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领域
在场所有人瞬间被拉入领域中,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都有些懵。
这是一片纯白的空间，世间万物都消失了，声音、色彩、气味, 什么东西都不存在, 连时间似乎都是静止的。
这里仿佛是世界的起源, 是世界诞生之初的模样。
五条悟忍不住摘下眼罩, 然而六眼依旧无法获取任何信息, 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夏川西子此刻凭空而立, 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众人, 状态看着明显不太对劲。
她忽然抬了抬手，禅院真希、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被送出了领域。
“母亲大人, 你怎么了？”漏瑚担忧地问道。
“小西子？”五条悟也忍不住喊人。
少女没有做出回应, 只轻巧地从空中落下, 右脚落在白色平面上的瞬间。
“叮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的脚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铃铛, 金色的铃铛被红绳系在脚踝上。
伴随着铃铛声, 金色的咒力如水波纹般荡漾开来。以少女为中心，大地开始出现，并向外蔓延，像是空白画卷上被人画上了土地。
这个场景着实有些震撼人心。
少女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万物的创造者，是至高的神明。
她说要有大地，世界于是有了大地。
“叮铃——”铃铛声再次响起。
不等大家感慨眼前的神迹, 天空浮现无数陨石, 少女纤细的手指动了动, 陨石直接砸向众人。
这熟悉的画面……
“完了, 母亲大人生气了。”漏瑚果断开跑。
大家随即四散开来, 然而他们跑到哪里，陨石就落到哪里，整个领域都在下陨石雨。
“夏川西子的状态不对劲，身体给我。”两面宿傩忽然对虎杖悠仁命令道。
虎杖悠仁赶紧交出身体。
两面宿傩获得身体控制权后，当即停下逃跑的脚步，反手将落下的陨石击碎。
少女的注意力于是落到了他身上，金色的眼眸看过来，宛如神明垂眸，似是怜悯，似是漠然。
“叮铃——”铃铛声第三次响起。
大地再次发生变化，无数花草从地面钻出，开始向上野蛮生长，有藤蔓迅速缠上两面宿傩的脚。
夏川西子轻抬了下手，比之前的陨石还要大数倍的陨石出现在对方上方。
两面宿傩微微皱眉，轻啧了一声，挣脱了脚下的束缚，轻松躲开落下的陨石。
“叮铃——”铃铛声响起。
下一秒，两面宿傩被无形的力量击飞了。
是风。
这个世界刚刚诞生了风。
“叮铃——”铃铛又响了。
两面宿傩被迫在半空中调整身形落地，还来不及做什么，脚下的地面又突然裂开，他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无数陨石紧接着落下。
堂堂诅咒之王差点被活埋，还好他反应够快，在最后一刻成功跑了出来。
地面明显受少女掌控，他不敢再随便站到地上，只能先站到掉落的陨石上。
然而随着不停响起的铃铛声，地上的陨石都活了过来，十几块陨石组成了个巨大的石头人，石头人伸手抓向他。
两面宿傩果断动用术式，无数斩击直接将石头人击成一堆碎石。
碎石聚集，重新组成巨大的长蛇，粗壮的尾巴扫向他。
因为长蛇攻击范围太广，夏川西子随后使用空间传送，移动到了漂浮的陨石上。
两面宿傩意识到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于是试图接近少女制止对方，可只要靠近就会被陨石击退，想开领域应对又担心伤到对方。
……结果就是他只能烦躁地被压着打。
因为有两面宿傩吸引火力，其他人暂时得到了解救，集体站在远处围观战况。
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赞叹，不过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他扭头询问众人道：“小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家都是一脸茫然，真人倒是想到了什么，但并没有选择说出来。
他怀疑母亲当初融合本源的时候，灵魂碎片只是回到了主体内，并没有和主体很好的融合，而此刻灵魂碎片主导了身体。
——碎片有曾经的记忆，自然知道怎么使用术式。
五条悟见没人回答，想了想决定先阻止少女，谁知道这个状态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趁着对方的注意力在两面宿傩的身上，他成功闪身来到对方身后，伸手就想将人打晕。
“叮铃——”铃铛声响起。
金色结界瞬间张开，将靠近的银发青年弹飞了出去，同时结界也应声而碎。
五条悟稳稳地落在其中一块漂浮的陨石上。
“小西子，你先冷静点。”他试图唤醒少女的理智。
夏川西子平静地看向他，突然右手凝聚咒力，一把足有三米长的金色大镰刀出现在手中。
下一秒，少女手持镰刀冲了上去。
五条悟惊讶地躲开攻击，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近身战，不过这倒是对他有利。他随后多次试图打晕对方，可惜攻击都被结界挡下了。
对方的结界很特殊，他只要稍稍用点力就能打破，但同时哪怕他用再大的力，也只是能刚好打破。
好在结界不能持续展开，有明显的两秒间隔。少女的攻击也只是看着强势，实则速度和力量都明显不足。
五条悟应对起来还算轻松，只是不想真的伤到对方，这才显得束手束脚。
终于他抓住了结界展开的间隙，刚想动手打晕对方，两面宿傩突然冲上来挡下了攻击。
“你想干嘛？”两面宿傩不爽地问道。
五条悟瞬间无语，他还想问对方在干嘛呢。
夏川西子对于两面宿傩的帮忙并不领情，镰刀在手中转了个圈，毫不犹豫地朝两面宿傩挥下。
反正现在谁凑上来她就打谁。
两面宿傩不得不躲开，同时忍不住暴躁地开骂：“小鬼，你对谁动手呢！”
骂归骂，因为担心伤到对方，他同样不得不束手束脚地应对，无奈地被压着打。
“小西子现在状态明显不对，先打晕她啊。”五条悟无语地提醒道。
“用你提醒？”两面宿傩挥出斩击袭向对方。
他当然知道打晕少女比较好，但他想先查看下对方的身体情况。
战局于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三人混战。
两面宿傩和五条悟互相不会留手，但这中间有个夏川西子在捣乱，两人要顾及她就打得很憋屈。
只有夏川西子打得最舒畅，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远处，特级咒灵们还在围观加议论。
“我们不需要去阻止吗？”胀相担心地询问众人。
“这时候上去不是讨打吗？母亲大人在消气前是不会停手的。”漏瑚作为过来人提醒道。
“母亲大人怎么突然会用术式了？”坏相比较好奇这点。
“不清楚。”花御摇了摇头。
“那就这么任由母亲大人和他们打吗？”胀相再次问道。
他的话音才落下，夏川西子停止了攻击，整个人都跟电量耗尽一样，忽然从空中掉下去。
五条悟连忙伸手去拉，两面宿傩不爽地用斩击逼退他，自己接住少女并稳稳落地。
随着少女彻底陷入昏迷，大家眼前一晃，全都被驱逐出了领域。
——
夏川西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开领域的事情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很累。
她已经回到了高专的宿舍，这会儿宿舍里很热闹。
虽然特级咒灵们因为无法进入高专而不得不离开，但虎杖悠仁他们都在，五条悟也在。
“小西子，你还好吗？”五条悟最先发现少女醒来了。
夏川西子慢一拍地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去找禅院直哉做交易，悠仁他们跟踪了她，然后五条悟突然冒出来瞎说是她男友，两面宿傩跑过来找五条悟打架，怪物儿子们也赶来凑热闹，再然后咖啡厅变成了废墟。
她就记得自己当时很生气，后面是气昏过去了吗？
“小西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虎杖悠仁担忧地询问道。
“要不要让硝子小姐来看看？”钉崎野蔷薇提议道。
夏川西子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记不清了。”
“你不记得了？”五条悟有些诧异。
“我就记得你们把咖啡厅打塌了。”夏川西子说着立刻想起更重要的问题，“没人受伤吧？”
“没人受伤，已经让辅助监督去处理了。”五条悟回答道。
“那我们要赔钱的吧，要赔多少啊？”
“我来赔就好了，反正只是小钱而已。”
夏川西子：“……”
万恶的有钱人！难怪这些家伙打架都不顾及后果。
“小西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五条悟再次确认道，“你后面开了领域，还追着我们打。”
“超——级凶的哦！”他夸张地表示道。
听他这么说，少女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些离谱的画面。
嗯，她可能大概也许好像真的打人了。
夏川西子有些尴尬，她对于打儿子毫无心理障碍，但对于打五条悟就多少有点心虚了。
同时有些疑惑自己当时奇怪的状态，就……有种大号上线打人的既视感。
“我不记得了。”她选择拒绝承认。
五条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知道少女有很多秘密，不过他这人向来想得开，只要对方是自己阵营的人就行。
他没再刨根问底，直接换了个话题，“小西子，你找禅院直哉做什么？”
他在胡闹后终于反应过来了，少女只可能是因为有事才去见的禅院直哉。
夏川西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怨，这场混乱五条悟要背至少三分之一的责任，要不是他瞎掺和，两面宿傩也不至于乱来。
“我想让他帮忙拿到咒胎九相图剩下的六号。”她心塞地解释道。
“怎么不找我？”五条悟不理解地问道。
“因为不好意思总麻烦你。”夏川西子如实地回答道，“禅院直哉说可以帮忙，我就找他了。”
“什么？小西子居然跟我这么见外！”五条悟当场震惊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忽然发现五条悟是真的自来熟，也没太大的边界感，想当初两人还不熟的时候，对方就会为了检查的事直接约她吃饭。
“这件事不难，我来处理吧。”五条悟决定帮忙搞定。
“禅院直哉已经答应帮忙了。”夏川西子觉得没必要再麻烦对方了。
“那家伙答应帮忙肯定居心不良，小西子还是少和他接触比较好。”五条悟想了想再次提醒道，“禅院家可不是好去处哦。”
虽然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下。
夏川西子：“……”
怎么都这么关心她的感情问题？
她可完全没有恋爱的想法，东大都还没毕业，可爱的弟弟还在咒术界，自己身上也全是谜团，她哪有心思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