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章
薄奚衡找到了那个湖的上游, 去小溪里捉了几条鱼回来，大概是因为这里有这个湖的原因，没人会来，溪中的鱼养得极肥, 个头又大, 见人来了还不会躲, 薄奚衡几乎一手一只。
万通宝看得羡慕极了。
而更令万通宝羡慕的还在后面，薄奚衡利落地处理了鱼，生了火就架在火上烤，看那动作熟练得很, 一看就是一个人流落在外绝对饿不死的那种人，他就不一定了。
薄奚衡还记得上次吃的烤鸡翅，在浔州城的时候便买了好些香料带在身上,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这不就用上了？
万通宝与两个随从现在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正在火边烤头发，万通宝财大气粗，湿掉的衣裳已经不打算要了，反正他也不缺衣裳穿, 就是这头发湿了得烤干, 不然生病就麻烦了。
薄奚衡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因为他没头发。
没有头发的薄奚衡自在的烤着鱼，没一会儿就将鱼烤得焦香, 因为已经不缺钱, 他在烤鱼上用了好些贵价的香料, 加上烤鱼手法有些厉害, 这烤鱼很快便香得所有人都受不住了。
万通宝忍不住道：“薄奚兄这鱼烤得不错。”
薄奚衡谦虚道：“不过是香料好。”
鱼烤好, 薄奚衡将鱼刺都变得脆脆香香, 没有放香料的鱼用洗干净的树叶包了，递给等了许久的曲渺渺。
曲渺渺这会儿已经恢复人形，又换了一身新的衣裳，只是披散着头发。
看了看薄奚衡手里的烤鱼，曲渺渺白皙的小手伸出，取走了万通宝面前涂了好些香料的：“我吃这个 ，那个你自己吃吧。”
薄奚衡：“？”
说好的不能吃香料，会掉毛呢？
像是看出了薄奚衡在想什么，曲渺渺说：“反正我每天都掉毛的。”
不就是掉毛么？
搞得她不吃带香料的食物就不会掉毛似的！
薄奚衡：“……”
这只猫烤鸡不放香料，纯粹是因为放不放都烤得很难吃么？
“不放香料也挺好吃的。”万通宝倒是不嫌弃，把没有放香料的鱼吃了，鱼刺都没吐，“咔嚓咔嚓”嚼了，“薄奚兄这手艺已经可以去京里开家烤鱼店了。”
薄奚衡微微勾起薄唇，笑纳了万通宝的夸奖。
吃饱后，薄奚衡拿出帕子让曲渺渺擦干净小嘴，并阻止了她扑上来舔他嘴的动作：“乖，用手帕。”
曲渺渺翻了个白眼：“哼。”
真是不解风情。
过了会儿，薄奚衡主动凑到了曲渺渺身边：“你当初为什么会救我？”
曲渺渺斜眼看他：“我说了啊！”
薄奚衡表情认真：“不，我想听实话。”
曲渺渺下意思张开了嘴，但很快又闭上了，渡劫的事不能说，若非要给仙尊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的话，那理由也必须得往暧昧的方向带，不然让仙尊有了误会的话岂不是将她越推越远？
好在她那么多的话本也不是白看的！
“其实是这样的。”曲渺渺斟酌用词，“成仙前的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还因为生得弱小总是受欺负，而且白猫其实很不讨同类喜欢的，因为白色太显眼，不方便捕猎，所以我那时几乎去哪里都被嫌弃，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你。”
说到激动时，曲渺渺一双小手火速伸出抓紧了男人的大手，她还抬起明艳动人的美丽小脸，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美眸饱含热泪：“那是你的前世，他生得俊美不凡，温文尔雅，不但不嫌弃我是白猫，收留了我，细心照顾于我，还总是夸奖我生得美貌，跟我说我来日若化作人形，他必会娶我为妻！”
“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夸奖，被人这般细心照料，被人当做心头至宝。”
说着她一行清泪滑落：“可惜他还未等到我化作人形便因病离世了，从此我便在这人间兜兜转转寻找他的转世，也就是你。”
“我怕你害怕我是猫，拒绝于我，先前才骗你的。”说着她“呜呜”哭泣，“你不要再误会我了，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啊。”
她很有技巧的扑进男人怀里：“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喜结连理，繁育，啊不对，是生儿育女的！”
薄奚衡面无表情的抱着人，眼神空白。
这番连唱带哭的，简直全是技巧，毫无感情，但他若只是个普通人八成会信。
这猫看着可爱无脑，其实还挺会演戏。
可惜他从小颠沛流离，又被一个老太监养大，每日见的都是极会演戏的。
但对方所说大概也并非全是虚假，所以他要破开那些花里胡哨的，看本质。
薄奚衡垂头，手指挑起对方娇嫩的下巴，接着却是一愣。
因为对方这会儿一张脸“哭”得红扑扑的，比海棠还要娇艳动人，那双极其灵动的眸子还水汪汪的，如同刚被水洗过，里头还清澈地倒映出了他征愣的模样。
她乌黑的眼睫上也坠着比珍珠还动人的水珠，一张红艳的小嘴亦格外娇艳，就像是勾引人去亲吻。
最重要的是，她蹙眉呜咽时，脑袋上突然冒出了一对白色的可爱小耳朵。
这对小耳朵还随着她“呜呜”流泪一晃一晃的。
薄奚衡的双眸顿时就变得深邃了许多，捏住对方下巴的手也微微用力。
稍等，他刚才在想什么？
对，要透过现像看本质！
可是现像就像乱花迷人眼，他快要无法清醒了……
曲渺渺不知薄奚衡的心要乱了，脑子里还想着很有经验的雄性仓鼠精吱吱公子给自己的建议，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她泪盈盈的地抬眼：“薄……”
“我知道了。”薄奚衡突然一脸笃定的打断曲渺渺的表演，“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猫都有发情期，很正常。
曲渺渺：“？”
薄奚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你突然表现得如此怪异。”
曲渺渺从薄奚衡怀里起来，头一扭，甩开对方的手，脸颊鼓了起来，生气得猫胡子都冒出来了。
什么两手都要抓，此路根本不通嘛。
薄奚衡看得心痒，但是不敢动她的猫胡子，只能克制的说：“前生今世之说我是不信的，即使那是真的，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的所作所为与今生有何干系？”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并未心悦于我。”薄奚衡小心地瞟了曲渺渺一眼，“我们凡人是不同的，必须要先两情相悦才能共赴巫山。”
曲渺渺不屑的冷哼：“若真是如此，秦楼楚馆哪来的？”
薄奚衡一脸正经：“反正我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曲渺渺气得“嗷呜”一声张嘴咬住薄奚衡故作冷淡的面皮，在上面留下一圈小小的牙印：“哼，假正经，迟早戳穿你的真面目！”
说完她就气呼呼走了，爬进了马车里。
薄奚衡在原地站了会儿，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牙印，琢磨着，或许绒绒对他也并非全是演技，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真心的。
可一两分真心哪里够，他可是个自私贪婪的凡人。
而猫与人又如何能成？
不成的，即使心脏总是被这小猫勾得差点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也还是不成的！
薄奚衡抬头，正好看到万通宝眼神怪异地看过来，他便恢复了正经的表情，状似不经意问：“真的很般配？”
万通宝眼神更怪异了，他摇了摇头说：“仔细一想，其实你们一点也不配。”
薄奚衡眼神立刻变了，他沉声道：“哪不配了？”
万通宝谨慎又小心地说：“你短命啊！”
薄奚衡突然笑了一下，走到了万通宝身边，他拍了拍万通宝的肩，声音冷沉，“舌头不需要可以送给需要的人。”
万通宝：“……”
说你们般配不行，不般配也不行，真是有病！
“我想过了。”曲渺渺突然掀开车帘，看向万通宝，“靠你回去京城太浪费时间了，你们都上马车来。”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曲渺渺已经对万通宝主仆的头脑有了充分的认知，就没有必要再防着了，她算是看明白了，别说让万通宝带路去京城，他要带他们离开这山林都够呛。
万通宝虽然不明白曲渺渺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老实带着俩随从上了马车，薄奚衡随后自然也上了马车。
这马车的车厢不算小，但薄奚衡个头太过高大，他一上马车，便显得车厢内过于逼仄。
曲渺渺撸起袖子抬头看了薄奚衡一眼，阴阳怪气道：“你要小心一点哦，我们猫发情期是很凶的。”
薄奚衡有些想笑，他提起衣摆在曲渺渺旁边坐下：“多凶？”
见薄奚衡居然还敢厚着脸皮坐在她旁边，曲渺渺立刻就打了个响指，然后车厢就剧烈晃动了一下，薄奚衡个头大却稳不住，直接就扑向曲渺渺，正好曲渺渺背后的是万通宝，曲渺渺一往后倒，他一下就被撞得从车厢后面飞了出去。
“啊！！！”
“少爷！”
万通宝的两个随从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车厢。
曲渺渺与薄奚衡微妙的对视了一眼，接着都偏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这个万少爷是有点霉运在身上的。
万通宝飞出去正好扑到一个草垛上，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未受伤，被跑下马车的随从扶起来后，他还满面红光的。
因为他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居然是农田里。
当然，这个时节地里的稻子早被割了，稻草都被扎成了草垛。
万通宝激动道：“这里难道是？”
曲渺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里是京城附近的一个村子。”
万通宝双眼立刻亮了：“你就打了个响指，我们就到京城了？”
曲渺渺眼神飘了一下：“不过是缩地成寸的小法术罢了。”
“这哪里是什么小法术！”万通宝就差跳起来了，“有了这个法术岂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就是离开燕国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
燕国其实还挺大的，万家的钱庄虽然开遍了燕国，其他国家却没有，主要是路途遥远。
普通凡人也做不到随随便便周游列国，有钱人也不行。
“距离太远的地方是无法瞬息之间便到达的。”曲渺渺解释道，“我之所以能瞬间将马车带过来是因为燕国的地图我已烂熟于心，我清楚隔着多少距离落地点会是何处，若是要去我没有去过的不知距离的地方，我就做不到了。”
“即使如此，这也是神仙手段了。”万通宝赞叹道。
曲渺渺但笑不语，这可不就是神仙手段么？
薄奚衡拉着缰绳走过来：“先离开吧，不然要被附近的百姓看到了，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对对对。”万通宝连忙点头，“我们快些进城，我好带你们回万家。”
众人没有异议，一起拖着马车带离了农田，但乡下的路马车并不好过，而且这架马车还过大，也过于豪华了，若这马车只是普通的牛车那还好，能勉强走乡间的土路，所以最终财大气粗的万通宝把车架给舍弃了，就拖走了那匹桀骜不驯的马，就当那车架是给农田主人的赔偿了。
一行人也没骑马，大概是接近京城了精神头都不错，硬是靠着两条腿走了两个时辰，生生走到了京城。
他们进城也很顺利，因为万通宝的脸守城的军官都认识，万家在朝中可是有人的。
但进城后万通宝就不行了，连忙去了一家茶楼暂时歇脚。
薄奚衡进城后便在脑袋上顶了斗笠遮掩容貌，他是在京城长大的，虽然万通宝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不认识他，但也难免不会遇见认识他的人。
他如今可是戴罪之身。
万通宝要了壶好茶与几样茶点，招呼着薄奚衡与曲渺渺喝茶，还打发一名随从先行去万家通报他带了高人回到京城的事。
曲渺渺不爱喝茶，但很喜欢吃这不怎么甜的配茶糕点，于是便一边拎着糕点吃，一边听茶楼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但坐在他们前面那桌的客人却显然对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不感兴趣，还说起了另一桩最近发生的怪事。
那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唏嘘不已的说：“你可知温相之女尸身被盗之事？”
同桌模样干瘦的青年立刻道：“此等大事如何不知！”
好奇心特别强烈的曲渺渺只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住将耳朵竖起来了，而前桌的两个男人也没有辜负曲渺渺的好奇心，很快便将那桩怪事仔细道来。
前桌两人口中的温相乃是当朝右相，而他们口中的温相之女，则是右相夫人老蚌生珠给他生的幼女，今年不过二八年华。
因为是老来得女，是以温相尤其疼爱这个女儿，他不但将自己毕生学识倾囊相授，还让女儿幼年便拜得名士细心培养，是以温家女小小年纪便传出了才名，有燕国第一才女之名。
可惜盛名之下的温家女却是病弱之躯，从小便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她甚至亲都没来得及说，几日前便拖着病躯去了。
死的时候，她才将将十六岁，因此京里的人几乎没有不为她的死惋惜的。
可诡异的是，温家女才下葬，隔日便被温家人发现坟土有异，再来便是发现温家女的尸身居然不翼而飞了。
为此，温家女的母亲是急得一病不起，温相也在朝中吐血昏迷，到现在还没能下床，皇帝对此更是大发雷霆，命人十日内必须将尸身找回。
可尸身是不翼而飞的，又能去哪里找？
而且温家女尸身失踪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现在民间都在传，温家女是诈尸，自己跑了！
曲渺渺是不相信诈尸之说的，温家女是病死又不是冤死，所以除非她的死还有别的内情，若没有的话，那她的尸身只能是被有心人盗走的。
但什么人会去盗温家女的尸身？
盗去又能干什么？
总不能是太爱慕温家女，盗走人家的尸身，与人家举行冥婚吧？
若真是如此，人家爹娘都急成什么样了，做出这种事的人可真是缺了大德！
“少爷！”万通宝打发回家的随从突然焦急地从外狂奔过来，“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万通宝脸色瞬间白了：“出什么事了。”
随从立刻快速说起了刚才自己遭遇的一切。
头先万通宝打发他回府，他便匆忙回去了，却没想到还没走近就看到万府门前挂上了白灯笼与白绫，但他着急跑过去却被家丁拦在了府外。
家丁还告诉他，万府的大小姐前日就病故了，如今万家主事的是万氏的族长与族老们，因为万家大小姐万明珠没有成婚也没有子嗣，他们还做主将万家嫡系的一个孩子过继给了万明珠，好让那个孩子为万明珠摔盆，继承万家的家业。
至于万通宝，谁都知道他被家人宠坏了，不过是个不通俗务的纨绔子弟，万家的生意是不可能交到他手里的，而且他现如今才十六岁，担不起万家的责任。
所以万家的生意现在由族长把控，等万明珠的“儿子”长大成人，再将万家的生意交给万明珠的“儿子”。
其实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族长并其他族人要侵吞万家姐弟的家财，不然身为万通钱庄的少东家，万通钱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万通宝为何被剔除在外？
万通宝显然立刻便想到了这一点，一言不发就从茶楼跑了出去，他的随从也跟了上去。
曲渺渺见了，连忙也要跟过去，薄奚衡却单手扶住头上的斗笠，大手一伸拉住了曲渺渺的小手：“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万通宝曾说过，他们是万家的远房支系，跟嫡系隔得很远，几乎快要没有血缘关系了，因为嫡系要在朝中为官，不能做生意，所以万家才选了他们这一脉来做生意，同时断绝了他们这一脉的官途。
因为嫡系在朝中的帮扶，所以他们这一脉做生意也很方便，但渐渐的，他们这一脉生意越做越大，反而是嫡系要仰仗他们家的钱财才能往上爬，如今朝中的万家嫡系能爬得这么高，靠的就是他们家的万通钱庄。
但他们这一脉却子嗣单薄，万家姐弟的父母去世后，嫡脉的人便盯上了万通钱庄，也是因此，万通宝才只是万家的少东家，而没有继承万通钱庄，为了将万通钱庄拿到手，万家嫡系是不会让万通宝继承万通钱庄的。
所以就算是为了万通宝的命，继承万通钱庄的也只能是身为女子的万明珠。
结果那些人却不知万家父母早就知道家业难守，他们去后家业落到儿子手上的可能性不高，一开始便是将万明珠当成继承人培养的。
可惜的是，万明珠千防万防还是遇害，逼得万通宝不得不去鬼市求助。
薄奚衡简短的给曲渺渺解释一番万家的情况后，沉声道：“即使万通钱庄是燕国最大的钱庄，一介商人也还是斗不过头上戴高帽的，除非万通宝能孤注一掷将钱庄献与比万家嫡脉更有能耐的贵人，但如此一来，万通钱庄便无法保住了。”
身上但凡是沾个贵字的，就不可能有愿意无私帮助万通宝渡过难关的，那可是燕国最大的钱庄，谁不眼馋？
现在就看万通宝是愿意将家业交给嫡脉，还是交给别人了，至于万通宝的姐姐，病死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有人趁万通宝不在将其害死了。
曲渺渺道：“那些人就不怕万通宝鱼死网破吗？”
“一个十六岁的年幼的商人之子，那些人怎么会怕呢？”薄奚衡冷声道，“此番万通宝怕是亲姐姐的尸身都见不着，而他若是光明正大的跑回去，说不定没过多久便会被人发现死在外头，怕是冤都没人给他申。”
上面的贵人想要让人无声无息丢了性命太容易了，而对外人来说，这就只是万家的“家务事”，而且万家的族人可都是站在万通宝对立面的。
所以就算是有想找万家麻烦的人，只要拿不出确切的扳倒万家嫡系的证据，估计也不会出手，没便宜占的事可不会有人干。
而万家嫡系都差不多拿到万通钱庄了，还有谁会跟万家嫡系过不去？
薄奚衡说：“燕国朝廷很乱，也很野蛮的。”
“可是。”曲渺渺神色坚定，“那二十万两黄金万通宝还没有给我，我是不会让他死的，他回不去万家，不是还有我么？我替他去万家看看！”
说着曲渺渺还是追了过去，薄奚衡早便知道曲渺渺会是这样的选择，笑了一声，扶着斗笠也跟在了后面。
“不要跑太快。”薄奚衡小跑跟在曲渺渺身后，“不然我落单了，我怕待会你跪下来求我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