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2.8加更】主线开启
关于失窃的“太岁肉”的个中详情很快就被璃月官方查得水落石出。
原来, 在半个多月前，某个外来的流浪部落来到了璃月，与当地人做起了生意, 顺便补充物资。
这做生意的人多半是头脑灵活之辈, 因此这人在市场上转了几日, 便得知了流传在璃月当地人的聊天之中关于那种神秘的、滋补效果非凡的肉类存在。
这外地商人脑子一转，为了验证传闻真伪，故意在公众场合大放厥词，说什么“你们的神忽悠你们”“世上哪有这等奇妙的滋补血肉”“你们都是傻子”……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要不是维持市场秩序的千岩军士兵拼死拦住群情激奋的民众不要施加暴力，这口无遮拦的奸商恐怕要被当场打死。
如此一来，外地人也弄明白了这件事的真伪程度。他回去找到部族的首领，双方商议后，都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因此由首领出面, 通过各种关系，成功找到了在仓库搬运物资这一块的某个工人，加以重金利诱，又表明偷出来的太岁肉可以分给这个工人一部分……那被蝇头小利所迷惑的工人便也心动了。
最重要的是, 工人也吃过这太岁肉，知晓这滋补效力所言非虚。
只是近期因为他平日里的工作强度大, 再加上三个月前迁徙过来的那些补品在他体内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正愁没有后续的补充, 这卑鄙的外乡人的盗窃意图便与工人一拍即合，就此行窃。
外乡人说：“反正你们仓库里那么大一团血肉，形状也不规则！少个几斤, 这里切一点, 那里切半块, 谁又看得出来呢？”
工人依言照做了，前后花了五六天，陆续偷出了15斤的血肉。
恰好这时候这个外地部落也休整完毕，宝物既然得手，便如约分了这工人2斤，随后就带着剩余13斤血肉连夜离开了归离集。
这件事本来到此便可戛然而止，也许仓管人员要过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失窃问题。
偏偏那尝过甜头的工人吃了2斤血肉后，又觉得自己力大无比、精力充沛得用不完……因此贪念便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根本止不住喷涌而出的邪念了……
直到半个月后褪色者等人发现血肉失窃案，那工人已经找到一些黑心商人的门路，四处销售起后续重新非法窃取而出的新“太岁肉”。
如今，璃月官方没收了一切能收回的太岁肉，同时查处各路卖家买家的问题，依照律法加以惩处。
至于已经吃下血肉的少部分买家，其中大部分人跑到褪色者面前苦苦哀求，表明自己不知这肉是非法流出的——因为当初的诅咒宣言传遍了整个璃月，这些天来已经开始初步映现出种种厄运的征兆——褪色者没有读心术，但也不愿意伤及无辜，因此她想了个办法，让他们对自己发誓，当面念诵自己的真名。
【变革之魔神】没有读心之权能，但当有人念出她的真名时，褪色者就会隐隐有所感知。
她会获得一种模模糊糊的感受，那就是倘若对这件事采取不同的态度，会导致怎样的结局。
这是【变革】权柄的一种小小的、算是预知未来的某种能力运用。
比如褪色者如果采取【全部相信并支持他们的求饶】，这群人里事后有许多就会松了一口气，但不会悔过，同时得意于愚弄成功了塔尼斯特。但也有一小部分人会战战兢兢，不敢再犯。
利用这种模糊的，对“变革”事物的隐晦感知，褪色者从中轻松地区分出谁说了真话，谁又是真的不知情、以为是官方放出的稀有补品。
她对于那些是真的不知情的食客们狠狠地罚了一大笔钱，然后解开了他们的诅咒，警告他们要是下次再犯就全部死啦死啦滴！
捡回一命、免除诅咒的倒霉蛋们涕泗横流地答应了。
至于那些明知是赃物、到头来还敢舞到她面前求情的混蛋食客，褪色者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了。
她下令抄家、充公！当事人给我滚去层岩巨渊挖矿三十年再回来！！
这些家伙还想在哀求，却被早已看不下去的千岩军们给拖走了。
当然啦，至于作为罪魁祸首的那个内鬼工人，他勾结外人、监守自盗、出卖珍惜的公共宝物，根本是罪大恶极，因此被发怒的摩拉克斯亲自下了责罚：他会在矿洞里挖矿挖到死为止，此生不得再见天日。
既然你那么喜欢力气和精力，那就去挖吧。
“真是脏了我的地盘……”若陀龙王事后对此嘟嘟囔囔，“什么垃圾玩意儿都往我那儿扔。”
“你不懂，若陀，这是劳动改造，这是我对这些垃圾最后的仁慈。”褪色者吃着他带来的水果说道，“——下辈子再好好做人吧。”
龙王趴在桌子上看最近人类市面上流行的三流小说，看书本封面的笔名是一个叫“阿天先生”的奇怪作者写的，哼哼了两声：“我确实不懂。”
“这本书讲的是个什么故事。”褪色者随口闲聊。
“讲一个外乡的笨蛋到了提瓦特世界到处冒险的傻事。”若陀龙王百无聊赖地翻了翻书页，“尽是些可笑之事。”
…………
……
转眼间，距离先前在归离集与【旋涡之魔神】奥赛尔战斗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褪色者认为对方的刀伤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此这些天来高度警惕地到处巡逻，像是一只竖起耳朵的警觉大狗，犀利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她一边到处巡逻，一边满璃月的挑漏洞，总是假设自己是一个敌对的入侵者该如何如何……整个璃月的行政机器和防御机器不得不跟着她一起转动起来。
摩拉克斯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也枕戈待旦地候着那位海中的“老朋友”过来，就等着把人抓过来毒打一顿。
结果左等右等，奥赛尔没等来，一个意外的事件倒是震惊了全璃月上下。
那本是一个寻常的白昼，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却出现了一座悬浮飞行的岛屿。
与此同时，整片大陆上几乎所有的强者、魔兽和魔神都听见了一段高高在上的发言。
那是自称为“天理”的神明，向众生宣布了关于“尘世七执政”的选拔“游戏”。
——对于魔神和强者而言的游戏，对于万民来说是苦难地狱的真正开端。
这段发言并不长，天理就像是一个背稿子的无情机器人，没什么感情的念完稿子就不见了，只剩下那座天空岛依旧俯瞰着这片大地。
站在天衡山上抬头看向天空岛的褪色者皱了皱眉头，刚才天理说的话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每句话里都带着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法则感……
最终，她想起来了，那种令人厌恶又熟悉的法则感分明是另外一种律法！
“律法啊……提瓦特的律法吗？”褪色者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天空岛上有没有【提瓦特法环】？”
——交界地都有【艾尔登法环】作为“黄金律法”的凝结具现，那么提瓦特的天空岛也有一个法环是很合理的吧？
站在一旁与其他人讨论此事的摩拉克斯忽然转身问她：“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棱游？”
他似乎是希望能从外乡的同伴身上获得些许不一样的看待问题角度。
“你问我？”褪色者翻了个白眼，“我只想把天空岛和天理那臭婆娘给一把火烧了——玩你妈的人命游戏呢？”
摩拉克斯：“……”
虽然褪色者再次说出了一些粗鄙之语，但这次摩拉克斯没有要纠正对方的想法。
因为他对于这场强迫所有人下场、只为了争夺七个席位的战争游戏没有半点好感。
但……不愧是来自外乡的棱游。
他们这些人听到了天理的指令，第一反应想的都是该如何完成任务，只有棱游的叛逆和质疑之心是如此明显……
摩拉克斯对此不作评价，他相信天理也不会对地上生灵对自己大放厥词之事就大动火气，从天而降喊打喊杀——能够坐在那个位置的神明，多半都是法则的一部分化身。
法则是没有感情的运转规律，辱骂它，赞扬它，效果都是一样的。
天理只要结果，只要七位尘世执政能角逐出来就好……
“摩拉克斯。”褪色者忽然说。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在。”
“你想坐上七执政之一的席位吗？”
这一回，其他人也看了过来，但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对话的两人。
摩拉克斯抬起头，仰望那座高高在上的天空岛，沉默了片刻，倏然道：“说我不想角逐执政之位的话，那绝对是谎言。”
“我不仅是为了我个人，也是为了诸位信任我的仙神亲友，更是为了这璃月众生……”摩拉克斯这些话说得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我要让天下人都知晓——璃月，绝不弱于任何人！”
“很好。”褪色者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心情平复下来的她说道，“那么摩拉克斯，我会全力帮助你的……就像是帮助曾经的我自己追逐故乡的王位那样！”
顿了顿，她补充道：“这是新的【契约】。”
摩拉克斯扭过头，深深地望着她：“可以，棱游，你需要怎样的回报？”
“你就当欠我一个愿望吧，摩拉克斯。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想好，但不会违背你的原则和伤害璃月的。”褪色者回答。
“我同意。那么契约——达成。”
其他仙神也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我们也是！摩拉克斯，我们也会支持你的！”
若陀龙王被挤到了后头，顾不上第一个发言，顿时急得大喊：“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摩拉克斯：……
不过他最后还是哑然失笑。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但至少这一刻，亲友们的这份拳拳赤诚之心依旧是打动了他。
…………
……
无论生灵们是否愿意承认，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乱世浪潮就要来了！
提瓦特大陆在角逐出真正的七位执政王者之前，是不可能完全平息这场战争的！！
一时间，璃月上下一片寂静，民众们等待着仙神们做出决断，而许多有契约在身的仙人们都第一时间离开了自己的洞府、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璃月汇合，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与此同时，十几位信使们离开了璃月，将信息传递给消息没那么灵通的一些仙人。
三日后，众仙云集，齐聚于璃月。
而无论是褪色者、归终、马科修斯还是若陀龙王，无不肃然以对此事，因为他们都知道，摩拉克斯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应对接下来的局势变化。
终于，摩拉克斯双手背负于身后，面对众多仙神朋友，双目紧闭，高声宣布说道：“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注1）
台下众人肃然，无有嬉笑者，就连褪色者也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犯浑发癫。
闭上眼睛的，是大家的好朋友摩拉克斯。
然而当那岩龙的魔神再度睁开眼时，显现出的是【璃月帝君】！是此世之神！
“只愿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
“众仙神，听我号令，随我征战四方！！”
周围的众人齐声应和，战意生出，人群中只有褪色者垮着个小猫批脸，似乎不太高兴。
东张西望的若陀龙王注意到了这点，小声地问：“棱游，你心有不快啊？”
“我的年！休！假！”
褪色者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也不知道是在痛恨谁。
可能是一句话就要开启武神征伐模式的屑老板摩拉克斯，也可能是制造尘世七执政玩法的垃圾天理，也可能是先前有拖延症、一直不肯休年假的自己……
总之，肉眼可见的，接下来几十年里，褪色者觉得自己都没有年休假了！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呜呜呜！！
“见你愁眉不展的……这算什么大事？”若陀龙王不假思索道，“等打完了仗，天下太平了！你想休假几年就休几年咯！”
褪色者依旧提不起精神来，任谁得知自己全年无休几十年的未来都会萎靡不振。
“最好你说的是真话。希望到时候摩拉克斯别卡着我的休假申请表。”
“……”
台上的摩拉克斯当然听见了自己的损友们在讨论什么无关要紧的话题，但看在他们只是用低到难以察觉的声音交流，他也就装作没听见。
这两个憨货……
不然要是这个时候吊打己方两大战力的话，实在是还没出征就先大伤士气。
但纵使是在场的任何仙神都没有想到，这一次战争的持续时间，远超所有人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