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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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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那我说了,您可不能骂我多事。”

“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走之前和老姜嘀嘀咕咕的,还看了我好几眼。”

他叹了口气:“他们过得怎么样?”

萧玖见他虽然叹气,但语调平稳,明显是已经放下了,也就放心地幸灾乐祸, 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跟冯老说了, 至于, 那个没见到的前儿子,萧玖不知道具体情况, 只说了冯老师兄老年得子的事情。

冯老听了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点惆怅, 估计也在疑惑他前妻好好的日子不过, 背刺他是为了什么?

呃, 如果非要说的话,是,中老年爱情故事?老房子着火?

萧玖晃掉脑中循环的几个字:“冯老, 她看上去过得很不如意, 听到邻居说她没有大医馆夫人的体面时,脸色都变了,我看着可解气了。”

冯老呵呵笑了起来:“你啊, 今天就算了, 明天开始, 我要考你制药的手艺了, 看看是不是生疏了。”

萧玖吐了吐舌头,和姜老说悄悄话去了。

冯老失笑,他虽然性格沉稳,有点老好人的属性,但他不是圣人,妻儿背叛自己,儿子还不是自己亲生的,之前也一直阻止自己收其他的徒弟,这是想让自己这一脉断了传承啊。

他怎么可能希望他们过得好?巴不得他们三餐不济,流落街头呢。

他现在有了徒弟,知道了他们的消息,一定会好好保养自己,有机会一定要亲口问一下前妻,后不后悔。

看着午休的时间就要过去了,怕被人看到不好,他们又回到了老房子。

韩老和韩毅的情绪都平稳了下来,韩毅正一件件往外拿给韩老带的东西。

看到他们回来,韩毅依次喊了人,又对萧玖感激地笑笑,就开始分礼物给冯老他们。

萧玖都有些好奇,韩毅到底买了多少东西了。

过一会后,韩老他们就要上工了,韩毅和萧玖在那之前离开了老房子。

猜到韩毅可能不想回萧家,萧玖邀请他去山上走走。

“谢谢你救了我外公。”

“嗯?”萧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你说人参的事情啊,那时候是冯老拿着姜老的小黄鱼跟我换的,当然我舅舅也出钱了,只是姜老说用小黄鱼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萧玖笑着说:“后来,我想把小黄鱼还给姜老,被姜老拒绝了,说是一码归一码。”

她认真地看着韩毅:“我也想说一码归一码,救人的是冯老,帮人的是姜老,我舅舅也尽到了心意,至于我,就是拿人参换小黄鱼的,呵呵。”

韩毅也笑了出来,笑容舒展,找了外公将近十年了,终于找到了外公,也能对他妈有个交待了。

想起了他妈,那个为了不连累他和他没良心的爸,果断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为了能有机会让外公平反,领了最危险的任务,整整十年都没有消息的人,他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萧玖看到了,默默转过头,当做没看到,这个时代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她除了叹息一声,没有别的办法。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萧玖问。

“我想再陪外公一段时间,然后回京城,我要变得强大。”韩毅认真说道,“我可能没有办法替外公平反,但我希望外公晚年能安稳,我要赚很多很多钱,以后好给外公养老。”

年轻的韩毅郑重许下了自己的诺言,并将为之奋斗一生。

萧玖回到齐山生产大队后,明显感到众人对她变得客气了,她知道,这估计是赵强和孙江过来调查自己身世的原因,两个军官的威力还是蛮大的。

她现在在齐山生产大队生活得更加如鱼得水,也重新开始了每天的学习。

韩毅就实在多了,萧玖对外宣称他是过来体验生活的,他就真的开始了体验生活。

帮着萧家人上工,跟着萧玖上山采药,还偷摸帮着韩老他们去挑粪,被人撞见了也不怕,只说想体验一下各种各样的生活。

因为他之前也跟着上山下地的,也没有不好的话传出来,只是会有人隐晦地提醒他不要和“坏分子”一起。

韩毅都笑嘻嘻地应下,继续帮着挑粪,收拾牲口棚。

萧玖都有些佩服韩毅了,晓市里那个有点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青年已经有了自己的担当。

半个月后,韩毅踏上了北上的火车,他跟萧玖交换了联系方式,一再拜托萧玖照看韩老,萧玖都应下了。

送走韩毅后,萧玖去了一趟回收站,郭二爷依旧对送东西过来的人爱答不理的。

“郭二爷。”萧玖笑意盈盈地招呼。

“呦,小姑娘,又过来走亲戚啊。”郭二爷笑着招呼萧玖过去。

“没呢,我特意过来看您的。”萧玖把自己之前有事北上的事情说了一下,“这是在京城淘到的茶叶,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郭二爷接过茶叶,凑近闻了闻:“嗯,好茶,你有心了。”

萧玖摇头:“我家人和大队长都想当面谢您,我说您不喜欢闹腾,阻止了他们。”

“嗯,你做的对,我不耐烦应酬人,别让人过来。”

“呵呵。”萧玖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笑出了声。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了,去里面看看有没有你要的,最近送过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我得去试试这茶。”

萧玖笑着起身:“那您慢慢品,我在京城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有门路可以买到这种茶叶,您要喜欢,我下次再让他带。”

“行,去吧。”

萧玖走到里面的仓库,郭二爷乐颠颠泡茶去了。

果然,如郭二爷说的那样,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而且,郭二爷是不整理的,他都是随送东西过来的人扔下就走的,不过,大门类是分开的。

萧玖大概看了看,往书籍那边走去,说起来,京城的回收站她后来又去了几次,找到了好几本医术,她都翻过了,有几本还是孤本,下次带去给冯老看看。

不过,那些医书都是传统的医书,不像这边的回收站,时时能给她惊喜。

翻找了一会儿,萧玖没找到想要的医书,倒是对一个梳妆盒看对了眼。

抱着梳妆盒走出来,郭二爷已经坐在门口了,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他的茶具,他端着茶杯不时喝上两口,很是闲适。

萧玖就知道这茶合了郭二爷的胃口,以后有机会让韩毅邮寄一点过来。

“难得啊,你竟然没有拿书,而是拿着个梳妆盒。”

“那我也是女孩子嘛,喜欢梳妆盒不是很正常嘛。”

“也是,你给个一毛钱拿走吧。”

“行。”萧玖知道郭二爷是随意报了个价的,也没有推脱,给了钱后,就和郭二爷告辞了。

韩毅走后,萧玖的生活又恢复了从前,学习,采药,制药。

三个月后,她收到了乔盛容发来的电报,林凝婳生了,生了个五斤七两的小姑娘,乔盛容爱不释手,没忍住打电话跟乔老爷子显摆,然后乔老爷子强势地取得了小孙女的取名权,乔盛容懊恼。

萧玖看得笑了出来,乔叔这是乐傻了,电报上居然说了这么多,钱多得没地方花啊。

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个妹妹。

乔叔说具体的情况之后会寄信过来,萧玖心说,这位新手爸爸能记着给自己发个电报就不错了,哪里会记得给自己写信。

果然,两个月后,萧玖才收到了信,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林凝婳做了双月子后写的,一封是乔盛容写的。

萧玖先看了林凝婳的信,里面都是描述小女儿如何如何可爱云云,萧玖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妹妹的后腰处也有一处和她一样的胎记。

前世,萧玖是没有胎记的,而现在,随着她渐渐长大,她后腰的胎记已经很越来越淡了。

萧玖往自己的后腰摸去,忽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插上房门,进了空间。

空间里有很多在晓市买的东西,她找出一面镜子,往自己的后腰照去。

果然,胎记消失了,几个月前,在军区,林凝婳和那位女军医检查的时候,这个胎记还在的。

也许,她的猜测和期待成真了!从此以后,这具身体就真正只属于她了!

萧玖忽然就有些迷惘无措起来,心绪不定的她索性在空间里打坐了起来。

京城军区大院,乔盛容抱着小女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因为这个孩子,乔老爷子终于软化,孩子满月的时候,他和乔老太太准备了很多东西过来,林凝婳的身份算是被肯定了。

林凝婳整个人沉浸在幸福中,容颜越发娇艳,反观吴爱敏,虽然生下了老萧家心心念念的小孙子,但因为真假女儿的事情,萧建军的心情一直就没有好过。

后来,大院里又有了流言蜚语,她不胜其扰,军区医院的工作也被暂停了。

这个世界上,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总是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吴爱敏和萧建军之间的事情虽然隐秘,但也不是没人看见过的。

流言传开,有人仔细回忆之前看到的事情,时间线就被拉了出来。

萧建军婚内出轨和吴爱敏破坏军婚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有实在压不住自己好奇心的,忍不住借着看望的名头去问林凝婳,林凝婳虽然语焉不详,但在别人问起她当初是不是不得已才离的婚,她是点了头的。

当事人之一差不多实锤,事情传开后,萧建军被领导约谈,最后,他被调到了一处极为偏远的军区。

送走闹腾的老家人,萧建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你收拾一下东西,后天就要出发了。”

吴爱敏坐着没动:“那边环境太恶劣了,孩子还小,要不,我先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一阵,等孩子再大点,我再随军?”

“呵呵,吴爱敏,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当初不择手段也要跟我结婚,今后,就好好跟我待在一起,我去哪里,你就带着孩子去哪里。”

说完,也不再理会她,去书房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多年奋斗几乎化为乌有,萧建军如果不是怕自己家再闹出什么动静,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刚刚就不会轻描淡写地说几句就算了。

如果不是吴爱敏不谨慎,被人看见了,他也不会落的现在的结局。

真假女儿的事情虽然他有责任,但是,他也是受害方,只要低调几年,加上萧玖已经离开军区了,事情过去了,他还是有升迁的机会的。

现在,是他的作风也出了问题,两件事情同时发酵,他连辩解也不能。

不管萧建军和吴爱敏怎么想,调令已经出了,萧建军和吴爱敏带着小儿子离开了京城军区。

萧玖放下乔盛容的信,萧建军的这个结局她之前就猜到了。

萧建军犯的错都不足以让他的军旅生涯结束,但他团长的位置算是做到头了,除非立下了不起的军功,不然,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书中那样成为大权在握,风光无限的京城军区师长了。

萧玖想,萧建军的调任乔盛容肯定也下了功夫的,他估计看不惯萧建军很久了,能让他不再在他们夫妻面前晃荡,他肯定乐意推一把手的。

事情算是尘埃落定,萧玖能为原身小姑娘做的就是这些了,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希望原身小姑娘真的是已经被取名为乔怡珠的小妹妹。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又过去了三年,萧玖已经十五岁了,她的长相跟三年前又有了些变化,反正林皓谦说了,她跟他祖母越来越不像了。

他不止一次庆幸遇上萧玖的时候,她还小,他能一眼认出。

萧铁蛋已经十九岁了,在农村,这个年纪早点结婚的已经有孩子了。

对了,他跟韩毅还蛮投缘的,这三年一直有联系,也是听多了韩毅讲外面的世界,萧铁蛋不想这么早就结婚生子,一直顶着家里的压力。

嗯,他现在已经不准人叫他小名了,大家现在都叫他本名,萧保礼。

萧保礼的条件在他们大队算上第一梯队的,几个女知青都曾经试图接近过他。

但因为他过于直男的属性,目前还稳稳的单身着。

他拒绝家里安排的相亲,自己又跟谁都不来电,爷奶爹娘问起,他没办法交待,还是萧玖替他解释:“我哥忽然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去读大学。”

萧保礼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认真的?

萧玖笑眯眯点头,现在的形势,要么相亲,要么读书,你选一个吧。

萧保礼想了想,在家人的注视下艰难地点下了头:“是的,我,想读大学。”

萧守诚看了萧玖一眼,乐呵呵说道:“想读大学是好事,这样,我去大队部问问,今年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有哪些标准。”

说完,不等萧保礼回答,回房间拿了包烟,就往大队部去了。

家里最大的家长都同意了,其他人当然也没有意见,余麦穗念叨了几句,那姑娘真的很不错的,也就收声收拾去了。

萧保礼把萧玖拉出去:“我的亲妹,你随便找个理由都行,怎么能说我想去上学呢!”

“哥,你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放下书本,我之前也问过你,如果有机会上学,你愿不愿去的。”

“那我是哥哥,要给你做榜样的,我说我不乐意读书,影响了你,爷不得怪我带坏你,揍我啊。”

“哥,我之前问你,你不是说不愿意考试吗,工农兵大学是推荐制的,正好不用你考试。”

“我是那意思吗?我是不想······”

“不,你想,不然,明天娘就能把跟你相亲的姑娘领到家里来,她忍你很久了。”萧玖云淡风轻地说。

萧保礼:!

“早知道我报名参军去了。”

“呵,那你的腿肯定保不住。”

三代单传,萧保礼想去参军,他能走出齐山生产大队才怪。

萧保礼就是随便说说,他知道家里的情况,爷奶都老了,爹娘年纪也大了,家里只有他和妹妹,他怎么可能去参军让家里人担心?

萧玖是了解萧保礼的,他确实不喜欢读书,但他的脑子很聪明,这些年,萧玖看着,一直没让他放下书过,所以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完全没问题。

其实,萧玖也想过,再过五年,高考就会恢复,要不要让她哥到那个时候直接考试上大学,但她看萧保礼实在是不怎么喜欢念书,时间拖久了,他真的会撂挑子的。

加上他年龄渐长,萧玖担心,他顶不住母上大人的催婚,直接结婚生子,一生都在这齐山生产大队了。

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萧玖知道,几年后,外面的机会会有很多,她希望,哪怕萧保礼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留在了齐山生产大队,也是他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后,自己的决定。

这次机会难得,她就直接让萧保礼二选一,她有把握,萧保礼对韩毅口中外面的世界肯定有好奇心的。

果然!

“唉,可是我去读大学了,家里怎么办?”

“这不是有我吗,你放心去吧。”

“你,你连草和苗都分不清楚,行不行啊。”

“哥!你这样说的话,我就跟娘去说,我看到有个女同志堵着你说话,你们相谈甚欢了啊。”

“哎呦,姑奶奶,你可别说,让娘知道了,我大学都别想去读了,一准压着我相亲。”

“那你到时候别掉链子,咱们大队争取推荐名额的考试,你别又像上次那样故意考砸了。”

“好啊,你个臭小子,我说你不能考砸的,你还说是刚好遇上不会的题目,感情你故意考砸。”

在大队部打听了一下今年推荐的标准,顺便给孙子报名考试的老爷子脱下鞋子就往萧保礼身上招呼。

萧保礼边控制着跑开的速度,边喊:“没,没有!哪有故意考砸的!没有的事。”

呵呵,哥哥,你看,咱爷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手脚灵便,活力十足,就放心去外面念书吧。

萧保礼被老爷子揪着耳朵回了家,预备让他爹娘也跟他好好“谈谈心”,萧玖乐呵呵地跟上,忽略了她哥不时看向她的幽怨眼神。

萧保礼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会用尽全力参加筛选的考试,这才被萧玖从母上大人的鸡毛掸下救下。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萧保礼像他保证的那样,开始认真看起了书,萧玖也就放下了心。

但是,明显,萧玖这心放得早了。

“小玖,你是去送水吗?”萧保礼见萧玖拿着瓦罐出去,问道。

“是啊,天慢慢热起来了,地头肯定更热,我送些水过去,哥,你好好看书,别管这些。”

“姑奶奶,你别跟着念叨了,我去送水吧,顺便松松筋骨,坐的我腿都要麻了。”

萧玖笑着把瓦罐给了萧保礼:“那你慢点,别把水洒了。”她在里面加了空间井水呢。

“知道了,越来越啰嗦了。”萧保礼接过瓦罐往外走。

萧玖回房间把给乔怡珠做的衣服收尾,这几年,她虽然没有去京城,但一直有给乔怡珠寄各种各样自己亲手做的小东西。

小军装,小书包,头花等等,反正她觉得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都给她寄过去。

当然,京城也经常有包裹寄过来,不单单是军区那边,还有韩毅也是,他经常给韩老寄东西,都是寄到萧玖这里,然后,萧玖再带过去的。

所以,他们之间的通信也一直没有断过,最近,韩毅常常在信里提起一个人——聂延。

萧玖之前去过的晓市就是聂延创办的,能在这样的年代,在京城的地界支起这么大的摊子,显然除了后台过硬外,本身的经商才能也是惊人的。

韩毅在他手底下混了整整五年,这才混到了他的身边,写给萧玖的信里,除了拜托他照看韩老外,通篇都是对聂延的彩虹屁。

弄得萧玖都有些好奇聂延到底有多厉害,才能让韩毅这么推崇。

哎,不对,他哥没有带碗!

萧玖去厨房拿了碗,加快脚步追着萧保礼,想到两个人都忘了拿碗,也是好笑。

跑了好一会儿,看到萧保礼慢悠悠走在前面,萧玖正要出声喊住他,就看见,迎面跑过来一个女知青,焦急地对萧保礼说了什么。

萧保礼想都没想,随意把瓦罐往旁边的树荫下一放,就跟着那个女知青走了。

萧玖眯了眯眼,来到树荫下,见四下无人,直接把手上的碗和瓦罐放进空间,追在两个人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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