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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宫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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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请罪, 快起来吧。”康熙伸手扶了佟佳氏,和她一起往里面走,“处处都有太医, 你即便一时疏忽了, 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佟佳氏赶忙道:“臣妾不敢有疏忽, 实在是没有想到。”

“朕也没有想到,”说着走进殿内坐下, 康熙看向和宜嫔并站着的女子, 问道:“郭贵人, 你觉得身体如何?”

其实康熙都不太知道这个女子叫什么,如果不是宜嫔提过几次,也根本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妃子。

郭贵人同样和皇上生疏, 仅仅被问个话都在紧张,整个人似乎绷着一股劲儿:“臣妾的身体好的很。”

更衬得旁边的宜嫔不说话也那么美丽落落大方,她便笑着道:“皇上如果不放心, 可以给我鹿儿姐姐安排几个好太医好嬷嬷。”

鹿儿?人倒是和名字一点都不相符。

康熙说道:“贵妃照顾一个孕妇已是辛苦,你姐姐你便也多照顾些。”

宜嫔笑着答应了,佟佳氏端坐在皇上右手边的座位上,看着郭络罗氏的目光些微发冷。

小小的一个嫔位竟然都敢伸手管她宫里的事了。

宜嫔淡淡笑着, 都是宠妃, 而你靠的不过是和皇上那一层亲密关系, 如果没有表妹这个身份,你还比不过我呢。

因此我何必要太怕你。

佟佳氏双手紧握在一起,转头说道:“皇上, 臣妾如今已经知晓孕妇应该注意到的事宜, 她俩中间相隔着两个月呢, 其实臣妾能忙的过来, 就不让宜嫔妹妹费心了。”

康熙有些头疼了,他看得出来两个女人的机锋,但宜嫔和表妹,两个任何一个他都不想让受委屈。

只能二选一的时候,那还是泉清吧。

康熙点头:“好,看你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宜嫔:“?”

前天晚上还意浓情浓,今天就这么被别的女人比下去了?

---

苏辰和保成傍晚骑车骑到了神武门旁边,南怀仁做大炮的地方,下去跟人家玩了会儿,回来的时候一人腰里揣着一把最新款手铳。

这款手铳还是苏辰和他阿玛一起画的图纸,南怀仁见到图纸就坚持要做,不过阿玛让他以做大炮为主,手铳的事就耽误到了现在。

而南怀仁今天就交给辰亲王和太子带走,是没有想亲自捧到皇帝身边利用这个邀宠的意思的,但却无心插柳,叫康熙觉得他这个人不像是其他官员一样汲汲名利。

夜色下,乾清宫宽阔的广场上响起砰砰砰的声响,把高高屋脊上不知名的野鸟震走了好些。

康熙坐着抬轿回来,远远的便听见这声音,因此听着声音过来了,就见辰儿双手端着一个火铳,正在朝远处的一个靶子瞄准。

保成跟个小跟屁虫似的,站在旁边着急的喊:“哥,让我也打一个。”

辰儿一张小脸遍布着严肃:“不行,先让我试试手感,如果一会儿手疼,你就不能碰。”

“阿玛,”保成转头看见康熙,噔噔噔跑过去告状:“哥他都开了四下了,该我了。”

康熙好笑道:“你手里不是拿着一个?”

保成看看手里的火铳,道:“我哥不让我打靶子。”

康熙:“那你哥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先别打了。”

保成呆呆。

说着和小儿子一起走到苏辰旁边,问道:“南怀仁把这个火铳做出来了?打着如何。”

苏辰转身把保成手里的拿出来递给阿玛,“火力更强,准头也比先前的更准,后坐力不算大。”

康熙便双手握着这个和明制火铳在外观上已大不相同的火铳,朝远处的靶子上扣开一拴。

保成看看阿玛看看大哥,很想学保清,哇一声。

但他是太子,不能丢这个面子。

于是小家伙扁扁嘴,让自己站的更靠前了一些。

“保成,”好在他哥很快注意到他,把火铳给他,“来,你试试。”

嗙一声。

保成努力瞄准的中心位置还是偏了,但也没有射到靶子外面去。

苏辰觉得可好了,给自己弟弟鼓掌:“不错,等你再大一些,准头肯定更好。”

保成喜滋滋的看着手里的火铳,道:“今年围猎,我要用这个打猎物。”

康熙泼小儿子一盆冷水:“今年不一定让你去。”

保成这下真的闹了起来,嚷着道:“儿子今年五岁了,儿子是大人了。”

康熙:“什么五岁,过了明年的生辰,才是。”

皇太子五岁,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他是立住了,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病症而夭折,大臣们会请求太子出阁读书,跟着皇帝学习一个太子所应该学习的事宜了。

太子之位,即将迎来无比稳定无比荣耀的一段时期。

在这个小小的孩童成长到足矣让他的父亲感觉到威胁之前,他都是大清朝最尊贵的那个人。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身为亲王的同胞哥哥相助。

随着春光明媚,翊坤宫两位妃子安静养胎的时候,小太子和辰亲王也越发耀眼起来。

荣嫔急了,一直不想让自己儿子太过出头的惠嫔也有些着急,还有佟佳氏,她在替她以后要精心教养的那个儿子着急。

如果乌雅氏,或者郭络罗氏,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诞下小阿哥,那位即将排行第四的小阿哥,还能从皇上那里分得几丝关心?

就在各人有各人的着急打算时,自从皇上寿诞之后一直居宫养病的皇后病情加重,三月二十五开始要求妃子们轮换着去坤宁宫侍疾。

康熙又有好些天没去坤宁宫,这天御门听政回来,听到自家儿子说皇后病的有些重,叫妃子们都去侍疾了。

他第一个反应还是皇后又想折腾后妃了。

“阿玛,您不去看看吗?”

康熙吃过早膳就叫梁九功去传召候见的大臣,但听到儿子这么提醒一句,他总不好表现的对皇后太薄情,转而对梁九功道:“先叫人去懋勤殿等着。”

按说皇后生病,皇子公主们也该去尽孝,但孩子都太小,康熙根本不可能叫任何一个过去,所以这事儿是提都没人提。

康熙本来还以为皇后没什么大碍是故意找事,到了坤宁宫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皇后真病的挺重的。

“怎么回事?”

帝王之威吓的坤宁宫的奴才们跪了一地,钮钴禄氏当初从家里带进宫的两个心腹,刘嬷嬷和香雪虽然也怕,但更多的是伤心惶恐。

“娘娘从那天起就不思饮食,也懒怠动弹,便一直汤药不断,却是越迁延越严重。”香雪说着说着就哭了,额头邦邦的敲击在地面上,“求皇上再派太医为娘娘诊治。”

康熙眉头深锁,摆手叫此时正在坤宁宫侍疾的荣嫔先去外面,走进寝室,就发现往日清清爽爽的地方到处挂着帐幔。

“皇后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忽略掉自己不喜欢的这些东西,康熙站在床边,问道。

进了坤宁宫,他已经问过这些日子主要负责给皇后诊治的太医,只说是心思郁结。

所以皇后这是心病,但康熙根本没时间也没有心情哄她。

钮钴禄氏抬眼,愣愣的看着康熙,几天没怎么开口的嗓音非常沙哑:“那天臣妾呕吐不止,一向不关心我的您,怎么竟带了那么些个太医过来?”

康熙面色微冷,淡声道:“皇后既然这么问,想必心里是明白的。”

钮钴禄氏眼里晃着的泪珠一瞬滚下来,她仰头看着康熙问道:“皇上是担心臣妾有孕,生下嫡子威胁太子?”

康熙说道:“朕当然不会让你的嫡出给辰儿和保成添堵,唯一担心者,只是嫡出的名分会引起的朝廷大臣们的心思浮动。”

钮钴禄氏听完,突然凄惨大笑,她的声音充满了恨意:“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还要立我为后?”

如今我成了皇后了,你连一句哄人的话都不屑于说了?

“立后,从来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你的祖父是开国五大功臣额亦都,当年你阿玛能免死罪,也因为他是额亦都的儿子。”康熙的声音冷静且没有波动。

钮钴禄氏这一刻才清晰的认识到,眼前这个是她丈夫的男人,心里根本没有一点点位置是属于她的。

“我要出宫,”她此时看向康熙的神情已经完全冰冷,下巴微仰,又是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尔等皆是凡夫俗子的骄傲神态。

康熙掐掐额头,当初选定遏必隆这个女儿做皇后的时候,他为什么没让暗绣阁的侍卫仔细审查一下。

“如果你真的不想待在皇宫,当初拒绝还有可能。”康熙说道。

钮钴禄氏冷笑:“我若是拒绝,便是抗旨,抗旨不遵我会是什么下场?”

“原来皇后知道抗旨不遵的下场,”康熙严重的笑意比她还冰冷十倍,“现在皇后的行为,比抗旨不遵严重几何?”

钮钴禄氏被问的没话说。

“还是皇后觉得成了夫妻,朕就该处处礼让你?”

钮钴禄氏咬住嘴唇,说道:“只要皇上放我离开,想要什么我都尽力办到。”

康熙上下打量她一眼,丝毫的礼貌都没有:“跟朕做交易,你还不够资格。没有你,钮钴禄氏依然是朕树立起来的一面旗。皇后想出宫不可能,但你可以一直病着。”

钮钴禄氏瞳孔振动,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明黄色背影,心中又凄然又自嘲,不由的低语喃喃道:“玄烨,我要让你终身都在愧悔中度过。”

但当年,如果她和赫舍里氏一起进宫,会不会和现在的情景有所不同?

刘嬷嬷和香雪相互搀扶着进来,她们都被万岁爷离开时的难看脸色吓坏了,看见无力倒在床上的娘娘,俩人红着眼睛扑上来。

“娘娘,您又是何必?”刘嬷嬷声音哽咽。

钮钴禄氏看着外面的天空,嘴唇翕动:“这样的日子,本宫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她受不了在这里她的骄傲被一再打压,更受不了皇上将她视作无物,反而去宠爱一个盛京小官的女儿。

“本宫要回去了,”钮钴禄氏突然挣扎着坐起来,对两个心腹道:“你们两个可愿跟本宫一起走?”

刘嬷嬷香雪:“---”

俩人都傻了,香雪见势头不好,哭着问道:“娘娘,您要去哪儿?”

钮钴禄氏指着窗口露出一角湛蓝的天空,“本宫要回天。”

香雪的脸色彻底僵住,娘娘这是有了求死的念头啊,她立刻抓着钮钴禄氏的手呜呜大哭起来。

“娘娘,您别钻牛角尖,”刘嬷嬷也哭着,道:“皇上不是多难讨好的人,就算您疑心皇上不让您生嫡子,以后您好好对太子爷,您的尊贵便太子爷也不敢有所打压。不能教导仁孝皇后留下的子嗣,后宫其他妃子生的孩子,都是您的啊。”

现在的皇帝仁慈,只要不触他的逆鳞,身为皇后还愁没有好日过吗?再说叫生孩子又如何?亲生孩子反过来害的母亲没有好日子过的多了是了。

这真不是要命的事。

刘嬷嬷好劝歹劝,钮钴禄氏只给她一个惨淡的笑容:“他害了我的孩子,我必定要让他此生都在后悔中度过。”

香雪觉得娘娘这是伤心过度有些疯魔,转头对刘嬷嬷道:“嬷嬷,我去请个可靠的太医来,您看好娘娘。”

“你快去,”刘嬷嬷擦掉脸上的泪,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都看不到明天的到来了。

香雪刚离开,钮钴禄氏便对刘嬷嬷道:“嬷嬷,去把我出嫁前,收拾的那个绿色锦盒拿过来。”

“娘娘您身体不好,歇着吧,想看什么等好些了再看。”刘嬷嬷小心说道。

钮钴禄氏摇摇头,“本宫现在就要看。”

语气坚决。

刘嬷嬷只好起身去找,把那绿色锦盒拿过来双手递上,见娘娘接过去打开看看后,神色间平静怡然很多,刘嬷嬷不自觉松口气。

哪知道她这口气松的太早,四月初六这天早晨,伺候着娘娘吃过药,刘嬷嬷和香雪商量着,还是去叫景阳宫娘娘过来劝一劝皇后娘娘。

进去寝室送茶的小宫女突然摔了茶碗,惊呼着跑出来:“皇后娘娘薨了!”

尖利的嗓音所裹挟的话语,冲击的刘嬷嬷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香雪上前抓住神情慌张的小宫女,喊道:“你在胡说什么,敢诅咒皇后娘娘,教你九族俱灭。”

小宫女抖着手指向坤宁宫寝室,声音颤抖:“真,真,的。”

香雪撒开她就往里面跑,只见明黄色软帐内,皇后神色安静的躺在那里,枕边放着的赫然是一个绿色锦盒。

看见这个香雪便神情巨震,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她知道。

那是有一次她和还在闺中的皇后外出,跟一个自称是火神徒弟的道人买的“仙丹”,里面共总十颗,娘娘只当时吃了一颗。

不过当时就病了一场,请的还是道医,对方诊治说娘娘凡人之躯虚弱,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叫分着吃。

侧夫人知道了,不准娘娘再吃,娘娘便笑着说她同样想在人间多陪伴母亲几年,才把这些仙丹都收拾起来。

香雪怎么也无法想到,娘娘会一次性把这些都吃了。

怪不得前两天娘娘说要回天去,不是求死,而是真的要回去。

双膝一软,香雪浑身颤抖的跪倒地上,如今的她只能祈求,自家主子真的是被贬落到凡间的瑶池女仙,而今是回到天宫去了。

康熙刚结束完御门听政,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梁九功刚听到坤宁宫的传话时,也是非常的震惊不可置信。

毕竟前两天,钮钴禄皇后还把皇上气的不轻,谁能想到,这突然、孟不丁的就死了?

这一瞬间,康熙是意外的觉到了钮钴禄皇后比其他所有妃子都可爱的一点,那就是真。

不过想到她的真需要的是别人高高捧着她,康熙觉得还是中肯一些吧,钮钴禄皇后其实是有些蠢的。

此刻,伤心没多少,但说一点触动都没有却是假的。

康熙吩咐梁九功:“叫宫里的老嬷嬷去验身,再派荣广去,仔细查问一下,钮钴禄氏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梁九功内心唏嘘,躬身领命而去了。

康熙将身上的朝服换成玄色的常服,先吩咐不要惊动了自己的儿子们,这才带着人步行走过交泰殿,去坤宁宫。

每次过交泰殿,他都会想起当日的婉容,春耕秋收,每个节令的重大祭祀,她都会循着古礼在这里祭祀,祈求各省风调雨顺。

这继后,立的是真叫康熙心累。

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立后了,没的弄出一些心思诡秘的人来。

坤宁宫,最先得到消息的小钮钴禄氏守在床边,双眼几乎肿成核桃,至于外面的惠嫔、荣嫔,都是小钮钴禄氏过来之后,才派人去通知的。

“皇上,”康熙进来,小钮钴禄氏转身就失态的抓住他的袖子,哭道:“我姐姐,我姐姐。”

她说不出来别的,总不能问自己的姐姐为什么想不开。

康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朕看看她。”

小钮钴禄氏这才捂着嘴站到一边,康熙近前,看着床上神情宁静的钮钴禄氏,一颗心还没有完全被坚硬外壳包裹的帝王,终究是不由流露出怅怅的神色。

人死了,想起她的好处就多起来。

康熙也忍不住想,钮钴禄氏这样高傲的人,如果不是嫁给他,可能会和丈夫有几年恩爱的日子吧。

“桑鹊。”康熙转过身唤了这么一句。

小钮钴禄氏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万岁爷唤她闺名,看到床上已经无声息的姐姐,她眼中的泪水又是不由的溢出。

如果这是姐姐突然薨逝带来的怜悯,她宁愿不要。

康熙握了握小钮钴禄氏的手,低声道:“皇后的后事,你来操办吧。该有的风光,朕一样不会缺她的。”

小钮钴禄氏忍着泣声,屈膝道:“臣妾代姐姐,叩谢皇恩。”

康熙这才拍拍她的手来到外面,荣嫔当即凑上来说道:“贵妃娘娘现在还没有过来,不知道能不能去请。”

康熙都没看她,对乌拉那拉氏道:“惠嫔,你帮着钮钴禄氏打点,贵妃那里就不要让她过来了,毕竟还有两个身子重的人要他照顾。”

惠嫔忙扬帕子屈膝,道:“臣妾遵旨———皇上,您也不要太过伤心。”

康熙:“嗯。”

他的伤心只持续到回了乾清宫。

苏辰他们三个已经下学回来。

保清看见阿玛背着手从外面进来,就上前说:“阿玛,儿子刚才听说,皇后娘娘薨逝了,这是真的吗?”

康熙点头。

苏辰是知道他阿玛有克妻名声的,但是之前也没有看出来皇后娘娘的身体有多虚弱啊。

“阿玛,皇后娘娘怎么没的?”苏辰问道。

总不能真是克死的,这位继后声势浩大的进宫,可还没有一年功夫呢。

康熙说道:“病死的。”

具体原因他还在让太医查,有必要的话会让大理寺的仵作进来秘密查看的,但这个他不可能让儿子们知道。

保清又开口:“阿玛,我们去给皇额娘守灵吧。”

按理说皇后有抚育皇子的义务,但是康熙不可能把保成辰儿交到她手中,因此保清也一直就跟着惠嫔。

现在保清这么一句话,倒叫康熙多看他两眼:“难为你有这个心。只是你们年纪太小了,等灵堂布置好,去磕个头便是。”

这时,乾清宫外面传来喧嚷之声,梁九功快步跑进来道:“皇上,太皇太后御辇停在乾清宫外面,她老人家要、要亲自去哭皇后娘娘。”

康熙很快就明白了老祖母的苦心,大步奔到外面,拦住皇祖母道:“您回去吧,孙儿能处理好。”

太皇太后低声:“你能处理好就不会把皇后的事情弄成个烂摊子,皇后不受宠的事这内外的人谁不知道?进来一年就没了,你让钮钴禄氏怎么想?让那些还在前线拼杀的八旗将领,怎么想?”

“皇祖母,您放心,这些孙儿都知道。”康熙说。

“我知道你要用什么样的对策,无非是重用汉军旗,但玄烨啊,你别忘了,咱们的江山还要有八旗,才能稳固。”太皇太后语重心长。

康熙点头:“孙儿不会让八旗寒心,您老人家尽管放心。快回去吧,您一个老祖母去哭孙儿媳,岂非倒显得咱们心虚了?”

太皇太后:“---”

于是一副伤心的不能行被孙儿劝了回去的样子。

一到慈宁宫,便下旨遏必隆府上抚慰骤然失女的巴雅拉氏和侧室舒舒觉罗氏。

皇后的丧事着礼部办理,从四月初一直到五月初,每天都有关于钮钴禄皇后的各种纪念活动。

钮钴禄皇后大行之后的第三天,康熙就从徐远的汇报中得知,钮钴禄氏是一口气吃了八颗道家炼的丹药才没的。

而且据徐远从那存放丹药的盒子里残留的气味分辨,其中是含有朱砂的。

朱砂有毒,这是个但凡读点书的人都知道的事,康熙实在是不好对钮钴禄氏的死法做出什么评价。

那点伤心也渐渐随着频繁的,需要他这个皇帝主持的祭祀活动中淡去,再加上每天都不能搁下的国事,到五月最后一次致祭的时候,康熙甚至都不大能回想起钮钴禄氏的面容了。

五月初三是仁孝皇后的忌日,这一天康熙没让安排孝昭皇后的祭礼,领着俩儿子去奉先殿祭了祭过发妻,便带俩孩子去往瀛台避暑。

两个月不知肉味,苏辰觉得古代的守孝制度简直非人类。

他们还是小孩子呢,不让营养均衡对身体不好的。他一直忍着没偷吃,主要也是看阿玛挺伤心的,不想说我还想吃肉什么的,让阿玛觉得他没心没肺。

何况,保成是太子,一举一动多少人盯着,偷偷吃了再叫人捅到御史跟前,在朝堂上弹劾了小太子在继后的孝期内吃肉,那可是一辈子的政治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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