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两百雷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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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近在眼前, 两面的交手各有各的优势，要论战斗经验，谁也不输彼此。
只不过, 蝙蝠家的顾忌显然更多，芭芭拉的情况并不好，很难判断她究竟是否还拥有自己的意志。
富冈义勇也顾忌着蝙蝠侠，通过刀面传来的力量感让他手掌发麻。而蝴蝶忍和夜翼的属性相性度又很差, 双方短时间内来回几次交手, 几乎都是僵持的局面。
蝴蝶忍的耐心很快告罄, 她对鬼的厌恶就算在鬼杀队中，也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她压了压脚，将鞋内隐藏的匕刃上的凹槽也打开。
就在此时，叫喊声在地面震响，“啊——！”
高空坠落的伤害并不足以困住一个鬼太久, 挣扎的扯动之间, 黑翅被钩爪和金属线拉出裂口，挣扎的痛苦本能让她嘶吼出声。
声音中还混杂着粗重的呼吸音。
人变成鬼之后，不论是能力好还是性格, 其实都是以其原本的模样为基础的。
神谕芭芭拉也是如此。
对疼痛的忍耐力让撕裂的翅膀根本不能完全停止她的行动，在痛苦的嘶吼中, 神谕从地面爬了起来。
比蝴蝶忍身体还要高大的翅膀张开, 即使翅膀中有着许多比手掌还要宽大的裂口，但是其恢复速度却也肉眼可见。
“真是，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了。”蝴蝶忍的话音才落, 就听到一阵破空的声响, 是和刚才爆炸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的那种音爆感。
——好快！
眼前的竖瞳一亮, 蝴蝶向后一仰从高处直接倒翻下落。
不愧是能在瞬息间从城市另一端飞来的速度。
富冈义勇抬肘，反手持刀，将日轮刀直接掷了出去。
投掷日轮刀飞出的速度，要比挥出日轮刀的速度快许多，温度攀升的日轮刀更是如此。灼热炙烤着空气，刀背擦着蝴蝶忍的后腰，锋刃劈开了距离蝴蝶极近的神谕的手腕。
蝴蝶忍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一切的她却似乎早有所料，和富冈义勇常年合作的默契——当然，也有专员完全同步的思维之下，她一把抓住了富冈义勇日轮刀的刀柄，身体借力一个翻转，鞋后跟刺出一把短刃。
一个翻身，刀锋擦过神谕的翅尖，看得蝙蝠侠和罗宾一阵心惊。
半空中，神谕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几乎是瞬间，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翅膀撕了下来，脚有力地在地面踩出两个圆坑，被撕下的翅膀很快被腐蚀殆尽，只剩下的翅骨向后一甩，她把夜翼甩到了自己身后，和罗宾站到一起，长长的指甲从锋利极了，神谕冲着对面已经落地的蝴蝶忍嘶吼着。
她只是认真地把他们两个人当做敌人。
富冈义勇突然一愣，和不久前的蝴蝶忍一样，他也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剧情重合率这么高的吗？
“都冷静下来！”罗宾眼看着事情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着，战斗在升级，他赶紧站起来叫停，“停手！”
眼下的矛盾绝对没有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但是再这样战斗下去，就真的要无法收场了。
嗯——专员也是这样想的，他的最终目的说到底是在鬼舞辻无惨身上，在这个目的之下，倒也没有必要变队友为敌人。
尝试争取一下是完全可以的。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富冈义勇的态度看上去似乎有了几分松动，蝴蝶忍的手也停了下来，她看着神谕——虽然对方对自己的翅膀下手非常果断，但是对于新生的鬼来说，她刚才那种药液的剂量，也绝对够要命的了。
完全没有发作的迹象。
甚至还刺激到了神谕的神经，让她的攻击性更强了。
异常。
蝴蝶忍也思考了起来。
而在她对面，罗宾趁着神谕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机会，便从其背后毫不犹豫地给她来了一发强力的麻醉针，这一下一边说话一边毫不留情的样子，给蝴蝶忍都整懵了一瞬。
麻醉的剂量是根据先前的数据推算用在十二鬼月身上的剂量，神谕的精神只是稍微抵抗了一下，接着便倒了下去，夜翼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核心矛盾点的安静，让原本的剑拔弩张暂时熄火。
蝴蝶忍穿过深坑，手腕一转，把日轮刀插｜回了富冈义勇手中的刀鞘里。
深夜的港口从海上吹来的冷风带着微微刺骨的寒意，静悄悄的环境里只有海潮声一阵阵地传来。
这里似乎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虽然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或鬼，但这里毕竟是企鹅人的地盘。
双方僵持也不应该在这里僵持，斟酌之下，一行人挤进蝙蝠车——没错，没想到经历了多重打击之后，这辆车竟然还能正常使用。
蝴蝶忍单人在前座，一众挤着返回了蝙蝠洞中。
洞内，阿尔弗雷德已经准备好了姜茶放在支起的桌子上，他们毕竟都才刚刚淋过湿冷的海水，管家想得非常周到，战后补充的食物和药品也在一起。
除了桌子上的这些，拘|束工具和拘|束房也已经被提前安排妥当。
车门自动推开，蝴蝶忍从座位上轻巧地跳了下来。有了足够的光线，蝴蝶忍站在地面上，这才让人猛然间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她，没有影子。
富冈义勇从后面下来，也才刚刚发现——方才只顾着战斗了，黑暗之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难怪——难怪蝴蝶忍的马甲加载出来的时候，应该有的第二次分裂感完全没有出现。
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
他就说，哪有这么顺利？！
显然，清晰的光线下，蝙蝠侠也看到了同样的画面。他脑子里快速地闪过许多内容，最终仿佛恍然大悟似的，“所以你所说，你们的组织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富冈义勇默默移开了视线。
就算当时不是，现在也是了。
因为马甲加载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蝴蝶忍并不完全是人类的形态——没有影子，所以是阿飘？
倒是也不难解释。
蝴蝶忍微笑着，没有显露出一点不自在的意思，只是开口陈述着事实，“没有办法，我已经被鬼吃掉了哦。”
不能确定这个状态下的马甲能否拥有正常人类的机能，蝴蝶忍并没有吃喝的打算——和刚刚从斑纹状态中退出的富冈义勇不同，她也确实没有疲累饥饿的感觉。
不过，阿尔弗雷德泡好的姜茶味道很香，茶汤的颜色也很漂亮，哪怕只是闻着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蝴蝶忍本来就青睐姜味。她对阿尔弗雷德露出一个相当真诚的笑容，这才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蝙蝠侠摘下了头罩，紧张的情绪和接连的战斗让他的额头上留着一层细密的汗，面具下的脸没有让已经确认了蝙蝠侠身份的富冈义勇感觉到惊奇。
不过朋友和老板两个身份重合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一阵魔幻——至少对专员来说，很魔幻。
“我想富冈先生应该和你们说过吧，变成鬼的过程是不可逆转的。”蝴蝶忍看着神谕被束缚起来，言语没有一丝客套便直奔主题，“她的攻击性很强，被撕掉的翅膀很快就会恢复，你的束|具未必能够起到作用。”
“拘|束房是全新的，这六面透明的墙中间注入的是紫藤花液。”罗宾也摘下了自己的多米诺面具，虽然对紫藤花的运用没有蝴蝶忍熟稔，但压在特殊的材料中，起到拘|束作用应该不是问题。
蝴蝶忍收回视线，不置可否。
空气凝固了一瞬，布鲁斯抬头。
“……并不是完全没有先例吧。”仍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来不及更换的他坐在了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的对面，“基因破解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素材——”说“大量”都是保守了，想要破坏鬼的存在其实并不困难，但如果想要逆转这个过程，那工作量就不是简单的时间单位能够衡量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于是像是很笃定，但是末了有扬了个疑问的口气出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先例，对不对？”
对于蝙蝠侠来说，蝴蝶忍和富冈义勇表现其实是很明显的。
从最一开始，提到鬼的转化是否可以逆转的时候，富冈义勇的回答就有所犹豫，到看到成为鬼的神谕之后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的几次对话，只要仔细琢磨一下，就会发现其都带有明确的指向性。
夜翼维护神谕时，蝴蝶忍提到的“也是你妹妹”、和夜翼同时说出的“会找到让她变成人的方法”，还有最后，在和富冈义勇对视的时候，蝴蝶忍所说的“这次你怎么说，富冈先生”。
——“这次”？这个词语的使用就意味着有上一次。
蝴蝶忍的话指向了一个结论。
神谕身上现在出现的局面一定是曾经出现过的。
关于成为鬼的“不可逆”在这些言语和犹豫中，似乎都在表达着一种不绝对性。
当然，蝙蝠侠也知道这些或许都只是他的一次自作多情，只是他过度思考。
但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必须多想，他必须更加仔细地去抓住每一个细节。
因为他不能轻易地放弃芭芭拉，即使他们每一个人都早有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