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黑泽谣和伊尔迷就这个问题聊了很久。
在合作之前, 出于一些必要的了解，已经在群里自封自己为揍敌客对外唯一制定联络人的伊尔迷开始自己的第一单尝试，因此简单向未来的合作对象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世界, 自己这边的能力，以及他的弟弟。
——啊, 最后一项是不小心顺进去的, 不算数。
总之，在他的帮（洗）助（脑）下，黑泽谣成功认识到, 来自猎人大陆的揍敌客家族是一个温馨有爱、遵纪守法甚至还会给当地政府纳税、把自己家搞成旅游参观景点的大家族。
为了向她证实这点伊尔迷本打算先来让黑泽谣参观一下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家的，奈何黑泽谣惜命得很, 根本舍不得离开自己安全的本世界前往一个未知的充满危险的世界。
黑泽谣婉拒了这个邀请，在确定对方坚持要来这边的决心不可动摇以后勉勉强强和对方签了君子协议，同意了他的要求。
这协议还就真的只能看对方君子不君子了，毕竟没有足够的威慑条件。不过……或许她可以邀请宇智波斑来坐镇, 只要对方一有什么异动自己这边就关门放宇智波斑这样。
黑泽谣把这点也写在了协议上。
伊尔迷感觉虽然恐怖, 但并不如斑先生那么厉害，大概年纪阅历确实差点，再来就是给人的压迫感不太一样。伊尔迷是个意外有点话痨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会不停叨叨叨的人, 斑先生大概只会物理使人屈服……
总之，在一段纠缠以后, 二人还是达成了共识, 黑泽谣可以邀请伊尔迷来自己的世界，但相对的, 伊尔迷需要答应她克制他们杀手的习性, 当然, 保留一点不下单就不杀人的杀手准则也没有关系。
另一边, 在通讯工具上看到“好的”两个字的回复，伊尔迷勾起一个僵硬的但是确实代表着愉悦的微笑。
他下楼，和自己的父亲，如今揍敌客的家主说道：“对方已经同意了，能否把揍敌客的生意做到其他世界就在这一次尝试，请放心交给我，爸爸。”
“嗯。”
坐在空旷房间正中央的虎皮沙发里，一头银色卷发，竖瞳猫眼身材魁梧的男人冷静地答应一声：“做得很好，伊尔迷。就像开拓我们在本土的生意一样，把揍敌客的名字传到异界去吧。”
关于伊尔迷被一个神秘聊天群选中的事情，这小子是在自己研究过后才通知的家里人。当时他们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这个东西对伊尔迷是否有害，是不是他人的念能力作祟——在经验丰富、甚至去过黑暗大陆的揍敌客家老爷子检查过后，他们确定了第一件事，这东西和念能力无关。
非要说的话其实更靠近科技侧，但和猎人大陆的科技还有点微妙的不同。
更先进，也更神秘。
在不了解这个群聊的目的之前，揍敌客的统一意见是暂时不去管它，只要默默观察、观察即可。
伊尔迷当然也知道这点，事实上作为一个就算在控制欲旺盛的操作系中都显得格外控制欲旺盛的变态，他很难忍受有人在自己的通讯工具、甚至大脑里做过什么手脚，因此他检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东西是否和自己的灵魂、精神之类的东西绑定。
在种种测试之后，他发现这东西更像绑定了自己的念能力，不如说，更像自己多了一个念能力。
没有存在感，没有寄存在自己的大脑里，没有多余的指手画脚的意思，伊尔迷就把这个群聊当做自己念能力的分叉接受了。他开始研究里面都有些什么人，偶尔也会在里面发言，在商城里看那些昂贵的但是一旦面世就会引起世界震动的宝物们，很有趣。
生活在其他世界的人他很感兴趣，其他的世界他也很感兴趣。
因此，在确定穿越世界可行，副作用或者说条件在自己可接受范围之内以后，伊尔迷打算开始探索其他世界了。
——他的目标和父亲所说的一样，在异世界保存揍敌客的名号，作为他们离开猎人大陆的火种之一。
揍敌客家的人很清楚，猎人大陆终究只是一个湖中世界，如果不去探索外界，他们迟早会消亡。探索湖外的世界黑暗大陆是先辈想出的一条路，而现在，其他的世界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难得的仅落在伊尔迷·揍敌客身上的机会，他必须把握。
黑泽谣不知道聊天群那端的人都想了些什么关乎生死存亡的东西，只是在答应伊尔迷的要求、并和他签过协议以后去找了宇智波斑，表示如果对方在这个世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一定要阻止巴拉巴拉。
“什么属于疯狂的事？”宇智波斑正在锻炼自己快要锈掉的身体，倒挂在自己房间的半空问道。
忍者总有一些神乎其技的东西，明明没有任何把人吊起来的绳索，也没有东西作为支撑，宇智波斑就好像凭空倒吊在那里一样，睁着血红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站在他旁边的黑泽谣抬头，面色犹豫试图形容一下：“比如他突发恶疾杀了这个国家的领导人？不，好像不够严重，比如他突然杀了国会大多数的人！比如他突然杀了他国的领导人导致两国矛盾引起战争，比如他不肯遵守交通规则当场杀死警察或者普通人……这种事情！”
“……伊尔迷是有理智的，不是一个疯子。”
宇智波斑不懂她分明在接待自己和鼬的时候毫无准备，为什么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么警惕。
伊尔迷和宇智波鼬杀的人明明差不了多少，她对上鼬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我不知道，总感觉伊尔迷其实什么都做得出来，情急之下掀翻棋盘把这个世界搅得不得安宁都有可能……”
听到这句话，宇智波斑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地看她一眼，黑泽谣这家伙居然是直觉系吗？
她的感觉其实没问题。就算如宇智波斑这样上过战场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忍者，就算如鼬那样为了村子挥下屠刀从小就上过战场的忍者，他们之间无数不同的思考方式，不同的目的，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也是和伊尔迷完全不同的——那就是对和平的向往。
这个世界达成了难得的和平，尽管还有地方在打仗，尽管之前发生过世界级别的战争，但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和平数十年了。和平社会的人们忧愁的不再是吃饱穿暖的问题，还有精神满足的问题，娱乐的问题，梦想的问题，他们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烦恼，但就是这种烦恼，对于忍者们来说都是奢侈的。
和平是奢侈的，来之不易，需要珍惜。
这是两个宇智波不必交流就能达成的共识。
但伊尔迷不同，一个杀手，一个来自发达又原始，先进又野蛮，表面平和却暗中流转黑暗的世界的杀手，把弱肉强食的价值观刻在骨子里，这样的人可不会珍惜什么和平，甚至根本不在乎世界是否和平——反正都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拿黑泽谣所举的例子打比方，如果有人给的筹码足够，要求他杀掉其他国家的领导人，那伊尔迷挑起战争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是个没有阵营没有理想的人。
宇智波斑不过略一思考就答应了黑泽谣的请求，他钟意这个和平的世界，在没有彻底研究清楚应该如何达到和平，没有赚足足够的惊叹值之前，他不会让这个世界出现问题的。
“交给我吧。”他答应得自信且理所当然。
黑泽谣明显松了一口气，对他的信任也十分理所当然。
.
发任务邀请伊尔迷来的那一天，黑泽谣才发现这任务伊尔迷好像没有之前宇智波斑他们接得轻松。
就连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鼬在接受任务来到这个世界都只是失去查克拉而已，伊尔迷却在失去自己念能力的同时，年龄都缩水到了7岁左右。
前者他早已做好准备，而且念能力不是永久消失，回到自己的世界还会出现，这点齐木空助已经试验过了。
问题是后者。
他在艰难抵达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被毫无防备地喂了一颗胶囊——简直是强塞进去，硬逼他咽下去，发挥功效后才彻底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
黑泽谣和宇智波斑二人都没有任何动作，这粒药显然是宇智波他们提到过的世界意识做的。
明晃晃地不信任。
被迫缩水成7岁男孩睁着无光的大黑眼睛，面无表情控诉：“这个世界对我很不友好。”
伊尔迷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低到了谷底。
虽然七岁的他依旧可以徒手掏出一个人的心脏，但无论体力耐力还是体术技巧都很难完美发挥，被杀掉也不是不可能——这个世界究竟是害怕他在这里杀人，还是反过来想要杀他？
被迫成为“弱者”的伊尔迷·揍敌客开始下意识警惕起来。作为成年人，他当然讨厌回到昔日弱小的稚童阶段，这意味着他的危险增加，需要戒备的强者会变多。
哪怕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念能力，但现在的他也没有念能力，简直像被强行拔掉尖牙利齿赤条条扔在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一直在一旁等待的黑泽谣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围观成年体型男人缩水成七岁小孩的不科学一幕。在小孩开口说话以后仍旧是完全没想到没有反应过来的意外表情，她犹豫半晌憋出一句安慰的话：“呃，往好处想，起码这样你就不会被斑先生针对了？”
宇智波斑上下打量一眼身高才到自己腰的小孩，不屑道：“确实。不过这样你也能安分点了，小子。”
伊尔迷：“……”感觉像被挑衅了。
但是揍敌客不与强者为敌的念头深深印在他脑海，因此伊尔迷没有做出任何挑衅或者还以颜色的动作——成年的他遇到宇智波斑尚需仔细斟酌逃跑路线，变成小孩的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听从强者的警告。
留着黑色柔顺长发、皮肤苍白的小少年睁着一双漆黑无神的大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不知何处。近距离看简直像是鬼娃花子或者怨童俊雄，让人看一眼就起鸡皮疙瘩。
黑泽谣感觉自己要被那双无神的仿佛深渊一样的眼睛吸进万劫不复之中，情不自禁开口：“你要去演鬼片吗，伊尔迷……感觉会很有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