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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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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胜砍下了当代主公的头颅献给了无惨,而缘一也因此遭到了鬼杀队的驱逐。如果岩胜时至今日还没有死,那么我想,能够被上弦之二所敬称的上弦之一,也许只有他。”

产屋敷耀哉轻轻的抚摸着画卷的边缘。画卷上的九人堪称呼吸法的始祖,那是鬼杀队最强盛的一段时期。那一代的主公特意从鬼杀队之中找出一位擅长绘画的队员,留下了这副画卷。时至今日,由产屋敷一族保留至今。

“有很多东西的遗落在这四百年之中,但是这副画卷的意义非凡,所以我们一族一直小心保存。”

产屋敷耀哉继续道:“在鬼杀队的记录之中,大约在两百年前,有一位柱,曾经在快要天明之际偶遇一只非常强大的鬼,他是战国时期的武士打扮,佩剑也是日轮刀的款式,面生六目,脸上带着火焰般的斑纹。他很强,眼睛里的数字是上弦一。因为当时天快亮了,那位柱才侥幸逃脱,将消息带了回来。”

陆压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上弦之一就是继国岩胜?”

产屋敷耀哉叹息了一声:“是的。我一直知道。多年以来,除了那位侥幸的柱,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带回上弦之一的消息。他太强了,哪怕在四百年前的鬼杀队,也只有缘一能够与他匹敌。四百年过去了,缘一已经去世,而他却打磨了剑术整整四百年。”

如果有一天他与鬼杀队狭路相逢,很难想象,鬼杀队要为了杀死他而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陆压想了想,不知道这两兄弟的关系算是好还是不好。人类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做出选择的原因也是。他不懂岩胜当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但他造成的结果无疑背叛了自己的武士信仰。

该杀还是要杀。

陆压得出结论。

“不过我还是要问,斑纹这种东西,有什么象征意义吗?”陆压指了指画卷之中继国缘一的额头,他的斑纹颜色时隔四百年也没有褪去,依旧鲜红的如同火焰在燃烧。

缘一有斑纹,岩胜也有。可是画卷里的岩胜没有。

提起这个话题,主公很是惆怅的叹息了一声:“这就是有关呼吸法的另外一个秘密了。”

“缘一的斑纹是天生就有,而其他人不是。呼吸法练到一定的境界,就会开启‘斑纹’,这会让鬼杀队成员的实力大大增加。然而我等终究只是凡人,很快就发现,开启是有代价的。除了缘一,没有人活过二十五岁。这也是缘一在当时被誉为神之子的原因,同样,也许正是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先决条件,促使岩胜堕落。”

“因为斑纹的代价太大,而开启的条件也严苛。鬼杀队曾有无法开启斑纹的剑士造成的心态不平衡的事件,所以慢慢的,斑纹已经很少出现了。”

生命是如此珍贵之物,鬼杀队的死亡却太过常见。

陆压盘着腿,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可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鬼杀队已经有了一个开启斑纹的孩子了。”

产屋敷耀哉大为诧异:“什么?怎么会……”

产屋敷耀哉无疑是很得人心得主公,鬼杀队每一个成员得状况他都了如指掌,如果有队员开启了斑纹,他不会不知道才对。

“大概是因为那孩子得头上本来就有伤疤的原因。”陆压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在列车上第一次见灶门炭治郎那孩子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有一块斑纹覆盖在他的伤疤上,那块斑纹让炭治郎的实力正在飞速进步,同时也在透支他的生命。”

这种透支寿命获得实力的方式,在陆压的世界总是被打为“歪门邪道”,饱受诟病。然而鬼杀队之中只是一群凡人,斑纹却成为了他们变强最好的选择。

如此看来,实在是令人叹惋。

产屋敷耀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还很年轻。”他说。

是的,灶门炭治郎还很年轻。

他只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朝气蓬勃,善良真诚,哪怕遭逢不幸也没有放弃过。

陆压还记的那少年红色的头发,明亮的眼睛,以及他永远背在身后的木箱子,里面是他的妹妹。

十太子有点惆怅,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扭过身子挨个拍拍身后小朋友们的头。

五个漂亮的孩子立刻把陆压被编出好几股鞭子的长发散开、捋顺,然后乖巧的到一旁排排坐。

“我想想,我想想。”陆压有点念念叨叨的一只手拿起发冠,然后往外走,另一只手摆了摆,“谢谢天音夫人的小点心。”

然后忧郁的回了蝶屋,坐在树上忧郁的晒太阳。

斑纹这事儿属于因果律,以寿命换取力量,产屋敷家就算和神官一族时代联姻,可终究是凡人,对此束手无策。

别说他们,就连陆压都觉得有点难办。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那个他很有好感的少年就这么去死。

二十五岁,二十五年。

他想。

鬼杀队的剑士都是这样,他们很多人甚至活不到二十五岁。能够荣休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四百年前队员们对于开斑纹这件事的狂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太多人想要于剑之一道精进向前了,他们那里有一句话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只是能做到的人少。

但二十五年太短了,对人类来说很短,对陆压来说甚至不够一次闭关的时间。

他又想到那些默默跟在队员身后的亡魂。水柱身边着红色羽织的少女,和霞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看起来比他还要小的少年……太多了。

他们也很年轻。

人类的信念就这样从鬼王诞生的那一刻传承下来,直到今天已有千年。为仇恨,为正义,前仆后继,飞蛾扑火。

十太子一万八千年生命中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他靠在树干上,长长的黑色头发散下去,随着微风微微摇晃。修长的左手捏住自己的发冠,垂在一旁摇摇晃晃。

好烦。

陆压双目放空。

“陆压少年!”

一声洪亮的声音直震耳朵,陆压把发冠揣怀里往下一看,果然是个金红色的猫头鹰。

“……杏寿郎。”

炎柱,炼狱杏寿郎。

陆压看见他就没忍住飘飞了一瞬间的思绪,想到产屋敷耀哉给他看的画卷里,那位一代目炎柱貌似也是这样神似猫头鹰妖怪的长相。标准的金发和红色发尾,分叉的眉毛,爽朗的性格。

祖传的基因真是强大,母亲那一方生下孩子的时候估计很没有参与感。

炼狱杏寿郎双手叉腰,笑的爽朗而灿烂:“为什么到树上去了呢?是因为鸟类的天性吗?”

“……这倒不是。”陆压轻巧的翻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地,“在想事情。”

两个人很随便的坐在树下,阳光穿过树影,错落的洒在身上。

陆压一只手撑着脸,想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杏寿郎,问你一个问题。”

炼狱杏寿郎道:“你说。”

陆压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使你的实力大幅度增强,剑术更精绝反应力也更快。但是代价是活不过二十五岁,你会选择使用吗?”

炼狱杏寿郎反问道:“你是很认真的在问我这个问题吗?”

陆压道:“是的。”

他想知道这个人的答案。

炼狱杏寿郎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不像是在谈论什么事关生死的事情:“我会。事实上,我一直在探寻斑纹的开启方法。”

陆压转过头去,对上炼狱杏寿郎专注而认真的目光。

他低声道:“你……知道啊。”

“是的,我知道。”炼狱杏寿郎回答道,“炼狱家世代担任着鬼杀队中炎柱的职位,我家中的一些藏书和手记中,记载了一些普通队员不知道的东西。你既然来问我,想必已经从主公那里知道这些了。”

陆压把身体靠在大树上,他不像杏寿郎那样盘腿坐的很端正,反而有点丧:“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人类。”

“明明你很清楚开启斑纹的代价对吧?为什么还要执着的去探寻呢?人类的生命本来就很短暂,为什么会那么坚定呢?”

炼狱杏寿郎几乎是理所当然般的回答:“为了我们的信念与目标。生命固然很珍贵,但是,倘若鬼王真的能够在我们这一代彻底终结,付出我炼狱的性命自然也可以。从加入鬼杀队那一刻起,我等就有此觉悟了。”

“更何况,如果无限列车上没有你在的话,也许我早已经死在与上弦之三的战斗之中了。但我不会后悔的。”

陆压:“……”

陆压:“…………”

好闪耀的圣光。

更过分是这个人说的完全不是客套话,而是内心真正的想法。对他有恩的这个人类品格高尚到了一种堪称离谱的程度。

陆压简直要仰天长叹,他在内心习惯性唠了一句天道在上,然后开始思索,思索在即从小到大学过的那么多功法和法术,哪一个能够拎出来给这群不要命的小朋友们保命。

我堂堂妖皇十太子能看着你们死?都给老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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