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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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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颂恩接着嗤笑:“你真是越活越回头, 居然沦落到去巴结一个宦官走狗。”

刚准备说话就被人打断,对方语气还那么冲,张靖廷挑起眉, 转过身去, 想看看是哪个这么讨人厌,还没眼力见。

一看是自己多年的老对头刘颂恩,张靖廷更加烦躁, 斟酌用词正想怼回去,就有人替他说出了他想说的。

“哟, 这话酸得哦, 老远就能闻到味儿了。”

这话一出, 周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齐刷刷朝着说话之人看去。

江卿舟从殿外门跨进来,脸上的表情着实难看,接下来几乎是不带停歇地反讽回去:“沈指挥可是我北朝难得的栋梁之材,近几年立了的功怕是比你吃的饭还多, 怎么就做不得高枝了?反观刘大人您呢?可做出了什么政绩?可做得了那高枝?”

江卿舟, 翰林院侍讲学士,从五品。

他和沈黎安以前是同窗密友,只是江家和沈家婚事告吹之后, 两人的关系也急转直下, 没想到今日还会为了沈黎安挺身而出, 倒是一件稀奇事。

慢他一步而来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温禹行,现任翰林院编修, 正七品。

凭其文采得沈黎安的岳父永宁侯赏识, 引荐给当今的翰林院院士沐清砚, 被其榜下捉婿, 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说起来,这两人都与沈黎安渊源不浅,尤其是后者,他与沈黎安同为青年状元,又都是长相俊朗的美男子,自会被人拿来比较。

温禹行的风姿样貌虽不及沈黎安,却也算得上是温润美男子,一跃成为皇城众少女的梦中情人,最主要的是他不像沈黎安半途走了歪门邪道,可是根正苗红的读书人,自然更受文人所喜所推崇。

刘颂恩被江卿舟说的脸色大变,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偏生他说的句句在理,他是没做出个什么政绩,可也轮不到他个小辈来指指点点。

他僵在原地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若是反驳又没底气,最后硬生生只憋出了一句:“江侍讲,你还真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江卿舟是出了名的嘴毒不怕死,并不是很介意被他安上这么个罪名,唏嘘道:“刘大人除了为老不尊,也就只会拿年龄说事了。”

“你……”

“殿外禁止喧哗。”

一道尖锐的嗓音瞬间遏制住愈演愈烈的局势,众人顿时噤声。

皇上身边的主管太监黄玉扫视一圈在场等候的官员,锁定了谈论中心的人物,上前两步侧开身子,朝沈黎安做了个请的姿势,面容极为和善,“沈指挥,陛下宣您进去。”

沈黎安应声,跟在黄玉的身后往里头走去,和江卿舟擦肩而过之时,压低声音朝其致谢:“卿舟,多谢。”

江卿舟瞳孔瞬间收缩,愣怔地望着往里头走的那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两人有多久没说过话了,久到他都记不清了。

眼眶红润,差点不顾形象地落下泪来,喃喃出口的嗓音里都带了些狼狈的哽咽:“不用谢,阿黎。”

沈黎安迎面撞上五皇子宋禹礼,向他见礼,本欲抬步擦肩而过,却被他叫住:“沈指挥,去邑同这一路,明里暗里定有不少埋伏,就有劳了。”

似是没想到他会在此说出这种话,沈黎安先是一怔,随即肃然道:“五皇子说笑了,北朝治安有序,又怎会有那等狂妄之徒。”

“若是有呢?看不惯我的人,可多了。”

前阵子洪武街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五皇子有此顾虑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话中看不惯他的人指的是谁,就有待细琢。

“那微臣定当拼死护五皇子周全。”

兴许是看出他的敷衍官方,宋禹礼一反常态地讥讽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沈黎安只是笑笑,面上还是表现得体,“信与不信,皆在殿下。”

“罢了,与沈指挥说这些无用的做什么,你先进去吧。”

沈黎安从勤政殿出来,没着急出宫,转道往东华门而去。

穿过东厂层层限制,才入了萧钰平日里办公的屋子。

“萧掌印。”

萧钰没有看他,侧脸苍白如玉,指尖夹着一根细棍,尖头那侧安置了一些软毛,逗弄着笼中毛色鲜艳的鹦鹉,神情没有任何的松动,开门见山:“杜老的案件,交由谁处理?”

沈黎安立在他身侧,如实回:“陛下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少卿付霄云,由锦衣卫协助办理。”

“付霄云……是个难缠的年轻人呢。”他的气场过于冷然,说这话时声音尖细,狞笑间仿佛带着隐隐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末了,他稍稍侧目看向沈黎安,眼眸一眯,“你派过去帮忙的人可靠得住?”

“定无差错。”

沈黎安向来话少,做事却不含糊。

萧钰转过身来,两人身量相差无量,平视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脸,一双寒潭般的眼眸透着一股子莫测高深之色:“什么时候出发邑同?”

“定在三日后。”

“储君之位迟迟未定,难免有损国本,经过上次一事,五皇子离京了也好,他在京都一日就动摇陛下一日……”

“五皇子身子羸弱,想必经不住这一路的折腾,途中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也不可知,沈指挥可要将人护好了。”

尤其咬重了“护”字,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在他的话说完,笼子里的鹦鹉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不断重复着萧钰话中的两个字:“储君,储君,储君……”

沈黎安眼眸微深,垂眸,“明白。”

等送走了沈黎安,萧钰放下逗鹦鹉的细棍,唤来了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漫不经心边擦着手边吩咐:“这鹦鹉聒噪,杀了喂狗吧。”

小太监抬眸望去,鹦鹉耷拉着脑袋倒在铁笼里,那模样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了脖颈,哪里还活着,他不敢多看,连忙答应,弯下身子提着铁笼出去了。

鹦鹉是萧钰养了小半年的玩意儿,平日里没事就爱逗着玩,说不要了就不要了,还是用如此残忍的法子……

萧掌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怒无常。

*

“怎么就这么急啊……”

聂晚昭替他整理着衣领,磨蹭了又磨蹭,憋在心底的千言万语都来不及说,只能化作一句不痛不痒的抱怨。

沈黎安乖乖站着,任由她将自己的领子翻过来又翻过去,闻言柔声安抚道:“上头的指示,我也没办法。”

她轻哼一声,没话找话:“这么急,你可将需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慕言背的那两个小包袱怎么够?可还要再给你多备些银子?”

虽然他早就说过这些不需要她来操心,她也就没插手,但出门在外,多准备些银子总归是没错的。

她掏出自己腰间别着的粉色芙蓉花小荷包,拆下来递给他:“这些,就当是我给你的私房钱吧。”

沈黎安接过,盯着上头毫无长进的绣功,不由失笑:“你最近怎么这么粘人?”

不光今日,前两日都是如此,自从知道他三天后就要离京后,就一直很粘人,只要得到他回府的消息,就立即赶过来迎接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跟着。

“我哪有?”聂晚昭不由心虚。

这两天她找寻了无数个机会,还是没那个勇气去试探他的心意,有些话还是等他从邑同回来之后再说吧。

姑且就当作是看在他为她找大夫的面子上,对他好一丢丢罢了。

“主子,该走了。”慕言牵着马,出声提醒道。

“……万事皆要小心。”

最后,聂晚昭道。

沈黎安摸了摸她的发顶,在其上落下一吻,语气分外温柔:“乖乖等我回来。”

得到她的点头回应,沈黎安方才接过慕言手中的缰绳,踩着马踏翻身上马,盯着她看了许久,没再说什么,驾马而去。

聂晚昭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却还是忍不住冲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早些回来。”

马蹄声停歇,沈黎安坐于马上,扭头看过来,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像是交揉的微风,说不出的缠绵不舍,

他勾唇,如她一般提高了声量:“好。”

晴空万里,微风不燥。

阳光洒向高大的树木,在树下投落下大片斑驳的叶影,树枝间传出阵阵并不扰人的虫鸣,夏日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株株花树迎风绽放,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苞布满枝头,花香四溢满园。

趁着天气好,仆妇侍女们忙着将拢翠轩重新打扫换新,因着夫人极爱芙蓉,一盆盆开得正艳的各色芙蓉花被抬进园中。

人来人往,却安静得只闻虫鸣声。

园中的阴凉处,坐了位身着杏白烟纱散花裙的墨发美人,上绣芙蓉暗纹,一头青丝用芙蓉流苏浅浅挽起,风姿绰约,容貌极美,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

“沈黎安走后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聂晚昭每说一天就要薅一片树叶,一片又一片。

眼瞧着面前本来枝繁叶茂的小树都要被她薅秃了,绿茗急忙把盆栽从她面前搬开,制止了她孩子气的动作。

这盆薅不了,她也没生气,默默换了个方向,继续薅另一盆。

绿茗嘴角抽了抽,姑爷才离开十天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走了一年半载呢。

绿茗指着地上光秃秃的一排盆栽,无奈控诉:“夫人,你都薅秃四盆了。”

聂晚昭捏着叶片的指尖一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四盆绿植除了枝干啥也没剩。

她呆愣地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像是被惊醒一般撒开手,“我这不是无聊吗?”

“无聊?依奴婢看,小姐这是想姑爷了吧?”绿茗向来心直口快。

聂晚昭就像是被人戳中心事一般,顿时变得惊慌失措,“我才没有,你不知道可不要胡说啊。”

绿茗知道,她才不会承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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