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大爷心里的想法路灵不知, 此时她看着被她放在空间亮闪闪的一堆金币，忽然想起医生还欠她“工资”没给。
但是医生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而且医生的人设她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倒是先前在医务室那个西装冷酷人设告诉她医生两个小时后会去医务室。现在应该有两个小时了, 她也不能走开，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路灵心满意足地把保温桶放进空间, 看向捧着纸碗喝的认真仔细的门卫大爷，等他喝完闭着眼回味的时候, 路灵坐不住地问他, “好喝吗？”
门卫大爷下意识点头, 睁眼看到路灵，又想起自己那一千龙神币。要知道那龙神币可是他攒好久，私下帮那个小黑子多少忙才存下来的。结果她就用一碗汤, 把他辛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钱给“骗”走了。
咳咳, 其实从汤的味道来看并不算骗，他都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都快忘记“甜”的滋味是什么。
而且这碗汤给他带来的不值久违的幸福感, 还有……
大爷抖了抖轻松无比的身体，目光灼灼地看向路灵，“你店里的其他食物也都是这个味道的吗？”如果是, 他不介意护她一命。
“怎么可能。”
未等大爷失落，“每份食物都有它们独特的味道, 这只是我自己随便乱炖出来的一碗甜汤而已。我的店里还有萝卜排骨汤、人参炖鸡，都是用炖甜汤的原材料做的，可香了。”
路灵这会儿只想把这个客人留住, 她的指南任务“回头客”至今没完成。至于她说的这些没有, 等她回去就有了。
排骨？鸡？
大爷口水顺着嘴角有滑落的趋势。
看他这副馋样, 路灵心说果然没有人能逃过肉食的诱惑, 小轮之所以对甜汤的兴趣比酱烧章鱼高，也许是因为食材的缘故。等她回去用人参果汁炒章鱼肉，恐怕她会立马改变爱好。
“居然有这么多好吃的。”大爷看向路灵的眼神瞬间热切起来。
“你叫什么来着？”他问。
“你可以叫我路老板。”路灵对大爷突变的态度很满意。
“小路啊，你刚才说你的店在丰灵路？好像挺远的，你也知道，我们一般不可能离开学校，所以……”
“没关系，我们提供外送服务。”路灵虽然遗憾他不能线下支持自己的生意，可听大爷的意思，应该是副本的限制不能随意让他们出去。因此也许之前尝过她外卖那些客人不是不想再去她店里当回头客，而是不能？
路灵边怀疑，边打消了大爷的“担忧”。
本想以路远的理由让她降价的大爷面对她的话，及时闭上了嘴。
“小路，我们还是来说说演员的事吧。”大爷决定用别的方式来提醒她，不能杀熟！
“那你给我介绍的客人？”路灵估算了一下保温桶里的份量，说：“我还能再卖三碗左右。”
大爷：“可你这定价太高了，恐怕一般的客人买不起。”
“那你给我介绍买得起的客人，我不信这么大的活动会没有一个客人出得起这一千块。”路灵认真道。
“有是有，但是那些客人脾气不太好。”大爷试着提议，“我看不如降降价？”
“不能降价。”路灵皱眉，再说，“他们脾气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和他们吵架去的。”
大爷心说这娃怎么就说不通？面上不由带了几分迫切的意味，“我的意思是，你便宜点卖给我，我去给你找客人再卖出去。”
顿时，路灵看大爷的眼神不对了。合着说了半天，这位大爷想当二道贩子？
“那不行。”路灵厉声拒绝。
“原价卖给我也行，但是得我卖出去了再给你钱。”大爷说。
路灵心动了一瞬，还是拒绝。是人都想多赚，但她主要想用甜汤来打通自己的诡脉，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店。不是来给自己招惹敌人的，要是他卖出去定价太高，或者往里面掺了别的东西，受伤的就是她。
她这般固执，大爷只好放弃利用甜汤赚一笔或降价再买一份的想法。
不过路灵这样，让原本想让她轻轻松松离开的大爷不愿意了，“我可以帮忙给你介绍客人。前提是，你也得帮我。”
早就有所准备的路灵点头。
只是问他什么忙，大爷却神秘一笑慢吞吞道，“现在不急。”
路灵只好在旁边等着。
“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大爷说着指向门卫室里面的小隔间，“那边有休息的床。”
路灵张口想说“不困”，眼皮就在这时一沉，她似有所感，踉踉跄跄走向休息室，“那我就躺一会儿。”
话落，路灵彻底失去了意识。
同一时间好不容易被允许回“阳城大学”参加“龙神祭”的苦力纤夫三人组也毫无征兆的睡着了。
门卫室。
大爷看着神出鬼没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坐在躺椅间摇着腿，并没起身。
“听说你不满我的安排？”男子全身笼罩在宽大黑中夹带着暗金色纹路的长袍中，便是脸也在黑色的兜帽阴影下看不真切。
“小黑子，你不会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就算龙神大人将这次的‘祭祀’交给你来组织，我也不归你管。”门卫大爷语气随意，话中的傲慢轻视不加掩饰。
“不归我管？”男子声音冷淡，却让大爷暗中提高了警惕。
“那你离开。”
“离开？”大爷冷哼，“龙神大人可是派我来监视你。让我离开？你不会真想另立门户离开龙神大人？”
“呵，我就知道你这个人狼子野心不能信，亏得当初还是龙神大人救了你。不过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小动作龙神大人不知道？”大爷从躺椅中坐起，目光如炬地看向玄邺。
“不离开，就好好干活。”玄邺无视了他的试探，语气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大爷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说实话你如果敢‘造反’，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说不定以后我带头认你为主。”
“要不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帮你？”大爷怂恿道，一双黄色的小眼睛里满是兴奋。
玄邺没理他，抬头看天，静止了半分钟，说：“你只管好你自己的任务。”
大爷看到他的动作，跟着抬头望向天空，嘴上不屑道：“废话真多，倒是你，居然在准备期间放人进来，你犯规了。”
“那个人不是你让我去接的？”玄邺不以为意，“我只不过多带了三个人而已。”
“我什么时候让你接的？”大爷以为他在甩锅，一脸不悦。
直到玄邺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这态度反应，似乎他真的和他交代过类似的话。
这不禁让大爷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少了一部分。
“昨天。”玄邺面对他茫然的视线，提醒。
昨天？
“半夜的时候，你不睡觉跑到我那里去说你找到愿意帮你出演‘新娘’的人了，让我赶紧去接。”
“我那会儿真不是在做梦？”大爷一脸不可思议，而且，“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他记得自己昨天以为在做梦，对他的态度可不客气了。
玄邺：“……”
“没想到啊，你对我和你说的事这么上心。居然因为这点小事，亲自跑了一趟。”大爷一脸感动。
玄邺不得不开口提醒，“你说，接人费用1000龙神币。”
“我肯定在做梦，我还没睡醒。”大爷默默地转身，随后不甘心道，“你明知道我那会的状态不对，你还不打醒我？我不管，这事我不认，我没钱。”
面对玄邺步步紧逼的视线，知道他有多爱钱的大爷摸着干瘪的小金库很是委屈。
“你有钱，你当时拿出来给我看了。”玄邺说。
“没钱！”大爷瘪嘴，“你来晚了，我用那些钱买了碗甜汤喝。”说到甜汤，大爷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那汤可好喝了，关键也不贵，强烈建议你也去试试。”
玄邺：“什么甜汤？”
“甜汤就是甜汤，哦，就是这次我让你接的那个女孩子带来的。你应该见过她，我看你还给了她一套校服，你对她这么好，她都没请你喝碗甜汤吗？”大爷没想炫耀，话里却句句都是炫耀，还扎心。
玄邺：“？”
有被创到。
见玄邺黑脸，大爷总算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汤能值多少钱？”良久，平复了一下心情的玄邺不以为意问。
“多少？”大爷自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一千！”
玄邺闻言神色微微动容，拧眉再次问道：“多少？”
“一千，所以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大爷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一千，一碗？”玄邺目光怀疑，随后淡淡道，“看来你还是有钱，还钱！”
“我没钱，我就剩那最后一千。你把我卖了也没有。”
“不卖你，但关于你帮我招待客人那件事……”
大爷咬牙，“我去！”
“如果你不情愿，也可以不去。毕竟你不归我管。”
大爷扯出一个笑脸，憋屈道，“我情愿的很。”
“那就好。”玄邺点头，“你准备吧。”
他说完转过身，眼睛似有似无地扫向休息室，说：“我觉得她不适合送给龙神当‘新娘’，你觉得呢？”
大爷本身还馋路灵做的食物，自然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不过玄邺这句特意的提醒，还是让他产生了好奇，又想起他之前还白送给了路灵一套校服。
校服没问题，但“白送”就有问题。尤其还是以抠门闻名的玄邺，怎么看，都不正常。
“你、之前认识她？”大爷小心翼翼问。
“不认识。”
玄邺冷漠的回答让大爷松口气。也是，初见时他那个惨样，要不是精神体特殊被龙神大人看上，指不定那时就消失了。
只是现在，大爷想到他的情况，心里不由涌出同情，还不如那会儿就魂飞魄散消失呢！
“你真不打算造反？”大爷心里不是滋味，“我支持你哦。”
玄邺冷冷瞥了他一眼，无声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啧，真警惕。”大爷摇摇头叹息。
路灵这一觉睡得有点长，醒来大脑一片空白，差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就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吸引。
“这是什么地方？阳城大学？我没来大学啊？谁载我来的？”
“我也是，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好长时间的梦。”
“好黑，也好安静，怎么附近连路灯都没有？前面是学校？为什么学校里感觉比外面还黑？”
“该死，我不是正要去吃饭吗？这不是我要吃饭的地方。”
“我本来在家，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兄弟，我刚才听人说这里是副本，我们陷入了一个游戏中。”
“去旁边那辆大巴车，有人在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只是我听不太懂，什么游戏，什么副本，我只想回家，有没有人和我一起去附近看看情况的？”
“我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阳城大学城，不过和我印象中的大学城有些出入。而且我记忆中的阳城大学，不是这个样子的。”
“世界末日了？真不敢相信有一天小说里的情节会出现在我们身上。玩家？游戏？副本？世界观已崩！”
“别乱跑，隔壁有玩家给我们介绍规则，快回来，别走太远，很危险。”
“哈哈哈，我们该不会是天选之子吧？这个世界将由我们来拯救，这也太爽了。”
“你是脑残？这个地方这么诡异你还有脸笑出来。什么天选之子？隔壁的正式玩家都不敢这么说。”
“我们都快死了，都不允许我自娱自乐一下？”
“咦，阳城大学里好像有人。”
“门没上锁？”
“等等，别碰！”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阳城大学城”副本“五月五龙神祭”。任务已发放，请注意查看】
【主线任务：参与“龙神祭”，每人至少赚取或消费1000龙神币】
【支线任务：活下去！】
路灵看着神选系统面板简短的几行字，好不容易从自己一觉睡到天黑，学校大门外好多人的震惊中回神，再次陷入了震惊。
这是她见过的最简单明了的系统任务说明，也是最直白残酷的任务介绍。
看着支线任务，路灵一度怀疑它是不是和主线任务搞反了，不然为什么支线任务看着比主线任务还吓人？
“活下去”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充满了血腥与对生命的漠视。
别人不知道，路灵反正在看到这三个字时，心头一跳，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这让她有些心神不宁，但随即路灵想到了被自己放在空间的1000龙神币，再看看主线任务，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不管如何，她的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了。
嗯？怎么没有显示已完成？
路灵看着主线任务后并没有出现的“已完成”字标，疑惑了一下，目光在“参与‘龙神祭’这几个字眼上顿住。”
所以她还要参与“龙神祭”？
正在路灵为主线任务感到迷惑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回头一看，就着校园里因副本任务激活依次亮起的路灯，看清了来人。
“你们挖煤去了？”路灵咂舌地看着眼前三个黑的快看不清脸的周宁等人。虽说她之前出来为了查看情况被外面的众人惊到下意识躲在门卫室旁边，光线有点暗，加上天黑看不真切。
可当路灯亮起，不说非常清晰，却不影响她视物。而且路灵发现他们不仅黑，皮肤也特别糙，像是受到了长年虐待的奴.隶，完全不能跟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比。
听到路灵询问的周宁眼泪差点掉下来。
“没挖煤，不过还不如挖煤呢！”她有气无力道。
“我们只是几个小时不见，并不是几年不见吧？”路灵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周宁他们。
“是。”周宁继续有气无力地说，“别提了，这辈子再坐不认识的人开的车，我就是狗！”
路灵：“……”
“还是你机智，躲过了一劫。你都不知道，他们不是人……”周宁哽咽着，一直挺坚强的一个人，此时愣是脆弱的像个孩子。
“他们让我们拉石头，那么大一块石头，还是燃烧的火石，拉不动就打我们。”周宁眼泪汪汪，“你看我的后背，都没一块好肉。”
周宁转身不见外地撩起身上灰扑扑的短袖，路灵感受着四周暗处若有若无的视线，连忙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我好惨。”周宁反握住路灵的手，“你不知道，我们辛辛苦苦几个小时，结果才赚了不到一百龙神币。然后回来车费就要10龙神币，好贵，早知道不坐车了。”
“你呢，他们给你出了车票后，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路灵点头，目光在安静空旷的附近巡视了一周。
“那你知不知道周围有什么轻松能赚取龙神币的工作吗？”周宁期待地问。
“不知道。”路灵抽出自己的手拧眉看向门口好奇推门而入的人。
这次进副本的玩家和普通人出乎意料的多，她先前扫了一眼，光是大巴车都有四辆。按35座来算，一百四五十人打底。
人多就很闹哄，也不好控制。
而夜晚的阳城大学温度有点低，不过随着校园里的灯光依次亮起，不仅驱散了黑暗，也驱走了一部分寒意。
“我们来的太早了，我进来后，这里根本没人。”路灵回头对周宁说。
“没人？”周宁目露疑色。
“真的。”路灵一边留意大门的方向，一边回她，“那三个水诡告诉我他们5点放学，放学了才会出来活动。但是今天出现了意外，还没到5点，他们就放学了。后来他们让我来学校门口，说这里有我的同类。”
“再然后我和门卫大爷说了没两句话，突然很困便睡着了，一直睡到刚才。”
路灵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活动轨迹，除去这期间她男朋友的存在，几乎没怎么隐瞒。
但在周宁耳朵里，却感觉她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你身上的校服也是他们给你买的吗？”一直没吭声的陆正君忽然开口。
路灵低头，“对，60龙神币一套呢。”
60！
周宁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半响，她语气复杂道：“他们对你真舍得。”
舍得的她都想发展几个诡朋友了。
“我也觉得。”路灵眼睛弯弯，对她的话很赞同。
“你们身上穿的什么？”路灵发现他们穿的不再是他们来时那身帅气的工装，反而是一身熟悉简单很接地气的灰色短袖短裤。
“他们发的工作服。”周宁语气幽怨，“不过这个工作服很耐穿，穿着它们也不会被身后的火石灼伤。”
“你们包呢？”路灵又问。
“被收了。”周宁心说路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尽挑他们伤心的话问。
“你们没空间？”路灵不解。
“买不起。”说着周宁猛地抬头，就连陆正君也从外面的热闹中回头看向路灵。
被他们这眼神看的自觉不好的路灵镇定道：“怎么了？”
“你有空间？”周宁目光灼灼。
路灵：“啊？嗯，你们没有吗？”
周宁：“永久的？”
路灵迟疑地点头。
“你这运气……”周宁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
“不考虑。”
周宁泄气，“以后别告诉别人你有永久空间。”
路灵：“？”
“会招人嫉妒引起一些有心人士的觑觎。”周宁解释，“永久空间很少，神选系统商城多是一些‘临时空间’。”
“用积分在商城购买的临时空间，在下一次进副本前你可以拥有一个随身携带的空间一直到进副本。但出副本就会消失，也就是说，它只有一个副本的时效。”
“我的商城里好像没有临时空间这个道具。”路灵想了一下，问。
“你有永久空间，不需要自然没有。都说了神选系统在某些方面很讲究，也很有人性化。”
“那你们进副本怎么不买一个？”路灵好奇。
“买了。”周宁黑脸，“但是他们没收的太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周宁脸黑的就差破口大骂。
他们聊的正起劲，一声巨响惊得他们看向阳城大学大门。
却是一左一右色彩鲜艳的烟花直冲黑暗的天际，紧跟着被人推开了大半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收缩。
随后路灵下午看见的“迎接队”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大门两边面上含笑对着门内门外的众人说：“欢迎各位来到阳城大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们哦？”
“这……”周宁被四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但听到他们的话，她的眼睛当即一亮。
直到她听见有人忍不住上前问了问题，结果，“您这个问题需要您支付1龙神币，请先付款。”
周宁：“……”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被迎接队吸引，路灵发现先前空无一人的门卫室里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路灵趁机走了进去，哪知门卫大爷看见她，神情比她还激动。
“快快快，赶紧换上这身衣服帮我个忙。”大爷扔给路灵一套火红似血的复古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