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
很奇怪对吧, 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儿为什么会和卓尔他们有联系？
杰森被时光鸟‘照顾’过一段时间，他知道这小肥鸟有多难应付。但这小鸟相比跟在卓尔身旁时，这会儿呆在女孩儿身边反而看着更温顺。
她很可能才是它真正的饲主。
杰森跟卓尔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居民楼，如果跟卓尔打上次照面, 再精密的伪装估计也没法逃过黑龙敏锐的感官。但这段时间两人没见面, 就算卓尔会和这女孩儿共享情报, 那也要是他知道这个情报才对。
所以她应该不知道他就是……
爱尔柏塔看着他：“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吗？”
……好吧, 杰森要收回刚才的话，她五成可能猜出他的身份了。
面对一个不确定立场的新闻中出现过的黑一帮，恐惧才是常态, 就像她旁边的那两个依然在观察他的同伴。
但她太冷静了, 仿佛一个见面间就确定了他会站在他们那边一样。
“女孩儿, 问出这个问题之前, 你不觉得你该先说出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哦不, 他没想对卓尔家的小姑娘说什么狠话，他也只是想再确认一遍她的来历。
只不过经面罩过滤后的声音听着有那么些阴郁，回荡在冰冷的监狱中时像是在不愉快地反问。
“我们是在玩密室游戏的时候被卷进来这里。”爱尔柏塔朝旁边的洛特看去一眼, 她用的是玩家们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红头罩的身份爱尔柏塔其实还没能完全确定，但他手里有枪，以他命中精神病犯时的枪法, 真要对他们不利他们几乎没有逃走的可能。
不过, 他好像也没打算伤害他们。
她不是已经确信他就是他们这边的, 而是不管他是不是她猜的那个人, 只要他的目的同样是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她就要想办法让他站在他们这边。
“啾！”小啾扑哒着翅膀飞向红头罩, 落在红色头盔顶上还没下嘴来个亲切问候, 就被对方反应极迅速地一把抓住。
爱尔柏塔：“……”
……是杰森的可能性很大。
卓尔人类外型的身高八英尺（2.4m）上下, 看谁都是俯视。
这让爱尔柏塔以自己的视角看红头罩，难免产生了点儿误判。
哥谭新出现的这个黑一帮头目行事说得上狠戾，短短几个晚上的时间就让占据哥谭东区黑一帮势力已久的黑面具吐出来不少地盘。
他的悬赏金在黑市上飙得飞快，关于他的新闻报道都是负面危险的。
但恰好有晚J跟她聊起关于这个哥谭出现的反派，系统说了句红头罩有两晚发生战斗的地点，代表杰森的海螺的绿点也在那里出现过。
爱尔柏塔起初还因无法确定红头罩的身份而在回答他的问题上多考虑了下，但看到任时光鸟再怎么啄红头罩的战术手套他也没松开手、仿佛知道松开手将会是小肥鸟报复的开始。
她猜试探的步骤可以省去些了。
“我们进的密室副本叫‘逃离疯人院’，虽然目前的情报还不够，但我们很可能已经不在刚才的游戏馆里了——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不像‘现实’，而是精神类的世界。”或者该说这里是个接近梦境的地方。
杰森接道：“巧了，我也觉得不是现实，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进来的，信不信由你。可能从我推开哪扇门开始，我就到了这里的走廊，随后遇到到了你们。”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这里不是现实？”
洛特猜测了不少他们到底来到什么样一个怪异的地方，说出来有点羞耻，他一开始看到那些精神病人那么不像演的，还以为他们被带来了什么有钱人会玩的狩猎游戏里，就像电影里演得那样。
精神世界？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做梦吗？洛特掐了一下自己……但是疼的感觉很真实啊。
爱尔柏塔：“别想着伤害自己，更要小心别被病人伤到。”
玛利亚听懂了她的话，“在这里受伤的话是不是意味着……”
“嗯，可能醒来时也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爱尔柏塔开始也想过这里发生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不真实的，但想到系统在医院和她讲的有关死于梦中的异常案件，很难说在这里死亡说不定会是真的死亡。
爱尔柏塔对几人又说：“还有一点你们可能要小心，虽然不是现实，但又是真正的疯人院，我们的意识很有可能与某个真正的疯人院的病人连在一起了——我猜这里甚至很有可能是阿卡姆。”
“咚！”
爱尔柏塔身后的病房门被里面的病犯狠狠拍了一下，一双带着疯癫笑意的眼睛透过病房的探视窗上看着他们，“新来的室友吗，你们住在几号房，欢迎欢迎……”
杰森伸手拉上了探视窗上的铁板。
洛特紧张地看着周围，阿卡姆，竟然是真的阿卡姆？
他就是来玩个游戏，这是什么真人版的飞跃阿卡姆。
洛特：“所以我们进来时游戏指引员说如果死在这里就会一直留在这里是真的？”
杀手鳄、稻草人该不会真的存在吧。
他们现在呆的还只是普通病房区，那些重症病犯区关的是不是都是……
“你还记得那个指引员的特征吗？”
“告诉我你说的指引员的样子。”
爱尔柏塔跟红头罩的声音同时响起。
洛特给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很快回道：“发现这里不对劲后我一直想告诉指引员，但是后来发现他一样不对劲，他把我们带进来之后就不见了。”
“噢对了还有，”洛特本身对红头罩的身份还有些发怵，但是见爱尔柏塔显然有跟红头罩合作的意思，便也将自己看到的所有的信息都倒了出来。
“还记得在电梯里时我被吓了一下吗？我那时其实不是静电，是看到了[噩梦走廊]的那副挂画，那张画里有很多眼睛，它就像在看我一样……”
洛特以往在游戏里不划水的，真的，但是这么多年的游戏经验告诉他，听大佬的更容易保命也是真的。
爱尔柏塔思考片刻，“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个精神世界是有主人的，正常找出口可能也没法走出去，需要逼出把我们困在这里的家伙。”
杰森往爱尔柏塔的方向望了一眼，他踏进走廊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这里是阿卡姆，作为罗宾时他来过很多次，对这个地方不陌生。
刚开始没说出来是不确定这几人的承受能力，但没想到那女孩儿竟然这么敏锐，在不清楚这里是阿卡姆的情况下就分析出了这么多信息。
“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杰森说，“我来到这里前接到了消息，阿卡姆有人在策划越狱。”
爱尔柏塔眉头紧拧，如果系统所说的死于梦境里的那些人跟他们遇到的是同一个怪物，祂的目的显然是要让进来的人死在这里。
“我们需要你的帮忙。”爱尔柏塔对杰森说，“楼下还有十几个密室玩家，要先确保他们不会乱来。”
找出这个世界的主人还要先放一下，如果接下来那些精神病患真的会逃出来，让这些以为这里是游戏的玩家们遇上他们，事态才会变得更不可控。
“这是一个十五人的团本。”洛特小声接道。
“哈，想让这么多人都听话可没那么好办。”杰森目前为止的猜测跟爱尔柏塔的都接近，但他自己一人不惧于跟这里的犯人撞上，把精力分给那么多人就不够了。
事实上光是怎么保护好这个女孩儿就够让他头疼的了——尽管她看上去不需要谁的保护。
爱尔柏塔目光凝在杰森身上。
杰森愣了一秒，噢，他怎么又懂了……他来演坏人就好办了是吗。
然而爱尔柏塔却指了下旁边的洛特，“这个主播会帮忙引导玩家去安全的地方，我们需要你提供阿卡姆哪个地方相对安全。”
利用红头罩的威慑力让玩家们尽快转移确实是个办法，但这里是密室游戏，不管出现多么离奇的人都容易被认为是演戏。
有些玩家越想让他们以为这里真的存在危险，他们反而越不信邪。
游戏主播在刚进来时成功引导那些玩家回了楼下，她在说出来这里的真实情况没有避着他，就是考虑了接下来玩家的事由他帮忙。
“叫我洛特就可以，没问题，我会尽我可能让他们别乱跑。”
“滴、滴、滴——”尖锐的警报音突然在整座建筑间响起。
“这声音……”爱尔柏塔神色凝重地看向杰森。
刺耳的警报声都没能压下犯人脱离束缚时发出的叫嚣声。
“有犯人逃出来了。”头盔后杰森的面色同样不是很好，“犯人往外逃的期间警卫室跟主出入通道会遭殃，现在相对安全的反而是隔离区、禁闭室这类地方。”
玩家们都集中在阿卡姆出入口的大厅里，杰森有办法避开逃生区，但是玩家们却不会真的老实到停在原地不动。
等他们赶到楼下，大厅里已经有不少玩家不知道去向。
洛特一边安抚剩下的人密室场地出了点事故但问题不大，一边对爱尔柏塔他们道：“少了一半的人……”
“艾兰，你注意到他们去哪里了吗？”玛利亚压低声音向反光玻璃上的倒影问。
艾兰在意的只有玛利亚的安全，玛利亚死亡她也会跟着消亡，她本不想提那些无关的路人，可在爱尔柏塔朝她看过来时，她还是说出了她刚才看到的：“有一对情侣往杀手鳄所在的地下水牢去了，还有三个结伴的人往重症病犯区去了，我不建议你们多管闲事……”
说出来有些可笑，埃顿哄玛利亚的话仿佛把她也劝到了。连她都不知怎么快要相信，这个比玛利亚还脆弱的女孩儿仿佛真的有办法带他们安全离开这儿。
爱尔柏塔跟杰森对视一眼，“通往地下的通道还有别的囚室吗？”
杰森回忆了一下，皱眉道：“没有，但是……”
“你去带那三个人回来，我去一趟地下水牢。”
“不行，风险太大，下面关着的是杀手鳄，你跟他们一起离开，我带那三个回来再去找剩下的人。”
杰森怎么可能让这女孩儿出事。
爱尔柏塔也不想勉强自己，如果杰森刚才回答是，她或许真的不打算冒这趟险了。
但她也不能让杰森承担所有的风险。
她思考片刻：“我会优先保护自己的安全，察觉不对劲就回来。”
“铛、铛铛、铛铛铛……”
地下的走廊虽然亮着灯，但越往下走越昏昏沉沉，锁链拖动的声音反而是感官接收的最为清晰的动静。
“我们这么跟团队分开真的好吗？”往杀手鳄所在的地下水牢去的情侣中的女孩儿犹豫地说。
“生存副本还分什么团队不团队，告诉你，这种地图跟队伍反而死得早。”男生说。
“这个锁链声音真让人不舒服，他们的场景做得也太逼真了，我刚才总觉得好像听到了警报声……”
“那是你太紧张了，”两人很快就到了地下的水牢前，阴冷的囚室里只看到随着锁链晃动的水光。
“不过这离的npc也太敬业了吧，真就泡在水里啊？”
-
“啾……”
通往水牢的路只有一条，这就让走廊上多出来一丝风声都异常的清晰。
爱尔柏塔下来的时候带了时光鸟，只不过还没走出多远，她隐约感到身后的灯影仿佛晃了晃。
转身看向走廊，昏暗的走廊间寂静无声。
但下一刻，某种危机直觉在意识里炸开，爱尔柏塔回过头撞上了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光头男人的出现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我发现了什么？你是哪里来的小猫咪？”男人脸上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维克托·扎斯！
爱尔柏塔之前了解过阿卡姆的囚犯，因此知道面前的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他身上的疤痕数就是他所杀的人的数量。
“啾！”时光鸟冲上去啄上男人的眼睛，但扎斯反应迅速，手中的匕首险些刺上小啾。
“回来，小啾！”爱尔柏塔立即丢出杰森刚才给她重新绑好的鬼娃娃，完全没停顿地转身就往回跑。
但男人被鬼娃娃缠上，手里甩出的短匕却精准地刺中了爱尔柏塔的小腿！
尖锐的痛穿透了神经，爱尔柏塔干脆地拔出匕首，却看到血液在顺着衣服流淌。
痛感异样真实，爱尔柏塔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里不是现实。
心跳剧烈得像是快要跃出胸腔，如果是现实，她的身体估计早就无法承受这种刺激了。
……这样的刺激？
有那么一刻，爱尔柏塔的意识出现了错位一般，感受到了属于她脆弱的壳子受到这种伤痛刺激时的虚弱。
“宿主！醒一醒！！！——”
脑海里在这一刻多出一道声音，是系统的声音。
钻入爱尔柏塔深层意识的系统，在看到她满身是血的这一幕时被吓了一跳，“宿主，这是怎么回事？？”
爱尔柏塔看了眼被鬼娃娃缠住的扎斯，飞快在意识里问系统，“我的本体现在在哪？”
“您现在在那间密室大厅里！当时您跟玛利亚小姐说了要去三楼，却突然出了电梯！”
系统当时还想问宿主为什么留在四楼，但下一刻扫描到游戏馆的不对劲，它才发现没有得到宿主的回应，“那栋游戏馆盘踞着一个邪灵生物，它的能力接近梦魇！”
扎斯拧断了鬼娃娃的脑袋，慢悠悠地望向他的猎物。
系统看到这一幕焦急道：“宿主，您在这里受到伤害是会真的出事的！我可以刺激一下您的意识，让您处于半苏醒状态。您载入怪物角色虽然依然出现在现实里，但是这个精神世界是那个邪灵的领域，靠近它的领域里极有可能被它拉进去。不过需要注意火恶魔、巫妖一旦出现，很有可能会惊动那个邪灵。”
扎斯看到那女孩儿似乎跑不动了，靠在墙壁边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眼中竟然没有多少恐惧，不过扎斯不着急，他旋转着手里的短刃，走向女孩儿的同时，嘴角兴奋的笑容慢慢放大。
他有的是时间让这个小家伙发出惨叫。
“咚！——”
扎斯仿佛一头撞在了一堵墙上。走廊上发生的事仿佛重演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没发出声音就出现在走廊的是高大的黑铁般的异生物。
扎斯抬头直直撞进异种生物金色的竖瞳里，被那眼睛盯着，他呼吸都屏住不敢动，汗毛倒竖的冷意顺着后背往上爬。
异种结实的手掌握住扎斯的脑袋将他慢慢提到自己眼前。
你觉得谁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