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 121 章 目标警视厅大楼

这边还在寒风中努力编瞎话的松田阵平不知道,他的幼驯染已经从短短几句话中判断出了他现在正陷入了某种麻烦的情况，并开始试图解救他。结合了一下之前几次在搜查一课审讯室外围观时听到的罪犯对警方的控诉，以及自己当年中二时期的心路历程，松田阵平总算将自己‘讨厌警察’的原因圆了出来。呼。余光瞥见小笠原花感叹同情交加的神情,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原来被那群条子坑得这么惨的不止我一个人。”小笠原花同仇敌忾地捶了下大腿,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掩饰用的替代说辞,渐渐变回了日常最熟悉的腔调。小笠原花抬手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你回去之后千万小心一点，这群警察真的无孔不入,说不定你身边的好朋友或者好搭档某天就会突然跟你说：不好意思,我是警察——啊啊啊啊简直是噩梦！！而且他们一个个都超级狡猾，特别会伪装,如果一不小心被他们策反了你们组、呃公司的领导层或者武力值特别高的成员,可能哪天一觉起来你们的bss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你们还不知道动手的人是谁！”小笠原花掏心掏肺地跟自己刚认识的小伙伴建议道。……总觉得你举的这个例子好像有点耳熟。松田阵平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他现在也已经猜出了小笠原花给他按上的身份,干脆假装没有发现她逐渐矛盾起来的说辞,顺势问了下去。“好，我会多加注意的。”他道：“关于发现警察之后的处理方法……你有什么建议吗？”刚才还高谈阔论,大肆批判条子可恶的小笠原花突然被噎住一般卡了壳。“处理方式……”她眼神飘忽,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不自然地抠着指甲：“大家不是一直都用那一套办法吗？”先以此为饵钓出其他卧底,拷问出所有情报，最后斩草除根。警察的嘴巴一般都很严，为了省事很多时候也会直接省略掉中间那个流程，也有很多警察在被抓住之后为了不再严刑拷打之后泄露出情报，选择直接自杀。这也算是红黑双方之间的共识了。松田阵平对此自然是清楚的，他的呼吸节奏变得稍稍急促了一些，但依旧维持在一个平稳的范围内。“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去处理那些欺骗了你的警察,毕竟在你的故事里听起来他们一个个都过得还不错。”他说。小笠原花的肩膀颤了颤，往回收拢，是一个逃避的姿势。“当、当然！我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而已！”她争辩道：“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接连被耍得团团转之后还不报复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忏悔自己的欺骗行为！”“至于报复手段……手段……”小笠原花虽然又生气又难过，但从来没想过要那三个人的命，不然她当初也不会救下诸伏景光，放走赤井秀一，在刚刚安室透坦白公安身份的时候也没有直接给他一枪。所以为什么波本老师会是卧底啊……就这么待在组织里，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接替朗姆的位置，有很多人可以指挥、有花不完的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警察有什么好？小笠原花的眼眶又变红了些，但玻璃般清透的瞳孔中却没有泪水溢出来。“虽然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报复，但我想我已经知道之后要怎么做了。”她说，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却藏不住语气中的坚定。“既然他们宁愿暴露警察的身份也不愿意继续和我站在同一边，那我之后也只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小笠原花的声音比刚才大声抱怨的时候平静了许多，眼神安静地落在不远处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无形中散发的危险感让坐在一旁的松田阵平瞳孔微微一缩，后颈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从小笠原花的身上感受到这股独属于黑暗的气息，警示他眼前的女人并不完全像她表现出得那样无害，而是一个让警方折戟无数的犯罪组织的成员。“现在想想，无论是他们能在身份暴露后成功脱身，又或者是在短时间内坐上高位，我都有在其中尽一份力，虽然可能没起到太大的作用，但至少也不会有这么顺利。”小笠原花道：“但以后不可能了，我绝对不会去帮助一个警察。”“不仅不会帮，我还会拼命破坏他们的计划，让他们想做的事全都失败，让他们知道知道和组织作对不会有好下场！让他们后悔！”松田阵平：“……你先从椅子上下来。”小笠原花‘哦’了一声，放下高高举起的拳头乖乖坐回了座位上，满怀期待地看向松田阵平：“怎么样，我的计划是不是很棒？”松田阵平早已回不去之前那种带着点好笑和玩闹的心态，心里只有不停鸣响的危险警报以及对他两个同期的担心，而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深处还有另一个细弱的声音在大喊：‘这就是利用别人感情的报应！’。两种想法在脑子里疯狂互殴，松田阵平在小笠原花‘夸我夸我’的逼视下，缓慢地点了点头。“……很有、创意的想法。”被肯定的小笠原花露出一个振奋的微笑，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接下来的目标，方才蹲在阴暗角落处时的颓废霎时一扫而空。“嘿嘿，哪里哪里！多亏和你聊天才能让我想到这些。作为感谢，如果你之后有什么特别棘手的工作，我可以免费帮你一次忙！”小笠原花竖起大拇指，暗示性地在脖子前微微一划。松田阵平十动然拒，不过……他忍下脱口而出的拒绝，掏出手机：“那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哦哦，没问题。”小笠原花摸向风衣外套的口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向裤子侧面的口袋伸去。松田阵平看着她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依旧两手空空，忍不住道：“你不会是身上没带手机吧。”小笠原花僵硬地整理了下被她翻乱的衣服。“好像是这样没错。”不仅是手机，她几乎从不离身的匕首，亲手调试保养的爱枪现在都不在身边，让小笠原花罕见地变成了‘手无寸铁’的状况。虽然不耽误她杀穿，但是……她的枪啊……她的刀啊……手机应该是出门的时候太急落在了家里，刀用来震慑当时还不知道身份的蓝眼睛时当作暗器掷了出去，枪……应该是记忆突然涌出来的时候太震惊不慎松手掉在了巷子里。——竟尽数惨落于卧底之手！算了算了之后再找机会偷出来吧。怂怂地下意识避开了直接当面询问索要的选项，小笠原花指了指松田阵平衬衫外侧口袋上夹着的圆珠笔，然后刷第一下撸起袖子，露出白得发光的手臂。“把你的号码写在这里吧，等我拿到手机就给你发消息。”松田阵平沉默了几秒，从放着笔的口袋里摸出一小沓便签纸。小笠原花：“不要用那个啦，轻飘飘的很容易丢，直接写我胳膊上就好了啊。”松田阵平又沉默了几秒，将掏出一半的便签塞了回去。圆珠笔被按出带着油墨的笔尖，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他一只手虚虚地攥住小笠原花的手腕，过于纤细的围度让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交叠着相碰，笔尖在空气中犹豫了一下，缓缓落在了白皙无暇的皮肤上。小笠原花在一旁叭叭地不停指挥：“用点力啊小阵平，不然还没等我拿到手机字迹就模糊了，正着写反着写都可以啦镜像我也能看懂的，对了你的全名叫什么啊，或者有没有什么比较好记的代号之类的……”松田阵平额头暴起两根青筋。“拜托安静一点，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他低头在小笠原花的手臂上写下最后两位数字，立刻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要先说自己的，不知道吗？”小笠原花眨了眨眼，本想和松田阵平一样只说自己的名字，但在开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叫我小笠原就好了。”她小声道。——交换联系方式的潜规则就是到了聊天结束的时候，和松田阵平道别之后，小笠原花不舍地盯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聊伴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盯得男人的身形越发僵硬，加快脚步走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唉。小笠原花长叹一口气平躺在了长椅上。基地里乱糟糟，家也不想回。这种没处可去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上次感受到是多久之前来着？小笠原花烦躁地原地翻了个身。明明今晚之前的她还和自己的恋人兼搭档进行着幸福的同居生涯，人生啊，还真是变幻无常。小笠原花又翻了个身。……所以说把事情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谁来着？小笠原花嗖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只觉得大脑在此刻忽然变得无比的清醒。——是警察啊！都怪他们要去当警察，这才没能先一步被吸纳加入组织！都怪警察把他们派到组织里当卧底！之前潜入警视厅的时候都是有任务在身，只能走马观花，这次她非得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魔力才能让人念念不忘！说走就走！小笠原花像一根触底反弹的弹簧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在荒无人烟的公园原地转了三圈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指示牌，气势十足地往警视厅大楼的方向走去。——松田阵平刻意绕开了最近的那条路，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才回到了警视厅大楼。等他重新踏进办公室的大门，看着眼前熟悉且具有安全感的场景时顿时长出一口气，扯过一把最靠近大门的椅子重重地坐在了上面。还真是有够刺激的一个夜晚。松田阵平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想到小笠原花可能会给他发消息，便把手机拿了出来，这才发现屏幕上显示了数个未接来电。啊，他在接到hagi的那通电话之后为了防止相似的突发情况，干脆把手机静音了来着。看着满屏的未接来电，松田阵平心虚了一瞬，选择先拨通几分钟前打开的诸伏景光的号码。还有遇到小笠原花，以及降谷零暴露的事情都需要跟身为公安的他的说一下。“喂？”电话接通，还没等松田阵平开口，那边就猛然响起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太好了松田，萩原打电话来说你不在警局也不接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没事，就是……”“萩原正在四处找你呢，你快给他回个电话吧，不过如果你现在已经回警局了的话应该等下就能看到他了。”“好的，我……”“抱歉，我这边还有其他要紧的事，就先挂了——嘟嘟嘟——”松田阵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被无情挂断的手机，维持着嘴巴半张的姿势愣了一会儿，正准备反手重播回去的时候，半掩着的办公室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阵平！”萩原研二顶着一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猛地破门而入，见到完好无损地坐在椅子上的松田阵平后，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转变成了庆幸。他长出一口气，用手抓了把头发稍微恢复了一点形象，忍不住抱怨道：“这是的，没事的话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差点以为你夜班出勤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松田阵平心虚目移：“嗯……反正确实是发生了一些这样那样的事。”萩原研二放松的神情一顿，他看着松田阵平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慢慢皱起了眉。就在这时，头顶的广播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手机同时一震，两人飞快地低头浏览消息，在看到紧急出警的警报响起的原因后，松田阵平大骂一声。“该死的，我就说那个小鬼有问题，正常人怎么会把闹钟当成炸弹，果然他手里有真货！”他一把抓起旁边的萩原研二：“正好你来了省得多跑一趟，快去你们组召集一下执勤的人，我去车库开车！”被抓壮丁的萩原研二无奈地耸了耸肩，将还没来得及出口的疑问吞了下去，转身向隔壁的办公室走去。——另一边。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正在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他们此刻已经从小巷转移到了附近的一个安全屋内，不大的房间内只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两个个高腿长的男人憋屈地窝在矮桌前，上面放着两台电脑、一把枪和一柄匕首。“怎么样，连接上了吗？”诸伏景光挂断松田阵平的电话，眉眼焦急地看向正不停在键盘上操作着的安室透。闻言，金发男人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点了点头：“连上了，她应该一直都没有关闭耳钉上的信号源。”他送给小笠原花的耳钉上可以进行实时定位，这是安室透方才偶尔想到的。但因为并不是用作监视的东西，所以需要手动打开才能开启信号。安室透只是试探性地搜索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连接上了那条他亲手设置维护的通道。他轻点了下鼠标，电脑上顿时跳出来一张俯瞰大地图，一个微弱的红点一闪一闪地显示着当前所在的位置。诸伏景光赶紧凑到了屏幕前。两人都堪称把整个日本的地图烂熟于心，更别说这座常居的城市，几乎在看到红点的那一刹那就跳出了这个坐标实地对应的地方。就是如此，他才更加不可思议。“这里是……”诸伏景光声音飘忽，里面透着浓浓的不解：“警视厅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