
“我说，你相信超能力吗？”
她忽然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地问出了这个有点愚蠢的问题。
她自己当然并不这么觉得, 奈何黑泽阵脸上写满了左“愚”右“蠢”两个大字, 一脸“你说什么屁话”地说：“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相信这世界有科学以外不可言说的力量吗？”
黑泽谣睁开那双黑色的眼睛, 眼神犀利认真地看向对方, “你信吗？”
“……”
这样说有点丢人, 但黑泽阵居然真的有一瞬间被这样的眼神震慑到些许, 开始认真思考对方所说的问题。
超能力，她的意思是想说自己表现出的那么多异状是超能力……吗？
黑泽阵开始蹙眉认真思考起来。
现在已知的是黑泽谣偶尔会出现信号器失去反应的时候，对方身边还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两个宇智波，还有那个现在住在她家里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可是三年前已经记录死亡的警察，黑泽谣是怎么和对方扯上关系，又怎么把人还活着的事情隐瞒下来都是问题。
三年前，三年前，三年前真是一个微妙的时间点。
如果说是因为她有什么超能力的话，也不是解释不通。只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所以……你想说自己拥有超自然力量？”
黑泽阵如叹息一般吐出一口烟，很不情愿地说出“超自然”那几个字。
黑泽阵向来不信鬼神不信其他，他只迷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手上拥有的东西。超自然力量他以前从未想过，从未相信过，现在这个猜测差点打破他一直以来笃信的东西。
不，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破他一直以来的信仰了。
他可是只相信自己力量的琴酒。
“是哦，所有你觉得不合理的东西其实都是因为超自然力量。”
黑泽谣点头。
此言一出，人高马大的弟弟露出吃了不干净东西一样的难以言喻的表情。
“比如……？”
“比如穿越不同的世界？”黑泽谣想了想，还是把最常用的群聊功能拿出来告诉他，“比如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鼬就来自不一样的世界——其实从他们的姓氏就可以听出来吧，像编造出来的姓，根本没有和他们同姓的人，对吧？”
不得不说，她说出的这点其实正中黑泽阵的心思。
毕竟这样一来其实可以解释为什么宇智波斑身上那种常人不会有的气势，仿佛在战场上对阵过千军万马，培养出来的宛如修罗一样的嗜血气场也就说得通了。
宇智波鼬那种刺客一样的行为也说得通。
如果是其他世界的人的话。
“那你的发信器会失去信号也是因为去了……其他世界？”
黑泽阵难以言喻的表情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变，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对哦。”
黑泽谣撑着脸，有些恶作剧似的朝他一笑，像是觉得他那副表情十分有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
“他们来这里干嘛，就是为了当偶像的？！”
黑泽阵犹自难以相信。
“来度假啦……顺便当当偶像而已。”黑泽谣还是隐瞒了关于聊天群和惊叹值的事情。
“……”
黑泽阵一看她眼神朝其他方向飘去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内情但她没有选择说出来。不过一个穿越时空已经够他惊讶了，完全不想继续追问别的东西。
穿越世界、穿越其他世界啊……人真的可以做到这点吗？
当然现在这样子看不可以也不可能了。
不过这样说来黑泽谣的超自然力量也只影响她自己和周围的人，并不会对组织有什么影响，那之前感觉到的是错觉吗……关于黑泽谣可能对组织不满，有所行动的感觉。
“你是不是其实很不乐意加入组织？”黑泽阵忽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件事上。
一阵沉默，黑泽谣抬眼看他，“不如说，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让我加入组织。”
既然黑泽阵也知道她之前都在“沉睡”，那么为什么会在她苏醒以后要她加入组织？她对组织来说没有什么必须加入的意义吧。进入组织以后还一直可有可无的状态，真的有必要一定要她加入组织吗？
“一来是为了让你得到一定庇护，二来么……那位先生对你有点兴趣。”
黑泽谣挑眉，“那位……组织的首领？”
“对。”
黑泽阵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说起她已经知道的一部分事实，“把你从沉睡中叫醒的就是组织的实验，可能出于实验难得成功的范例，想把你放在近距离的地方观察也是情有可原。”
“就是这样？”她的声音透露出明显的怀疑。
“就是这样。”
他本来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的，但话说出口后，黑泽阵才在心里重复一句，真的就是这样吗？
组织的实验品不知凡几，就是其中难得有成功的人，可黑泽谣比他们的价值高在了哪里，才值得那位先生的一个代号？
这个疑问，就在现在，忽然冒了出来。
黑泽阵没有一口气把所有疑问都问出来，在得到差不多的答案以后他就放过了黑泽谣——逼得太紧只怕对方说出来也不会是真话，而且他也没有一定要追根究底的意思，只要知道大概是什么即可。
因此，在对话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以后，黑泽阵率先离开了酒吧。
黑泽谣倒是留下来把黑泽阵给她点的酒喝完了才打算回去。她一个人趴在昏暗光线之下的酒吧卡位，有一下没一下地把酒喝完。
黑泽阵……好像没有她想的那样对组织忠心耿耿，那就足够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黑泽谣在夜色的遮掩下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到家时候已经时间不早——至于为什么走回去，那当然是不能酒驾！谁知道半夜有没有交警在检查，万一被查到自己酒驾也怪丢人的。
上了什么八卦杂志就更丢人了。
于是在家里的松田阵平等来的就是晃晃悠悠半醉半醒的黑泽谣。
他当然是在对方出门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间传来的动静，当然，知道黑泽谣出去以后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一边玩都没有等到对方回来他就不自觉有点在意，结果半梦半醒就等到了喝得同样不太清醒的黑泽谣。
“喂，谣，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喝了很多吗？”他有些无奈地把人架回卧室里去。
话说回来……这家伙戒备心这么弱的吗？他多少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就这么放心地在他面前喝得这么醉？
总感觉不知道该说是被信任了还是被小看了。
“去、去和弟弟去酒吧玩了。”她说话都有点不利索的样子。
“弟弟、酒吧？”
松田阵平挑眉：“你自己都是才能喝酒的年纪，怎么带弟弟去的酒吧？”
“弟弟年纪比我大不就可以了！”
“……喝得脑子不清醒了吗？”比自己年纪大的还能叫弟弟吗？
还是说读作“弟弟”写作“小狼狗”？
松田阵平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把人直接放在床上，“要洗漱吗？”
“洗、洗漱？”
本来不太清醒的黑泽谣骤然冷静下来，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对我做什么？”
语气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加沉稳。
松田阵平漂亮犀利的蓝眼睛似笑非笑看她，“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本来有些危险的气氛忽然变成绕口令一样的滑稽现场。
……果然是还没清醒过来吧，还一本正经跟她对话的松田阵平忽然觉得这样有点傻。
他只好心无杂念地给对方换了外衣，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开黑泽谣的卧室，任由对方傻呆呆坐在床上，又忽然倒在床上，用昏睡一般的速度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