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49章
由于方有志母子几乎跟自家的穷亲戚们断绝了来往, 是以薄奚衡特地拿着契书去官府走了一趟便顺利地收下了方家所有财产。
而方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官府的人自也有耳闻,当然不会为难薄奚衡。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薄奚衡这个外来的和尚要入住方家的时候, 薄奚衡却利落地将方家所有宅子都挂上了牙行。
方家所有工坊也都挂上去了。
他还拿出好大一笔钱遣散了方家的下人与工人们。
虽然方家母子干的那些破事都传了出去,但方家的工匠烧出来的陶确实比其他陶匠烧出来的要好,是以那些被遣散的工匠很容易便找到了下家。
毕竟陶县这个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烧陶的工坊,而那些能做到管事的,自然更容易找到活干了。
就是方家的下人们,拿着钱过完了这个好年也不愁没有去处。
陶县因为胡小盈帮着方有志开的陶坊生意太好,带动了陶县的各种生意, 如今陶县人富裕着呢,方家又只是突然乍富没有底蕴, 所以那些下人没一个是家生子,他们当然很容易再次找到主家。
薄奚衡挂上牙行的工坊与宅子也都极好脱手,因为薄奚衡没想赚钱, 出手的价格极其低廉, 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来捡漏。
是以半个月的时间都不到,方家的一切便都被薄奚衡清理干净了。
这半个月里,薄奚衡也没有干等着卖那些东西, 他将那些捉妖师们留下的东西还给人家, 将人远远打发后, 便每天去牙行想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短期租住的宅子。
牙人们帮着找了五六天, 才找到了符合薄奚衡要求的宅子, 之后薄奚衡雇人清理了宅子, 换上了适合的家具, 将宅子微微修葺, 便退了客栈的房间,带着曲渺渺住进了宅子里。
当然,燕巨侠跟轩辕小怜也住进去了。
薄奚衡当然没有邀请他们。
但是他们很“自觉”。
薄奚衡租的虽然只是个一进的小宅子,但院子里有水井,还栽种了许多腊梅,上了年纪的树干上绑了个秋千,旁边是一块造型很诗意的大石头雕的棋盘与石凳,再远些还有个养了鱼的小池塘,相当风雅趣致,是以他们全体都非常喜欢这个小宅子。
而且宅子远离人烟,十分适合他们。
曲渺渺甚至喜欢这个宅子喜欢到都不怕冷了,几乎每天都趴在池塘边伸着尾巴去钓鱼。
燕巨侠跟轩辕小怜则是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因为房间的分配问题打了一架,可惜燕巨侠实在不是轩辕小怜的对手,最终只能含泪交出自己喜欢的房间。
曲渺渺不能理解他们的行为,宅子里房间那么多,有什么可争的。
“叩叩。”
大门突然被叩响。
不管还在为房间斗嘴的燕巨侠与轩辕小怜,曲渺渺翘着尾巴去门口,微微跳跃起来便扒拉住了门栓,将门栓给扒拉开了。
“打扰了。”
毛发乱糟糟的老黄鼠狼站在门口:“关于陶像的事,小妖还有一些疑惑。”
因为将半生修为都给了小主人,老黄鼠狼便无法再变成人形,毛发也乱糟糟的,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但老黄鼠狼的身体其实还是健康的。
老黄鼠狼先前见曲渺渺等人忙碌着四处看宅子,便不好意思来打扰,直到见他们都住进了新宅子安顿下来,这才立刻前来。
曲渺渺甩着尾巴走在前面,给黄鼠狼带路,没一会儿就将黄鼠狼带进了一间堂屋里。
堂屋里,薄奚衡正拿着毛笔在写着什么,用的笔墨纸砚都是燕巨侠先前从李岱那边“顺”出来的。
老黄鼠狼客气地跟薄奚衡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不知你们想做的陶像是什么样的?是与人一般高大,还是做小的?可有图纸?”
曲渺渺愣了一下。
对哦,她光想着让孙老做陶像了,都忘记了要跟孙老交代要做怎么样的。
曲渺渺转头,本想叫轩辕小怜进来,轩辕小怜却自己甩着尾巴进来了,它人立起来,前爪扒在桌上说:“我可以自己画。”
薄奚衡看了它一眼,没说话,直接把一张白纸与笔墨推到了赤狐爪边。
赤狐也不跟薄奚衡客气,双手抱着毛笔就在白纸上画了起来,看赤狐的架势,曲渺渺以为赤狐不但剑术非同一般,画画也不错,直到她凑过去一看。
“你画了什么?”
“人像啊!”
曲渺渺指着白纸上的墨团不敢置信:“你管这叫人?”
赤狐低头一看,咦,它画得这么认真,怎么会是一团墨?
眼看燕巨侠就要进来看热闹,赤狐二话不说将毛笔丢开,双爪把白纸抓成一团废纸,接着将纸团一把塞进嘴里直接吞下!
曲渺渺:“……”
也太好强了!
薄奚衡重新抽出一张白纸,拿起毛笔面无表情地说:“你想要怎么样的,你来说,我来画。”
赤狐轻咳了一声,抬起脑袋打量了一下薄奚衡:“嗯,身材的话跟你差不多,个头也要跟你一样高。”
薄奚衡:“?”
他怀疑地看了赤狐一眼,但却稳稳下笔:“画成男的还是女的?”
轩辕小怜正想回答,一双手突然就从后面伸过来,直接就翻过了它的身体,抬起了它的后腿向下打量:“居然有球球!”
燕巨侠不敢置信:“你是雄的?”
接着他捧住肚子“哈哈哈哈”狂笑:“你一只雄狐狸名字居然叫小怜!”
赤狐猛然踹翻了面前的人,而后“刷”地一声拔剑出鞘:“臭道士,我要杀了你!”
只见两个影子一闪,一人一狐便都蹿到院子里去了,他们还一个拼命在前面跑,一个爪子里抓着剑拼命在后面追!
薄奚衡:“……”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写了一页的“忍”字,好半天才将杀心压抑。
“随便画吧。”看出薄奚衡不太开心,曲渺渺哄道,“不要管他们了。”
薄奚衡听了果然高兴不少:“还是不能随便画的,但我知道该怎么画了。”
说罢薄奚衡便认真在画上画了起来。
而没一会儿,老黄鼠狼便拿着刚吹干墨迹的画纸离开了,燕巨侠与轩辕小怜打完架回来都懵了。
燕巨侠:“我还没看过画像呢!”
轩辕小怜也不高兴:“那可是我将来要用的模样!”
薄奚衡却冷酷无情,根本不搭理他们,还重新抽出一张纸再写了个大大的“忍”字。
方家的房产工坊全都出手后,薄奚衡便用大部分银钱买了好几处宅子做善堂收容孤儿,乞儿,穷苦百姓,帮助他们渡过这个特别寒冷的冬天。
许多百姓可能全家人加起来都没几件保暖的衣裳,平日里又食不果腹的,极易冻死,饿死,今年的冬天还特别寒冷,这善堂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生的希望。
剩下来的钱,薄奚衡则请人修了个大大的狐仙庙。
虽然现下已近年关,但只要手里有钱就不怕没人来干活,是以很快狐仙庙便大变了模样。
原来的狐仙庙很小,只有半个人那么高,跟路边的土地庙也差不多,是凡人自发用泥土盖的,里面的狐仙像倒是特地用陶土烧出来的,可也没有多精致。
而且狐仙庙在深山,虽然有一条石阶,却并不好进。
现下薄奚衡花费重金雇了不少人来重新为狐仙庙建庙,建庙的材料都用的最贵最好的,是以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原本半人高的狐仙庙便成为了只比先前他们见过的城隍庙小上一些的华丽庙宇。
庙中的狐狸塑像也变成了老黄鼠狼先前烧的飞天神女像。
为了让山下的凡人更方便来狐仙庙上香,薄奚衡还雇人将路也给修了,是以如今即使是半夜有人上山,石阶两边的树上挂着的树灯都能让凡人迷不了路,甚至山里的树精还能提着树灯将在山中迷路的凡人引路至此,让凡人不至于死在其他妖怪与野兽之口。
因此狐仙庙彻底重建完成后,狐仙庙香火便鼎盛至极。
也不知道谁把狐仙会与凡人结亲的习俗传到了凡人耳中,来狐仙庙上香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好些还专门带上了家中子弟给狐仙娘娘相看,期盼着家中子弟能被狐仙娘娘看上。
不求富贵三代,富贵一代他们便满足了。
当初那方有志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居然能被狐仙娘娘看上,一夜之间便从小小的樵夫变成了陶县首富。
可恨他还不知珍惜,将狐仙娘娘害得那么惨。
他们觉得自家子弟比方有志那个畜生不如的小人不知道好了多少,是以几乎每日都来狐仙庙,让狐仙娘娘好好看看自家子弟,挑选挑选。
可惜这些凡人却不知他们消息得到得晚了,新的狐仙已经不打算继续这个习俗。
因为狐仙庙重建的原因,老黄鼠狼帮轩辕小怜做陶像做得断断续续的,一个月了都还没做好,轩辕小怜倒也不急,经常自己跑去狐仙庙玩。
为了烧制陶像,狐仙庙后面特地建了个窑,现下窑里唯一还在烧制的,便是轩辕小怜的陶像了。
可惜轩辕小怜每次想看陶像都会被专心做陶的孙老给赶走,陶像都放进窑里烧制了,轩辕小怜都没能看见自己的新身体是何模样。
好在陶像烧个三天就能烧制好,它很快就能看到了。
在陶像即将烧制好的这一天晚上,所有人都特地来到了狐仙庙,一起等待着开窑的时间。
曲渺渺趴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小狐妖们守在窑前的模样,尾巴惬意地甩啊甩地,在她身后,一只恢复成小奶狐模样的小狐狸正追逐着曲渺渺的尾巴扑来扑去。
为了逗弄小狐狸,曲渺渺还放了好几条尾巴出来。
小狐狸的性子原本是没有这么开朗的,还有些沉闷,在狐仙庙重建时,曲渺渺便经常抽空来逗弄小狐狸。
虽然没有养过小崽子,但她训个小狐狸还是很有一套的,是以没过多久她就成功将小狐狸训得猫里猫气的,让小狐狸不但学会了扑咬自己的尾巴,跟自己的尾巴斗智斗勇,还学会随时舔毛,给别人舔毛,吃脚脚。
而没事的时候呢,它还会四脚朝天摊成一个狐饼晒太阳。
虽然其他狐狸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狐狸不是这样的,但没有妖怪敢对一只从天上来的天猫指手画脚。
小狐狸玩得很开心,喉咙里还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显然已经是一只合格的狐猫了。
薄奚衡轻功不俗,发现曲渺渺的踪迹后便用轻功轻松跳上了屋顶,结果他往前一看便看到他可爱的小白猫正用好多条毛绒绒的尾巴在逗小狐狸玩。
顿时他就酸了。
比猛灌了一百坛醋还要酸。
甚至酸得他浑身都冒起了酸气。
说好的宠他,这猫都没有特地把自己这么多条尾巴放出来给他玩过。
没良心。
薄奚衡酸唧唧地坐到旁边,一把就抱住了扑尾巴玩的小狐狸:“孙老,接一下。”
守在窑前的老黄鼠狼一惊,转头一看就见自家小主人被人从屋顶上扔了下来,好在它反应快,化作一道黄色的烟雾将小主人接了下来。
有惊无险地落了地,小狐狸立刻委屈得“唧唧”叫唤,可惜它还没有学会说人话,再委屈也说不出来。
而它着急的抬头一看时,那香香软软的漂亮小白猫已经跟那个可恶的凡人一起不见了。
其实薄奚衡与曲渺渺没有走,他们只是换了一边屋顶呆着,这当然不是曲渺渺自愿的,而是薄奚衡二话不说抱住她就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换地方了。
曲渺渺一脸懵逼地趴在薄奚衡怀里,她抬起猫脸看着薄奚衡:“干什么呢?”
薄奚衡低头亲了亲猫嘴儿:“想你了。”
曲渺渺拆穿他:“你才不是想我了,你分明就是想发情了对不对?”
薄奚衡:“……”
薄奚衡轻叹了一声,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凡人男子呢?
凡人男子便是这般,只要吃过肉,哪怕只是喝过肉汤,都会念念不忘再吃不了素。
到现在,待在房间里写忍字已经无法让他忍耐下去了。
“变回人形好不好。”
薄奚衡声音沙哑而黏糊的撒娇,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满是令人害怕的情绪。
看着他眼里那熟悉的,令她几乎能产生假性发情的情绪,曲渺渺歪了歪头,下意识便化作了人形,她还忘记把自己的尾巴跟耳朵收起来了,所以变回人形后她脑袋上的白耳朵还一颤一颤的。
她身后的几条尾巴也摇晃了一下,似乎还有些害羞地转到前面打了薄奚衡的手臂两下。
薄奚衡还是拿那样的眼神盯着曲渺渺直看,甚至眼睛里的情绪还翻涌得更厉害了。
曲渺渺有些害羞了,提醒道:“太冷了,我就用毛给自己变了衣服,所以我现在的衣服是脱不了的哦。”
薄奚衡:“……”
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脱。”薄奚衡单手托住曲渺渺白嫩的后脖颈,垂下头去,接下来的话都迷迷糊糊消失在两人唇齿之间,“但是发情好难受,我就亲亲你……”
曲渺渺总觉得这不叫亲,更应该叫吃,但她的小嘴被对方过于灵巧地堵住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而说好只是亲亲小嘴的臭男人,大手先掐了会儿曲渺渺那柔软的腰肢,很快就不老实地往上走,去捉那一对不听话的调皮小兔子了,他还可劲儿地揉人家雪白的毛,揉得可起劲了。
还好这会儿隔着一层毛,不然人家小兔子都给揉肿了。
发现自己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曲渺渺主动的用腿“啪”地挟持住了对方的伏魔杵。
男人身体立刻僵住了,他隔着白毛轻轻地咬那调皮的小兔子,一边哄:“放松,痛。”
“可是……”曲渺渺眼尾泛红,眸子水汪汪的,脑袋上的白耳朵抖得好厉害,“我好像也发情了,发情得很严重……”
“我好想要你的伏魔杵哦……”
薄奚衡:“……”
薄奚衡轻笑了一声:“那我帮帮你。”
说着薄奚衡便伸手隔着毛绒绒的,猫毛化作的衣裳,捏住了两张非常口渴的小兔子嘴,他也重新垂下头去,伺候着不满足的小猫嘴,给她的小猫舌非一般的快乐的体验。
没一会儿,曲渺渺小声哭了起来。
但却不是伤心的,她的尾巴还不知不觉的绷直了,似乎昭示着什么。
却在这最重要的时刻,“嘭”地一下,天上突然掉了个人下来,正好摔在他们旁边,还好这屋顶盖得结实,人没砸破屋顶直接掉下去。
而下一瞬,双爪拿着长剑的赤狐也跳了下来。
薄奚衡反应极快,立刻便用自己的衣服将怀里的人裹了进去,半分动情的姿态都没泄露在外人眼里。
正在追杀燕巨侠的轩辕小怜下意识转头,然后整张狐狸脸都写满了震惊:“……”
正在被追杀的燕巨侠也震惊转头:“……”
薄奚衡指地上:“滚。”
轩辕小怜顿时都不敢继续追杀燕巨侠了,麻溜化作一道黑烟飞下了屋顶,燕巨侠也连忙跟了下去。
薄奚衡将脾气憋回去,掀开衣服,然后他就见曲渺渺正在看他,眼尾不红了,耳朵不颤了,尾巴都随意开始摇摆了。
眼神更是清凌凌的。
曲渺渺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你还在发情,但我已经不发情了。”
薄奚衡:“……”
薄奚衡按住人,重新亲她变得红肿的小猫嘴:“无妨,再来一次便是。”
“开窑啦!”
轩辕小怜的声音突然高兴地从下面传来!
“太好了,终于开窑啦!”
燕巨侠的声音比轩辕小怜还要激动,嗓门还亮,亮得让人想毒哑了他。
薄奚衡:“……”
可能屋顶真的不合适吧,下次还是在房间里好了,房门还得上三把锁。
终于开窑后,不止燕巨侠吵闹得厉害,下面一直守着窑的妖怪们也欢天喜地的,不住的发出各种叫唤声。
曲渺渺受不了了,它立刻变成小猫转头就从薄奚衡怀里跑了出去:“烧得怎么样呀,我也要看看!”
不用吹寒风,他蓄势待发的降魔杵就变成了软趴趴的,宛如遭受了多重打击,丧失了生存下去的信心的杂毛鸟。
一点都抖不起来了。
真好。
他也不发情了。
将情绪收拾好,薄奚衡刚跳下去就见燕巨侠与轩辕小怜眼神哀怨地看着自己。
薄奚衡:“怎么了?”
轩辕小怜狐爪指向旁边立着的陶像:“他怎么跟臭道士长得一模一样?!”
薄奚衡笑了:“你们关系这么好,用同一张脸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满意,你就砸了吧,反正我也不在意你能不能变成人。”
轩辕小怜:“……”
可恶!
它以后岂不是要顶着跟那臭道士一模一样的脸?
“不可以换吗?”
轩辕小怜第一次示弱,可怜巴巴地看向旁边的小白猫。
小白猫甩了甩尾巴,似乎是嫌还不够乱似的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啊,你们用同一张脸的话好像也很有趣。”
轩辕小怜:“……”
考虑了一整夜,轩辕小怜还是住进了陶像里,变成了与燕巨侠一模一样的少年,但发现燕巨侠比自己还讨厌自己的模样后,轩辕小怜反而开始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了。
曲渺渺与薄奚衡却没再理他们两个。
眼见可能真的要下雪了,曲渺渺又那么怕冷,薄奚衡想了想,决定把两人屋里的架子床换成土炕。
燕国没有睡土炕的习惯,但齐国比燕国要冷,是有睡土炕的习惯的,而薄奚衡早年跟着义父去过不少地方,也亲自为百姓盘过土炕,是以他画好了图,买好了材料,便卖力地干起了活。
虽然天气冷,但薄奚衡的身体却非常强健,忙活了没一会儿便出汗了,他便脱了外衣,跟那些在陶坊干活的工匠一样只穿了一件露出两条胳膊的无袖褂子。
他还不把衣服扣起来,是敞开的。
于是蹲在旁边看薄奚衡干活的曲渺渺眼神很快就变了。
她的眼睛盯着从他脸上滑落,从他下巴掉落,掉到了胸膛,又滑落到腹肌上,钻进腰带里的汗珠直看。
看了会儿,曲渺渺直接变成人从身后抱住薄奚衡那精瘦的腰身,鼻子还在他身上闻啊闻的。
“交、配吧!”
“我好像又发情啦!”
薄奚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