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空地上的车突兀的有些不详, 利莱白几人犹豫着不太想坐上去，然而在用恢复信号的手机查询完目标地点和他们的距离长度后，利莱白几人认真检查完汽车, 最后不情不愿的坐上去。
还是由波本开车, 不过这次波本开车的车速慢了不少，到达伏特加发来的地点时,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因为空地上只有一辆车，所以最后赶到伏特加所发地址的只有利莱白一行四人。
一路随着汽车在街道上行驶, 利莱白几人逐渐察觉到这个地方的不对劲。
明明是早晨最热闹的时候，利莱白等人却没有看到街道上有任何一个行人，就算是他们赶来的路上都会见到不少行人赶去上班的身影，而这里, 却什么人都没有。
随着车行驶的路段越多，几人的心就越沉。
空荡荡的街道上有种不祥的气息在蔓延。
利莱白觉得自己头皮有种发麻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人或者东西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像是评估商品一样的视线似乎不止一个，让他浑身难受。
利莱白扭头看向后座另一边的苏格兰，苏格兰的眉头紧皱，似乎和他一样感觉到不适。
好奇怪。
这里哪里都透露着一股诡秘的气息。
利莱白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空荡荡的街道看起来还是如他记忆中的那样正常, 只是除了没有行人没有行车以外。
街道两侧的房屋整齐的罗列, 商店也错落有致, 种类丰富，大门敞开，欢迎着周围的居民。
只是利莱白向里面望去, 店里同样没有人。
等等。
利莱白忽然想到了什么, 伸出手隔着衣服按在他吊坠的石头上。
就在他握住石头的一瞬间,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石头上透过他的衣服，顺着他的手指进入他的身体，利莱白只觉得眼睛一凉。
就在他视野中的画面出现变化的同时，他们行驶的汽车仿佛撞到什么东西一般，波本猛的踩下刹车，汽车骤然在空地上停住。
……
利莱白眼前的画面逐渐出现他之前不曾看到的东西。
——满街的行人。
利莱白的瞳孔猛的收缩。
密密麻麻的行人，原本空荡荡的街道最终在利莱白的眼中显现出它原本的模样。
两侧人行道上的行人有的正匆匆忙忙的向前赶路，似乎是赶着去上班；商店也并不是开门无人，而且有很多利莱白他们看不到的顾客进进出出，年迈的、年轻的老板正热情的招待着来往的顾客。
一切都生生不息，没有不久前的死寂与诡异。
不过，距离利莱白最近的两侧行人却是面露惊恐的看着他，或许应该叫做看着他们车辆前方。
马路边的、商店里的、楼上的，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们，目光幽幽，无声的表达着他们的情绪。
利莱白明白了，这就是他之前感受到的视线来源。
利莱白艰难的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将视线转移到车前。
这次他无法控制住自己脸上一晃而过的惊讶，注意到他表情的苏格兰投来询问的眼神。
汽车平白无故的在空旷的马路上感受到撞击，波本已经开门下车，在车前来回的检查，甚至用脚在车前空旷的地方试探，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到底是什么东西撞到了他们的车？
利莱白的视线掠过波本的肩头向更远处望去，波本他们无法看到的画面。
在那里，有一名鲜血流了满地的男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在男子四周，不少路人围绕着他做着紧急的救援动作。
利莱白沉默了一会儿，他发现这里和他在仓库里的猜测一样，有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和他们现实的世界和谐的共处于同一空间，互不干扰。
只不过和在仓库时不一样的是，在仓库里，实验室的人和他们这个世界的人相互无法看见对方，而这里的人却能看见他们，而他们却看不到另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空间类似于兼容的情况，他只在恶灵空间看到过，恶灵空间和地球空间重叠在一起，彼此交融。
只不过在恶灵空间，两个世界的存在能相互看到也能相互触碰到。
现在出现了三种空间重叠的不同情况：
1.异界：恶灵所在的世界与地球重叠在一起，两边的环境不同却和谐的彼此交融，可以相互看见也能相互碰到，是融合得最彻底的存在；
2.街道：另一个世界的城市与地球的城市重叠在一起，两边的环境完全一样，只有人各自生活在各自的世界，另一边的世界可以看到他们，而他们看不到对方，却可以相互触碰；是稍比异界融合较差点的存在；
3.仓库：另一个世界的实验室和地球的实验室重叠在一起，两个实验室一模一样，但两边的人却相互无法看见对方也无法触碰；是融合最差的存在。
分析到这儿，利莱白忽然想回头去问问进去仓库实验室的那几个成员，他们在里面搜寻线索时有没有碰到撞在空气中的情况。
然而他们并没能跟上来，而是留在仓库那里。
利莱白只能先将这个疑惑咽下。
波本感受不到其他人对他怒目而视的目光，在检查完车四周情况和汽车情况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波本就打算上车继续向目的地开去。
车辆还停在‘撞人’的位置，而被撞出去的人就躺在车辆行驶方向的正前方，那里还有许多围绕在伤者四周的路人。
眼瞧着波本上了驾驶位就要继续向前开，车灯一闪，前方挡住道路的人露出一副又惊恐又愤怒的表情，想要护住身后的伤者，却又害怕被车一下撞飞，获得‘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同样的下场。
利莱白及时出声制止了波本：“bourbon，停下。”
“嗯？”波本放缓踩下油门的动作。
“我来开车。”说着利莱白就推门下了车。
如果放任波本继续开车的话，他一定会再次撞上那群人群，甚至碾压在伤者的身上，利莱白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更何况，再次撞上人群，这次波本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说不定会摸到无法看到的‘东西’。
虽然还不清楚这里两个世界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但利莱白觉得有必要暂时隐瞒下来这个事情。
挽留一下波本他们随时会破碎的三观。
波本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利莱白的强调下，他还是开门下了车，将利莱白换上去，自己坐在后座，和好友坐在了一起。
利莱白坐上驾驶位，重新启动汽车，车灯亮起，假装看不到不远处的注视，利莱白油门一踩，在距离人群不到一米的位置，方向盘一打，径直转向右手边的一个小巷中。
从后视镜注意到试图用□□挡在车前的一位路人女子，在看到利莱白将车开进小巷中后长舒一口气，匆匆返回去继续为伤者做应急处理。
利莱白收回目光，放慢车速，小心的绕过一个又一个没有视野的弯道，用一种就算意外撞到人也不会将人撞出问题的速度缓慢的向前行驶。
狭小的小巷中，汽车慢吞吞的像乌龟爬行，坐在后座被剥夺了开车权利的波本浑身难受，几次动动嘴唇想重新获得开车权利。
或者让苏格兰来开车也好啊！总之不要用现在这种速度，让他觉得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他甚至觉得他们下去跑两步，都比这个车速快。
利莱白对车上其他人几次欲言又止的眼神视而不见，维持着龟速开出小巷，最后重新回到主路上。
在这里视野一目了然，利莱白终于提升了车速，以正常车速向前驶去。
波本终于觉得心情舒畅了。
苏格兰看到好友的面无表情之下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好笑。
接下来的路程，在利莱白的小心行驶下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在驶离了事故的那片区域后，他也没再感受到那令人难受的目光。
车道两侧的行人都没有人在意行驶过去的汽车。
利莱白不得不说，在没有那如影随形的目光后，他心里是舒服了不少。
利莱白并不知道，在他们开车离开后，伤者就被后续赶来的车带走救援，而和救援车同时赶到现场的还有一辆银色的商务车。
商务车一到现场停下后，就陆陆续续从商务车上下来6、7个人，现场的路人在看到他们时，眼中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商务车上下来的人上前向留在原地的其他人咨询着事情经过，其中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青年，在听到什么信息后猛的抬起头，匆匆看向利莱白他们离开的方向。
眼睛里是忽然得知意外消息的惊喜和错过的遗憾。
最后都融汇为最后一句“我们会再相会”的坚定。
很快，利莱白一行人抵达到伏特加发的地址后，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的事情。
利莱白开着车远远的就看到露天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和他们车一模一样的汽车，而汽车后备箱的位置，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高个子的男人依靠在车上，手指间夹着烟咬在齿间，青烟从烟头上缓缓飘起，萦绕在男人的眼前，撞在男人戴着的帽子上，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利莱白也没加快车速，平稳的行驶进停车场，最后停在那辆车的旁边，从摇下的窗户探出头冲抽烟的男人……旁边的男子轻轻颔首道：“vodka。”
琴酒拿下齿间的烟，对利莱白幼稚的行为不屑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