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

120

今夜的哥谭注定是不平静的, 各种大佬的争斗卷进来不少地区的同时，蝙蝠家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齐全出现，注视着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亮起的蝙蝠灯, 一些存在侥幸心理的犯罪者也被接连从房檐上窜过的黑影吓得赶紧跑路。

蝙蝠侠、夜翼、红头罩、蝙蝠女孩、罗宾, 还有因为暂时没有挤走提姆, 所以没有使用代号的达米安。

大家在外暂时用D来指代他。

夜翼那里的行程并不顺利，企鹅人的地盘没有那么容易突破, 遭受到的阻力很大，而且也包括了一些鬼的阻力。

红头罩支援的就是他的方向——夜翼需要一个强力的正面帮手, 这个人最好还有一定对小丑病毒的克制能力, 杰森是最好的选择。

达米安某种意义上也有克制——他的刀的作用广, 但夜翼很显然不希望自己曾经共事的警员们直接被斩首，他以捕获为主。

更何况,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和杰森一起作战。

在更遥远的过去，他和杰森的关系并非一直融洽，他们并肩作战的机会自然也实在少得可怜。

当然, 从杰森的角度来说，他倒是很想借此机会好好看看企鹅人的势力范围——毕竟那将是他预定的未来产业，他当然要提前、更详细地了解一下。

没错，此时的杰森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未来要走的路, 只不过此时除了罗德，尚且没有任何人知道。

“真高兴能再和你站到一起, 兄弟。”夜翼和杰森汇合，见面就是也给用力地拥抱, 他不像蝙蝠家的其他人那样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直白得就差在杰森的脸上亲一口了, “欢迎回来, 我们的大红鸟，你的变化可真大。”

夜翼会用这样的称呼和表达并不让人意外，现在的杰森看上去比夜翼的块头还要大，没有了皮夹克遮盖，身上的肌肉绷在看上去薄薄的制服内，红色的头罩和胸前红色的蝙蝠标都显眼得很。

“而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夜翼。”杰森上下扫视着夜翼的制服，原本那裸|露的胸膛被包裹了起来，他“啧啧”了两声，“也许品味变好了一些。”

这身制服别的不提，对夜翼之魂的凸显绝对没话说，杰森毫不客气地挤到夜翼前面，夺走了蝙蝠摩托的驾驶权，惹得夜翼给了他肩膀一拳，但年长的那个人却在这个夜晚纵容了他——这是唯一一次夜翼会主动放弃蝙蝠系交通工具的驾驶权，以后大概再没有这个优待了。

蝙蝠家的人对蝙蝠系的交通工具都是很有驾驶欲的——别说是蝙蝠家的人，就连隔壁的蓝大个都一直很像试试蝙蝠车的驾驶感，只是从来没有机会。

杰森手腕一动，蝙蝠摩托的身体也一震，这种改造摩托从造型到马力无不符合杰森的审美，几乎没有前摇，马力瞬间就可以加速到顶峰。

蝙蝠摩托带着两人“唰”的一下几乎是飞出去的，杰森直接将油门轰到底，在狭窄的道路中穿梭充满了刺激，甚至可以直接上楼借着建筑来加快速度。

这里距离那个仓库原本就不远，原本夜翼的意思是潜入调查，但显然红头罩有不同的想法。

里面的人、里面事都再清楚不过了，实在是没有再浪费时间调查的必要。

当务之急是要将不受控的鬼都强行用武力控制住。

划重点——“强行”。

蝙蝠家是同时行动的，己方各组都不存在打草惊蛇的问题，所以红头罩的判断是——毫无低调的必要。

“……等等，红头罩，你不是要直接冲进去吧？”夜翼终于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红头罩打开蝙蝠摩托特定的安全档按钮，他们的速度直接又上了一个台阶，完全超出了飙车的级别，几乎要让这个重型摩托飞起来，他压低身体，“刚才忘记说了——替我向你的吉姆和胡安问好！”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摩托车前置的武器装备轰开了烂尾楼的侧墙，蝙蝠摩托带着两人瞬间飞了出去——所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他们直接无视了一切地形障碍，冲入了围着仓库的高墙内。

里面的状况两人都心照不宣。

夜翼和红头罩在空中分别用钩枪脱离了摩托，让这个重型蝙蝠摩托犹如一个巨大的炸弹直接在仓库外轰开，瞬间产生的从冲击力将大部分人类击晕过去，高温和响动也瞬间夺走了大部分鬼的注意力，从而让夜翼和红头罩能够最高效的快速行动。

这是最简单的视线误导。

就是有点废蝙蝠摩托。

这样的改造载具绝对是价值不菲的——但谁让布鲁斯·韦恩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呢？

借着爆炸产生的冲击，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快速行动着，企鹅人在这里留下的人手可不算多，夜翼和红头罩配合着对付他们，简直是绰绰有余。

与此同时，蝙蝠女孩和罗宾也在韦恩塔上的最高点碰了头，他们二人的第一目的是锁定所有鬼的位置，将哥谭市所有潜在威胁的地方都找出来。

蝙蝠侠明显是想要让重大的问题都在今天得以解决。

蝙蝠女孩不断切换位置来寻找，罗宾要承担起确认这些位置、复核危险性和正确性、以及和芭芭拉互为保护的作用。

毕竟蝙蝠女孩并没有完全恢复成人身，也没有任何提前测试来表明她不再具有其他的危险性。

芭芭拉和人的沟通也不算顺畅，语言能力的表达甚至不如使用手语暗号——不过好在提姆对任何表达都能够及时反应，他能最快地做好协调。

最后去落实蝙蝠女孩和罗宾探查结果来进行行动的，自然就是蝙蝠侠和达米安——前者对鬼有足够的打击方案，后者对鬼也有足够的克制作用。

让这一对父子组合也是有讲究的，以达米安现在这天地不服的样子，也就只有布鲁斯能够压制得住。达米安自然也乐得和一直想要见到的父亲并肩作战、共同行动。

同时，这一组的行动无疑是任务最重、变数最大的。

所以蝙蝠侠才一定要亲自负责，这样即使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做出反应，调整计划。

不过在蝙蝠女孩和罗宾的工作需要时间，确认、复核都不是马上几分钟能做好的。

更何况，罗宾拿到蝙蝠女孩提供的位置信息后，还要快速规划路线。

这个时间可不能空着。

蝙蝠侠和达米安擒贼先擒王，他们打算先把企鹅人和黑面具这两个刺头给控制住。

尤其是掌握着“鬼科技”的企鹅人。

蝙蝠侠不会给他真正的行动机会——不仅仅是黑夜，企鹅人“白天的”产业掠夺他也有对策，君不见此时的卢修斯·福克斯不也仍在集团加班吗？

哥谭这座城市的适应能力和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强了，鬼舞辻无惨带来的混乱不会持续太久。

甚至只要利用好这个间隙，利用那些空出来的位置，哥谭的气象或许有机会变得更好一些。

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都在行动。

不过，在行动开始之前，蝙蝠侠认真地叮嘱身旁这个突如其来的亲生儿子，“我希望你已经记住了我的规则。”

“是是是——你的城市，你的规则。”达米安虽然对“不杀”的规则嗤之以鼻，但来源于他所接受的教育准则之一，弱小就是要服从强大，对于他来说，虽然不会用“弱小”来形容自己，但蝙蝠侠无疑就是“强大”，他会遵守对方的规则。

强大的人制定规则是不需要理由的。

对于即将开始的行动，他的跃跃欲试连面具都遮掩不住，“让我们开始任务！”

“现在。”

当然除了这些外勤人员，后勤也数需要有人的。

艾德里安留在另一个蝙蝠洞内，一边照顾阿尔弗雷德的恢复状况，防止意外发生，一边观测杰森录入的数据在电脑上的解析情况，同时还要保证基础的信息传播——不是家族内线，而是义警和警察之间的联络——不复杂，但是有些耗费精力。

但这已经算是完美的分工。

罗德没有参与到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状态已经明显有些不好，专员能够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契约难以长久，她莫名生出来的一些作为外来者不该有的情绪和感情，让她莫名有些不愿意在蝙蝠家的眼前消失。

也不知道要如何告别。

专员没有过这样的课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感情。

这算是污染吗？

也是因为精神上的分裂感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她不懂，她没有办法定义。

所以专员选择了逃避——她只能逃开。

于是她故意在安排任务的环节摊开手，“诶——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想要我继续加班加点继续干活吧？千年公都不能让我007，不保证足够的睡眠，难道要我以后一直和达米安保持同一身高吗！”

她在行动前的话激得达米安瞪圆了眼睛，恨不得马上抽刀和她好好论一论体格问题，“能一直和我保持同一水平那将会是你的荣幸！”

达米安坚定地表示，他的基因可是经过塔利亚严格把关的，不可能会矮。

——当然，这样的话也引起了布鲁斯的注意。

这样的行为对于蝙蝠侠来说当然是很接受的——不仅是非人道，也是因为控制狂之间的冲突。他和塔利亚分开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来源于此，两个控制狂阿尔法是没有办法长期生活在一起的。

只是此时他没有办法去和塔利亚深究。

塔利亚甚至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投向了“父亲的怀抱”。、

这一波，属于两个控制狂同时被挑衅。

只有杰森的眉头微皱，他隐约看出了罗德隐藏着些心事，但眼前对方那样明显逃避的表情让他无法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开口询问。于是杰森神情严肃地认真叮嘱罗德，明天一定得和他好好“谈谈”，罗德也欣然答应了，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罗德不喜欢蝙蝠洞里黑暗的环境，没有留在蝙蝠洞而是上到韦恩宅里这件事并不令杰森感到意外。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罗德才起身，最后一次打开了她的「门」，消耗契约力量——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无所谓了。

——没有将反派意识送到时空局，她也暂时不想和那边获取联系。这意味着时空点的定位难以自动，得手动了。

专员自然就需要预留一点时间出来。

只不过，在真正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抬手，在进入另一个蝙蝠洞之后马上将通讯切了出去，关掉了监控、录音和所有记录性设备。

艾德里安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对方所做的事情，虽然要说他搞清楚了多少状况，事实上也没有，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种奇怪的、和罗德产生的一种联结感。

这或许就像杰森和达米安曾经拥有的那种感觉一样？

艾德里安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罗德在他前面半蹲下来，有些暗淡的金色瞳孔和他对视着。艾德里安感觉这个颜色越来越暗，就仿佛顺着这样的对视流入到了他的眼睛里一样。

艾德里安突然无可自抑地感受到一阵空虚和失落，混杂着仇恨和痛苦，带着排山倒海般的窒息。

他一瞬间看到了很多不应该看到的画面，似乎是刺客联盟发生过的事情，巨大的爆炸充斥在天地间，将空气都灼烧殆尽。

这让他一度无法忍受，每一次呼吸都会压迫着胸腔一阵疼痛。

但是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不是罗德在精神控制他，而是艾德里安发现自己完全不想要移开，他想要承载这种精神，就像是想要将属于自己的宝物拿回来。

罗德抬手，手指在空中一划，两个契约浮现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

契约被储藏在灵魂中，以确保可以在穿越后的任何情况下使用——所以，在储藏中，也只有拥有相同灵魂波动的人才能够看得到。

艾德里安的视线随着罗德之间划过的地方，看到了那两个名字：鬼舞辻无惨，和千年伯爵。

这是存放着反派意识的契约书。

这是可以在空间乱流中被时空局定位的东西，专员并不想带上它们离开。

她垂下眼睛，理智上也会思索自己为什么明明已经发现时空局的不寻常之处，却还想着要收集反派意识。但这个任务就像是刻在了专员的大脑中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专员必须要去，她至少要找到自己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至少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任务感。

“帮我保存好它，它是“我”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一天，我——我们会知道它的意义究竟在何处，”罗德的金色瞳孔已经在发灰、发暗，这是一种精神正在消亡的象征，“记得保护好你自己，这是唯一也能保护我的方式。”

专员感到唯一幸运的是，和之前的其他马甲不同，罗德的身体很特殊，精神消亡之后，能量消失，原本就应该随诺亚死亡而消失的身体也会很快消失，不留痕迹。

她需要赶紧手动定位了，专员紧紧地拥住艾德里安，从他的身体上汲取平静。

专员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罗德将手里的彩色糖纸塞进艾德里安的手心里，随即附在他耳边又说了句悄悄话，“告诉杰森，答应我的东西可不能敷衍了事，我可是要再回来验收的——即使不是以现在的姿态，我的精神和灵魂看没有那么容易消失。”

“我会等你回来的。”

听到艾德里安的话，她这才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寻找下一个任务的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手动定位，没有了时空局的定位，原本以时空点为核心来使用初始契约的方式要略改一下了。

时空局准备的契约几乎没有废笔，而各个时空之间的流动是乱序的，那么专员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将以时空点为核心转化为以契约马甲核心。

既然是第一次，专员也许……需要一点幸运。

她需要一个，绝对幸运的马甲。

*

幸运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情，它看不见摸不着。

但其强烈的存在着，当它显现自己力量的时候，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也正是因为看不见摸不着，所以“幸运”——是没有天敌的。

就像现在一切都在以一种微妙的方式顺着专员的心意一样。

当然——幸运等量，又或是什么墨菲定律在催化着什么。

幸运之下总会伴随着一些不幸。

“姓名是——狛枝凪斗，十八岁。”

“当然，你拿着我的档案。”

“上个月刚刚移民来吗？我注意到你的社保账号是上月发放的。”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这里很有趣，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寻找一些东西。”

这是专员行程最为轻松的一次——或者说是宽松，时间宽松。契约马甲引导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但他似乎比反派意识来得还要早。

至少到昨天之前，他都没有见到过一点他要寻找的反派意识，漫无目的地在这个世界飘荡的过程中，他意外、不意外地获得了这个世界的身份、社保账号，甚至还有几笔不义之财。

刚刚抵达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一个黑夜。

这次的契约马甲和之前的相比，至少身体算是最弱的一个，罗德剖心之后的身体都要比狛枝凪斗这个身份强十数倍。

他只是在街上游荡，便莫名遇到了当街抢劫运钞车的团伙，最终两方人马全灭，车辆爆炸直接将装袋的钱炸到了他面前。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紧跟着就又来了第三方的□□，当然，还有支援的警察。

只不过□□似乎有自己的其他目的，警察也没有专员唯一接触过的警察迪克·格雷森那么正义。

总之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狛枝凪斗获得了一笔价值不菲的封口费——来自于警｜局中的某个人物，大概是属于黑｜警的封口？

狛枝凪斗对这件事的兴趣实在是不大，只是生存问题在抵达这个世界之后的几小时内就被完美解决。

他甚至有钱去全纽约最贵的酒店住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他没来得及去住，混战当中他喜提两枚子弹、一颗手榴弹还有一颗催泪瓦斯。子弹一颗打向他的心脏，一颗打向他的头颅，明显是冲着致命处来的。

但非常巧合，打向心脏的那一颗地避开了狛枝凪斗身上所有致命的血管和位置，只让他在医院里躺了三周，而瞄准他脑袋的那一颗更过分，在接触到他之前被爆开的炸弹改变了方向，只给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还没有他小拇指指甲盖长的伤口，甚至几乎没有出血。

他成为了这场混战的目击证人。

出于种种势力的牵制，他不仅全身而退，还获得了那笔封口费。

□□倒是也尝试派人想要利用他静脉注射的机会，用注射空气的方式来杀死狛枝凪斗，但是注射器临到使用的时候却出了问题——也许是漏气、也许是其他问题，导致狛枝凪斗不仅没有被注射的空气杀死，那被派来的杀手还被正来医院警告他闭嘴的黑警撞了个正着。

狛枝凪斗这才知道，他作为一个目击证人，最大的作用是成为了黑｜警威胁□□的工具，所以前者才只是支付了封口费，不仅不杀他，还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医，以及那一笔封口费。

但来医院的黑|警眼看着刚刚谈｜拢的□□竟出尔反尔，来暗杀证人。黑|警当然不能忍让，当场就发生了冲突。

期间似乎抢劫案时狛枝凪斗就看到过的熟面孔，但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狛枝凪斗就这样坐在病床上，吃着果篮里的香蕉，看着他们互相残杀，在被扯断输液管和被柜子砸头之后，狛枝凪斗又收获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和保险款，并且在这个事件中，他获得了一个属于这个世界的，正式的身份——鉴于他的名字和这个年纪才拥有社保账号，所以这个身份标注的是移民身份。

也就是现在，正在NYPD（纽约市警察局）和FBI案头的信息。

只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所以这个身份的档案就显得很空。

NYPD的审问对他完全没有效果，那个胖胖的弗斯科警察把狛枝凪斗那些“希望”与“绝望”的理论当作是冷笑话，被搞得非常无语。

狛枝凪斗靠在椅子上，满不在乎已经被强行带到这个审讯室十数个小时，只是觉得无聊——他感觉到不到来往警察身上的“才能”。

——甚至连希望的碎片都够不上，这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了。

隔着单向玻璃，他感觉到有是新的视线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一转头，门被打开了。

终于，审讯室里要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