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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情怯(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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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 第二天一早,莉莉安准时在七点十分睁眼——比她昨天晚上定好的闹钟还早了五分钟。

困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淡淡的南瓜味道便已经飘到她的鼻尖。以为是狐球又在厨房里鼓捣早餐, 在她意识到之前,莉莉安的心翻滚着升起喜悦。

但这点喜悦很快在她清醒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哪里还有狐球的存在呢?文森特早在昨天下午离去,这套单身公寓再一次空旷地孤单下来。

这股清淡的南瓜味道不过是来自于昨晚她从餐厅里带回来的菜品。赌气般点了两个人的量, 没吃完的菜最后满满当当地装了好几个盒子。

也不算全然的坏事:起码她今天不用再费心搭配三餐的菜谱。

闭了闭眼,莉莉安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

感谢那些正在屋角默默运转的火系法阵, 缺少狐狐暖手宝的第一个早晨,她没有刚起床就被冻得像尊雕像。

“我起床了,”她对着空气抿抿嘴,“现在要去做早餐。”

拿出装着蛋黄焗南瓜的纸盒,把剩菜倒在玻璃盘上再放一层芝士片。烤箱预热的间隙莉莉安瞄到料理台上放着的几罐炼乳小饼干,系着粉色或者蓝色的卡片, 极富狐球特色的爪印在上面拼出“蓝莓”或者“巧克力”的字样。

“一天只能吃六片, ”狐球按住罐子盖的模样出现在她眼前,“饼干里的含糖量太高了, 我不许你一下子把它们全都吃完。”

就要吃完,莉莉安旋开罐子, 不在公寓了还想管着她, 文森特未免想得太美了点。

“不要吃嘛, ”狐球边拖长音边把尾巴尖尖塞给她,“少吃一片你就可以多揉我十五分钟,怎么样, 很划算吧?”

抖动自己蓬软的、比羽毛掸子还要标致的尾巴, 狐狸摆出各种姿势诱惑她。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然而, 不等莉莉安碰到他光滑柔软的皮毛, 倚在饼干罐上的狐球就“砰”地一声消失不见。只有那几个饼干罐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退化期很快就会结束,”文森特的声音在莉莉安耳边回荡,“我先回庄园了。”

预热结束的提示音叮咚响起。

突然没了吃饼干的想法,把盖子扣紧了把罐子放回原处,莉莉安顺手把冻成红砖的焗南瓜塞进烤箱。

狐球不在这里了又怎么样,莉莉安调好烤箱的时间,她一样能过得规律又健康。

不对,像是证明什么,莉莉安扬起下巴。她要过得比文森特在的时候更棒。不就是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睡觉写剧本。

讲述戏剧演员个人奋斗史的《达维小姐》即将不日上演,她算算时间,如果她不想被推到各场无聊的社交宴会上去“结交人脉”,第二部剧本的开头工作便需要尽快提上日程。

和别的剧院不同,加尼叶剧院对签约的剧作家们有着特别的管理要求:改编已有的剧本除外,如果想要开始撰写新的剧本,她必须先提交一份简短的创作说明书给剧院。

与此同时,也不是提交了说明书就能立即动笔,毕竟她到现在仍然是生态圈最底层的III级剧作者——至少要攒够三部达到新级别要求的作品再加上一位引荐人的推荐,她才能被剧作协会内部重新考虑提升个人评级的问题。

说回创作说明书,I级以外的创作人都必须等到剧院内部对创作说明书的评判结果出炉才能确定新一部的作品是否要动笔——结果不佳的说明书会被打回重来,这意味着剧院高层并不怎么看好这个故事的前景。

坚持写下去当然可以,但这占用的是创作者的个人时间。和剧院签订的合同上明白规定,只有通过评判并成功上演的剧本才被纳入工资分成的范围。

略硬的芝士片在烤箱里逐渐融化,在南瓜和蛋黄上盖出一层漂亮的斑纹,甜咸交杂的气味引得人食指大动。这道焗南瓜的口感香甜绵密,沙沙的咸蛋黄更是能被轻而易举地切分成小块。

还有几分钟就可以加热完毕,莉莉安从碗橱里拿出勺子。剧本的事等下再想,她把头发顺手扎起来,早起的苦楚务必要得到美食的慰藉。

……

两个小时后。

看着空白一片的草稿,莉莉安深感棘手。怎么会这样,她握住手中的羽毛笔,好不容易起得比闹钟还早,结果坐在书桌面前一个字也想不出来?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行,她再给羽毛笔蘸上墨水,得写,得创作!

卡生卡死的二十分钟后。

莉莉安看着满纸的“狐球”和“文森特”陷入沉思。莫非那只狐狸给她喂了什么思念药水,她放下笔,说好的创作构想怎么写下来全离不开狐狸一词。

不过,她趴在桌子上看向窗外,今天的阳光极为明媚——要不出门逛逛?反正上午都快过去了她也没闷出什么新鲜东西。

而且屋子里到处都有狐球留下的痕迹,莉莉安眨眼。仅仅是她待着的书房,里面就有七八样让她一看到就能想起文森特的零碎物件。

他从王城带回来的浪漫主义抒情诗歌全集,动作各异的小狐狸书签正窝在不同时期的作品上或唱或跳。莉莉安怀疑这套书签是他故意找人仿着自己的形象做的。

他织到一半的细密又暖和的胡萝卜色狐绒围巾,编织用的绒线还是她文森特一起用梳下来的底绒捻出来的。普通的染料不能让底绒的颜色改变,还是她拎着狐球跑到女巫的店铺才找到了效果超群的魔力染剂。

还有他……

哗啦一声起身,莉莉安带上跳舞的衣服和鞋子就往外走。这公寓是一天也住不了了,除非狐球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眼前。

但她没能去成舞室:刚走到半路的时候,莉莉安就被森蚺抓去甜品研发的大厨房充当新品的试吃兼DIY顾客。

甜品店的研发中心是个玻璃花房般的存在。巨大的玻璃组成墙壁,深咖色的实木地板干净而沉稳。乳白色的台面上整齐地码放着各种莉莉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用具,一尘不染的角落闪闪发亮,即使是最严重的洁癖来到这里也无刺可挑。

递给莉莉安一支小型号的裱花嘴,辛娜诚邀她在改良过配方的姜饼干上涂涂画画。

“画什么都行,”辛娜拖过高脚凳坐在莉莉安身边,“牛奶甜冻还要等上半小时才能成型,这个只是消遣而已,不用太认真。”

森蚺捏捏莉莉安胳膊上的软肉,“说起来,你的狐狸去哪儿了?”她瞧瞧莉莉安只装了舞裙的小背包,“他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和你黏在一起,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用尾巴把你套牢吗?”

不知道森蚺的哪句话戳中了莉莉安,收敛起轻松的样子,她沉默了一会儿。

花房般的研发中心只有她们两个,认为辛娜也许能给她一些建议,略有迟疑,莉莉安把话题引向另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方向。

“辛娜,”莉莉安小心地给姜饼人画上笑脸,“我和狐狸之间……嗯……一句两句很难说清,但我觉得你和另一半的关系非常稳定,我能问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吗?”

莉莉安在舞室外见过辛娜的伴侣几面,他们之间的氛围亲密而默契。听说两人很快就要步入婚姻,在莉莉安的想象中,辛娜大概和另一半相识多年。

嗅探到情感故事的味道,森蚺忽地直起身来。

“不到两个月吧,”辛娜数了数时间,“怎么了?”

莉莉安一下子点歪了姜饼人身上的纽扣。“不好意思,有多久?”莉莉安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刚刚我没太听清,你说的是——”

辛娜耸耸肩,“两个月。”

两个月,结婚。莉莉安瞳孔地震。

辛娜误解了她的沉默,“你也觉得有些久了吧?”森蚺扭了扭腰,“但是我认为结婚前还是要多考察对方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最近才定下去兽神宫祈福的行程。”

两个月,有些久了。莉莉安大脑混乱。

端详莉莉安的表情,辛娜有些好奇,“你和狐狸发生什么矛盾了吗?”她上下扫描着莉莉安的小身板,“啊——你们不会是在‘那件事’上不太合拍吧?”

森蚺一副她懂的模样,“纯血人类和兽人在一起就是这点不方便,我的姑妈也是找了一位人类男性做伴侣,每次情热期过后她的丈夫都要虚弱上好一阵子。”

莉莉安感觉哪里似乎不对。

“那件事”、情热期、虚弱上好一阵子。

等等,话题怎么突然行驶到她不熟悉的路段上去了!!!

“不不不,”莉莉安把头摇成拨浪鼓,“辛娜你想多了,和它无关和它无关——”

森蚺以为莉莉安在不好意思。

“不要害羞,”辛娜义正词严,“床上生活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兽人的寿命和壮年期那么长,不合拍的后果百分之百是一拍两散。你难道要委屈自己迁就对方吗?可是疼就是疼快乐就是快乐,时间一长早晚要有矛盾的。”

森蚺取出牛奶甜冻,“不然我干嘛和塞雷洪拖了那么久,虽然我喜欢大的,那也得吞的下才行啊?”

只看过一本薄薄小册子的莉莉安哑口无言。森蚺的态度太自然了,莉莉安再一次意识到这里是艾德蒙而非旁波。

“真的不是,”莉莉安捂住发烫的半张脸,“辛娜,三个月前我才和他说好要在一起试试,而且旁波不太赞同婚前,嗯嗯不提这个,我其实是想问问你和另一半是怎么达到那种纯粹又诚恳的感情状态的。

我和狐狸——狐狸对我很好,可是这反而让我很惭愧。该怎么说,我和狐狸在一起不全是出于感情,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居心叵测的骗子。”

垂下眼睫,莉莉安吐露出一点内心:“他太好了,照出我的卑劣,这让我不敢主动去找他。”

*

诺福克庄园,夜间十一点。

故作冷静地打开通讯石再把它关上,想到那个如旧的界面,大狐狸简直想把通讯石砸碎了再埋进庄园周围的荆棘丛林。

“第二个晚上,”他沉沉说到,“查德,这已经是我和莉莉安分开的第二个晚上。”

为什么她还不联系他?狐狸公爵等得抓心挠肝。

即使两人不住在一起,难道恋爱中的情侣不是时刻都在黏黏糊糊地说些甜言蜜语,再在短暂分开的时候发无数句饱含思念和肉麻的短讯?

为什么莉莉安这样沉得住气?狐狸公爵不能理解,他日日夜夜都在盼望收到心上人传达过来的信号,瞧瞧卧房里堆满半个床榻的狐毛软枕,只要莉莉安向他发出一次见面的邀约,这些暄软的小东西马上就能长出翅膀扑棱棱地飞到她面前。

除非——

管家不解,“公爵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让莉莉安小姐做那个主动的人?”

查德想起他连夜翻阅过的旁波风俗史,“通常来讲,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旁波的女性更喜欢让自己处于被邀请的位置。这似乎是一种矜持和身份贵重的表现,主动向男性吐露情思被认为是放纵的行为。”

被管家提醒着想到一些沉重的东西,摇摇头,另一种不同于焦灼的情绪在狐狸公爵心中漫涌。

“不要用那些刻板的东西来考量莉莉安,”文森特拿起桌面上新换的、和莉莉安所用的同款的、情侣式羽毛笔,“严格来说,她现在不属于旁波,也不属于艾德蒙。”

不去看管家迷惑的表情,文森特沉吟着捻动黛色的羽毛。

“譬如这支笔,”狐狸公爵把它略微拿高,“被科勒郡的工匠制造而成,它不可避免地展现出一些科勒郡独有的特点——”

它的笔尖更为细长,羽毛的边缘也被修剪出独一无二的波浪式花纹。

“很快,制作完成后它被送到了梦湖。”文森特将羽毛笔蘸上墨水,“梦湖特有的彩墨附着在它的笔尖上,这使得它不再全然是科勒郡的造物。”

管家隐约明白了什么。

狐狸公爵瞥向查德,“死物尚且如此,而有血有肉的人远比一支羽毛笔复杂。”

他在信纸上写下漂亮的花体字,“毋庸置疑,旁波在莉莉安的人生中占据了不少的份量。塑造了她的性格、教给她一套看待和评判事物的价值体系,那些偏颇和不公也留给她许许多多的挣扎和困惑。”

文森特冷静地分析着,仿佛莉莉安是一道难解的谜题。

“艾德蒙向她揭示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狐狸公爵停笔,“虽然艾德蒙也不是什么地上神国,但对莉莉安而言,这里至少比旁波更友好——承认才华的价值,愿意为任何勾动心弦的事物付费而不计较其他——趋利避害是人性的本能,她选择留在这里并不奇怪。”

首部剧本就拿到A+的评级,作为新人却成功在评论家的圈子里烙下亮眼的印象,莉莉安在艾德蒙的确称得上如鱼得水。

“但她仍然不同于我们这群‘异端’,”狐狸公爵顿了顿,“即使她认同艾德蒙的大部分理念,旁波灌输给她的东西还是在每一个可能的时刻显现出身影。这并没什么可责怪的,那些潜移默化的存在远比人们想象的还要难缠。”

也许在兽人看来,结束一段糟糕的关系后马上开始一段新的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脾气再火爆一点的还要特意去酒吧或者舞厅宣告摆脱泥潭的快乐。

“然而莉莉安同意和我开始新感情的原因,”自厌的情绪缓慢地在文森特胸中涌动,“查德,这个决定里含有多少引诱的成分,你我心知肚明。”

人类和兽人之间存在一个非常显著的不同:在人类王国长大的孩子很少会把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和兽人的人类形态联系起来——以至于某些时候,狡猾些的兽人可以不断利用他们认知中的这份割裂感并达到软化对方的目的。

文森特放下羽毛笔,“查德,你习惯了从我的利益角度看待周围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平心而论,你认为趁虚而入是个光彩的行为吗?”

狐狸公爵走到窗前,精心打理过的花园即使在初冬也仍旧生机勃勃。

“溺水的人会想要抓住任何可能的稻草,”夜色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模糊,“我加剧了她对溺亡的恐惧,又以精心设计的拯救者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黑暗魔方中的接触是他刻意为之——那时莉莉安刚刚决定和曾经的未婚夫斩断联系,离经叛道的快.感和对将来未知的畏怯在她心中交织着撕咬。如果文森特真的是个温柔体贴的友人,他绝对不会装出一副幽闭恐惧症的样子并借此多次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狐狸公爵知道旁波有多重视女性的名誉,而他利用了这点,他用一种看似偶然的方式在莉莉安心中栽种下颤栗——[你和未婚夫之外的男性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接触,尽管隔着几层衣服,但是旁波的评判体系里你不再是个无可指摘的形象。]

文森特的计算没有出错,莉莉安确实接收到了这个暗示。但她的反应远超狐狸公爵的预计,缠绵整夜的高烧让文森特惊讶又心痛,于是他重新规划了接近她的方式。

可这能意味着他是个好人吗?显然不能。

用小狐狸的形象出现在她身边并指使管家信口雌黄是他刻意为之——毛茸茸的小动物让她天然地不能升起戒心。为了减少她拒绝的概率,管家还明里暗里地挟恩图报:“您是诺福克庄园的贵客,我却要向您提出这样的不情之请。”

贵客。被主人百般设计的贵客。

甜品店出现的事故倒是在文森特的意料之外,莉莉安没直接和他一刀两断,其实狐狸公爵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按他的方法来算,那时莉莉安对他本该没有多少好感。

也许是他在庄园里做的一切比他以为的还要撼动莉莉安?

狐狸公爵望向天边的远星,他在王城接到她的通讯时是如此不敢置信。担心获得的一切像流水那样易逝,回到梦湖后他常常向兽神祈祷,即使这只是一场梦境,也请让它持续得再久一些。

兽神回应了他的祈愿,于是他又披着狐团的模样偷来了三个月的时间。

他不是不主动,非要说的话,他甚至主动得过了头。

“或许是她看穿了我的伎俩,”文森特深深呼吸,“她察觉到了我的口是心非,也识破了我并不光彩的手段。”他点点桌上的通讯石,“而沉默就是她的回应,斯威可的公寓里没准她正在烦心要怎么体面地把我拒绝。”

摆手制止想要说话的管家,狐狸公爵难掩落寞地回到卧房。

把查德的声音关在门外,随意地向杯中注酒,慢慢弥散的葡萄果香中,文森特等待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迎来困意。

葡萄酒的味道让他回想起莉莉安熬给他的葡萄酱,冲到水中就变成浅色的甜蜜,给莉莉安做完三餐后喝上一杯葡萄甜水已经成为狐球的习惯。

但他从公寓里离开得太匆忙,狐狸公爵虚虚握手,仿佛那罐果酱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无论怎样,”文森特轻声叹息,“希望今晚还能梦到她。”

……

应该是酒精的作用,大狐狸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

人来人往的街道繁华如常,坐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披着能够隐蔽身形的魔法斗篷,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加尼叶剧院的大门。

某个想法从他的心底滋生,大狐狸试着挪动身体。

可以动。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场梦,狐狸公爵还是忍不住把斗篷裹得更严一些。他大致猜得出“自己”出现在这个场景的目的,还原出压抑在脑海深处的渴望,这个目的让他仅仅是想一想就激动得心脏狂跳——

求而不得的大狐狸在煎熬中沉默着变态,他要守在莉莉安上班的剧院门口,他要把心上人抢回狐狸窝再给她套上绝对不能挣脱的锁链。

啊,莉莉安从剧院的大门走出来了。

拿出捕猎般的专注,大狐狸悄无声息地靠近。

那个叫住莉莉安的女人是谁?距离剧院大门只有几步的拐角,狐狸公爵警觉地竖起耳朵。

“这个情节不行,”那个女人颐指气使地说到,“莉莉安,你毕业不久,还不知道观众们最喜爱的究竟是哪种情节。忘记你在戏剧学院里学到的那一套!这样的剧本没人会捧场。”

莉莉安好言好语地和她解释,“玛丽理事长,我知道您的顾虑,但这个情节一旦改动,整个剧本的人物性格都没办法立住。而且加尼叶也上演过结局不那么圆满的剧目,我——”

玛丽理事长当即沉下脸。

“莉莉安!”她嘲讽地指摘,“‘结局不那么圆满的剧目’,你知道那是谁写出来的作品?!如果你是个I级剧作家,今天我还要给你点面子,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个一抓一把的最底层剧作家怎么敢夸口?哦,改编出A+的剧本让你心高气傲了是吗?有莱可恩在剧院里帮你撑腰你觉得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小心下部作品的评级连D-都算不上!”

玛丽的语调相当高亢,像是一把凿子穿透来往行人的脑子,整条街上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拎着小羊皮包离开之前,玛丽隔空点点莉莉安。“好好想想吧,”她说,“眼高手低,这就是我不愿意招新人进来的缘故!”

被玛丽甩在一边,低头攥着剧本,莉莉安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不会连D-都评不上的,”她小声辩驳,“我写的很认真的。”

情不自禁地跟在莉莉安后面,大狐狸直到她拿出钥匙开门才恍然一震。他不是要把莉莉安绑回狐狸窝再强取豪夺这样那样的吗,怎么走了一路耽误了这么久也没动手!

可是莉莉安今天看起来好疲惫,大狐狸躲在公寓旁边的梧桐树后思索,要不……要不改天挑个她心情好的时候再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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