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6章
“下地府？！”燕巨侠眼神立刻亮了, “我也想去，可以带着我一道去吗？！”
薄奚衡也扯住曲渺渺衣袖摇晃了下，他虽未说话，但眼神十分期待, 令人不忍拒绝。
“仙家。”
白蓉蓉亦眼带期盼：“不知地府究竟是何模样？”
曲渺渺：“……”
好吧, 正好让白蓉蓉作为那些可怜女鬼的代表。
“要下地府的话, 我们最好还是先准备一些东西。”曲渺渺从袖子里掏出好多上次没有用完的，用来折纸元宝的黄纸，她把黄纸一股脑全塞进燕巨侠怀里。
燕巨侠懵了一下：“什么意思？”
曲渺渺道：“所谓阎王易惹小鬼难缠, 此去地府自然要多做准备, 为防万一, 你折些钱带下去花。”
燕巨侠：“……”
这，这活好像确实只有他能干。
曲渺渺还催：“你搞快点啊，我们今夜子时就要下地府了, 不然还不知道湘王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燕巨侠：“要我帮忙态度还这么不好！”
虽然气哼哼的，燕巨侠还是好好地将黄纸拿手里, 打算回去破庙那儿折。
“趁现在天还早，我们不如去探探湘王的别庄。”薄奚衡说，“湘王不是召集了许多捉妖人么？也不知道破了变幻之术没有。”
曲渺渺点头：“也行。”
燕巨侠：“我呢？”
曲渺渺理所当然地说：“你留下来折元宝啊！”
顿了顿，曲渺渺看向白蓉蓉：“不如你留下来陪他？”
说着曲渺渺又看向燕巨侠：“一百多位美人陪你，看着你折元宝，这艳福，旁的男子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燕巨侠：“……”
这艳福给你你要不要啊！
他可是捉妖道士，鬼也是会捉的，居然让他跟一百多个女鬼同处一室, 当他道士当的是假的吗？！
白蓉蓉虽然也想跟着去湘王别庄看看, 但见着燕小侠这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便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还是决定跟燕小侠一起回去破庙。
然而燕巨侠都还没满十六岁，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脑子里装的又全是斩妖除魔，是以脑子里一点旖思都没有。
表情还凄风苦雨的。
虽说湘王劳民伤财地将自己的别庄建得跟行宫似的，却难不倒原形为猫的曲渺渺，她带着薄奚衡专门往高处走，完全不会迷路，还没一会儿便摸清了那些被湘王请来的捉妖大师们。
“这些人不但修为不济，有一半还是骗子。”曲渺渺有些无语，“他们捆在一起说不定都还没有人家武林高手厉害。”
“这才短短一天，湘王哪能召集来太多高手，燕国皇帝也并不信任术士，也没有设国师一职。”薄奚衡说。
他父亲倒是挺相信这些的，可惜那重要的国师之位却给了一个骗子。
“走，我们先去看看湘王有没有解除变化之术，然后再去珍兽园看看。”曲渺渺道。
珍兽园是湘王仿造燕国王宫的御兽园所建造的，里面关了许多湘王派人猎来的猛兽。
白蓉蓉告诉他们，湘王原本抓了很多猴子关在珍兽园，想让猴子们专门繁育幼猴供给猴仙馆，可是猴子们聪明得很，根本不愿繁衍，湘王一怒之下便将猴子们都杀了。
也是因此，湘王才一直从外捕捉幼猴。
薄奚衡突然按倒曲渺渺：“有人。”
曲渺渺连忙朝下看，立刻便看见一个实际上不过二十来岁，却在脸上贴了白色假胡子的年轻道士。
薄奚衡瞬间便认出此人便是“赠”他转运珠的骗子，正想开口，却见曲渺渺看那道士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在看什么？”薄奚衡问。
“看狐狸尾巴啊。”曲渺渺托腮，神色复杂。
薄奚衡：“？”
什么狐狸尾巴？
“我们跟过去看看这道士大半夜不休息是想干什么。”说着曲渺渺便拉着薄奚衡的大手，直接拉着人跳下屋顶。
前头的道士完全没有发出身后的小尾巴，他鬼鬼祟祟地绕来绕去，避过府上的侍卫，若实在避不过，便猛然抽出腰间的桃木剑将人打晕。
他身手极好，下手又快又狠，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湘王所住的院子。
道士并没有走正门，他绕到了湘王卧房的侧面，用剑挑开了窗户朝里望去。
湘王此时并未入睡，身上的变化之术也还未解除，可即使他如今仍是一只不会说人话的猴子，只要他还是燕国皇帝的弟弟，他便还能如以往一般横行霸道。
因为伤了某处的原因，湘王还更为疯狂，今夜居然召了姬妾入房！
这跟自取其辱有何区别？
而且他如今还是猴子的模样，谁还敢去伺候他？
但湘王却不管那么多，还是强令最听话，他最近最为宠爱的姬妾来伺候他。
结果这侍妾却看见他便吓哭了，死后不愿上前伺候，湘王自然怒不可遏！
此时他手中抓着一条带刺的铁鞭，正愤怒地“吱吱”叫唤着鞭打跪在地上，衣裳都不敢穿的可怜侍妾。
“王爷……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错了，啊，好疼啊……”
“太疼了王爷……”
侍妾就算疼得要死，被打得遍体鳞伤，甚至是即将被打死也不敢跑，只能颤抖地跪在地上。
但湘王却完全没有心生怜悯，还是愤怒地甩着手中的鞭子。
曾经他也很喜欢白蓉蓉，对白蓉蓉的喜爱比对这名侍妾还要来的多，可白蓉蓉的父亲激怒了他，他便毫不犹豫地当着白蓉蓉父亲的面活生生烧死了白蓉蓉！
对他来说，比起这些女子的性命，自然是平息自己的怒火更为重要！
从窗外看见屋内的猴子在干什么后，道士立刻便越窗而进，直冲那嚣张的猴子而去，他手中的桃木剑也寒光一闪，突然变成了真正的剑。
湘王被突然冒出来的道士吓了一跳，连忙“吱吱”叫唤，要唤人进来保护他，可惜他现在只是猴子，门口的守卫根本听不懂这会儿的“吱吱”声跟刚才的“吱吱”声有何区别。
那跪在地上险些被活生生打死的侍妾倒是可以为湘王出声，可她见有刺客出现竟解脱地笑了，完全没有为湘王出声的打算。
因此道士上前猛然砍断猴子拿鞭子的爪子，削下猴子的双耳，刺瞎猴子的双眼，削下猴子的鼻子，割下猴子的舌头，外面的人皆毫无反应。
道士并不知道猴子还伤到了某个要命的地方，提剑便要往下边削去，却没曾想居然削了个空。
他那地方已经没有东西了。
“呀！”
在道士跳进屋里后，曲渺渺跟薄奚衡便跟到了窗边，从窗边冒了两颗脑袋出来，静静地围观道士飞快地提剑削湘王。
直到刚才看到道士突然削了个空的动作，曲渺渺才不小心出了个声。
曲渺渺想，难道是因为她当时把那东西砸得太烂了，御医们也没有办法，所以直接帮湘王割掉了？
也对！
都烂掉了还不割，湘王还能有命在？
这湘王也是命硬，那个刚割掉居然就能下床了，若换做旁人，起码都要在床上躺上个几天。
也许是不能接受事实吧，这畜生不如的玩意居然不肯躺着好好养伤，还要找女人，还要把自己没有了宝贝的怒火发泄在女人身上，真是活该被削成猴棍。
曲渺渺正想着，一抬头就对上了道士震惊的眼睛，曲渺渺眨了眨眼，要跟道士说话，结果道士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转身便跑，还冲着墙跑。
结果他“嘭”地一下就撞到了墙上，倒地晕厥过去了。
曲渺渺吃了一惊，刚要往房内爬就见道士身上冒出了一只红色赤狐的身影，而后那身影还未凝实便钻墙飞快跑了。
曲渺渺：“我有这么可怕吗？”
曲渺渺坚持爬进了湘王的房间，朝在地上乱爬，把地面弄得血糊糊的猴子走去。
这变化之术，只要被施术的人不死便不会失效，所以现在湘王依旧是一只猴子，但因为他现在眼睛瞎了，舌头也被割了，除了慌乱地在地上爬什么都做不到，也不知道伤害他的人已经跑了，房间里又多了一个陌生人。
曲渺渺直接过去踩住了湘王的肩膀，而后一脚将他另一个完好的爪子直接踩断，另外又踩碎了他的一双腿骨，终于阻止了他继续满地乱爬。
见猴子大张着嘴想惨叫却叫不出声来，曲渺渺微微勾起唇笑了。
而后她撸起了袖子，看向胳膊上的金印。
看见侍妾挨打的时候她便悄悄沟通天地要解除封印，这会儿时间正好，她等了一会儿胳膊上的金印便消失了。
此时侍妾已经疼到昏迷瘫倒在地上，曲渺渺便直接用法术为她治伤，不一会儿便治好了她身上的伤口。
拖下床上的被子将女子的身躯一裹，曲渺渺顿了顿，伸手从女子脸上抹过，为侍妾换了一张更清秀的脸。
“如此，便不怕被皇帝追责了。”
曲渺渺轻声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些银两与衣裳塞进被子里，一挥手便送女子离开此地，去往了附近的一个村子。
不管这女子今后是用什么身份生活，总归是要好过留在这里的。
她是猫，其实法力更倾向于跟人打架，所以先前没有办法一挥手便送那些小猴子们去往猴山，但只送一个女子离开还是可以的。
她此前便是般送温澜依回的家。
人被送走，薄奚衡才从窗外爬进来，他看着曲渺渺道：“那只赤狐？
曲渺渺说：“不是活物。”
薄奚衡立刻便懂了。
随后他看向地上凄惨不已的猴子：“失血过多会死吧？”
曲渺渺笑了：“谁知道呢？也许他阳寿未尽又命硬呢？我们走吧，去珍兽园看看便离开！”
薄奚衡也笑了。
外面的侍卫发现湘王变成了这般模样，是会将一切如实上报，还是将他当成普通猴子处理了呢？
若是被皇帝知道他们保护湘王不利，可是会被燕国皇帝迁怒，甚至是灭族的，还不如将这只猴子处理了，到时候捧一只真猴子做湘王。
他们到底会如何选择呢？
他有些好奇。
曲渺渺与薄奚衡很快便来到了珍兽园，夜里的珍兽园非常安静，但曲渺渺还是能看清珍兽园的猛兽。
不，曲渺渺觉得珍兽园里的猛兽已经不能算是“猛兽”了。
不像燕国皇帝，养猛兽是为了观赏，湘王养这些猛兽是为了“驯服”它们，证明自己的强大。
但湘王却只是个暴躁易怒喜欢享受的小人，所以他并没有强壮的体魄去“驯服”这些猛兽。
于是他拔了猛兽的牙齿，爪子，将它们养得皮包骨，又不让它们死。
如此，“猛兽”们能不安静么？
曲渺渺蹲在一只奄奄一息的白虎面前，仿佛能对白虎遭受的痛苦感同身受。
她是变异的白色狸花猫，身上的纹路有些像是白虎，但她变异得太厉害了，全身毛发乍看都很白，仔细看才能看出区别，看出她有些像幼年白虎。
但这不影响她亲近白虎。
因为白虎跟她一样，也是变异来的，在野外并不受欢迎。
曲渺渺伸手，用法术治愈白虎身上的伤，只要这些“猛兽”的牙齿与利爪能再长出来，它们便能恢复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治好后要将它们全部放归野外吗？”薄奚衡心疼地揉揉曲渺渺的脑袋。
“嗯。”曲渺渺坚定地点头。
将猛兽们一一治好，远远地放归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后，曲渺渺便带着薄奚衡回去了破庙。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蹲在地上折元宝的燕巨侠猛然站起，脸上的表情还气鼓鼓的。
曲渺渺看了看外面的天：“时间快到了，不用继续折了，这些应该已经够用了。”
燕巨侠听了立刻松了口气。
结果曲渺渺却立刻又看着他开口了。
“你把罗盘拿出来找个阴气重的地方，鬼门关最好开在阴气重的地方，不然会影响到阳间。”
燕巨侠：“……”
这个神仙就会使唤他！
虽然内心抱怨个不停，燕巨侠还是拿出了罗盘找阴气重的地方。
按理来说乱葬岗便是阴气重的地方，但也不绝对，所以当燕巨侠捧着罗盘带着他们走进一个阴气森森没有人烟的槐树林时，曲渺渺一点也不意外。
白蓉蓉说：“经常有百姓将女婴抛弃扔进此地，此地确实比乱葬岗阴气还要重，还要凶险，我一般都避着此地走，不敢入内。”
因为知识都被世家贵族垄断，即使是身家清白的农家子弟也没有渠道学习知识，他们便只能跟祖辈一般世代种地。
但燕国苛捐杂税极多，百姓从年头忙活到年尾可能都填不饱家中其中一个人的肚子，而女子天生力气要小过男子，若其中一户人家女儿多，男儿少，便容易被欺压，难以存活下去。
因此若是家中孩子太多养不活，百姓便会优先将女婴抛弃。
是以有的时候女婴被抛弃并不完全是因为父母重男轻女，只看重男孩，在这吃人的世道，若实在养不活，男孩也是可能被抛弃的。
所以导致这么多女婴被抛弃的，更多的是这吃人的世道，是压在百姓身上敲骨吸髓的贵族。
更是那高高在上，昏聩无能的皇帝。
“繁华如京城附近也会有这样的地方，可想而知燕国的根已经腐烂到了什么程度。”曲渺渺叹道。
一个国家最可怕的便是国富而百姓穷，燕国便是其中翘楚。
燕巨侠之前从未关注过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满心只有斩妖除魔，此时听白蓉蓉说起槐树林皆是被百姓抛弃的女婴，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曲渺渺见了，便与他解释百姓为何会如此。
燕巨侠听完，久久不能言语。
然后他便看到曲渺渺拿了个空碗出来，递给他。
曲渺渺表情真诚地看着他：“此地凶险，借点血给我画个阵，你的伤口应该没有愈合吧，来，挤一挤。”
燕巨侠顿时满脸悲愤。
他才刚觉得这人总算是有点神仙的模样了。
虽然很无语，燕巨侠还是挤了些血进碗里，但挤完他便面如金纸了：“我不会出事吧？”
曲渺渺道：“放心，吃点好的就补回来了，回头我让薄奚衡给你煮猪血吃，吃啥补啥，一下便让你补回来。”
燕巨侠：“……”
屁，这样能补回来才怪！
曲渺渺拿出先前燕巨侠偷回来的干净毛笔，沾血在地上画了两个并不圆润的圈，念了一段咒法，顿时红圈便金光一闪。
“你们是活人，不能带着身躯进地府，得先让生魂出窍才行，但此地极为凶煞，为了你们回来的时候身体还在，只能借小燕你专克邪祟的血一用了。”曲渺渺笑眯眯地给唯二两个凡人解释。
两个凡人顿时身躯一颤，突然都觉得周围更加阴气森森了起来，他们耳边似乎也隐约听到了周围婴儿惨烈的哭叫声。
这时阴风突然刮过，他们插在树干上火把还摇晃了一下，上头的火险些便被扑灭了。
曲渺渺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故意吓唬两人：“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啊，想反悔也已经晚了。”
“咳。”薄奚衡假装镇定地走进圈内，还转头温柔的对曲渺渺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死的。”
“哕！”燕巨侠连忙也走进了圈内。
曲渺渺在圈外盘腿坐下：“你们跟着我学如何令自己的生魂出窍。”
两人见了，连忙学着曲渺渺的样子盘腿坐下，学起了曲渺渺的手势，他们表情也紧绷起来。
曲渺渺双手掐诀，带着特殊的韵律，引动天地规则，双手快速灭下额心，双肩之火，嘴中道：“天地自然，清炁流转，上升为阳，下沉为阴，解缚凡躯，证心通灵，生魂离体，万邪不侵，道法自然，证我逍遥。”
“啊，我出来了！”
刚念完离魂咒，燕巨侠便觉得自己身躯突然变得轻如羽毛，他往前一飘，便直接从自己的身躯中飘出来了。
转头见自己的身躯还坐在圈内，闭着一双眼睛垂着头就宛如睡着了一般，燕巨侠觉得特别新奇。
薄奚衡虽然也是头一回离魂，却没有燕巨侠那般大惊小怪，他一离魂便飘到了曲渺渺身边。
燕巨侠见曲渺渺没有离魂，就这么站来了起来，有些好奇：“你也念了咒，为何你没有离魂？”
“傻孩子，我是神仙，离魂咒对我无效。”曲渺渺笑眯眯的，“不过我教你们的离魂咒跟道士们用的也不太一样，这个离魂咒能让你们即使魂魄离体，身躯也能万邪不侵，防止出现意外。”
薄奚衡听了，立刻幽怨地说：“那你先前是故意吓唬我们的？”
曲渺渺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这话，她快速说道：“虽然如此，生魂在阴间停留太久还是很危险，可能一不留神就从生魂变真鬼了，因此我们务必要在一炷香内回来。”
燕巨瞪圆了眼睛：“才一炷香？”
曲渺渺道：“不用担心，阴间的流速跟人间不同，一炷香的时间绰绰有余了。”
说罢曲渺渺直接走到一个位置，她用剩下的血画了一个阵，然后双手再次掐诀：“天地自然，晦炁分散，八方威神，听吾指令，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鬼门始开，阴魂入道，鬼门关，开！”
只听得她话音刚落，周围立刻便亮了起来，这亮光非常刺激人的眼睛，薄奚衡与燕巨侠都忍不住眯了一下眼，只有曲渺渺与白蓉蓉不受影响。
等两人睁开眼时，发现四周已经变得非常亮堂，周围也已经被白雾笼罩了，但很快白雾便自动分开成了八条路，每条路的两边都是悬空的红灯笼。
“为何会有这么多条路？”薄奚衡问。
“这世间有无数运道不好，下不了阴间，去了不地府的孤魂野鬼，这多出来的道便是他们幻化而成，目的是让想走真正的阴间道的魂魄迷路，跟他们一样也去不了阴间。”曲渺渺道。
“太阴险了！”燕巨侠气愤极了。
“孤魂野鬼在这世间游荡太久，最后只能依靠怨气存活于世间，自然巴不得有鬼跟自己一样倒霉。”曲渺渺带头走在前面，“跟着我走吧，我知道正确的路。”
曲渺渺双眸金光闪过，孤魂野鬼幻化出来的假阴间道便再也迷惑不了她，很快，她便带着身后的人走过了满是白雾的阴间道，来到了一个跟阳间的大城镇差不多的地方。
这个地方非常热闹，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凡间，此间行走的路人也是凡人的模样。
“卖包子，卖肉包子了……”
“客官一路辛苦了，可要进客栈歇歇脚，休息一夜？”
“客官可是饿了，可要用些饭食？”
“公子，来呀，进来看看呀，咱们的女鬼个个生得天姿国色，还比阳间的女子腰肢纤软，肌肤细腻……”
别说没见过世面的燕巨侠了，此番白蓉蓉都迷糊了，她磕磕巴巴的：“这阴间，青，青楼都有啊？”
曲渺渺一把抓住要买包子的燕巨侠：“你忘了那两个鬼差贪财的嘴脸了吗？阴间若真这般繁华，他们何苦当那清苦的鬼差，干点什么不赚钱？！”
燕巨侠立刻缩回了拿包子的手。
下一瞬，卖包子的大爷突然撕掉了自己身上凡人的面皮，变成恶鬼狰狞的模样，繁华的城市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道虚影。
那些吆喝的，行走的人也都通通停下手中的动作，停下脚步，纷纷撕破人皮，眼神阴森地看着他们。
顿时整个城镇再无其他声音。
燕巨侠：“鬼门关居然这么凶险？！”
曲渺渺幽幽道：“不然怎么叫鬼门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