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发生这种事
此时的海面上, 意识到自己等人有些不讲道理的摩拉克斯看起来相当尴尬。
一旁的若陀龙王更加挂不住面子，摇身一变，化作原型的龙王身躯, 杀气腾腾地瞪着那条雪白的大蛇——这样就不会有人从它的龙脸上看出尴尬情绪了！
白色大蛇怒视空中的若陀龙王：“尔等想开战吗？”
“且慢，若陀龙王。”摩拉克斯抬手制止了同样表情逐渐变得暴躁的同伴，而是对巨大的海中白蛇开口道，“奥罗巴斯, 这事情的确是我等璃月有错在先, 我可以向你道歉。”
摩拉克斯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并不因为自己是一方势力的领袖就强词夺理，而是试图和平协商。
“……”, 大蛇眯起眼睛，好歹压抑了怒气没有继续发火。
“但先前数月，我们先后派出了几位魔神与仙人来此地巡查，确认这是一块‘无主之地’方才率众迁徙来此。你那时为何没有及时出现反对此事……”
也许是看在对方没有伤及自己渔民性命的份上, 摩拉克斯还能尝试着协商沟通, 用口头语言能力来解决矛盾。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介意家门口的海域里多出一位魔神坐镇看门，以此应对今后【旋涡之魔神】奥赛尔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当然, 这是身为势力领袖所不方便现在就说出口的一些小算盘。
“可笑！我既然沉睡于这片海域，那么方圆百里自然都是我的领土！这没什么好谈的！”
奥罗巴斯听不下去这位魔神那温和耐心地沟通与交谈, 吐着蛇信子, 大声嘶吼起来。
“摩拉克斯，还有若陀龙王——你们两位休怪我无情无义，此事已成, 少说废话！马上带着你们的子民滚出去！！”
原本一直好脾气模样的摩拉克斯深深地看着这庞然大物的白蛇, 最后问了一次：“你确定要驱逐我等？一切都无法再谈了？”
“自然！”白蛇狞笑着冲天而起, 毒牙闪烁着寒光，“摩拉克斯，你这家伙啰啰嗦嗦的像什么样子！”
“那么……没得谈了。”摩拉克斯收起脸上那种温和又不失客套的笑容，直接从商人谈判的形象直接变成了战斗者的凛冽神态，“我等族人既然决心定居于此，就绝不受任何威胁！”
一旁早就急着想要抹除自己黑历史的若陀龙王发出一声怒吼，俯身撞下去。
与此同时，摩拉克斯的背后天空中浮现出早有准备的、一颗颗硕大的陨石……
…………
……
海里打得天翻地覆，大蛇的嘶鸣、龙王的狂笑与摩拉克斯那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混杂着海潮冲向了岸边。
众所周知，往池塘里扔石头——水会溢出来。
那么大海也一样。这浪潮眼看越来越大，无法阻挡。
从天衡山上一跃而下的褪色者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甜甜花，飞到了岸边，看见那些手足无措的千岩军士兵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行啊，每次遇到海啸或者洪水事件，凡人的力量就没什么作用了……回头跟归终合计一下，看有什么办法来改善这种状况。
“都退下。”褪色者跟千岩军士兵说道，“我来应对海潮。”
“是，副帅大人！”
那人激动地大声回答，然后招呼同伴们有序后撤。其他人见到是褪色者发出的指令，自然也没有二话。
褪色者漫不经心地撸起袖子，一副准备洗碗的模样。眼看那下一个浪潮来势惊人，足有十几米高——虽然不至于造成如奥赛尔那边毁灭归离集的影响，但打垮岸边新建的房屋建筑，亦或者卷走一些猝不及防的人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见这位魔神在下一刻面朝大海的方向，单膝跪地，双目紧闭，左手握住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右手则是撑住左手手腕，低声快速念叨起来。
刹那间，褪色者的身下扩散开一圈巨大的，直径超过一千米的金色祷告光圈！
这光芒沿着海岸线扩散，穿过了新修的码头，透过了黄白的沙滩，见到这一幕的凡人们无不惊叹于这一招的模样。
堪比高楼的浪潮气势汹汹、接二连三地砸过来，风浪中，褪色者重新睁开眼，黯淡的碧蓝瞳孔里倒映出身下黄金的光辉……就好像，拥有黄金瞳孔的她依旧是那个交界地的平凡人类，依旧还不是“褪色者”的岁月。
一座华丽宏伟的、充满着异域建筑风格的金色建筑光影就此生成、浮现。
它笼罩住了大半个璃月的海岸线，每一块城墙的砖瓦都栩栩如生，仿佛流淌着黄金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城池里横亘着一条硕大健壮的怪异龙躯，它已死去多年，偏偏死前那种挣扎和怒吼的模样依据被定格在时光中的城市里。
被保护在城池后方的璃月人纷纷惊叹着欣赏这座充满了异域风格、宏伟雄壮的半透明城市，讨论着那条古怪的龙尸幻影，甚至一时间忘了近在咫尺的海潮威胁。
轰隆！
眨眼间，那海浪拍打在半透明的城墙上，仿佛真的撞击在坚固无比的墙壁，但城池巍然不动，溢散的海水只能徒劳无功地滚落回海里去。
“呼……”褪色者置身其中，海风呼啸着吹过她的鬓角和发丝，她不再搭理已经不成威胁的后续新浪潮，而是用缅怀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面前这座熟悉又遥远的城市。
【自创祷告·永不沦陷的罗德尔王城】
那是仅仅停留在褪色者记忆中王朝盛世的首都城市，她见证了它最繁华的开创时期，也亲身经历过“古龙来袭”的惨烈战争。
武德充沛的罗德尔人杀死了那头来袭的古龙，随后将它的尸体作为城市的景观之一，横跨整座王城，许多后续的建筑环绕它而修建起来……这份气度是如此自信，如此可怕。
所有罗德尔人都相信，在黄金树的光辉下，在玛莉卡女神的统治下，他们注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褪色者不是罗德尔人，她是另一个国家“卡利亚王国”的外乡人……但这并不妨碍曾经初出茅庐的法师学徒在第一次见证这座传奇的异国王城、神与人之居所、以及灰白色的巨龙尸体时那种心中震撼的感觉。
坚不可摧，坚不可摧。
如今的魔神依旧没有忘记最初时那份心脏震颤的感觉，以及目睹着巨龙尸体被当地人当做熟视无睹的日常风景时，那种难以置信和钦佩的激动感觉。
她将这种“感觉”提取出来，创立了属于自己的防御类祷告。
“祷告”这种宗教力量体系的正常步骤本应是向神明祈求，信徒有虔诚的信念才会获得回应的赐福之力……但是褪色者早已发誓，此生不再信奉任何神明的金科玉律。
她如今只信奉她自己！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此即为——永不沦陷的罗德尔王城！
战斗中，摩拉克斯抽空回首看了一眼璃月所处的方向，见到了那座半虚幻的异域城池，也见到了被保护得结结实实的新生璃月……他终于放下心来，不再担忧海浪席卷岸边的威胁，对着奥罗巴斯大打出手！
最终，奥罗巴斯被打得满头是血，雪白的鳞片掉了一大筐都不止，终于意识到眼前两位强者的实力都远超于自己。
这位生来就强大的大蛇，至今未尝一败的祂终于感受到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死亡”！
我真该死啊，先前对方好好说话时，我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如果有后悔药，奥罗巴斯肯定连盒带药地全倒进自己嘴里。
可惜没有。
于是祂快被璃月两大猛男给活生生锤死了，岸边的人类民众刚开始还在惊恐，现在甚至在【永不沦陷的罗德尔王城】的庇护下，有心情围观、吃瓜。
奥罗巴斯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祂舍弃了自己的一段尾巴，将它化作了“自己”继续缠住敌人，同时本体则是借助大海的掩护遁入深海，一路逃窜！
区区尾巴制造的“假货”也没撑住多久，很快显出原型。见此状况，摩拉克斯愣了一下，终于发现了敌人已经狼狈逃走这件事。
“摩拉克斯，我去追杀祂！区区手下败将——”若陀龙王战意沸腾地大吼。
“停手吧，若陀龙王。”摩拉克斯一反常态地拦住了龙王，“姑且让祂逃命吧。”
龙王疑惑：“为何不斩尽杀绝？”
摩拉克斯沉稳地回答：“今日，祂没伤我子民们的性命，可见并非残害人类的邪神。我们之间只不过是有生存理念之争，更何况此次是璃月理亏在先……既然我为胜者，如今便把这手下留情的一命还给祂。”
说吧，他提高音量，神力加持嗓音，传透海底，确保能传到大蛇的听觉里去。
“听好了，奥罗巴斯——倘若他日你我再会，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远处的大蛇一听这话，游得更快了！
太可怕了，这什么人啊，下次见面真的要杀祂的！
祂再也不想回自己的快乐老家了……对了，早些年听闻过往的海兽说过，大海之东南有群岛，上面有许多魔神、魔兽和妖怪生活着，不如就去那儿看看吧！
既然下定了决心，奥罗巴斯头也不回地一路南渡去了。
…………
……
当摩拉克斯与扛着将近两公里长的白蛇尾巴的若陀龙王飞回来时，褪色者取消了祷告的效果，王城的幻影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于是大家聚在岸边，欢呼着迎接他们的神并且庆贺这一次的胜利。
若陀龙王停在沙滩上，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背上的战利品。许多人类围了上去，其中不乏孩童，众人环绕着这位可靠的龙王，一边搬运蛇尾一边赞美着若陀龙王的威能。
若陀龙王逐渐沦陷在人类的彩虹屁中，咧开一口能塞一百个小孩的大嘴傻笑，看起来得意极了。
摩拉克斯微笑着对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新的甜甜花吃起来顺带看戏的褪色者说道：“看来这次的烹饪又要麻烦你了，棱游。”
褪色者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那么就是……”
又开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