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第 118 章 马自达：我最讨厌警察……
松田阵平绝不承认自己差点被这个深夜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吓到。 他的那句话也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 青春叛逆期, 他懂。 松田阵平自己也曾经有过一段人嫌狗弃，暴躁冲动的中一时期。 蹲在河边偷偷哭总比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强，前不久他们组里还刚和搜查一课联合逮捕了一个未成年恐吓犯, 让人不禁开始担心起日本下一代的平均素质。想到这里，松田阵平刚刚缓和一点的表情又变得不善起来。 他环顾四周, 河堤周围方圆百米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半个人影。 这边过了晚上八点连出租车都基本绝迹了, 这小鬼是就住在附近，还是干脆在这儿蹲了一整个晚上？ 松田阵平看了眼已经到了凌晨的时间, 头疼地抓了抓卷翘的头发。 送夜不归宿的未成年回家可不在他的职务范围之内啊……算了。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无视他依旧抱膝蹲在地上, 把头埋在膝盖中间扮鸵鸟的女孩公事公办道：“我知道你听见我的话了，别在这儿蹲着了, 把你的姓名还有家庭住址告诉我——” 松田阵平一边说, 一边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俯身准备拍拍她的肩膀。 “走开！” 啪！ 袖口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女孩纤细的胳膊上仿佛张了眼睛, 闪电般地将松田阵平的手打开, 附带一声语气超凶, 但因为闷闷的音色威力大失的警告。 松田阵平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他甩了甩手，被拍到的地方几个呼吸间就浮现出了一道颜色不浅的红印，在冷白的皮肤上显眼得吓人。 嘶, 这小孩力气还挺大。 松田阵平呲了呲牙, 倒也不会跟个发脾气的小孩子动真火。他回忆了一下萩原研一曾经哄骗未成年离开现场时的模样，抖了抖后背上的鸡皮疙瘩，确定那不是他能模仿的之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将这块没有路灯的区域照亮。 借着光, 松田阵平的目光重新落在女孩的身上，这才发现她原来不是他最开始以为的黑发，而是一头颜色偏深的灰发。 这个颜色还挺少见的。 松田阵平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又看了眼表，选择直接强制执法，将这个‘袭警’的小孩送到旁边最近的岗亭。 …… 松田阵平看着手上三道并排的红印，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 “怎么，你今天就非要赖在这里不走是吗？” 女孩依旧不动如山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言不语，不过大概是觉得烦了，在松田阵平问出这句话后，她默默地在原地调了个头，选择用屁股对着这个脾气暴躁的奇怪路人。 空气中飘来一道阴沉沉的女声。 “都说了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再多嘴的话就杀了你。” 松田阵平差点被此等中一言论气笑。 “看来等下联系到你的家长之后需要跟他们好好讨论一下有关孩子的教育问题，平时不要让她看些乱七八糟的漫画。” 他俯身一把扣住女孩的肩膀——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加持，这次居然成功了，松田阵平立刻再接再厉准备把人拉起来…… 拉、拉不动？ 松田阵平又使了使劲，怀疑人生地看了眼女孩纹丝不动的纤细身形，又看了眼自己虽然算不上粗壮，但在长期锻炼下覆盖着一层薄薄肌肉的手臂。 成年男性和女性之间有相当悬殊的力量差距，就算他没用太大的力度，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效果吧。 深夜、无人的河边、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的哭泣少女…… 松田阵平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而此刻，被三番五次打扰e的女孩，也就是刚刚从‘我的搭档和前前任搭档都是卧底’的修罗场，带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记忆逃出来的小笠原花终于怒了。 她甩开肩膀上的手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胸膛像是要背过气一般剧烈地起伏了两下，气冲冲地准备狠狠教训一下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卷毛。 到底要怎样？ 到！底！要！怎！样！ 她都已经这么倒霉了，相信的人喜欢的人全都是满嘴谎话立场对立的大混蛋，一个个接着力把她骗得团团转！ 而且那两个人居然还认识！根本就是从同一个地方进到组织来卧底的！ 朗姆和琴酒到底在干什么啊！她连着三个搭档全是卧底，组织都快被卧成冰箱里臭掉还满是气孔的面包了！！ ……啊，朗姆好像已经被她干掉了。 如果他不是卧底的话，那她、岂不是暗杀了组织的一把手？ 天啊叛徒竟是她自己！！ ……但这么说的话，她在悬崖上救了那个蓝眼睛公安的时候就已经该被组织视为叛徒了，之后还半推半就地送走了长发FBI，现在干脆凭借一己之力搅乱浑水把金发卧底推上了组织高层的位置……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啊啊啊！！！ 小笠原花维持着站到一半的姿势，猛地抱住脑袋无声咆哮。 因为她一惊一乍的大动作，头发丝在凉丝丝的夜风下乱蓬蓬地挡在她的脸前，再搭配上动作，看起来让人不禁颇为担心她的此刻的精神状态。 不过好在是没有继续当鸵鸟了。 松田阵平无声地松了口气。 组里每晚值夜班的就只有两个人，他不能一个人在外面待太久吗，继续在这里跟这小鬼耗下去的话他一个警察就只能报警让其他同事来支援了。 “走吧，不管有什么天大的烦恼一个人闷在这里也是解决不了的，暂时不愿意回家的话可以去跟警察叔叔聊聊天，啊，不过我之后还有事，送你到岗亭之后就不奉陪了。” 松田阵平话音刚落，就见一直摆出一副非常不配合架势的女孩像是接收到什么关键字一般，猛地抬起头，力气打得差点把头发甩到松田阵平的脸上。 “警察？你是警察？” 小笠原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将他从头顶的卷毛到脚下的皮鞋审视了一遍，试图找出他和之前那两个日本公安之间的相同点。 ——别指望小笠原花理解公安和普通警察之间的差别，包括fbi、cia、6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情报组织在她这里都统称为‘警察’，代称‘敌人’。 因为组织对小笠原花的定位和琴酒不同，并不是正面硬刚的类型，所以小笠原花只做过潜入警视厅窃取资料文件之类任务，并没有正面对过枪。 也正是因为没有概念，她作为组织的杀手甚至对这个站在对立面的红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除了觉得他们在查案方面有点笨之外，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地出手救下警察的命。 但！是！ 在经历过这样赤.裸裸的背叛之后，小笠原花决定，她要从今天！从现在开始讨厌警察！ 就从眼前这个卷毛开始！ 感受到小笠原花不善的目光，松田阵平先是体验到了和几小时前自己的警校同期同款的感受——背后一凉，下一秒就借着手电筒并不算明亮的灯光看清了女孩的脸。 小笠原花无疑是好看的。 搭配上夜色和朦胧的光晕，更是给精致的五官打上了一层柔光滤镜，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松田阵平也确实倒吸了一口冷气。 多年前只见过一面的脸正常人根本这么久还一直记得——比如小笠原花，她哪怕看到松田阵平的脸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能做到这点不仅是因为松田阵平记性好，还有小笠原花的长相实在难忘，最重要的还是见面时的状态让人实在难以忘记。 在看清这张脸的刹那，松田阵平的记忆里瞬间浮现出几个画面。 ——摩天轮、计时炸弹、在摇摇欲坠的高空踹开密封的门对他喊出提示的女孩，还有松田阵平那个行踪不明许久，却出现在她身边的金发同期。 在萩原研一、诸伏景光、伊达航都或多或少和那个组织有过接触之后，松田阵平也多少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些东西。 而眼前这个自己以为的失足未成年少女明显就是板上钉钉的组织成员，还曾经救过他一命。 松田阵平心脏骤停，靠着工作后练出的心理素质才险险稳住脸上的表情，但身体却像是被触碰到防御机制一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顺带着避开了小笠原花灼灼的目光。 虽然刚才已经看过周围了，但松田阵平还是不信邪都又环顾了下四周。 依旧是空无一人。 看来真不是因为那家伙的肤色太深融进了黑夜里让他第一次看的时候没发现……降谷零这家伙去哪儿了？怎么这次没在她的身边？ 难道是吵架了？ 或者……该死的不会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吧！ 额前卷发的掩盖下，松田阵平缓缓渗出了一滴冷汗。 看着不依不饶，连眼珠都一动不动地盯着等待着他的回答的小笠原花，还有她身后无形的黑气，松田阵平只觉得一把断头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前。 他的警察手册就放在裤子的右口袋里。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松田阵平垂下的手挡住布料下隐隐地手册轮廓。 小笠原花：“我问你是不是警察！” 松田阵平眉毛微挑，尽量让僵硬的嘴角自然起来，努力摆出一副略显惊讶和好奇的模样，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哪里像警察吗？” 说完，他瞬间思及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暗骂一声，亡羊补牢地加上一句：“说不定我只是个一般路过，又多管闲事了一番的好心路人？” 小笠原花露出狐疑的眼神：“……真的不是警察吗？” 再次从她的话中感受到对警察浓浓的抗拒和不喜，松田阵平停顿了一下。 “当然不是。”他斩钉截铁道：“我最讨厌警察了，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在警视总监的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