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115

在蝙蝠洞内发生一切, 蝙蝠侠尚不知晓。

迪克早就不是那个听从他命令的罗宾了，他是一只主动单飞出去的小鸟，如果没有足够的主见, 就不会有夜翼的存在。

艾德里安算是主动缓解了他们之间的突发矛盾，关于芭芭拉的身体, 以他对鬼知识的了解和阿尔弗雷德对人体的知识支撑, 他们两个能够代替布鲁斯在这件事上的作用。

那么蝙蝠侠和夜翼就可以一起前往水厂——小丑布下陷阱的地方, 彼此有照应, 蝙蝠洞内留着的两个人也更安心。只不过人体如此精密, 如果要顾及芭芭拉的话, 日常的后备支援可能就无法正常进行。

这一点，布鲁斯和迪克都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即使频道内没有往常便士一的主动联络，专心眼下的他们也没有察觉到另外一边的异常——也甚至不知道, 他们将蝙蝠车开出来的瞬间，就是小丑入侵的契机。

更别提后来, 提姆突然就从蝙蝠洞的系统介入了频道，暂时代替了平时便士一或是神谕的职责, 这让他们更加没有机会主动意识到那边的危机。

“罗宾！你回来了？！”

蝙蝠车急速穿梭在哥谭的道路之中，夜翼听到频道内声音之时还以为是阿尔弗雷德的突然的消息, 不曾想竟是提姆的声音。

布鲁斯没有说话，但他的嘴角微松, 有一件事落地的感觉总是好的。

虽然提姆优先使用了对夜翼的独立通讯线让他有些许的、隐秘的不爽, 但是高兴于提姆的回归还是占据上风, 即使从时间上来说, 对方消失的时间绝不算长。

他的手指按下蝙蝠车逆向定位的一个按键, 快速确认了提姆通讯的IP地址, 是另一个备用蝙蝠洞的位置，那里的位置信息是特殊且独立的，很难伪装。

是在哥谭，而不是在刺客联盟，或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这让蝙蝠侠松了一口，看来对罗德所言的判断是正确的。

蝙蝠侠毫不犹豫地通过蝙蝠车载的系统将夜翼的线路强行截到了公频，这毫无疑问换来了夜翼的一阵无语。

“汇报你的情况，罗宾。”

蝙蝠侠一边说着，一边急弯单侧竖起蝙蝠车从狭窄的巷子里穿过，抄着近路。

“有点复杂，多余的东西现在恐怕没时间细说。”他当然不能一上来就寒暄解释，会直接连接到夜翼原本就是因为事态紧急。

不过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虽然其语速听上去难免带着几分急躁，但很显然他没有遭受过什么过分的打击，“我长话短说，稻草人的恐惧毒气现在遍布哥谭，都是独立系统的定时毒气弹，我完全无法通过网络信号介入，只能用卫星来接收到一些比较大的信号源，最终仍需要人工去拆除。”甚至不仅仅是需要人工去拆除，还需要人工排查。

就算有现成的中和剂，这样的毒气量同时爆发也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提姆一边说着，一边把能够搜索到的毒气弹信号源和杰森正在市内标注察觉到的毒气弹以红点的形式罗列在地图上，传送到蝙蝠车的车载屏幕里。

画面展开在蝙蝠侠和夜翼的眼前，密集的红点一眼扫过去就是十数个，它们完全没有规律地分布在各个地点。

这些依照提姆的说法，都是比较明显的信号源，那上东城、犯罪巷、伯利莱区这些信号原本就时不时会有问题的区域，还有一些其他的信号屏蔽区，那些地方的隐藏风险岂不是更大？

就像是危机都约好了要集中在一起出现似的，他们甚至还没有到达水厂，就已经出现了这第二个问题。

“稻草人和小丑的合作果然不止白天那一处！”夜翼暗“啧”了一声，但是稻草人在接连被罗德和艾德里安精神冲击之后，意识一直都不是很清晰，所以即使有警方专门的审讯也没有任何效果。

他无法做出回应，这件事自然也便毫无预兆。

——按照原本蝙蝠侠的性格，如果没有小丑的这一档子事、没有水厂、没有芭芭拉的突然情况，今晚的夜巡他必然会清查一次城市当中可能隐藏的毒气。

只是没有“如果”。

这恐怕也在小丑的预设之内。

“联络戈登，同时通知毒气病理研究中心，让他们准备好足够的中和剂——对空气、对人体的两种中和剂都要。”布鲁斯喉癌一样的声音快速地安排着，“并且，打开蝙蝠灯。”

蝙蝠灯对哥谭的大部分不够疯的犯罪都有极强的震慑作用，那盏强力的、能够印在乌云上的蝙蝠记号灯会劝退很大一部分犯罪。

布鲁斯今晚可没有时间去管他们。

“我已经这么做了，戈登局长说他会安排人手全市搜索，我会随时同步到这张地图上，你们和GCPD都能看到，”提姆说着，屏幕上他放大了几个位置，“但是有些位置，我不认为可以让普通警察去排查拆除，太危险了。”

比如一个明显的，埋在阿卡姆疯人院的信号。

在提姆的提示下，疯人院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将内外两层不同程度病患关押的地方分开用特制材料隔开，并且派出武装安保在外层地毯式搜索毒气。

有一些收获，也从某些人手里缴获到了一些，但是这个信号却迟迟没有消失。

这说明疯人院里一定还毒气，在关押更加危险的人的内层。

那里不是普通人没有获批就能够随便进的。

就算是武装安保的力量也不行。

可如果一旦恐惧毒气在那种地方爆发，所造成的后果也一定是最麻烦的。

那里的人变得更疯会有什么后果，自不必多说。

“夜翼，后仓的装备带好，你去排查恐惧毒气。”蝙蝠侠转动方向盘后的一个按钮，前后座的分隔苍打开，里面是用来应对各种毒气、病毒的装备。

重点针对义警们没有全包的脸。

真正危险的毒总是通过皮肤和眼球接触也会起效的毒。

“你就是不想让我去水厂是吧。”夜翼有些气闷，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再反驳什么，阿卡姆疯人院那边同样极具风险，抱怨了一句，他还是有些担忧道，“水厂，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在他们目前的猜测里，过去之后要面对的最坏情况就是小丑——在现有的线索下，他们甚至想不到一个略好些的情况。

“嗯……蝙蝠侠恐怕不会是一个人。”提姆顿了一下，语调略微拖长了些，“有人已经到达水厂外围了，也发现了小丑帮的人”

并且这个人处理小丑帮成员的方式，蝙蝠侠是不会喜欢看到的。

但这时候提姆也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总不能张口就是——布鲁斯，你儿子正在屠杀小丑帮呢，开心吗！

提姆是几个罗宾之中，对布鲁斯理念最认同的人，但他没有布鲁斯那么激烈，也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劝阻到达米安。

果然还是把儿子留给他的老父亲吧。

“谁？”蝙蝠侠和夜翼同时皱眉，后者也在一边听着对话，一边正套换装备。

他们两个人心中同时冒出的人选，就是罗德毫不犹豫离开时候说的，她所认为的最佳人选，红头罩。

同样，有提姆从被带走的刺客联盟返回哥谭，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提姆的嘴巴一拧，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明说，只是言语暗示道，“刺客联盟，”他说着这个地点前提，蝙蝠侠和夜翼也在心里暗道果然，但接下来提姆的话，就有些超出预料了，“也是一个奥古——暂时的、年幼的奥古，某人的儿子。”

其实这个暗示，提姆觉得已经很明显了。

他也算是答应过不会明说杰森和达米安的身份——毕竟那怎么也是对着阿尔弗雷德发誓，但暗示总不包含在里面吧。

不过，由于某种信息差的存在，他们之间的理解，也似乎出现了一些偏差。

“……塔利亚的儿子？”夜翼眯着眼睛，说话的同时还看了一眼布鲁斯。

提姆一愣，“你们已经知道了？罗德告诉你们的吗？”

他听到夜翼语气，便觉得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提会有的语气，而是得到了某件事验证的语气，“她就直接……告诉你们了？”

“不是她。”但这也是默认了已经掌握情况。

夜翼说着把过滤空气的微型装置塞进鼻腔里。

“……那就是，艾德里安？”提姆觉得那个小孩和杰森这么熟，又曾经和达米安相处了那么久，知道也无可厚非，“所以我假设你们也知道红头罩的身份了？”

“……当然。”夜翼见蝙蝠侠完全没有开口的意图，于是就接了话。

关于红头罩，不仅是希望破灭的问题，现在还涉及了一些情感纠葛。

布鲁斯到底是仍没有机会去掘坟开棺，艾德里安所说的那个逻辑自洽的答案，在这时自然就更有说服力。

别人的话再不可信，提姆也是不会欺骗他们的。

而且对话当中一些猝不及防的语气更能说明问题。

殊不知提姆也是一样的想法，听到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不用再想办法含糊其辞。

“你们知道那就好办了，那孩子和红头罩一起来的，已经到水厂去了，他的行动很快，不过做好心理准备——蝙蝠侠你知道的，刺客联盟出身。”

“我知道。”蝙蝠侠明白了提姆的意思。

提姆有点担心他们之间马上爆发某些连滤镜都挡不住的冲突，他也不想让杰森的问题将这个冲突搅得更加复杂。提姆早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预见了未来没嘴蝙蝠侠和他那两个没嘴儿子相处的现状了，于是出于某种人道主义，他补充了一句，“水厂那边是刚刚十岁的小屁孩儿你们会最先见到——成熟的技术，但没有成熟的心。”所以反应也别太过激。

“收到。”蝙蝠侠回应。

夜翼莫名感觉到一丝尴尬，按照十岁的时间往回推算，那时候布鲁斯似乎正是在刺客联盟中训练并且和塔利亚正情浓的时间。

原来在那时候塔利亚就已经和红头罩有着亲密关系了吗？

虽然布鲁斯也有同时约会好多女人的经历，但是谈感情的话又不一样——迪克知道布鲁斯曾经认真对待过和塔利亚的那段感情过。

他们只是理念不合，对那二人来说，私情在他们生命中所战局的分量实在是太有限了，所以他们自然也就无法走到终点。

但分手之后再找红头罩，和感情正浓时就有了和红头罩的孩子这两种情况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迪克突然觉得，在这里和布鲁斯分开也没有什么难接受的了，他不想看到后面的画面。

把蝙蝠侠先前留作存档备用的恐惧毒气中和剂带在身上，迪克果断翻身到后面。

——今晚共同出击的是夜翼和蝙蝠侠，而阿尔弗雷德可能暂时无法为他们提供远程支援，所以后座当中还存放了蝙蝠摩托。

夜翼把手掌放上去确认了权限，十秒内快速进行了性能检查，“我准备好了。B，放我下去。”

蝙蝠侠伸手，按下身前一个标注着“D”的按钮。

蝙蝠车后盘一开，两个轮子的摩托车和夜翼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所有人员分散，提姆作为现在的后备保障人，马上开启了家庭频道，按照安全惯例进行位置和通讯确认，确保任何两点之间的沟通都是通畅的，并且随时确认各点状况。

“通讯定点，夜翼。”

“夜翼确认。”

“复位，蝙蝠侠。”

“蝙蝠侠确认。”

“复位，红头罩。”

“……”

“重复，红头罩。”

“……”频道内隐隐有一些被干扰的“滋滋”声。

“最后一次，红头罩。”

完全没有一点回应，这样的通讯和定点测试只要连续三次未回应基本就可以确认风险。

在这个确认途中，其他人不可以擅自插｜入进来干扰的。

所以直到三次呼叫都失败，夜翼才大声道：“你把红头罩的信号也切进来了？！”

这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废话。”提姆对失联的情况感觉到一阵烦躁，这个信号是消失在韦恩庄园附近的，这就更是问题。

“他应该在线路里吗？”夜翼想，这可是家族线路！

“他不应该吗！”提姆同样想，这可是家族线路！

杰森明显是对蝙蝠家、对布鲁斯有很深感情的，想要把死而复生的他拉回来就绝对不能将他拒绝在家庭线路之外。

那个文艺男青年会多想的——提姆·深入研究二代罗宾·德雷克将这些特征和细节拿捏得死死的。

当然，达米安迟早也是。提姆此时没有把他拉进来，纯粹是不想和他在这样的时候发生争吵，不过他还是留意着达米安的通讯，一会儿父子见面的戏码，他是不会错过的。

“他不应该是这个线路中的一部分。”夜翼还停留在红头罩的部分，蝙蝠摩托的速度非常快，能够走的路线也比蝙蝠车更丰富更狂野，所以他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多少有些失真。不过即使如此也完全不妨碍他表达意愿的能力。

拜托啊，红头罩算是布鲁斯前女友的现男友——即使是合作，也应该是切其他通讯线路的。

提姆的手一顿，他感觉到一丝奇怪，迪克对杰森的死一直带着强烈的自责和懊恼，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侦探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了什么，但马上，屏幕上显示的红色文字警告韦恩庄园下的失联就把他的主要精力从边缘误会事件中拉了回来，他顺口，“你能听到你自己在说什么吧，夜翼。”

“当然，我是自己在说话。”

“你最好是自己在说话。”提姆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几次尝试连接韦恩宅都失败了，他有些急躁。不过，他不想在情况未知的时候给本就已经压力极大的布鲁斯和迪克再添现在无法去处理的烦恼，于是他只能尽力想办法尝试去连接连个蝙蝠洞相通的其他内线，顺便旁敲侧击，“便士一怎么不在线？”

“他和艾德里安在处理芭芭拉身上的鬼元素的问题，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布鲁斯在这方面和提姆的想法出奇的一样，出于不愿意让对方添加负担的原因，他并没有说出芭芭拉被污染的事情。

夜翼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都是一个人带出来的罗宾，多多少少在思想上有着相似性。

空气静默一刻，蝙蝠侠的声音终结了其他话题，“我到了。”

水厂外设置着远强于普通水厂的防御工事，而水厂本身对哥谭市民生活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蝙蝠车不能横冲直撞地冲进去。

蝙蝠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便翻身下车，车顶上露出的扫描装置监测着外部情况，他则是借着黑暗的便利潜入了厂内。

一进门，蝙蝠侠就看到对普通人来说相当惊悚的画面，尸体身上穿着的深色衣服、浓烈喷洒在墙面、地面的血液，还有那三颗染着浓烈红绿白浓烈对比色彩的头颅——在夜色之下，这仿佛某种街头艺术的作品。

蝙蝠侠皱眉，他俯身快速查看了切断脖颈的伤口。

非常平、非常利落，动手时很有力量，动手者能够瞬间斩落头颅，同时那只手也非常稳，切口平整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简直就像是职业杀手。

——刺客联盟少主，这可比职业杀手要高端多了。

布鲁斯放轻了脚步，魁梧的身体竟以一种非常不合理的轻巧跃上了横栏，沉重的战术靴也没有发出更大的响动。

上面也沉积着血腥气，显然这里也被“清扫”过了。

但这里的血液痕迹很新，蝙蝠侠的视线扫过，他很快就发现地面上的一些血液有成灰的征兆。

已经有过经验的蝙蝠侠马上意识到，这不是普通人类的血，而是鬼的血——在鬼死亡后，其身体多会化成灰烬，这是相当明显的特征。

他着重观察了一眼这个人——这个鬼。

脸上那夸张的油彩证明，这毫无疑问是小丑帮的成员。

蝙蝠侠皱眉，这也就意味着，小丑将鬼的事情也摸得很清楚——先前芭芭拉的事情，他当时就觉得不像是企鹅人的手笔，只有是小丑才最说得通。

不过，小丑可不是那种会以“统治地下哥谭”为目的和企鹅人合作的类型。

鬼只是小丑手中的一个用来击溃蝙蝠侠的武器而已。

蝙蝠侠快速观察检测着，掉落头颅脸上的苍白可不仅仅是涂抹上去的油彩——这不是普通的鬼，而是被小丑病毒所污染的鬼。

毫无疑问，眼前这鬼的状况也侧面验证了芭芭拉此时的危险性。

蝙蝠侠眉头紧皱，他的思路不断地将各种线索糅合到一起。

他猛然间意识到，小丑会利用水厂的水来投放那样弱剂量的小丑病毒——也就是他的血清结构，目标也许并不是所有的哥谭市民，而是哥谭当中那一批特殊的、会对血液有特殊吸收能力的一个群体。

那些血清结构对人体的污染性或许没有那么强，需要用一定的量变去达到质变；但是对于鬼，对于那些虽然数量已经不多，但却还没有被消除的鬼来说，他们使用人体结构中的任何一个部分，吸收能力都是极端好的。

往前数一天，鬼舞辻无惨被消灭了。那些原本大部分被安置在布鲁德海文实验的“二代鬼”——也就是被已经死亡的琼斯和企鹅人主导实验制造出来的不受鬼舞辻无惨操控的鬼——由于潜在威胁的解除和企鹅人想要利用哥谭内现在诸多重要人员消失的契机来完成他的吸排计划，所以没有留手，那些鬼几乎可以说是被all in的尽数召回了哥谭。

甚至一定程度上，这些鬼是蝙蝠侠和企鹅人共同努力下才这样快速返回哥谭的。

蝙蝠侠仿佛吞下一块沉重的金属，下坠的感觉连呼吸都堵了起来。他没有在一个地方多留，如果有更多的鬼发狂，那么他就需要做更充足的准备。

就在此时，蝙蝠侠耳朵一动，水管流动的声音中他捕捉到了切开皮肉的声音。几乎是相连的瞬间，他迅速地判断出方位，披风一卷隐没在黑暗的环境中。

透过水管的缝隙，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暗色斗篷的孩子——对，那个身形毫无疑问是一个小孩子，背影看上去绝对不比艾德里安大多少，但是他身上的戾气已经足以和任何成名的杀手媲美，刺客联盟的安稳印在刀鞘上，昭示着他的身份。

蝙蝠侠看到他时，那孩子已经又几乎是无声地杀死了一个人，尸体被轻声放下——那孩子看上去深谙刺客的精髓，没有——或是至少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幼稚的急躁。他只是压低身体，悄无声息地靠近另外一个人。

带着金色纹路的长刀上没有沾上一滴血，在黑暗中隐约发亮。

“刷——”

只有一个破空音，那孩子就像是蝙蝠侠预料的那样，下手狠辣、非常果断。

他的蝙蝠镖早就已经握在了手中，和那声破空之响重叠在一起。

“叮！”

一声金属接触的脆响被掩埋在头顶那些没有设置隔音棉水管中的流动音下。

在接受撞击的瞬间，蝙蝠镖一分为二，一个顺利打偏了那把长刀，另一半则借着反作用力滑向那个被偷袭的小丑帮成员，镖内的电流瞬间夺走了帮派成员的意识。

蝙蝠侠也在此时出现，他接住了那个坠落的身体，没有让他的昏迷发出更大的响动。

但这样一来，蝙蝠侠和那个男孩也就暴露在了彼此的视线之中。

布鲁斯看着脸上的面具——杰森坚持要达米安戴——都掩盖不住的稚嫩，眉头锁得更紧。

而达米安则站在高处，看着出手干脆、身形利落的蝙蝠侠——那被黑暗包裹的身体，和仿佛能将身后窗子探进来的一点微弱的月光也吞噬干净的气势。

他把剑一收，居高临下地看着蝙蝠侠。

眼前的这个人的形象和行动，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好。

达米安开口却又带上了几分满意的挑剔，像是已经习惯了用下巴看人，明明忍不住笑却还想表现得更盛气凌人一些。

“你比我想象当中要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