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图鉴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不仅拿走了旧手环，还带来了新手环。
夏川西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戴上了新手环, 既然选择相信五条悟，那自然要好好配合。
等回到宿舍后，少女懒洋洋地躺到床上，看着新手环发呆, 莫名有些烦躁。
算了, 想也没用。
夏川西子放弃思考，随后摸出手机准备玩游戏，还是游戏比较让人快乐。
上线后她惊讶地发现好大儿们正在吵架。
虽然她出来后，大家很快停止了争吵，但她已经看见了漏瑚脑袋上的对话框。
——他在骂弟弟们是废物。
漏瑚：【母亲大人, 你的身体没事吧？】
【提示：你的儿子漏瑚询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A.摸摸他的脑袋, 表示自己很好】
【B.给他个大比兜, 表示自己很好】
【C.什么都不做】
日常的问候剧情跳了出来, 夏川西子随手选了第一个, 然后就去翻看怪物儿子们的行程记录了。
陀艮和真人在她下线期间没有离开过神社，漏瑚、花御、胀相则去见了诅咒师。
至于坏相和血涂……
【提示：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一起离开了神社。】
【提示：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一起前往了八十八桥。】
【提示：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遭遇了咒术师。】
【提示：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受伤了。】
【提示：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触发了保护机制。】
【提示：你保护了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
【提示：你强行带回了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
【提示：你的儿子坏相和血涂在你的治疗下痊愈。】
夏川西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去看了眼咒力值，本来六万多的咒力已经变成两万多。
这些咒力可是要用来盖城堡的！
她瞬间有些心塞，也不知道两万多的咒力够不够盖好城堡。如果不够的话, 那就只能试试从夏油杰那里获取建筑材料了。
胀相：【母亲大人，谢谢您救回了弟弟们。】
坏相：【母亲大人，很抱歉让您费心了。】
血涂：【对不起……】
夏川西子看着可怜巴巴地儿子们, 当即决定原谅他们。
漏瑚：【没用的东西, 不知道母亲大人现在实力还没恢复吗？】
漏瑚：【居然需要母亲大人出去救你们。】
漏瑚：【如果母亲大人出事了怎么办？】
夏川西子作为老母亲能原谅, 漏瑚却不想原谅，嘴上骂骂咧咧个没完。
坏相和血涂自觉理亏，所以都没有吭声反驳，最后还是真人笑嘻嘻地打了圆场。
真人：【漏瑚，别生气了。】
真人：【除了陀艮和胀相，我们不也都让母亲大人受累过吗？】
可不是嘛。
漏瑚还是最先受伤的，然后是真人，紧接着是花御，现在是坏相和血涂，大家谁也别说谁。
漏瑚：【我那是失误！】
漏瑚因为被戳到痛脚而激动起来，火山头里不停冒出火星子。
夏川西子围观了会儿好大儿们的争吵，看够了后就自顾自地跑去看城堡了。
不得不说，怪物儿子们干活还是很有效率的，不过几天的时间，城堡的地基就已经打起来了。
漏瑚看她离开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来，脑袋上的对话框就没停歇过。
漏瑚：【母亲大人，你别老往外面跑啊，外面太危险了。】
漏瑚：【也别管胀相他们了，管他们干什么？】
漏瑚：【要我说，直接把他们丢出去自生自灭就好了。】
夏川西子看着叨叨个不停的漏瑚，直觉这家伙要挨揍了，果不其然系统跳出了选项。
【提示：你的儿子漏瑚在说弟弟们的坏话。】
【A.给漏瑚一个亲亲】
【B.给漏瑚一个抱抱】
【C.给漏瑚一个举高高】
夏川西子：“……”
这家伙是真的不长记性啊。
夏川西子随手选了个亲亲，屏幕里白雾直接扇了漏瑚一巴掌。
漏瑚大概是习以为常了，丝毫没在意这个大比兜，居然好感度都不带动一下，继续说胀相他们的坏话。
漏瑚：【母亲大人，他们哪里有资格留在你身边啊。】
漏瑚：【你看那个血涂，长得比陀艮还丑。】
漏瑚：【还有那个坏相，衣服品味实在太糟糕了。】
漏瑚：【他们三个家伙里也就胀相还可以，不过他们兄弟感情好，所以一起赶走吧。】
夏川西子算是看明白了，漏瑚是真的不待见新弟弟们，还有他是真的不怕挨揍。
【提示：你的儿子漏瑚在说弟弟们的坏话。】
【A.给漏瑚一个亲亲】
【B.给漏瑚一个抱抱】
【C.给漏瑚一个举高高】
她再次随手选择了亲亲，然后开始往外丢作业本。
【提示：你给了儿子漏瑚十本作业本。】
【提示：漏瑚好感度-10】
漏瑚：【母亲大人，这也太多了。】
果然只有作业才能堵上对方的嘴。
夏川西子满意了，然后跑去给其他好大儿也布置了作业，同时补充了用掉的建筑材料。
布置作业的时候，她发现坏相和血涂的心理状态依旧是自责，于是想着做点什么，可互动里的三个选项都不是什么好选项。
她想了想决定兑换点东西给他们，翻看了下商城，最后兑换了两个气球。
——就那种小朋友喜欢的卡通气球。
屏幕里白雾变出气球，还贴心地将绑气球的绳子交到坏相和血涂手里，两只特级咒灵抓着绳子有些懵。
坏相：【母亲大人，这是给我们的礼物吗？】
坏相：【谢谢母亲大人。】
夏川西子操控着白雾原地转了两圈，全当是给对方的回应了。
血涂：【我、我很喜欢！谢谢母亲大人！】
夏川西子再次点开信息界面，两人的心理状态成功从自责变成了开心，没想到送礼物这么有效。
看来以后好大儿们心理状态不好的时候，都可以尝试用礼物解决。
不过对于她送东西的行为，漏瑚又有意见了。
漏瑚：【母亲大人，你为什么要送他们礼物？】
漏瑚：【他们都没做好自己的工作，凭什么获得礼物？】
因为漏瑚看起来很不高兴，夏川西子就点开对方的信息界面看了眼，心理状态居然是嫉妒。
她见状给漏瑚也兑换了个气球，下一秒对方的心理状态变回开心。
漏瑚：【母亲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需要这种幼稚的东西。】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懒得搭理这个嘴硬的儿子，滑动屏幕看向其他儿子们，结果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不是吧，都需要礼物吗？
她不确定地去看了大家的心理状态，倒没有人是嫉妒，但全都是期待。
……行吧。
夏川西子最后给所有人都兑换了卡通气球，好大儿们人手牵着个气球，看着还怪可爱的。
——
这边夏川西子每天和好大儿们相亲相爱，那边五条悟在得到报告后头都大了。
手环的检测结果出来了，里面的咒力属于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
……就很离谱。
他赶紧询问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了解学生们在任务中遭遇的事情后，终于有了个初步的猜想。
——那只隐藏在白雾中的咒灵很可能和夏川西子有着某种联系。
交流会那天，他最后试图祓除那只特级咒灵的时候，也感知到了突然出现的其他咒灵的气息，现在看来应该是同只咒灵。
他曾经攻击过那只咒灵，结果夏川西子身上出现了他的咒力残留。如今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也都攻击了那只咒灵，于是夏川西子身上也出现了他们两人的咒力残留。
这简直是个糟糕透顶的结论。
夏川西子本身应该是无害的，她被咒灵盯上很可能是受到了虎杖悠仁的牵连，他猜测咒灵可能想通过少女来牵制虎杖悠仁。
五条悟少见地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只考虑夏川西子的安全问题的话，当前的最优解应该是将少女带入咒术高专保护起来，但这显然会带来很多麻烦。
先不提如何让夏川西子本人接受这件事，咒术高专不可能随便收下普通人。如果让高层知道真相，那些老家伙大概率会选择处死少女，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除此之外也要考虑打草惊蛇的问题，咒灵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经发现真相了，他还有机会提前解决问题。
五条悟纠结了半天，最终决定先安排咒术师暗中保护夏川西子。
——
夏川西子作为普通女孩子，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暗中保护，她照常学校宿舍两点一线。
同时周末再次和虎杖悠仁约好去浅草寺。
不过她总觉得这次行程也肯定会因为突发事情告吹，就……完全没有任何期待呢。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
周六早上，虎杖悠仁再次打来电话道歉，表示学校又临时安排了活动。
夏川西子：“……”
果然是不入流的宗教学校，动不动就占用学生的休息时间！
夏川西子很想打电话去骂五条悟，但想到对方上周才好心带自己去做检查，又把不满憋了回去。
因为今天已经跟老板请假，老板也已经安排其他同事代班，她就不去甜品店了，准备在宿舍宅一天。
早餐随便用面包应付后，她就直接躺在床上玩起了游戏。
神社里，只有陀艮、胀相、坏相以及血涂在，四人正在搬砖建造城堡，漏瑚、花御和真人都不在。
她见状赶紧去看了真人的行程记录。
虽然已经有七个怪物儿子，但她始终惦记着吉野顺平的水母，毕竟大水母比现有的儿子们可爱多了。
可惜真人自那次受伤后就不怎么外出了，她自然也没机会见到大水母。
【提示：你的儿子真人和漏瑚、花御一起去见了诅咒师。】
【提示：你的儿子真人和漏瑚、花御和诅咒师达成了交易。】
【提示：你的儿子真人和漏瑚、花御跟随诅咒师去见了咒术师。】
【提示：你的儿子真人治愈了咒术师。】
【提示：你的儿子真人和漏瑚、花御和咒术师发生了冲突。】
……
夏川西子有些失望，真人并不是去见吉野顺平，而是去跟夏油杰鬼混了。
话说这个行程记录好奇怪啊。
怪物儿子们和咒术师是敌对关系吧，那他们为什么要治愈咒术师？还有怎么前脚治愈对方，后脚就起冲突？
她这么想着果断传送过去凑热闹了。
这次传送过去是新地图，看着像是郊区，好大儿们和夏油杰正站在桥梁上，前方是个大型湖泊。
此刻湖泊中站着个巨大的机器人，这个大小都比得上她兑换的奥特曼了。
她才传送过去，机器人的拳头就砸向了桥梁。
【提示：你受到了来自咒术师的攻击。】
【A．让漏瑚来救自己】
【B．让花御来救自己】
【C．让真人来救自己】
【D．原地等死】
要不要上来就这么刺激啊！
夏川西子手忙脚乱地点了个选项，都没看清自己点的是哪个，屏幕里巨大的烟尘已经遮盖了画面。
她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看见不停冒出的对话框，大概是好大儿们在对自己说什么。
等烟尘散去，她发现自己被花御抱在怀里，漏瑚则在边上不停唠叨。
漏瑚：【母亲大人，我都说了外面很危险！】
漏瑚：【还好我和花御担心你会突然过来，所以也跟着真人过来了，要是我们不在怎么办！】
夏川西子没理会日常叨叨的漏瑚，调整屏幕视角寻找真人和机器人，很快就看见了远处湖泊中正在战斗的两人。
还在另一个方向看见了老神在在站着围观的夏油杰。
所以这是什么剧情啊？
花御：【母亲大人，这里很危险，请跟我们离开吧。】
花御脑袋上的对话框都还没消失，远处的真人突然双手化作翅膀飞起。
夏川西子刚想感慨下真人的神奇能力，下一秒，真人的翅膀被机器人打断了一只，然后整个人被拍进湖里。
夏川西子：“！！！”
【提示：你的儿子真人受到了来自咒术师的攻击。】
【A．传送过去，并张开保护结界】
【B．动用烙印，将他强行带回领域】
【C．什么都不做】
夏川西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个选项，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直接回领域呢！
随着她选定选项，屏幕里白雾周身的空间呈现出波纹特效，随后画面瞬间变化，白雾出现在了真人身边。
金色的结界张开，刚好挡住了机器人的下一击，同时结界也应声而碎。
真人：【母亲？】
真人明显有被吓到，他没想到漏瑚和花御这都没管住人，居然让母亲闯入战场。
机器人的攻击没有任何停顿，一击不成直接再次挥拳，同时还发射了炮弹。
真人赶紧伸手护住白雾，然后猛地钻入水中躲避攻击。
与此同时，漏瑚和花御第一时间赶过来，巨大的树木地面凭空钻出，缠上机器人的身体。
漏瑚更是召唤出巨大的火球袭想对方，直接摧毁了机器人的一只手臂。
夏川西子并没有看见对战的场景，因为被真人带入水下，屏幕上只能看见水下的场景。
她这会儿正在暗自吐槽游戏战斗机制不行，张开个结界被秒破就算了，后面的选项也迟迟没出来。
这样显得她很拉啊！
真人确定安全后才将她带出水面，这时漏瑚已经在生气地叫嚣着要弄死敌人。
漏瑚：【居然敢对母亲大人出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吧！】
因为漏瑚动了杀意，系统的选项这下立刻跳了出来。
【提示：你的儿子漏瑚想要杀死咒术师。】
【A．动用烙印，限制他的咒力】
【B．动用烙印，将他强行带回领域】
【C．放任他杀人】
夏川西子有些搞不清自己的立场了，不明白系统怎么还出保护咒术师的选项，不过她还是选择了限制咒力。
漏瑚：【领域展开，盖棺……母亲大人！】
漏瑚的大招因为咒力被限制而卡壳。
机器人趁机发动了反击，仅剩的那只手臂突然解放出刀刃，将困住自己的树干斩断，同时对着众人发射了五重大炮。
巨大的水花和烟雾再次遮挡住了屏幕。
夏川西子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系统又跳出了个选项，其中有个张开结界的选项。
她都没仔细看系统提示，想当然地以为哪个好大儿被攻击了，条件反射地点了张开结界。
下一秒，白雾瞬移到了机器人身前，并张开结界挡住了花御的攻击。
夏川西子：“……”
粗壮的树干击碎了结界，随后巨大的火球迎面袭来，炽热的红色覆盖了整个屏幕。
夏川西子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手机从手中滑落，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手机屏幕依旧是亮着的。
画面里白雾因为被重伤而回到了领域内，此时游戏右上角的进度条开始快速增长，最后那一小段很快被填满。
随后屏幕上开始不停地弹出系统消息。
【提示：玩家已满足融合条件，是否选择开始融合？】
【A.是】
【B.否】
【提示：请玩家尽快做出选择。】
【提示：请玩家尽快做出选择。】
【提示：请玩家尽快做出选择。】
【提示：选择超时，系统将默认选择融合，是否取消默认？】
【A.是】
【B.否】
【提示：请玩家尽快做出选择。】
【提示：请玩家尽快做出选择。】
【提示：请玩家尽快做出选择。】
【提示：选择超时，玩家默认开始融合。】
【提示：融合开始。】
【提示：融合完成。】
【提示：恭喜玩家夏川西子正式成为《怪物图鉴》之主。】
——
夏川西子又又又做梦了。
这次她依旧是梦见了自己，只不过是旁人的视角，且梦里的自己也有些奇怪。
对方看起来比现在的她年长些，如墨的长发变成了纯白色，黑色的眼眸也变成了灿金色，身上穿着繁复的白色和服，脚下却是光着的，只系着枚金色铃铛，气质清冷而疏离。
如果不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都不会以为那是自己。
梦里的自己缓步向她走来，突然伸手轻抚她的脸庞，她不自觉地与对方对视，灵魂仿佛都沉入了那片璀璨的金色中。
意识忽然变得恍惚起来，她看见对方开口说了什么，却无法听清对方的话。
只隐约听见了几个字。
——我即是你。
再次睁开眼睛时依旧是早上，夏川西子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看见手机里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周日。
她这才知道到身体又罢工了。
大概是因为昏迷次数太多，她的内心已经没什么波澜。
摆烂吧，反正死不了就行。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原本戴在手腕上的手环断成了好几节，碎片散落在床上。
这个手环可是金属材质……
少女陷入沉默，然后眼角余光又发现床头多了本书，是本白色镶金边的硬皮书，上面清楚写了四个大字。
怪物图鉴。
夏川西子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起了那本书。
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好大儿漏瑚的信息。左边是漏瑚的卡通形象，右边是他的个人信息，和游戏里的信息一模一样。
再往后翻是花御、陀艮、真人……所有怪物儿子的信息都在书里。
同时她发现手机里的游戏消失了。
这一定是恶作剧！
夏川西子觉得自己一定是遭遇了游戏制作者的恶作剧。
理智告诉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去报警，然而直觉又阻止了她，她总觉得报警最后得到的结果会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她沉默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最后起身将怪物图鉴丢进了垃圾桶，收拾了下自己后提着垃圾袋出门了。
来到宿舍楼下，她直接将装着书的垃圾袋丢进了垃圾桶，还细心地选择了可回收垃圾。
搞定！
夏川西子长呼一口气，然后决定出去吃点东西，放松下自己紧绷的心情。
宿舍附近有不少好吃的店铺，她选了家拉面店。因为是周末，店里的客人不少，大部分是学生，她一边等着前面的客人点餐，一边看着墙上的菜单纠结。
身后传来脚步声，又有客人进来了，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眼，这一眼直接让她愣在原地。
刚刚走进来的是对情侣，两人看着是没什么特别的，但男生的肩膀上趴着只诡异的虫子，虫子长着张似人的脸。
夏川西子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只虫子依旧趴在男生的肩上。
男生的女友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她出众的外貌让对方产生了危机感，女孩儿立刻抱紧男生的手臂宣示主权，同时不满地发出质问。
“你为什么盯着村上君看？”
男生也疑惑地看向夏川西子，不过因为是被美少女注视，他这个当事人倒是没有不高兴。
夏川西子沉默了几秒，然后试探性地指了指男生的肩膀。
“你肩上有东西……”
男生扭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并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又伸手拍了怕肩膀，同样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夏川西子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直接穿过虫子，心态直接崩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有东西啊？”女生不满地嘟囔道。
夏川西子这次没再回答什么，直接逃也似的离开了拉面店，茫然地走到大街上。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她又在少数人身上看见了小怪物。
完了，看来当初医生们的结论是正确的，她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夏川西子在路边的长椅坐下，冷静下来后开始思考接下去怎么办。
既然得了精神疾病，那就得接受治疗，但她不想影响自己的学业，所以优先考虑保守治疗，至少要坚持到大学毕业……
没关系，不就是会看见怪物吗？当没看见不就行了。
她迅速地调整好心情，回到刚刚的拉面店吃了份拉面，随后回宿舍拿上背包，打车去了东京最好的精神病医院。
暗中保护他的咒术师当即开车跟上她，发现她去的是精神病医院后有些懵，当即通知了五条悟。
五条悟收到消息后也有些懵，随后立刻猜测夏川西子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他想了想决定亲自过去一趟。
这边夏川西子在走进精神病医院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如今的她可以看见空气中弥漫着的诅咒，而医院这种地方本身就是诅咒聚集之地，弥漫着的诅咒让整个医院宛如鬼域。
最可怕的是还有各种低级咒灵不时从地上、墙上、天花板上钻出来。
夏川西子鼓足了勇气才没退缩，愣是坚强地给自己挂了个精神科的专家号，成功见到了精神科专家。
然后强行无视了医生身后的小怪物，条理清晰地开始陈述自己的症状。
……看着倒是完全不像有精神病的人。
医生耐心地询问了她不少问题，最后也觉得她的情况很奇怪，除了出现幻觉这点，她没有任何异常。
“夏川小姐，您这种情况我建议先尝试运动疗法，如果平时休息不好，也可以尝试助眠药物。”
“您这样的案例，我们之前也有遇到过，那位病人就是通过运动自愈的。”
医生的话让夏川西子得到了安慰，她刚想询问些什么，窗外突然暗了下来。
她和医生同时看向外面，医生并没有看见什么，她却看见了天空中那个像是胎盘的东西。
有怪物正从中钻出，先是黏腻的触手，然后是畸形的头部，最后是庞大的身躯……
怪物掉了下来，这时整栋楼都猛地震动了下。
“是地震吗？”医生连忙起身站了起来，当即就要往外跑，还顺便招呼夏川西子也快点离开。
夏川西子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这才慌乱地跟着往外跑。
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地震了，但能感觉到大楼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外面还传来了混乱的尖叫声。
等来到外面，她才看见那只怪物正在胡乱挥舞着触手破坏建筑物。
“有怪物啊！”
似乎不止是她看见了怪物，四散而逃的人群中也有人在大喊有怪物。
夏川西子这下不确定这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出现了怪物，只能先跟着人群往外跑。
不过路上她看见有个小朋友正坐在地上哭泣，应该是和大人走散了。
她想也没想就跑向对方。
这时怪物的触手刚好抽了过来，她险险地在最后一刻抱着孩子避开，可那怪物似乎被哭声吸引，触手再次抽向他们。
夏川西子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好在这时有人挡在了他们身前。
“夏川小姐，这里很危险，请赶紧离开。”
夏川西子有些惊讶于眼前陌生的男人认识自己，不过这会儿不是询问的时候，她果断选择抱着孩子离开。
只是事情的发展跟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刚要离开，怪物的触手已经来到跟前，男人想用长刀斩断触手，但怪物的触手看着柔软实则坚硬无比，长刀没能斩断触手，男人也被触手击飞。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赶紧抱着孩子逃跑，可她的速度根本没有怪物快，很快就被追上。
她没能躲开怪物的触手，抱着孩子被抽倒在地，后背传来剧痛，她感觉脊椎骨都要被抽断了。
剧痛让她的大脑变得混乱。
她死死地盯着再次朝自己抽下的触手，瞳孔猛地收缩了下，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金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怪物的动作都被放慢，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白光闪过，那本被她丢进垃圾桶的《怪物图鉴》凭空出现，书页无风自动，最后翻开在漏瑚所在的页面。
无数金色流光从书中跑出。
怪物的触手此时终于来到跟前，夏川西子本能地闭上眼睛，紧紧护住怀里的孩子。
下一秒，炽热的气流席卷而来。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耀眼的火光，怪物庞大的身躯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有个矮小的身影站在火光中，对方转过身来，硕大的独眼里满是震惊。
“母亲大人？”
漏瑚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整只咒灵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人类？
“母亲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夏川西子此刻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咒灵，同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游戏里的怪物儿子会在这里？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要过来。”
因为漏瑚走向她，夏川西子本能地表示了抗拒。
浮在空中的《怪物图鉴》察觉到了主人的意志，书页再次自动翻开，漏瑚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强行送回领域。
《怪物图鉴》随后乖巧地落入少女的手中。
夏川西子沉默了几秒，然后将书丢了出去，她觉得她的精神病还能抢救一下。
被丢出去的《怪物图鉴》落在了来人的脚边。
五条悟弯腰想要捡起《怪物图鉴》，然而他的手才碰到书，《怪物图鉴》就消失了。
夏川西子这时也看见了五条悟，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哟，小西子，好巧啊。”五条悟笑着打招呼道。
夏川西子：“……”
五条悟是在少女召唤出《怪物图鉴》的时候赶到的，所以刚好看见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他朝少女伸出了手。
夏川西子虽然处于茫然的状态，但还是拉住对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
十分钟后，五条悟带着夏川西子在一家咖啡厅坐下谈话。
医院的事情已经交给窗去善后。
“小西子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吗？关于刚刚的怪物。”银发青年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惬意地搅着咖啡。
他往里面加了很多糖。
“你也能看见那些怪物？”夏川西子惊讶地确认道。
“是呢。”五条悟笑着点点头。
“所以你也有精神病？”夏川西子继续确认道。
五条悟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在经历了刚刚那样的危险，亲眼见证怪物大肆破坏后，居然还觉得那些是幻觉？”
夏川西子沉默了几秒，试图挽救下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我觉得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五条悟：“……”
宁愿接受自己是神经病都不接受真相吗！
五条悟没好气地伸手弹了下少女的脑门，直接戳破对方最后的自欺欺人。
“你的精神没问题，刚刚的怪物是真实存在的，是种名叫咒灵的生物，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绪。”
夏川西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颓然地趴到了桌子上。
——她可怜的世界观刚刚彻底碎掉了。
五条悟也没再说话，给了少女点缓冲的时间。等咖啡里的糖全部融化，喝了两口甜度超标的咖啡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小西子，现在跟我说说那本奇怪的书是怎么回事吧？还有你为什么可以召唤那只特级咒灵？”
夏川西子秀气的眉眼皱了起来，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自己现在还处于半茫然的状态，虽然刚刚听五条悟提到咒灵后，她已经将有些事情串联起来了。
“我不知道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召唤出漏瑚。”少女委屈巴巴地嘟囔道，“书是今天早上出现的，在此之前我只是玩了个游戏。”
她随后将游戏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对方，包括自己多次保护咒灵的行为。
五条悟听完后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也搞不清夏川西子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听起来少女和咒灵之间，少女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而且游戏是在半年多前出现的，那时候虎杖悠仁可还没被两面宿傩寄生，说明他之前的阴谋论应该不对。
“小西子，你把书召唤出来给我看看。”五条悟果断要求道。
“怎么召唤？”夏川西子一脸无辜地反问道。
五条悟：“……”
“你之前怎么召唤的就怎么召唤啊。”五条悟无奈地扶额。
“我不知道。”夏川西子如实地回答道。
五条悟听见这话也皱起了眉，少女如今在他眼里依旧只是普通人，身上没有任何咒力，他也不知道怎么指导对方。
最后夏川西子只能自己尝试召唤图鉴，可惜不管是口头召唤还是内心召唤都失败了。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在抗拒自己的力量。”五条悟猜测道。
他的猜测完全正确，《怪物图鉴》可以察觉主人真正的想法，的确是因为夏川西子内心深处在抗拒图鉴，图鉴才没有出现。
夏川西子可是宁愿接受自己是神经病，都不愿意接受世界上真的存在怪物。
“那怎么办？”少女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怎么办。”五条悟笑着回答道，“那就等你能接受自己的力量后再说吧。”
夏川西子眨眨眼，大概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过听见这样的回答后也暗自松了口气。
“本来还担心你是被咒灵盯上了，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糟糕。”五条悟其实也松了口气。
“什么意思？”夏川西子这时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有好多问题需要问对方。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咒灵、今天为什么出现在医院、为什么在关注她的情况……
以及最重要的，虎杖悠仁真的只是去上宗教学校吗！
因为涉及到了可爱的弟弟，夏川西子瞬间精神起来，为姐则强，她得知道自家弟弟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五条悟曾经有说过自己是咒术师，还说过虎杖悠仁也将成为咒术师，以后以祓除咒灵为己任。
……这特么还不如去当和尚骗钱呢！
“五条先生，咒术高专只是普通的宗教学校对吧？”
“悠仁以后也只是去当和尚骗钱，而不是当什么咒术师对吧？”
五条悟：“……”
宁愿接受悠仁去当和尚骗钱都不愿意接受真相吗！
“宗教学校只是对外做的伪装，咒术高专就是培育咒术师的。”五条悟再次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少女的自欺欺人。
“不行，那你把悠仁还给我！”夏川西子当即不干了，眼眶瞬间开始泛红，“我们悠仁才不当什么狗屁咒术师！”
刚刚那些怪物多危险啊！怎么能让她可爱的弟弟去和那样的怪物战斗呢！
五条悟：“……”
“悠仁的情况比较特殊。”五条悟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让虎杖悠仁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少女真相，“到时候你自己问他吧。”
他随后倒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关注对方。
现在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对上了，夏川西子保护咒灵的时候，替咒灵承受了攻击，这才导致身上有他们的咒力。
最后五条悟给了少女两个选择。
“小西子，你现在的情况太特殊，我不确定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进入咒术高专接受保护。不想去咒术高专的话，那还可以选择住我家，五条家也相对安全。”
夏川西子愣了下，然后果断拒绝。
两个选择都拒绝，她既不想去咒术高专，也不想住对方家里。
五条悟对于少女的拒绝有些头疼，但没太大意外，再次尝试劝说对方。
“如果你非住宿舍，那我只能继续安排个咒术师保护你，但你要知道，普通咒术师根本不是那些特级咒灵的对手。”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来自那些特级咒灵的危险，他能做的只有通知我来救你。”
“你能做的就只有坚持到我赶到。”
夏川西子明白五条悟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倒不是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心上，而是直觉没有危险。
“我觉得他们不会伤害我。”少女犹豫着开口道。
事实也是刚刚她就被怪物儿子救下了。
五条悟拗不过她，叹了口气后同意了：“好吧，那就这么安排。”
——
同一时间，神社里，漏瑚已经将自己忽然被母亲召唤到外面，母亲还疑似变成人类这件事告诉了所有同伴。
本来还在担心之前被误伤的母亲的众人瞬间陷入哗然。
“那母亲大人现在在哪里？”
“我不清楚，但我当时应该是被召唤到了东京的哪家医院。”
“查查新闻应该能确定具体医院，我们可以以医院为中心向外寻找。”
“母亲大人现在有什么变化吗？”
“模样没有变化，但头发和眼睛都变成了黑色，年纪也变小了。”
“漏瑚，烙印还能感知到吗？”
“可以，只要距离足够近就能明确感知到联系，所以我很确定那就是母亲大人。”
“那就好办了，所有人分头寻找母亲大人即可。”
“行，现在就出发，母亲大人刚刚居然被一级咒灵欺负，我们得快点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