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前情）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沐言的鼻尖都抵在了玻璃上, 似乎想透过玻璃去看检测员的屏幕。
检测员脸上露出些许难色；
怎么还有自己老大都没有权限的信息？任务世界概况也不是什么敏，感信息啊？
沐言看到他的神情，似乎明白了结果, 眼眶里又开始有雾气涌动；
“就算是神, 也会陨落。”
应琛的话仿佛是印证此刻。
傅辰真的被自己害死了吗, 哪怕是回到系统空间，系统也没办法回来了？
明明没有哭, 但下耷的眉眼透出的灰暗情绪却好似天都塌了。
“哎哎哎小美人别哭呀！”
检测员最见不得美人在自己面前哭, 更何况是美成这样的。要是拉到自己老大下面做主角任务, 不说别的，靠这张脸, 任务成功率也不可能低吧？
也不知道之前的系统怎么带的，做个配角还是这种成绩；
检测员心里默默给小美人的前系统打了个‘垃圾’的评价, 紧接着道；
“我们系统可多呢！虽然你成功率不高, 但起码也算是有经验的，我能给你找个更厉害的系统, 保准带飞你……”
检测员越说到后面, 声音越小；
因为面前的人听了自己的话不仅没开心起来，眼睛里的水还越聚越多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小美人，我也没说我没别的办法呀！”
看到沐言惊喜地抬起素白的小脸, 检测员感觉哄小美人有戏，立马兴奋起来；
“别看我只是个不起眼的检测员……”
他看了看四周, 确定没人看这边，打开了小房间的声音传播限制, 谨慎地凑过去, 声音放得极低；
“但是我老大混的好啊, 他罩我！”
“有个机器他有权限，能够在系统中提取任务者的所有记忆信息，能找到你之前所有世界的信息……”
沐言在壁光下有些纤弱的眉毛微皱，“我不想知道之前的信息，我只想……”
“只想你那位系统嘛……”
检测员心里默默叹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垃圾系统是怎么俘获小美人的心的，任务做成这样，还能拐到小美人；
果然是小美人太善良、太单纯！
检测员语气颇有些无奈，“这样我们可以从世界任务重读取你的前系统，追踪到它现在的状态，是任务中，销毁不存在，还是等待任务……”
“如果也是等待任务；”
他瞟了一眼大厅最上方密密麻麻的地图显示板；
“找遍这里，总能找到吧？”
“不过，前提是他能认出你，或是你能认出他哦~”
“而且，提取记忆对于任务者也是很危险的事，在提取时就像是是记忆完整的在脑海里再过一遍，听说有任务者提取过程中受记忆的波动的影响，最后记忆和任务经验全部清空，又只能重头开始了……”
沐言回想起记忆中的陆雎，斯诺和傅辰的脸，坚定地点了点头，至于后面那些话，他根本就没有考虑。
仿佛是知道沐言急切的情绪，检测员的安排十分快，沐言在他的掩护下也终于躺进了设备里。
和他们重新见面，也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检测员给设备里的沐言打了个ok的姿势，按下按钮，舱门缓缓关闭，沐言也闭上了眼睛。
检测员身旁的座位上还有一个面目冷峻的人，熟练的操作机器运转。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检测员笑嘻嘻的圈住他的肩膀，“算是为了曾经的我们吧。”
而在层层封禁，只有高等权限才能经过的过道中，层层闸门毫无预兆地一一打开，甚至不需要认证；
一道身影似乎是以非人的速度靠近正在运行的机器，直到看到舱门上‘运行中无法停止’的危险警示。
检测员一脸问号，“他是谁？怎么还能进这里来？”
身边的人眉头紧锁，又似乎十分震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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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重置成功】
【您的目标，屠杀魔龙，回到沐赫城，继承王位……】
新的提示音，代表着世界的伊始。
即便他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黑色的长睫扫了一下，看向漆黑空荡的山洞，好像有些陌生，又像是十分熟悉。
前额坠下两缕碎发轻晃，有些柔软的音色在山洞里飘荡。
“有人来了。”
沐言从一堆干燥的树叶堆里站起来，黑发略长，遮住苍白的耳垂，有些松散变形的衣领露出一截白腻的脖颈，与眼前破败简陋在山洞格格不入。
他往山洞里看了一眼，仿佛是确认什么，随后在洞口的墙壁抠下一颗灰扑扑的石头。
魔龙谷马上会有很长一段雨季，对于‘囚犯’来说十分致命。
那条黑黢黢的魔龙也会开始时不时消失，也许是去捕猎，也许是继续往它的山洞堆积金灿灿的珠宝。
这是沐言唯一能自由一些的时候。
但不是逃跑。
黑色的头发微微蜷曲，凌乱成蔷薇花瓣的纹路，在树林穿梭时随步伐舒展，沐言走得有些急。
魔龙谷很大，大到沐言至今没有用脚到达过边界，但并非完全人迹罕至。想到自己的名声，沐言惯例在接近落日的时候出发；
传说夜晚是那头魔龙觅食的时间，哪怕再不要命的猎人，也不会在魔龙谷逗留。
沐言走到最近的一条河边，将拿了一路的石头拿了出来，浸在河水里，摘了一把水草，在水中擦拭。
不一会儿，灰扑扑的石头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剥离污垢，是一颗渊绿色的宝石，大到沐言的手掌都无法将其藏匿。
这样的珍宝，只会在富庶国度最尊贵的人的宝库中。
脑海里回荡起方才的提示音，沐言恍惚了一瞬，不再看那颗宝石，动作生疏将衣服叠起。
脚尖触碰了下河水，犹豫半晌，还是走进了水里。
等快速地擦洗完，转身准备回到岸边时，望向放置衣服方向的眼睫陡然一颤，连呼吸都窒住。
不知过了多久，沐言才反应过来往水里蹲，脚下却踩到一颗石头，落水小猫般扑腾几下，才稳住身形；
岸边那个身影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回避目光的自觉。
湿淋淋的手胡乱地往脸上摸了一下，原本沾上的泥灰被溪水都洗去了。脚下又都是颗粒干净的溪石，连块污泥都找不到；
沐言只能将脸埋进水里，只留下水润润的眼睛，时不时悄悄探出一点偷偷呼吸。
那人是谁？
为什么还不走？
甚至连脸都没扭开。
水越来越冷，唇上已经没了血色，只留一点极淡的粉，呼出的气都泛着白雾；
沐言视线都有些模糊，那点许久不曾出现的娇气劲开始上来。
“喂！”
“你还不快背过去！”
因为冷，本来就不高的声量又被削弱不少，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点怒气。
那人明显顿了一下，像是才清醒过来，没说话，听话的背过身，还贴心的岸边的衣服远了两步。
沐言提起来的心落下去了一点，水下的身体打了个寒噤；
却依旧不敢恢复之前的放松，只露出湿漉漉的脑袋往岸边小心翼翼的走。
快速地套上衣服，将宝石藏起来，想了想，手又在地上抹了泥，往脸上擦了擦。
才擦了两下，那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转了身，目光流连在沐言身上，将他打量得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方才水中惊艳的一幕已经被遮的严严实实，但隔着带着水汽的衣料，还能大概复刻出方才蜿蜒的线条；
像是温室里娇妍精致的花朵遗落在粗陋的野外，再不堪的野兽也能毫不费力的据为己有。
“不好意思，我是游猎的猎户，第一次来这里就迷路，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
男人的语气平淡，看不出迷路的焦急和慌张，视线始终笼罩着面前的人；
“我是想问问你最近的城镇往哪里走。”
沐言却好似接受了这个说法，有些僵硬的背脊放松下来，唇瓣张了张想说什么，又紧张咬住唇瓣，什么都没说。
他也不知道路线，而且这魔龙谷里平时也没人居住。
自己既无法指路，更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那男人的目光还在不经意的游走；
脖子上细腻的肤色和脸上刻意抹上的脏污泾渭分明，衣料看着有些陈旧，月光下看不出有什么装饰的花纹，质地却十分细腻，不会是平民的用品；
因为缺少打理，行动处的衣料有不少褶皱，但面前身形有些瘦小的人穿起来十分合适，像是量身定制一般；
“没关系。”
那人似乎十分体贴，没等到回答，还主动出声解围；
“我本来也打算在这里转几天，布置些陷阱，看能不能打到些猎物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行囊，又指了月亮相反的方向；
“我叫丹维，从那边来。”
沐言顺着他的手指望，在口袋里攥着宝石的手指紧了紧，被宝石的棱角硌得生疼。
那是沐赫城的方向；
他唯一记得的方向。
“刚刚的事还没给你道歉，抱歉了；”
“你饿了吗？为了表示歉意，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我才烤了不久的。”
他掏出用绿叶包裹的食物，似乎是烤的肉，闻起来香极了。
“如果下次还能遇到，请你吃我亲手烤的鹿腿，不过现在只有这些了。”
丹维笑起来，把烤肉往沐言的方向递了递。
他脸上没有其他猎户固有的凶戾，反倒有些和善，月光下的脸庞显得十分俊逸。
原本无论谁看到都会心底惊叹的脸，此刻在沐言这里似乎失去了吸引力，他的视线完全被丹维手中的烤肉所吸引。
他太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但他似乎对应对其他人的善意很不擅长，局促地点了点头，也没有伸手去接；
“我……我要走了。”
丹维似乎有些遗憾，没有阻拦，反倒温和的嘱咐，“路上小心。”
沐言没有回答，垂下眼睫，漂亮的眼瞳藏匿在阴影下。
看不到这双眼，叫丹维心底略微浮起些遗憾，看着纤细的背影隐入树丛，轻嗅了嗅身侧的气息；
融合清新溪水的蔷薇花香美好得令人沉醉。
哪怕是历经无数世界，处于最顶端的任务者，或是换个更贴切的名字——狩猎者，此刻也有了一点兴趣。
手上的烤肉被他随手扔到河里。
“这样低等的世界，居然会有这样的产物；”
“有点意思。”
沐言在林子里胡乱拐了了很久，确定没人跟上来，才回到山洞处。
看了山洞外被风吹得薄了一层的枯叶堆，被溪水泡得浑身发冷的沐言迟疑一瞬，便抬步往空荡漆黑的山洞里走；
至少山洞里没有风，会暖和许多；
反正这段时间那头龙不在。
受惊不小的沐言又困又乏，扶着墙壁深一脚浅一脚往里摸索；
印象里平坦的路却突然冒出了阻碍，脚尖碰到硬物，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踉跄地倒了下去。
触感不对。
地上怎么会这么热？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上哪里痛，刚抬起小脸，就对上了在黑夜里散发着渗人幽光、几乎有他肩膀宽的冰冷兽瞳；
几乎是瞬间，背上就被面前恐怖的场景激出湿腻的冷汗。
俨然是生平中最快的速度，他从衣服里掏出那颗干净的宝石，递到那颗兽瞳面前。
孱弱的音调染上紧张到极致的哭腔，像在野兽獠牙下瑟瑟发抖，祈求奇迹出现的幼兔；
“给……”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