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老房子里, 三位曾在自己的领域叱咤风云的老人讨论着萧玖的未来，而萧玖心情放松地和准舅舅林皓谦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林皓谦打破沉默：“对不起, 让你受苦了。”
萧玖摇头，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不会矫情地说“你先别道歉，等我的身份彻底确认之后再说。”这样的话。
但是“该道歉的不是你。”萧玖说道，“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原书里林皓谦应该是没有等到回京的机会的，不然那位舅妈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想起冯老的医术, 想起自己和冯老的第一次见面，萧玖了然，小蝴蝶的影响还蛮大的。
萧玖猜测的没错，原书中, 没有萧玖，冯老被毒蛇咬了后不治身亡, 因为身边散落的草药, 加上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死后还差点被吕志辉之流扣上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帽子。
好在被大队长以会影响大队名声的理由阻止了，这才保住了冯老最后的清名。
韩老没有冯老看顾，很快也油尽灯枯。
随着风声越来越来越紧, 姜老他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后来姜老病重, 林皓谦想方设法弄来药品, 却被同屋的郑兰芬夫妻出卖。
林皓谦为了不连累帮他买药的人，被按上偷盗的罪名, 最后被送往农场改造, 时不时被P斗, 日子苦不堪言，没有熬过那十年，倒在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
姜老自知是自己连累林皓谦，撑着病体想为他报仇，力有不逮，反而被郑兰芬夫妻抢走御寒的衣物被子，冻死在白雪皑皑的冬日。
而现在，萧玖意外救了冯老，韩老也间接因为她获救，有她在，有冯老在，姜老不会缺医少药，林皓谦不用冒险。
因为鸡汤的事情，他们提前看清了郑兰芬夫妻的为人，有萧玖的帮助，远离了他们。
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么看来，萧玖似乎是他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呢，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林皓谦听萧玖这么问，想了想也没有瞒着：“咱们家是被人给盯上了，其中的曲折，我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小玖，如果军区派人来接你，我希望你能跟着回去。”见萧玖有话要说，他连忙阻止，“你听我说，那边的生活条件与这边有着天壤之别，而且你还能在那边继续上学。”
萧玖听出林皓谦是真心为她考虑，她也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继续说：“过几年吧，如果几年后，他们还记得我这个女儿，我那时候再去。”
总要等这十年过去，或者等形势没那么严峻，家人和冯老他们都安全，她才能离开。
而且，她在齐山生产大队过得很自在，现在跟着冯老学医，山上又有她需要的资源，她不想这时候过去，考验亲生父母到底更看重血缘还是养育之恩。
两人谁都没有说服谁，但也没有因此不欢而散，林皓谦尊重萧玖的选择，因为，他对林凝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了解不深，只从卫继棠那里听说，她和萧建军离婚了。
其他的消息他也不知道，所以，他虽然希望萧玖回到妹妹身边，但萧玖有自己的主见，他也没有坚持。
回到家后，萧玖帮着王绘喜把准备好的晚饭端到堂屋，等一家人都坐下吃饭的时候，她扔了个炸弹。
“那个住老房子里年纪轻些的是我亲舅舅。”
余麦穗惊的手里的筷子都掉了：“你说什么！”
“你找到你舅舅了！”萧铁蛋。
“他就住在老房子那里！”王绘喜。
“确定吗？”萧定国。
“怎么相认的？”萧守诚。
萧玖看着家人都被惊出表情包了，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是京城军官家的孩子！”余麦穗。
“杀千刀的萧百运！”王绘喜。
“！”萧铁蛋CPU当机。
等家人冷静下来后，萧玖就一人分了一个小竹筒：“这里面是一颗急救的药丸，爹，你不是要巡山吗？这药你随身带着，防身。”
萧定国拔开小竹筒上塞着的布团，里面是一颗被蜡封住的圆润颗粒，他又把布团塞回去。
“这是你舅舅给你的？”
萧玖摇头，把自己跟冯老学医的事情说了，这件事，她没有准备再瞒着，一来，天长日久的，她再小心，也不能保证瞒得住。
二来，是出于私心，希望双方都能过的好些。
萧家人现在力所能及地庇护一下韩老他们，让他们过的轻松些，将来韩老他们肯定会几倍回报他们。
有了韩老他们作为靠山，萧铁蛋的前程就不会局限于齐山生产大队，这个家归根究底，还是要看萧铁蛋的发展。
“这是你认了舅舅后，他给你引荐的？”萧守诚问，语气里有些不认同。
“不······”是，萧玖话还没出口。
“那肯定是的，他们来的那天，我还特意叮嘱了不许跟他们接触的。”余麦穗。
“没······”
萧玖再次被打断。
“这舅舅不咋行啊，怎么能让咱家小玖认个‘坏分子’当师傅呢，连累了小玖可怎么办？”王绘喜。
“不是······”没人听她的。
“啧，舅舅应该是好意，我听人说那些人原本都很厉害的。”萧铁蛋。
“你也说了是原本，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小玖那亲舅舅早干嘛去了，噢，现在落难了，认亲外甥女来了。”余麦穗。
那不是人家一开始他不知道么。
······
行吧，你们先聊着，小玖舀了一勺鸡汤，慢慢喝着。
嘴里的鸡汤还没咽下，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小心翼翼咽下鸡汤：“怎么了？”
“小玖，你是不是要去京城了？”萧铁蛋问出这话，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萧玖摇头：“没打算现在去。”
“呼~”萧玖听到了大家松口气的声音。
“吃饭吃饭。”王绘喜招呼。
“对，快吃，都凉了。”余麦穗拿起碗大口往嘴里扒饭。
吃完饭后，萧玖郑重说了一句：“爷，奶，爹，娘我永远是萧玖，是你们的孩子。”又转头对萧铁蛋说，“哥，我永远是你妹妹。”
“我不会离开齐山生产大队，至少近几年是不会走的，当然了，即使走了，也会回来的！”
“好好好，不走好，不走好。”余麦穗擦擦眼泪。
“娘，你别哭啊，我的命是你和爹救的，如果他们得不到你们的认同，我是不会认他们的。”他们指的是谁很明确了。
萧玖的话让余麦穗破涕为笑：“哪里能这样，你的亲生父母当然是要认的，好了，你和铁蛋去玩吧，娘把厨房收拾了。”
萧玖知道他们应该是有话要商量，从善如流跟萧铁蛋出去了。
“小玖，你真的不走？”
“当然，哥，我在咱家六年了，你是不是把我当亲妹妹？”
“那当然啊！”萧铁蛋一脸那还用说的表情。
“同理，萧宝珍也在他们身边六年了，哪里会一点感情也没有，我不想浪费时间跟她去争什么父母的关爱。”
萧玖认真地说：“父母的关爱我从来没缺过。”
萧铁蛋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父母，他傲娇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止，你还有哥哥的爱！”
“噗嗤！”萧玖笑着点头，“没错，我还有个世上最好的哥哥。”
“小玖这事怎么办？总不能真由着她的性子，让她留在这山村。”萧守诚拿出了很久没有抽的旱烟，吸了几口后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京城那里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接了小玖回去，会不会对她好？”余麦穗担心道。
“是这话，别忘了，那边还有一个养了六年的假女儿呢。”王绘喜也说道，“咱小玖过去了，受了委屈怎么办？”
“定国，你怎么说？”萧守诚问。
“小玖是个聪明的孩子，无论她离不离开，她都是我的孩子。”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咱们家里一切如常就行了，免得小玖不自在。”
大家一想也是，小玖就是他们家的孩子，无论她在哪里。
于是，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主要也是萧玖直接表态不会走，不然，萧家人肯定没这么镇定。
这个事情就算暂时过去了，不过“那，那边老房子里的人，咱们要不要表个态什么的，给小玖撑腰啊？”余麦穗问。
萧定国想了想：“我会看着适当的照顾些，你们就不要跟他们接触了，免得不小心被人看到了不好。”
余麦穗点点头，她也不太想和他们接触，不是因为萧玖，她是连在家谈论也没有的。
跟家人说开后，萧玖的生活还跟从前一样，不过，家人管她没有从前严了，跟他们说一声，有时候中饭不回来吃也没有关系。
毕竟还有个亲舅舅在嘛，萧玖偶尔陪着改善伙食，也能理解，是的，萧玖不回来吃午饭的时候，余麦穗和王绘喜就会准备很多好吃的，让她带上，算是行动上接受了林皓谦这个舅舅。
弄得萧玖哭笑不得，她中午不回来，是在山上浪，乐不思蜀呢，不过，她也没有拒绝家人的好意，这些吃的，也是冯老他们需要的。
把吃的给了冯老他们后，萧玖就上了山，她最近都走得有点远，那天听了冯老的讲述，想起自己无意中找到了丰草。
她无端觉得齐山上可能会有冯老形容的那种碧草，最近中午没回家的这几天，她都在山上试图寻找碧草。
然而，现实很骨感，她连碧草的影子也没有找到，今天，她是想去上次找到丰草的那个深坑去看看，会不会有意外之喜。
也许天材地宝都喜欢扎堆呢，想着想着，萧玖停下了脚步，这碧草的药效听着有些耳熟呢，这不就是丰草的药效吗？
加速伤口愈合啊！
这么明显的相同，她竟然现在才想起来，而且，她空间里碧绿的丰草已经扎根存活了啊。
四下无人，萧玖进去空间，仔仔细细观察那两片碧绿的丰草叶子的状况。
她发现，随着根系长出来，原本浓绿的叶子似乎绿色退了一些？
萧玖忍不住想，是不是丰草繁衍的契机就是她输入的异能？
绿色才是丰草的成熟状态，所以祖师爷只是在房间里放了一盆丰草，他的伤口就加速愈合了？
而丰易先生因为采的是未成熟的透明丰草，所以化水了？
这些只是她的猜测，现在丰草只有一株透明的，加上两片刚刚生根的叶子，萧玖可不敢做实验。
出了空间，萧玖拍拍自己的脑门，身世的事情对她多少有点影响，这几天，她多少会猜测林凝婳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听林皓谦的意思，上次过来查她身世的卫继棠是林凝婳新婚丈夫的战友，那么，她前夫萧建军知不知道真假女儿的事情呢？
哎，想起这么复杂的关系就觉得头秃，还是这里好，她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不过，她没有想过拒绝相认，不认亲，她怎么名正言顺地教训萧宝珍这个窃取别人人生的小偷，怎么让萧百运他们付出代价？
萧玖和林皓谦都认为，林凝婳知道真相后，会派人过来接萧玖，或者先寄封信试探一下萧玖的态度。
所以几天后，当林皓谦跟她说林凝婳来了，想见她的时候，萧玖难得懵了一下，但她还是跟着林皓谦去了。
她也想去看看，林凝婳对真假女儿的态度。
“凝婳，这就是萧玖。”林皓谦带着萧玖来到隐蔽的地方，对林凝婳说。
林凝婳的目光一下子凝在了萧玖身上，对，这才是她的女儿，她很确定，第一眼看到萧玖，她就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这跟第一眼看到萧宝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她还偷偷责备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不能全心全意地爱孩子。
“对不起，小玖，我能这么叫你吗？”林凝婳明显很激动，整个人都有些失态，要不是后面的高大男人扶着，她怕是要瘫坐在地上了。
“我是世上最傻的傻瓜，六年前竟然没有怀疑过萧宝珍的真假，小玖，你能原谅妈妈吗？妈妈对不起你！”
萧玖叹了口气，她现在如果说不原谅，恐怕林凝婳女士能当场给她表演一个哭倒长城了，而且，她能感受到，林凝婳的情绪都是真情表露。
萧玖轻叹，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位虽然不是那么负责任，但也算是受害者，也称得上对女儿的一片慈母之心了。
没见，另一位当事人都没有出现过吗？
另一位当事人萧建军：······不是，我不知道这事啊！
“您不要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萧玖安慰道，再不出声，后头那位护花使者的眼神就要把她刀了。
呵，怕你哦。萧玖心中默默送了个白眼给他。
“是啊，小玖找回来了，以后，咱们好好弥补她，你这样哭，她心里也不好受的。”乔盛容低声细语地安慰。
林凝婳见萧玖没有排斥她的样子，还安慰她，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们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都把自己的境遇说了一下，林凝婳听哥哥林皓谦说过，萧玖是个极聪慧有主见的孩子，因此，也没有瞒着自己和萧建军离婚的事情。
但她也没有为萧建军遮丑的意思，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免得萧玖回去后，听了不实的传言，反而和她生了嫌隙。
“我是乔盛容，是你母亲的新婚丈夫，你可以叫我叔叔。”乔盛容友好地出声，爱屋及乌，他决定不顾一切和林凝婳结婚的时候，就下决心要好好对萧玖。
当然前提是，萧玖能回应林凝婳的爱女情深。
萧玖礼貌地说了一声“叔叔好”，也把自己这几年在萧家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
她能说的，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大队女孩的成长过程，关于空间，关于异能，连萧家人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跟只见了一面的人说。
萧玖见林凝婳听的仔细，就挑了几件有趣的事情着重说了一下，林凝婳的心情好了很多，除了一开始，女儿受了苦，后面的六年都过得很好。
“小玖，我想接你回京城，房间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你愿意吗？”林凝婳忐忑地询问。
“小玖，你放心，叔叔能照顾好你和你母亲。”乔盛容也表态。
萧玖想了想：“我暂时还不想去京城。”见林凝婳要说什么，萧玖没让她开口，继续说，“过几年吧，等你们理顺里军区的事情，也等我这边学完我想学的。”
“还有，有我在，危急的时候，也能帮得上舅舅。”
萧玖的理由都让人无法反驳，最终林凝婳还是接受了萧玖暂时留在齐山生产大队的事情。
“我想当面感谢一下你爹娘，可以吗？”
因为萧玖暂时不离开，他们决定不公开她找到亲人的事情，免得让她成为整个大队的焦点，对她不好，但林凝婳想私下见见萧家人表达自己的感激。
如果不是他们，也许，等真相爆出的时候，她已经永远失去女儿了。
萧玖当然同意，萧家人当得起林凝婳真心的感激。
林凝婳和乔盛容是晚上趁着夜色到了萧家的，因为萧玖不走，萧家人的情绪很稳，双方见面很是友好。
不过因为双方不熟，加上都不是很善于表达的人，林凝婳他们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后，场面其实是有一点冷的。
好在余麦穗主动和林凝婳说起萧玖的事情，两位母亲竟意外地聊的来。
萧玖轻呼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应该没人会问她，谁在她心里更重要，或者两人同时掉进水里，她先救谁，这样高难度的问题。夹心饼干可不好做啊。
萧玖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天已经很晚了，您和叔叔还要回京城，还是早点启程吧。”
萧玖已经知道了他们这时候出来是顶着多大的压力，这也是萧玖让他们先回京城理顺各种事情，他们没有反驳的原因。
他们虽然排除万难领了证，但也把很多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林凝婳的身份是硬伤，接下来，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京城军区，他们还能不能安稳地待着，还得努力一把。
送走了他们后，萧玖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不过，因为她和老房子那边的关系已经在家人面前过了明路，她现在和家人说一声，只要避着人，想过去，随时可以过去。
萧定国问过萧玖，要不要想个由头给他们把房子修一下，或者换个条件好一点的地方，考虑过后，萧玖还是拒绝了，说老房子这样就很好，也不需要萧定国特意照顾他们，只要让他们不受欺负就行。
萧定国知道萧玖是有所顾忌，就没再说这个事情。
有时候，萧定国会忍不住怀疑，萧玖是不是因为要想法子护着那些人，有意推他坐上书记的位置，随即，他就失笑摇头。
他接任书记是因为吕志辉恶意侵占集体资产，跟萧玖有什么关系？
是啊，跟萧玖有什么关系呢，她最多敏锐地发现事情不对，然后顺水推舟罢了嘛。
给萧定国准备好人参丸后，萧玖就放松了很多，而上次的制药，也激发了她制药的兴趣。
这几天，她都是根据冯老给的药方，找齐药材，然后在冯老的指导下炮制药丸。
当然学习医术也没落下，萧玖从一开始摸的不到脉，到渐渐能根据脉象给韩老他们开对症的药方，时间也慢慢的过了三年。
此时的萧玖已经亭亭玉立，常年饮用空间井水排除身体里的杂质，又有异能自动在身体里运转，修复身体的损伤。
萧玖的身体早就没有损伤了，异能就开始完善她身体的各项机能。
林皓谦还说过，萧玖慢慢长开后，和他祖母已经没那么像了，如果他现在看到萧玖，肯定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她是自家孩子的可能。
萧玖对自己的容貌也有认知，她很少在大队里晃荡，认识她的人基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只是暗叹她长得好，倒没有别的话传出来。
反正萧玖去县城都会用药粉把皮肤涂黑几个色号，这药粉，是冯老特意根据她的肤质研究出来的。
萧玖收到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冯老心思这么细腻的么？
她不太信呢，果然，出主意的人是姜老，也只有他，见多了貌美女子不好的下场，才会考虑到这些。
萧玖是很后面才知道姜老曾经在大上海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原本是有机会离开这片土地，避开下放的命运的。
至于他为什么没走，姜老长叹一声后，没说，但看他怅然若失的样子，恐怕也是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只是萧玖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姜老不说，她就不问。
反正有她在，无论冯老他们能不能平反，她都会好好照顾他们晚年的。
这三年，外面闹得愈发厉害，萧玖和萧铁蛋去县城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H小兵闯进别人家里，翻找出一些所谓的证据，然后把人拉去P斗的场景。
萧铁蛋回来跟家人一说，萧守诚很庆幸那时候听了萧玖的话，把家里的书籍都藏了起来。
这一天，萧玖正在家里缝制一件小婴儿的衣服，这三年，她常常会收到军区寄来的包裹。
里面有乡下不容易弄到的麦乳精，搪瓷杯，大白兔奶糖等等，还有适合她穿的衣服。
这些全都是林凝婳寄过来的，他们之间的通信也一直没有断过。
林凝婳三年前离开的时候，萧玖跟她说过，关于她的存在是否要跟萧建军说，由林凝婳自己决定，她没有意见。
在萧玖看来，她的事情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爆出来，乔盛容和林凝婳最好是能先保住自己，再图以后。
这个年代娶了资本家的女儿，乔盛容的前途肯定是会受影响的。
好在，林皓谦跟她透露过乔盛容背景深厚，加上林凝婳本人参与过革命，之前也是军嫂，政审这块会综合考虑，不会一刀切。
如果乔老爷子愿意替乔盛容走动，乔盛容的前途应该是无碍的。
只是，听说乔家是极力反对乔盛容娶林凝婳的，双方闹得很僵，所以，乔盛容这三年虽然不至于坐冷板凳，但也没有再升迁。
前两天，萧玖又收到了一个包裹，随包裹而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上林凝婳跟萧玖说了自己怀孕的事情，还一再保证，自己对萧玖的爱不会少。
萧玖哭笑不得，她可不会去和一个奶娃娃争宠，为了表示自己很欢迎小生命的到来，她亲手缝制了一红一绿两套小衣服，准备下次去县城的时候寄出去。
当然，这几年，她不单单接受包裹，也经常回礼，风干的鸡肉，鱼等，因为萧玖每次收到包裹，都是把里面的东西直接分掉的，余麦穗他们也会在萧玖的包裹里加上一些土特产。
这样有来有往，双方都觉得挺不错的。
听到外头急促的敲门声，萧玖直接把小衣服放进了空间。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不放心王绘喜一个人，就出了房间往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