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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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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停止往上钻的行为, 握着火铳往外爬,然后拿着火铳专找没穿官靴人的大腿上开枪。

虽然损了点,但这个角度误中自己人的概率似乎低很多。

砰砰砰几声响过, 忍痛的闷哼声也接二连三的响起。

出尘道人骂了句“格老子的”,转头扶住嘭一声后大腿汩汩冒血的陈求索,拽着他就朝窗口去, 大声道:“走。”

“不能走, ”女子声音尖锐而又快速:“不能走,错过今天的机会, 再想杀了这对父子还要等多久啊。”

苏辰在桌子底下勾头一瞧,竟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的白纱女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这是铁了心要杀他阿玛呀。

苏辰赶紧从桌子下出来, 就见那白纱女子手中刀匕反射出一瞬强烈的太阳光,冲着正和会吐铁弹的那人格打的阿玛而去。

这种紧急时候, 或者说看到这一幕, 苏辰第一个反应不是举起火铳---他怕阻挡不了女子的步伐,脑子是空白一下子什么都没想的,扑过去挡在阿玛前面, 同时伸手想要夺下这女人手里的刀。

白纱女子看样子柔弱无比, 力气却出乎苏辰意料的大。她一刀没能刺中康熙, 反手就把刀递在左手中,眼睛眨也不眨的扎在苏辰胸口。

康熙回头瞳孔皱缩, 声音都喊破了:“保护辰儿。”

蔡德忠这才找到机会, 手里的刀砍在康熙手臂, 一面逃向窗口一面将最后一颗铁弹向着康熙吐出。

这时候康熙眼里都是胸前衣襟全被染红的儿子, 根本无暇后顾, 苏辰却关注着阿玛,把手里的火铳扔去将铁弹的方向打偏。

如此,他便也没有时间去反击那疯了似的白纱女人,胸口的刀被抽出来又扎进去一下。

血飙出来,疼得苏辰都抽搐起来。

康熙目眦欲裂,眼白爆出血丝,像一头发怒的雄狮,飞快赶到女子身后,抬脚就把她整个身子歪歪斜斜的踹到撞了墙才停止。

纳兰容若和吴海都是大惊失色,此时完全不考虑自己会不会受伤,只求赶紧腾出手来,将围住他们的人解决掉。

瞬间上前将挣扎着起来的白纱女人制住,辰亲王竟然被刺伤了,俩人非常愤怒,拼着受伤也飞快的下了女人手里的刀。

耿玉磬看到狗皇帝抱着他儿子连碰都不敢多碰一下,就怕那汩汩鲜血会流出更多的模样,即便刺杀失败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失去至亲之人的感觉,狗皇帝你也有一天能体会得到啊。”她说着,哈哈大笑。

苏辰忍着疼翻了个白眼,被刺两刀疼是肯定的,而这女人狠是够狠,刺到的根本不是要害之处。

如果是他拿刀去杀人的话,不刺脑袋也要刺脖子啊。

“阿玛,我没事儿,”但苏辰察觉的出来,阿玛是被他这样子吓到了,“我运气一向好,这两刀根本没有刺到要害。您别怕。”

康熙只觉双眼一热,儿子胸前都被鲜血浸染了,却还记得安慰他。

荣广迅速的制住剩下的两个功夫差到连逃跑都没有找到机会的刺客,而后来到皇上身边,蹲下身摸了摸还留在王爷胸前那刀的位置,转头道:“皇上,刀刃没有刺到要害处,伤口不算深,王爷应该不会有事。”

康熙站起往后面一步,给荣广让出来位置,左手握住右手,以免恐慌让他忍不住双手颤抖。

“先止血,纳兰,你去找大夫。”

纳兰容若低头领命,心里却是诧异的,皇上的声音竟然都在颤抖。

当年能和侍卫一同设计困杀第一武将鳌拜,皇上的勇谋可想而知。

但现在他的声音里竟然全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颤抖。

辰亲王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可想而知。

不敢也没时间多想,纳兰容若飞快的从二楼下来,四下一看找到缩头缩脑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喝问道:“应县最好的大夫都有哪些?”

纳兰容若手臂上也有刀伤,掌柜看到这人手臂上滴滴落下的血珠心中大呼倒霉,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帮派跑到他们应县斗殴,还偏选在他的客栈。

实在是,实在是倒霉啊。

掌柜擦着额头上的汗,颤抖着出来,指向东边:“东城的苏大夫,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外伤大夫了,他就在仁善、仁善药铺坐堂。”

整齐的脚步声、哒哒的急促马蹄声就在此时由远而近,应县守备沈制焦急的喝停□□马,翻身下马后便躬身请天使先进。

赵泽冲进来,看见纳兰容若这样子便知他们来晚了,焦急问道:“皇上和王爷如何?”

正想去跟官兵告状好挽回一点损失的掌柜愣住,他耳朵出问题了吗?

皇上,王爷?

但现在没人关注一个小掌柜,纳兰容若上前道:“皇上无碍,辰亲王受伤了。”

沈制听见这话,心底一颤,辰亲王在他们这里受伤了!

要了命呀。

因此不用吩咐,沈制马上就转身向外道:“来人啊,快去把县里最好的外伤大夫都带来。”

掌柜从震惊中回神,想到若是一个王爷在他这里出了事,必定会牵连到自己这小人物身上,忙道:“大人大人,那仁善药铺的苏大夫,他是最会治外伤的。”

沈制瞧他一眼,掌柜忙缩了缩头。

“将仁善药铺的苏大夫也请来,”沈制来到门外,对几个心腹道:“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都尽快带来,咱们的前途都在这一时半刻上了。”

这边还没吩咐完,应县县令丁松带着县衙所有的衙役卫兵飞马而来,他翻身下马快步到沈制面前,问道:“皇上呢?王爷呢?”

没事吧。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恍如做梦梦到天塌了的感觉到现在还没有缓解。

沈制道:“里面的一个近卫说,王爷受伤了。”

没等他说完,丁松就嚷道:“快找大夫去啊。”

沈制:“人已经派去了,丁县令,本官觉得咱们想戴罪立功,最好是将此次胆敢行刺皇上的余孽,全都抓回来。”

当然啊!

丁松忙点头:“沈大人计较的是,您安排,本官叫县衙的这些人全都配合您的行动。”

这时候,吴海提着小乞丐八饼的领子出来,道:“他是和刚才那波人一伙的,叫他给你们带路。”

因为想趁乱偷一个烧鸡而没有离开的八饼,现在像只死狗一样被提着领子不敢动,更不敢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

沈制挥挥手,一个官兵立马上前,将八饼提起来横着放到马匹前面,狠厉道:“老实带路,否则有板子给你吃。”

八饼揣了一胸口的饼子哗啦啦撒落一地,一直吓得不敢说话的他此时却像是生命受到威胁,趴在马背上向地面伸着手喊道:“我的饼,我的饼。”

撕心裂肺的喊声被跑开的马儿带走,撒了一路。

苏先美被两名差役一前一后押着走上二楼的时候,这外面就已经站着三位在应县很有声名的大夫。

他疑惑,不是说着急让他来给人治伤吗?怎么不让进去?

想问,目光接触到三位同行,他们却都装作没看见似的转过了头。

苏先美只得也跟着站在一边,没等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人提着药箱出来,立刻有人站出将这人引到旁边的房间:“在这屋开方子。”

好大的排场。

包含苏先美在内的四个大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察觉,今天被衙门里的人抓来,并不是平常治伤那么简单。

“苏先美大夫来了吗?”开门的人问道。

听在苏先美耳朵里却像是突然炸在耳边的暴雷,这是谁如此坑他,把他名字都给这样的人说了。

万一里面的人伤势太重治不了,这些人能让他好好的离开才怪了。

但苏先美也不敢不认,小小的上前一步道:“在下苏先美。”

纳兰容若问道:“你擅治外伤?”

苏先美保守说道:“只要不是伤势太重,都可以。”

纳兰容若皱眉,听这话此人是个滑头的,不由语气严厉道:“你是大夫,有这个医术,尽全力就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如此敲打两句才转身让人进来。

跨进门槛,苏先美擦擦额头上的汗,随即注意到弥漫在房间内的血腥气。

他心里一提,看来出血不少啊。

小心的跟着人来到床边,只见上面躺着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通身的矜贵气象在这样的状态下也没有丝毫减损。

苏先美有些羡慕的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密切关注着少年情况的男人,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这一辈子先有一半保底了吧。

不过现在儿子受了伤,肯定可难受。

年过而立也没有一儿半女的苏先美这么想着,放了药箱到一旁,擦了擦手才来查看少年的伤势。

嗯,胸口两个血洞,倒很是幸运,靠近心口的这个扎的不深,只伤到了皮肉,外面的这一刀应是卡在肩胛骨里了。

刀已经被拔了出来,出血差不多止住了。

如果只是皮肉伤,上个药修养两天就没事。

但现在有一刀伤及骨头,以后这只手臂恐怕都提不了重物。

苏先美想着,看过伤口又把了把脉,才斟酌着把自己的诊断说出来。

康熙听的心里抽疼,转头不敢再看昏睡着的儿子,对苏先美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别让我儿的手臂留下什么后遗症。”

苏先美自己虽然没有孩子,此时此刻确实很理解这位贵人父亲的心,如果他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他也不舍得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有了身体缺陷。

“如果尽量治的话,那就是等伤养好之后艾灸了。”苏先美给出了建议,“只是这样的话,也不能保证手臂完全不受影响。”

康熙抬手压压眉心,这样子和医馆里那些或是找不到钱给亲人治病或是亲人的病没法治的人,几乎无二致。

苏先美是个能深切为病人考虑的大夫,很能理解家长的心情,但这个伤治的最好也就那样了,他不能为了安慰家属就胡乱说话。

片刻后说道:“看贵人家中也不需劳力为生,小公子的这个肩膀只要能养到阴天下雨不痒不疼,便已经是极好了。”

康熙叹了口气,摆手示意带这人下去。

苏先美离开之前,留下了他独家的养伤药,只不过他出门之后就知道,自己一时之间也不能走,同样被一个面无表情的高大护卫给带到旁边房间开方子去了。

不到晚上,诚圆酒楼便被迫从酒楼改为客栈,二楼的雅间全部都加了床。

天色将暗的时候,带着小二来回布置的掌柜往二楼下面瞧了一眼,只见下面密密麻麻站的都是红顶子。

掌柜额头上的汗又出来一层,抬袖子擦了擦,才推开下一个包间门。

皇上和王爷能在他这小店吃饭,足够祖孙后代吹几辈子了,但是怎么就如此倒霉,偏偏碰上那些胆大包天的刺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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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睁开眼睛的时候,光线就是昏昏暗暗的,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帐子外照射进来的鹅黄灯光,耳里也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想坐起来,但胸口的两个伤口不是玩的,稍微一动就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止痛药也该面世了啊。

苏辰还是忍着疼坐了起来,然而他还没有掀开帐子,已经有一个黑乎乎的巨大影子靠近将帐子掀开了。

看见阿玛皱着眉有些黑沉的脸色,苏辰嘿嘿笑了下。

“阿玛,”他喊出这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跟蚊子哼哼一样。

康熙抬手在儿子苍白的脸颊上揉了揉,开口:“辰儿,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你若是到了阿玛身边还不能好好长大,百年以后阿玛怎么跟你额娘交代?”

苏辰听到这些话,眼眶也热了,却还是笑着道:“我当时,就是怕阿玛受伤。”

康熙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转头向外道:“把温着的粥拿来吧。”

醒来后的苏辰感觉自己好像真成了个小宝宝,吃饭阿玛喂、洗脸洗手阿玛擦,吃饱喝足去厕所还是阿玛陪。

然后再躺在床上了,还有饭后水果吃。

苏辰吃着吃着才想起来,问道:“阿玛,您的伤有没有事?”

康熙说道:“跟你的比起来,不算伤。现在都结痂了。”

“哎,阿玛,我记住了,我以后不干这样的蠢事了还不成吗?”其实当时就特别着急,紧急关头会选择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康熙严肃道:“你想护着阿玛,岂不知对阿玛来说,你能好好的也是最重要的。”

苏辰心头发热,好一会儿才又问荣广他们,他记得睡着前看到每个人身上都是带伤的。

“叫大夫处理过了,”康熙插了一块苹果递过去,苏辰张口就吃了,虽然咀嚼的时候都会有些伤口疼,但他还是多吃一些叫阿玛放心吧。

“那些人呢,抓到了没有?”

苏辰能猜出来,行刺的人八成是什么天地会白莲教的。

这些人,的确很让人头疼。

“抓了三个了,”康熙把水果盘端到一边,起身出去端来一碗药,“安神药,喝了继续睡,别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苏辰点头:“好吧。”

他依然没动手,被喂着闷了一碗药,然后嘴角还被擦了擦,挺稀奇的:“阿玛,你照顾人照顾的真细致。”

康熙脸上这才见一分笑意,道:“这就稀奇了?你小时候,阿玛给你换过尿布给你喂过奶糊糊。”

儿子看到吃的就跟幼鸟似的,扎着两只手抓他手里的碗,皇后稳稳的抱住他都吃力。

不可否认,这个儿子的出生给他带来许多寻常父亲都能体会到的快乐,所以康熙看不了儿子受一点伤。

苏辰两眼直直,换尿布这样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安顿着儿子睡下,康熙才要出去。

“阿玛,能不能允许儿子给一个人求个情?”

康熙眉头微皱,却还是道:“说。”

“那个小乞丐,别治他的罪,”苏辰说道。

康熙彻底皱起眉头,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对天下百姓心怀慈悲,因为他是皇子,需要做到这样的高度。

但他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心到,能对给他带来危险的人宽容。

那样的宽容不是宽容,却是没有底线的慈悲了。

苏辰道:“阿玛,我听说您曾经是把白莲教的总部给逼到了海外的。但现在他们又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能很快在民间招到很多人。他们到底为什么能这么强,我们不该反思吗?”

“只要天底下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这样的打着某一个教义的组织,就永远不会绝迹。或许那个小乞丐在长大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反对朝廷的什么教的头子,但现在我想给他一条生路。”

终清一朝,白莲教天地会这样的组织都没有被完全取缔,那是因为永远都有百姓为了下一顿吃什么殚精竭虑。

勤劳却一直挣扎在贫困线上的百姓,太多了。

苏辰当然知道,有些小孩是天生的坏种,比如那些会成为拐子帮凶的小孩。

但是他看见了,在中午的那场混乱中,小乞丐的眼睛里也只有一桌子食物,不是体会过饿死滋味的人不会对食物有那么大的执念。

小乞丐可以为了吃的去做敲门人,他却不可以为了高枕无忧就将这样一个小乞丐斩草除根。

儿子的这些话,是康熙没有想到的。

“辰儿,你要知道,反清复明那些人,可不是因为吃不饱。他们心心念念的,是恢复明朝的统治。”

苏辰点头:“我知道。可是如果咱们能做到以民为本,假如今天这个小乞丐不是一个吃不饱总怕饿死的小乞丐,他不会参与进来。如果他还有机会接受教育,或许在有人找到他做这样的事,即便他不知道要被刺杀的是皇上,他都会先去找官府举报了这群人危害社会治安的行为。”

康熙沉默片刻,点头道:“当为我儿祈福,便饶了他一命。”

苏辰马上笑了笑,道:“谢阿玛。”

如果在有各种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现代,小乞丐的行为连拘留他一天的惩罚都够不上。当然苏辰还没有圣母到去为小乞丐争取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把他放了就不会再管。

京城,西直门内,一处简单的二进农家庄户院中突然火光大亮,夜色中停在大门外的马车里走下来一个富贵老夫人。

“额娘,您怎么半夜里过来了?”听到消息时已经睡下的耿夫人是匆忙穿衣起来的,迎着老妇人还没有伸出手就挨了一巴掌。

耿夫人懵了懵,当着好些下人的面挨打只觉颜面全无,红着眼睛道:“咱们一家子罪臣之后,又是哪儿惹着您了?”

老夫人指着她手指颤抖,后面跟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道:“姐姐,您别故意说这话刺母亲的心。的确有要事,去屋里说吧。”

到了屋里,耿夫人气的往桌边椅子上一坐,侧着脸也不看母亲和弟弟。

舒书问道:“当初您一定要带着的那个外室女呢?还有她那妹子,都在何处。”

耿夫人不说话,舒书便彻底控制不住心里的恼怒,一手拍在桌子上:“说啊,人呢?”

“她想去南边祭拜一下老耿,”耿夫人说着就红了眼眶,“老耿是被千刀万剐了呀,她是老耿生前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又有这份心。我,我就---”

“你就遮掩着把她们送出去了?”舒书不可思议的喊问,一瞬间气的脸红脖子粗。

耿夫人道:“我们不能恨,祭拜一下也不能?”

老夫人实在没想到女儿心里也是怨的,忍不住又抬手给她一巴掌,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们一家子能好好的生活,你弟弟找了多少人出了多少担保。便是不为你弟弟,你就不想想你现在放了那俩耿氏女出去,是铁心要你的孩子也成为耿氏余孽吗?”

耿夫人说道:“她们姐妹女孩子家,柔柔弱弱的,能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舒书面色铁青,“今天九门提督托合齐都去应县请罪去了,据说就是耿氏女联合白莲教,要刺杀皇上。”

“不可能,”耿夫人虽然怨恨朝廷处置她丈夫,却也知道这只是能在心里给自己发泄的恨,别说真去刺杀,便是将这怨恨给外人知道被告上去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耿夫人一下子害怕起来,腾地起身就跪在母亲身边:“额娘,您一定要救救女儿一家啊。”

说着又转头看她兄弟。

不知想到什么,耿夫人眼睛里又燃起怒火:“玉磬玉馨是女儿一手养大的,性子比水还柔,她们怎么可能去和白莲教刺杀皇上?说不定是皇上后悔放了我们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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