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几乎是少年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伏黑甚尔就感到自己身周炸开了与少年身上同等浓度的能量。
明明是平日里随处可见的风构成的攻击，却在此刻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伏黑甚尔在一瞬间甚至认为自己正置身于风暴之中，甚至找不到该从哪里开始进行防御。
因为风是无处不在的。
而在硬着头皮挡下这一击后，饶是□□强度大如伏黑甚尔，也短暂的失去了两秒意识。
再度找回视线，伏黑甚尔发现自己似乎是被“风暴”余波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后重新落地的。
而两步之遥外，少年正略微离地，悬在空中，冷漠地看着他。
“刚刚还很嚣张啊。”流浪者嗤笑道:“现在，还有什么遗言吗？”
伏黑甚尔看了看对方身周没有任何破损的护盾，没有回话。
“还在想反击吗？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流浪者逐渐感受到了拥有队友的快乐，他状似好心道:“不信的话，你也可以攻击试试。我给你这个机会。”
“……真麻烦。”伏黑甚尔靠坐在墙上，明明是非常危急的情况，他脸上没什么害怕的意思，仿佛在讨论很轻松的话题一般:“算了。”
【看来，他并不是珍惜生命的人。】作为劝下流浪者不要伤人性命的主力，纳西妲此刻敏锐的察觉到了伏黑甚尔对接受死亡的坦然，有些叹息道。
“……你不怕死?”
“啊，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吧。”伏黑甚尔耸了耸肩:“不过如果你现在要杀我，我还是会反击的。要是能做到，也是你的本事。”
“你就不想想自己死亡的后果?”
“……你是想说我儿子?从刚才起我就想说了。”伏黑甚尔无语道:“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和我打起来，你疯了吗？”
“当然不止这点原因。”流浪者笑道:“我看你不爽，这个理由充沛吗？”
“……”伏黑甚尔道:“勉强成立。”
他想了想有些疑惑道:“那刚刚我失去意识那两秒，为什么不杀我?”
流浪者刚想说些什么，在战斗结束后就未再开口过的钟离突然出声道:【他并非完全不恐惧死亡。】
【……什么?】
【我观其神色，并非全然的洒脱，更像有恃无恐。兴许是刚才的打斗让他断定你不会轻易伤人性命。】
【……】
流浪者看了看坐姿随意的伏黑甚尔，心里真心实意的不解，为什么这样的人还会活在世界上，还成为一个社会毒瘤。
“还不动手吗？”似乎是等久了，伏黑甚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能够坐得更舒服，一边出言刺激道:“下不去手的话，我可要走了。”
话音刚落，伏黑甚尔只觉眼下一黑，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随即这股力道猛地将他掀了起来，将其狠狠地掼在墙上。
“认清你自己的身份，碾死你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流浪者冷声道。
“老是这么说……”伏黑甚尔一边投降般举起双手，一边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你倒是动手啊？”
“——哈，我猜你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有什么顾虑?”
面对男人近乎不加掩饰的挑衅，流浪者眼里没有了任何温度。
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身后传来了另一道冷静的声音。
“虽然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但还是请求您不要在这边杀人，警察会很难办的。”
流浪者微微侧头，低声道:“今晚的客人还真是多啊，你又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此次前来是想跟您进行一些常规交涉。”
来人推了推眼镜，看似冷静道。
坂口安吾也很无奈。在刚刚酒吧通过异能观察了少年穿着以及攻击方式后，他初步怀疑起此人跟最近冒出的神秘组织『提瓦特』有关系。
而在汇报上级后，对方大为喜悦，并认为这是一个可以与『提瓦特』接触并了解的好机会。作为离事发地点最近的人，坂口安吾开始加班加点被迫马不停蹄的开始通过查找监控等方式，一路追了过来。
而还没有彻底接近目标地点，他就感受到了残留的能量气息。猜测这边大概率爆发了战斗，现在看来果不其然，而且战斗已经结束了。
还好附近人烟稀少，没有造成什么社会影响，否则工作量又得增加了。他有些庆幸地想到。
“异能特务科?”少年仰头想了想:“啊，那个官方异能力部门。”
流浪者笑了起来:“你们是狗吗？我只不过在此地多逗留了一会，你们就闻着味追上来了?”
少年语气里有着近乎毫不掩饰的攻击性，坂口安吾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面不改色道:“经我们的判断，你也许来自『提瓦特』，而最近我们对这个组织高度重视，还望你见谅。”
“人类就是这样，看见未知的事物，总想着掌控。”流浪者漠然道。
下一刻，伏黑甚尔失去了桎梏，他微微借力站直身体，没有让自己狼狈地摔倒在地上。随即挑眉道:“怎么?不打了?”
流浪者面色难辨道:“奉劝你一句，既然还是在意，那就不要丢下不管。”
虽然伏黑甚尔表现的极其无赖，但从他会警惕接近伏黑惠的奇怪陌生人这一点，他对自己的孩子的态度就不可能是纯然的漠视。
伏黑甚尔顿了顿，没有接下这个话题。而是有些好奇道:“所以?你不杀我是为什么？”
中途好几次，他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但偏偏少年的攻击却每一次都没能让他感受到真正的威胁。
这也是他始终难以彻底认真对待起来的原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想法。”流浪者随口道:“再不滚，我不介意让你感受更多的痛苦。”
没有得到答案的伏黑甚尔耸了耸肩，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刀，脚微微用力蹬地，跃上了小巷的墙，看了看另外两人:“你们随意，我不打搅了。”
虽然走得看似漫不经心，但伏黑甚尔心里却记下了『提瓦特』这个名字。
“哈，有点意思。”他一边在夜幕里高速移动，一边自语道。
收回注视男人背影的视线，坂口安吾再次开口道:“不杀人，这是你们『提瓦特』的守则吗？”
“你可以试试。”少年恶意道。
“……”
坂口安吾熬夜许久后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抽疼起来。明明按照情报，先前出现的两人都是有礼数的人才对。
而眼前少年的出现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起目前异能特务科内部对『提瓦特』下的定义与评价是否正确。
“可以的话，方便借一步说话吗？”他看了看周围的狼藉，询问道。
流浪者眯起眼:“对才出现的我们纠缠不休，反倒是对显而易见的恶徒视而不见，你们真是有趣。”
“他们不在我的工作范畴内，会有另外的人专门处理这方面事务。”坂口安吾没有因为对方的嘲讽动怒。
“是吗？”流浪者嗤笑一声。
“那么，关于我的提议——”
坂口安吾话未说完，就被少年不耐打断了。
“算了吧，今天没心情。”
少年摆了摆手，最后看了眼戴着眼镜的青年:“我对你们也实在没什么好感，别追着我不放了，否则我可不保证，下次再遇见会发生什么。”
没有等待坂口安吾的回应，少年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反复确认少年已经离开后，坂口安吾才吐出一口气，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嗯，交涉失败了。另外我认为我们对提瓦特的评估可能出了差错……”
————
风早翎并不关心坂口安吾后续可能的动向，他在解除控制角色的状态后，将自己瘫在沙发上。
【下次遇见伏黑甚尔，如果他还是这个样子，我可以杀了他吗？】流浪者仍然在纠结这个问题。
【事实上，拦住你的因素不仅仅是不想你随意杀人，更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关键角色。】纳西妲解释道。
【这又如何？】
【我与钟离先生探讨过，都一致认为，这个世界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完全正常。贸然杀死组成原著漫画的重要角色，我害怕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变化。】
【嘁。】
【不必在意，德之不厚，行将不远。】钟离出声安慰道。
【哈哈……钟离先生一如既往的说些很高深的东西呢。】风早翎开口道。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成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很难受吗？同时容纳我们三个人的意识进行这样长时间的对话，对你来说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了吧。】纳西妲关心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唔……没事，就是有些头疼。】风早翎勉强打起精神回应道。
【我早说了，没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流浪者冷然道:【只是连接几个意识进行对话都搞成这幅样子，真是弱小。】
【哈哈。】风早翎干笑两声。
纳西妲虽然有些无奈流浪者的错误表达关心的方式，但此时显然不适合再多说什么。
【那我们就先断开交流吧，你好好休息。】她叮嘱道。
【好。】
在放弃维系交流后，风早翎只觉脑子里似乎一下子注入了一阵热流般，疼痛都减缓了不少。
他睁开眼睛，看向空无一人的冷清房间，一时沉默下来。明明身体不适得到了缓解，但在失去了和几个人的脑内聊天后，他却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
风早翎揉了揉眉心，很快振作起来，不让自己想东想西。随即点开了透明光屏，打算按照惯例看看今日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