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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1章(内含5k营养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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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扭动了一下身体, 慢慢从地下钻了上来,先是前肢, 后是躯体, 最后是后肢跟毛绒绒的大尾巴。

它背部是蓬松的棕红色背毛,腹部的毛却是雪白的,三角耳朵背面是黑色,四肢也是黑色, 在凡人眼中, 即使它藏在许多赤狐中, 也能被一眼认出来。

因为它实在是太漂亮了。

此时狐狸微抬起头, 用它那双天生便魅惑至极的美丽双眼看向面前的人:“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我们就此别过吧。”

狐狸开口说话, 说的是人话,但声音却雌雄莫辩。

道士连忙道:“这怎么能怪你呢,那都是意外!”

“我始终是要走的。”狐狸语气冷淡,“我很感激你帮我躲过了鬼差的追捕,但我这几天已经帮你赚够了给你母亲治病的钱,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再说, 我是鬼狐, 阴气重,若我经常附身于你,你的身体迟早吃不消, 你若死了, 谁来照顾你母亲?”

“而且我仇深似海, 是一定要去报仇的, 你得照顾你母亲, 不可能陪我去报仇, 就此别过吧。”

说罢,狐狸便转身藏进了阴影中,消失不见了,但过了一会儿,却有个声音散在空中,传到了道士耳中。

“为防万一,你还是带着你娘离开这里吧,离京城越远越好。”

道士愣住了,过了会儿他失落地说:“小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如果你报了仇,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可道士等了好一会儿,狐狸的声音却都没有再出现,显然是已经离开了。

道士无法,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去。

待道士走远了,棕红色的狐狸脑袋才小心翼翼从阴影处冒出:“这傻子不是把我当成母的了吧?真是精怪故事听多了,哪有那么美的事……”

什么书生意外救下了精怪,精怪却化作美人前来报恩,那都是娶不上媳妇的酸腐书生编造出来的故事。

现实哪有那般美事?

若真有精怪化身为美人来报恩,那肯定不是求财便是害命!

“张富贵……你到底躲去了哪里……”

狐狸头慢悠悠地再次藏进了阴影中,这一次却再也没有出来过,是真的离开了。

足足忙活了三天,燕巨侠才终于忙活完,风尘仆仆地找到了正在客栈中悠闲喝下午茶的曲渺渺与薄奚衡。

就连小仓鼠都悠闲地坐在桌上一口茶一口点心,惬意得很。

燕巨侠心理不平衡极了:“你们倒是过得舒服。”

曲渺渺给燕巨侠倒了杯茶,邀请他也坐到桌边来享受这个悠闲的下午,燕巨侠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顺利么?”薄奚衡将自己稀薄的关心施舍给小少年,“怎么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不,很顺利。”燕巨侠不太开心的样子,“我把那些吃过猴脑的人全变成了猴子,他们的家人吓坏了,连连发誓再也不吃猴脑,再也不做这么残忍的事,这件事传出去后应该便没有人敢效仿湘王了,但有一件事我还是放心不下。”

曲渺渺歪头看他:“你难道在记挂着槐树林那些被丢弃惨死的女婴?”

燕巨侠点了点头:“我想超度她们。”

曲渺渺有些意外,这小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没想到心思居然这么细腻,她笑道:“这可是大功德一件。”

燕巨侠:“什么功德不功德的,贫道才不关心,我只关心该如何超度槐树林里的那些鬼婴,她们被亲人抛弃惨死,只能在槐树林里徘徊去不了地府,实在是太惨了。”

曲渺渺放下手里的茶杯:“确实呢。”

见曲渺渺被说动,燕巨侠双眸发亮:“你愿意教我怎么超度那些女婴吗?”

曲渺渺反问:“为什么不愿意呢?”

她跟那脑子里只有什么真情真爱的牡丹仙子可不同。

她可是很正统的好神仙。

“不必如此麻烦。”临街的窗户突然被打开,身穿黑色罗裙,头戴黑色珠花的美丽女子从窗外冒了个脑袋进来,“我可以将那些阴魂引渡进地府。”

燕巨侠:“!”

他被吓了一跳:“你是谁?!”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我是白蓉蓉。”

说着黑衣女子轻飘飘地飞身进了屋内,坐在了燕巨侠旁边的位置上。

曲渺渺道:“我就说呢,你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不过你为何一身黑衣?”

白蓉蓉道:“我入了范八爷麾下。”

曲渺渺:“……”

那谢七爷岂不是错付了?

薄奚衡问:“你为何会改投范八爷麾下?”

白蓉蓉轻叹了一声:“谢七爷为了锻炼我把我投入了十八层地狱,是范八爷把我救了下来,若非如此,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燕巨侠没见过什么谢七爷,但他见过范八爷,现在范八爷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如今他每天做梦几乎都能梦到范八爷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他的床头数着手指头等着他死。

“白无常比黑无常还凶?”燕巨侠不敢相信,“这不可能!”

“其实八爷只是长得凶。”

白蓉蓉态度极其真诚地给自己的上司说好话:“他其实很温柔的。”

燕巨侠:“……”

不,他不敢信。

“对了,你刚才为何说不用超度?”

“这你便有所不知了。”白蓉蓉给他解释道,“阴曹地府分东岳阴司跟酆都阴司,白无常谢七爷属于酆都阴司,黑无常范八爷属于东岳阴司,而东岳属道教,酆都属佛教,你若是把那些阴魂超度了,它们便是属于酆都阴司的功绩了。”

燕巨侠成功被绕晕了!

你们地府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白蓉蓉道:“少侠,你也是道教的,你总不能去学佛教的法子去超度那些孩子,将那些孩子送去白无常那边吧?咱们道教是不超度的,我们都是引渡,其实跟超度是一样的。”

燕巨侠连忙伸手:“好了,你别绕我了,你将他们引渡下去吧。”

白蓉蓉立刻笑了:“诶。”

薄奚衡跟曲渺渺悄悄咬耳朵:“地府还有党派之争?”

曲渺渺道:“毕竟有俩大帝,不争才怪!”

薄奚衡一脸的又学到了新的但是没什么用的知识,淡定地喝了口茶:“真是折腾。”

曲渺渺:“地府上升渠道固化,可不得让下边斗起来么?”

薄奚衡问:“那天庭呢?”

曲渺渺想了一下:“都是不想干活,但是不得不干活的懒鬼……”

白蓉蓉叹道:“就算此番将孩子们引渡下去了,百姓们也还是会不停地将女婴丢弃在槐树林,过一段时间,槐树林便又会恢复成这般模样。”

燕巨侠听了,转头看向曲渺渺:“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吗?”

曲渺渺耸耸肩:“不是什么事都能有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的,想让百姓们不再丢弃女婴,有两个非常苛刻的条件,其一,百姓不再饿肚子,富贵起来,多少孩子都养得起,其二,女子能走出家门,能与男子一样通过自身的能力获得跟男子一样的地位。”

白蓉蓉悲观地说:“这两个条件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实现了,也不能完全杜绝百姓丢弃女婴的情况,只能说大幅度的减少。”

曲渺渺点头:“没错。”

“其实也没有这么绝对。”薄奚衡双眸沉沉地看着水杯里属于自己的倒影,“若百姓能遇见真正为国为民的明君,他愿意为百姓开智,愿意让女子为官,提升女子的地位,如此一来便会大大的降低女婴被抛弃的可能。”

燕巨侠双手捧住脸,心情低落地长长叹了口气:“如果能换个人当燕国皇帝就好了,要不,我把皇帝杀了吧?”

曲渺渺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傻子,就算这个皇帝没了,世家们很快便能推举出一个新的,更昏聩的皇帝上去,杀皇帝有什么用?”

燕巨侠:“……”

说得也是。

曲渺渺:“这种事情呢,你遇见了管管就好了,因为这天下大势是不会被区区几个人而推动改变的。”

除非有一个皇帝能不被世家贵族牵制,掀翻世间默认的规则。

否则换再多皇帝都没用。

但皇帝也是世家贵族,除非世上没有皇帝,天下大同,那时对女子的迫害才能减至最少。

“真到那个时候啊,人间也跟天庭差不多了。”

听了曲渺渺的话,燕巨侠忍不住心生向往,他很看得开的说:“我要更努力修炼才行,等将来成仙了,拥有了漫长的寿命,说不定我能看到阳间变成你说得那样,如天庭一般美好的样子。”

曲渺渺道:“神仙们活了几万年,几十万年,上亿年都没有看到这一幕呢。”

薄奚衡却道:“等这世间所有普通百姓都能念得起书时,固化的阶级便会被推动,无需上亿年,不超过三百年,你们所说的如天庭般美好的生活便会降临在人间。”

曲渺渺突然看向薄奚衡,随后她双手“啪”地一下捧住他英俊的脸仔细地看啊看的:“不得不说你顶着这个光头说着这样的话真的好像一个智者哦。”

薄奚衡:“……”

他本来就很有智慧,只是平时不明显罢了。

“对了。”曲渺渺转头看向白蓉蓉,“你特地过来找我们,应该不止是来说那些孩子们的事吧?”

白蓉蓉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了三根红色的香,交给了曲渺渺:“以后若是再遇见了需要下告地府的情况,你们可以点燃一根香,我一个时辰内便会来找你们。”

曲渺渺开心地收下了:“太好了,之后便不用辛辛苦苦亲自下地府了。

白蓉蓉问:“你们准备离开了吗?”

曲渺渺道:“嗯,我们原本便想去幽国。”

白蓉蓉劝道:“可是人间快过年了,人间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你们不如先找个地方在人间好好过个年,等过完年去,天气渐暖再继续赶路。”

曲渺渺一听,觉得也行,便转头看向薄奚衡:“确实,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若还是继续赶路的话难免要露宿荒野,我倒是还行,但你只是凡人,怕是抗不住。”

薄奚衡点头:“那我们找个环境好些的地方租个院子,过完年再走。”

燕巨侠连忙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还要去找赤松老道,待会我就走了!”

曲渺渺与薄奚衡立刻转头看向燕巨侠,这么迫不及待想走吗?

有问题!

燕巨侠:“?”

看什么,他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继续被压榨吗?

小仓鼠抱住毛绒绒的自己说:“确实,天气越来越冷了,继续赶路我怕是会被冻死,诶,那个不是老高吗?”

听了小仓鼠的话,薄奚衡与曲渺渺立刻转头朝外看去,然后便看见一个熟悉的满脸凶像的中年男人被衙役押着从路边经过。

“怎么回事?”

曲渺渺蹙起眉头。

薄奚衡站起来朝外走:“我下去问问。”

燕巨侠虽然不认识什么老高,但见两人的反应不对,顿时也不着急走了,他连忙跟在薄奚衡后边:“我也去。”

曲渺渺一把将小仓鼠拎走,与白蓉蓉一起也离开房间朝下走去,等曲渺渺与白蓉蓉到了楼下时,薄奚衡已经打听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奚衡回头对曲渺渺说:“有人状告高兄偷了他们家耕牛吃。”

曲渺渺瞪圆了眼:“什么?!”

先前他们在边关,那边因为降雨的关系土地不好耕种,又接近草原,所以那边的百姓多是放牧为生,平日便会宰牛吃羊,即使有律法规定不得吃牛,跟边关百姓关系也不大。

因为那边的百姓便是吃牛羊为生的。

但这里不是边关,而是京城脚下,这里的百姓还是以农耕为主的,所以牛的性命还要贵重过百姓的性命,即使是自家买的牛,不是找官府租的,也不能私下吃牛,更别说吃别人的牛了。

所以曲渺渺一点也不相信高大壮会偷别人家的耕牛吃。

他又不是活腻了,也不缺肉吃。

高大壮还说了,他可是他们村最有钱的,至于冒着性命危险馋那点牛肉么?

薄奚衡补充道:“那头牛还是官府租借出去的,若是罪名坐实,高兄就活不了了。”

曲渺渺抓住薄奚衡的手:“那我们去县衙看看,这件事太蹊跷了。”

燕巨侠一脸懵逼:“所以老高到底是谁?”

小仓鼠突然跳到了燕巨侠怀里,快速爬上了燕巨侠的肩头,小声跟燕巨侠说起了老高的事。

燕巨侠听完,这才恍然。

燕巨侠道:“除了饿疯了不要命的人,谁会去吃耕牛?更何况那老高自己家里便养了猪,还有手艺,根本不缺钱,也不缺肉吃。”

白蓉蓉道:“难道他是被人陷害的?”

三人一鬼一仓鼠来到县衙外时,县衙外已经围了好些人了,都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如今老百姓们都不富裕,吃耕牛这种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是以百姓们都跑来看热闹了。

曲渺渺拉着薄奚衡强行挤进了人群,来到了最里边。

衙门大堂中除了跪在中间的高大壮,一个拼命为高大壮解释求饶的肥胖妇人,旁边还跪了个瘦弱的男子,显然此人便是状告高大壮偷吃牛肉的人。

“肃静!”

高堂上的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那肥胖的妇人便不敢哭嚎了,只能跟自己的丈夫一样老实跪在原地。

县太爷开口道:“高大壮,张铁牛状告你杀害食用了他家租用的耕牛,你可认罪!”

“小的没杀也没吃,小的不认罪!” 高大壮梗着脖子,不是他做的他是不可能认罪的,就算县太爷要将他屈打成招,他也不认!

但因为高大壮生得一脸凶像,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即使他这般解释了,县太爷也还是不信,还觉得高大壮是在狡辩。

县太爷道:“衙役在你家院子里搜出了啃过的牛骨,证据确凿,你休要狡辩,你若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可拿得出证据?”

高大壮涨红了脸:“那是张铁牛故意将牛骨扔进我家诬陷于我!”

县太爷:“那你可有能证明张铁牛诬陷你的证据?”

高大壮道:“我媳妇看见了!”

肥胖妇人立刻道:“我昨夜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趴在我家院墙上往里头丢东西,那个人肯定就是张铁牛!”

县太爷却道:“你们夫妻一体,你妻子极有可能为你伪证,而且你妻子这话也说得不清不楚,是以你妻子的证词不足为信,若你再拿不出其他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便只能证明此事本便是你所为!”

曲渺渺气得睁大了眼:“这县太爷怎么判案的?老张是被告,当然是告他的举证,证明老张真的吃了牛,结果这县太爷却抓着老高不放,老高既是被诬陷的,又怎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薄奚衡道:“我从前听过一则故事,有个富人在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手上看见了鹅毛,见孩子生得面黄肌瘦,便质疑那孩子偷了自家鹅吃,将那孩子告上了衙门,因为孩子手中的鹅毛,就算那孩子一直说自己没吃鹅,由于他拿不出自己没吃鹅的证据,县太爷还是很快便定了那孩子的罪。”

“那孩子的母亲见了,便直接回家拿了一把菜刀剖开了儿子的肚子,给县太爷看孩子那‘干干净净’的肚子,这才证明了孩子的无辜。”

“但那孩子却因此而死去了,母亲也在公堂上撞柱而亡。”

薄奚衡抬了抬下巴:“你说那个故事跟现在正在发生的故事像不像?”

燕巨侠气道:“我们总不能拿刀剖开老高的肚子给县太爷看他肚子里有没有牛肉吧,这都过去一夜了,而且凡人剖开了肚子还能活?”

“我们当然不能学那个走投无路的母亲。”曲渺渺看向那瘦弱的男人,“你故事里的富商是因为偏见才导致了那一切,但我们面前发生的这个故事明显是诬陷。”

老高曾经说过,他们家是他们村里最有钱的,他就连家中的田地都租出去不种了,当然会惹人眼红妒忌。

但只是眼红妒忌的话,此人没必要拿牛冒险,牛对凡人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财产,除非,牛在这个人手里发生了什么死了,他便正好吃了牛,还能用牛陷害一下自己眼红的对象。

瘦弱男子跪得老老实实的,将一个害怕恶势力的老实人扮演到底,而高大壮又生得过于凶悍,就是围观的百姓们大多都觉得牛确实是高大壮吃的,跟那瘦弱男子没有关系。

这样的情况显然对高大壮非常不利。

“想要帮老高洗脱罪名,便只能想办法找出张铁牛诬陷老高的证据。”曲渺渺抬头看向薄奚衡,“但张铁牛是趁半夜偷偷往老高院子里扔东西的,这证据恐怕不好找。”

“不,很好找。”

薄奚衡冷声道:“那么大一头耕牛,他一夜之间吃得完么?同理,若县太爷严谨一些便会先找剩下的牛在哪里,而不是根据几根骨头便认定高大壮有罪。”

怕只怕就算他们冒出头来指出这一点,县太爷也不会搭理他们,坚持错判。

这县太爷看起来脑子便不是很清醒。

燕巨侠等不下去了:“我去找找那头牛,你们想办法拖延一下。”

“等等。”白蓉蓉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燕巨侠,“我有办法,不用那么麻烦。”

白蓉蓉道:“我可以下去一趟将牛带上来。”

曲渺渺:“……啊,是我们想复杂了,我们身边可是有无常的!”

白蓉蓉道:“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说罢白蓉蓉便化作一道黑烟钻入了地底不见了。

“一炷香啊。”曲渺渺手指摩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突然,她扭头看向薄奚衡,“要不,你去装神弄鬼一下?”

薄奚衡:“……”

还站在燕巨侠肩头的小仓鼠这时小声道:“我去打听一下张铁牛的事,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的。”

说着小仓鼠也不见了。

“老高真的是冤枉的,县太爷,我们又不缺肉吃,怎么会去杀耕牛吃呢!”见县太爷铁了心要定丈夫的罪,高氏立刻哭嚎声震天。

眼见这糊涂官要办坏事,曲渺渺连忙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薄奚衡手里,再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知道薄奚衡比一般凡人强一些,曲渺渺还稍微用了些力,然后便踹得薄奚衡飞了出去。

薄奚衡虽然反应很快,翻身就站稳了,但站稳后他却发现自己站在了县太爷面前的桌上,脚下还踩着人家的惊堂木。

燕巨侠震惊地看向曲渺渺,不敢相信她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而曲渺渺。

她心虚地后退一步躲了起来。

“我只想让他出去拖延一下时间而已,我也没想到他会飞那么远啊。”

“无量天尊。”

燕巨侠后怕地拍拍自己的心口,想着还好这次被踹的不是他。

结果曲渺渺还嫌弃地看着他说:“要不是你脑子没有他好。”

燕巨侠:“……”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生气。

县衙大堂内。

薄奚衡低头,沉默地与县太爷对视,过了会儿他索性盘腿一坐,表情空白的敲起了被强行塞到他手里的金木鱼。

他难过的想,一切都是假的。

她根本就没有钟情过他,她对他说的一切甜言蜜语都是骗他的。

不然她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县太爷被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躲,这时衙役们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举着手里的武器隔空比比划划。

“大胆和尚,你想对县太爷干什么!”

薄奚衡不太想说话,他现在心情糟糕极了,就像一只被抛弃了的流浪狗,但他还是很快便打起了精神。

“对于这个案子,贫僧有话想说。”

说着,薄奚衡还抬头朝外面看去,却见那美貌少女大约是因为心虚,居然躲到了一名强壮的妇人身后,这会儿正在人家身后探头探脑的。

薄奚衡叹了口气。

算了,谁叫她这么可爱呢。

他从桌上下来,慢悠悠地走到了张铁牛面前:“你状告高大壮杀了你家的牛,还吃了你家的牛,那么我问你,你是亲眼看到了?什么时候看到的?周围可有人能为你作证?若不能,你便是靠着臆想诬陷高大壮。”

张铁牛连忙道:“他家都找到吃过的牛骨了,证据确凿,我没有诬陷他。”

“这里又有一个问题。”薄奚衡故意对着张铁牛的耳朵敲木鱼,“几根骨头能证明什么呢?也有可能是别人吃了你家的牛,将牛骨扔进了高大壮家,你因为他家有牛骨便觉得是他吃了你家的牛,你便还是因为臆想在诬陷高大壮。”

张铁牛惊慌地捂住耳朵:“我,我没有诬陷他,县太爷,这个和尚就是来扰乱公堂的。”

薄奚衡立刻转头看向县太爷,大约是他身上的气势太强了,他一看过去,正想让人将他赶出去的县太爷下意识便有些害怕。

县太爷:“你,你这和尚究竟是哪里来的,到底想干什么!”

薄奚衡一边敲木鱼一边走向县太爷:“一头耕牛有多大,相信不用贫僧提醒县太爷吧?那么大一头耕牛三天之内都不一定吃得完,这牛是什么时候被杀,什么时候被吃的呢?除了一点牛骨,还有什么能证明牛是高大壮所杀所吃的呢?牛的其他残骸呢?牛内脏呢?牛血呢?”

“村子里那么多人,他藏得住牛,藏得住血腥味吗?”

木鱼声简直如魔音传脑,搞得县太爷也不得不捂住了耳朵:“来人,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秃驴给本官拿下!”

衙役们早就憋不住了,这木鱼声也太难听了,听到县太爷发话,他们是迫不及待地朝中间的和尚扑过去。

薄奚衡双手动都不动,翻身飞起一脚就踹倒了一个,很快又勾脚撩翻了一个,没一会儿,所有衙役便都倒下了。

薄奚衡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从从容容地盘腿在衙役们身上坐下。

继续敲木鱼。

“本案明明疑点重重,县太爷却不管不顾,只因高大壮面容凶狠便先入为主认定高大壮为恶人,实在是令贫僧寒心。”薄奚衡闭上眼睛狂敲木鱼,“贫僧不管,反正县太爷一日不查到真正的真相,贫僧便一日不起来。”

县衙所有人:“……”

这疯和尚到底是打哪来的?!

曲渺渺:“……闹这么大,他是不是在报复我踹他那一脚?”

小仓鼠突然出现在曲渺渺肩头,躲着正关注着堂内发展的燕巨侠说:“你有没有发现仙尊变得越来越骚了?”

曲渺渺:“他本来就很骚啊。”

只是先前都是闷着骚,所以才不明显。

小仓鼠:“你就没有发现仙尊对你的态度变化得很明显吗?”

曲渺渺突然笑了一下:“怎么没有呢!”

小仓鼠兴奋地说:“你帮仙尊渡劫有望了,他对你的喜欢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对毛绒绒的可爱小动物的喜欢了。”

曲渺渺表情凝重:“可是他嘴硬,不会承认的。”

小仓鼠再次出主意:“嘴硬不硬有什么重要的,仙尊又不是拿嘴渡劫的,重要的是他的心跟他那个地方硬不硬,你懂吧?”

曲渺渺突然脸红,脸红后又突然兴奋:“我懂!”

此事一了她就想办法让他另个地方也硬,如此一来铁证如山,仙尊便跑不掉了!

之后帮仙尊渡劫还不是手到擒来?

曲渺渺问:“对了,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这便又到了小仓鼠生气的环节了:“我找其他妖精打听了,张家的耕牛原本是张铁牛的妹妹张小丫管的,但一个月前他们家把刚满十四岁的张小丫嫁给了一个快五十的瘸腿老汉,牛便由张铁牛管了。”

“但张铁牛成日里游手好闲的,根本就不好好养牛,光让牛干活不让牛吃饱,牛便生病了。”

“这耕牛可是找官府租借的,生病了张铁牛一家都得挨罚,而且张铁牛哪来的钱给牛治病?便只能一直拖,然后一天前,那牛干完活回去就死了。”

“见牛居然死了,张铁牛被吓坏了,他不敢担上养死耕牛的责任,就把这事栽赃到了老高身上。”

曲渺渺问:“那牛呢,被张铁牛藏哪儿了?”

“牛就被张铁牛藏在自己家的地窖里,一搜就能搜出来,张铁牛为了诬陷老高只切了一块牛排骨下来,肉他吃了,骨头他扔进了老高家。”

曲渺渺心里有了主意:“你偷偷过去,把这件事告诉仙尊。”

小仓鼠一口答应:“好勒!”

却在这时,先前离开的白蓉蓉回来了,她拉住了曲渺渺的胳膊:“我把牛带来了,便让牛自己去申冤吧,地府偶尔也会这般行事。”

曲渺渺转头一看,发现人群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瘦弱的耕牛,耕牛的肚子上还破了好大一个洞,从外面都能看见里面的内脏。

还好现在天气冷,所以耕牛还没有开始腐坏,牛看起来并不是很恐怖。

曲渺渺笑了:“也行。”

曲渺渺双手放在嘴边,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家快让开呀,被吃掉的耕牛来报案了!”

周围的百姓被曲渺渺的话吓了一跳,他们连忙转身,然后便看见了身后的耕牛,顿时所有百姓都被吓得惊叫起来四散而去。

耕牛没了阻挡,便自己慢吞吞地甩着牛尾巴往里走去。

被魔音穿脑的县衙众人突然见围观的百姓们散开,而后门口出现了一头非常瘦弱的牛,顿时都愣住了。

直到牛走进大堂内,露出自己破了个洞的肚子跟肚子里的内脏。

下一瞬。

县衙大堂内也传出了惊恐的叫声。

张铁柱脸色都被吓青了,全身发抖。

他,他家的牛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结果县太爷比张铁牛还要来得害怕,他瑟瑟发抖地抱住旁边的师爷:“这牛又是哪来的!”

这时牛正好走到了张铁牛身边,它停了下来,张开嘴说话了:“我就是张铁牛家的耕牛。”

牛的声音雌雄莫辨,不像是人声,很是吓人,但它却说的很清楚,它侧头看着张铁牛说:“张家原本负责放牛的是张铁牛的妹妹张小丫,张小丫一直将我照顾得很精细,那时候的我比现在强壮多了。”

“后来张铁牛跟人赌钱赌输了,欠下了很多债,他便怂恿父母将张小丫卖给了村尾娶不上媳妇的孤寡瘸腿老汉,换了钱回来给他还债。”

“张小丫被卖出去后就是张铁牛负责照顾我,但他并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他只会叫我干活,干完就将我关在家里,不给我准备草料,不给我水喝,让我生了重病。”

“张铁牛怕担责任,发现我生病了也不敢给我治病,一天前,我干完活后就死了。”

“之后张铁牛怕他养死了我的事会暴露出去,就将我藏在了家中的地窖里,还砍了我一块肉拿去烤了吃,并趁着黑夜将我的骨头扔进了高大壮家的院子里,以此来诬陷高大壮。”

牛将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张铁牛无法辩驳,瘫倒在了地上。

薄奚衡终于停止敲他的木鱼了,他从从容容地朝外走。

结果县太爷不让他走了。

“大师,稍等!”县太爷声嘶力竭,“先别走!”

薄奚衡:“……”

他无奈,只得走过去。

薄奚衡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您依法判案便是。”

“那这牛怎么办?”

县太爷抓紧薄奚衡的衣袖:“这牛不是您招来的吧?那您得负责把牛送走!”

薄奚衡道:“你判了牛便自己走了,它明显是为自己申冤而来。”

县太爷将信将疑地看着薄奚衡,大约是薄奚衡没长头发的脑袋跟英俊的脸太有说服力了,县太爷便还是相信了薄奚衡的话。

“罪人张铁牛!”县太爷快速开口,“你不但不珍视官府借出的耕牛,将其养病,养死,还诬陷他人,实在是最大恶极,来啊,把张铁牛拖下去重杖责三百大板以儆效尤!”

张铁牛顿时吓得尿了裤子,连忙哭着求饶,这三百大板打下来,他哪里还能有命在?

县太爷刚判完,牛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变回了死牛,显然魂魄已经离开了。

薄奚衡提醒道:“还不把高大壮放了?”

县太爷现在是薄奚衡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立马宣布高大壮无罪,当堂释放。

但之后薄奚衡便不给县太爷表情了,他直接冷着脸朝外走去,一副生气的样子,搞得县太爷完全不敢拦他,就连认出了他身份的高大壮都没敢上前。

曲渺渺却丝毫不怕薄奚衡的冷脸,立刻就扑过去了,她说:“你知道我先前夸你智者的时候我心里实际上想的是什么吗?”

薄奚衡不理她,还特地绕开她走,一副短时间绝对哄不好的架势。

结果曲渺渺就跟没有感觉到他在生气一般,直接跟过去牵住他的大手说:“哇,好想跟你交、配哦,我当时在想。”

“诶,你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太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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