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惊天
那道士的气势每涨一分，他手中的‘断空’仙剑便亮起一分，大风暴起，风卷着地上的碎石朝四处翻滚，梭梭作响。大殿外的洞穴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灌入其中，发出‘呜呜’的风啸之声，如龙吟虎啸。
“阿弥陀佛！”智善见那道士脸上涨得通红，可头发和皮肤却开始慢慢变得没有光泽，不由叹了一声，诵了一句佛号。
此时，那道士身边的赵承三人早已经远远躲开，道士持剑而立，身边的狂风越发狂暴。忽然，只听‘噌’的一声，一道青色的风刮过，将他左手处的一根盘龙柱割出一道深深的裂痕，看得秦风目瞪口呆。
紧接着，却听一阵密集的‘噌噌’作响，道士周围的地面、柱子，上面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斩痕，这些斩痕断口平滑，犹如利器所伤一般。
“那是什么？”秦风咽了口口水，朝智善问道。心道如果小爷站在那里，还不被削成人杆子？
“剑气！”智善轻叹一声，知道此时开始，那道士已无法可救，他看秦风还是有些不明，只好继续解释道：“绝顶剑修在施放神通之前，自身的剑意会引动周围天地万物，落叶、灰尘、流风、皆受其影响，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器！”
“这人，居然有如此实力？”林师叔目露凝重之色，水月门所有长老之中，最年轻的紫荆百安，实力不俗，可想要修炼出剑意，恐怕仍需数十年的苦修，以及一朝顿悟、可眼前这道士一直并没有显露出多么强的实力，在林师叔眼里，此人不过是一寻常化体高手，没想到居然修炼出了‘剑意’。
“不必惊讶，这是他们清玄门得自苦驮道观的不传之谜，配合玄清诀使用的无上神通——舍身剑！”智善的脸上看不出悲喜之色，只是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那如剑般锋锐的身影，低沉的说道。
“舍身剑？”只听着名字，秦风就差不多能猜测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神通，果然，智善接着说道：“舍身，意味舍弃身体和元神的意思，想要使出此招，修者需用生命力和元神之力，尽最大力量将体内的仙风和道骨激发出来，之后使出惊天一剑，一剑过后，世间再无此人！”
“我有听说过…”边上的若烟开口道：“我听师傅说过这舍身剑，听说当年魔道猖獗，魔道十宗齐攻清玄门山门所在，苦驮道观赐下此神通，清玄门五名弟子使出舍身剑，竟凭借此招斩杀带头的十掌门和二十余名长老，至此之后，魔道衰落，最终被正道吞并。”
“此剑威力自不用说，只是有伤天和，实在是，唉…”智善又看了远处的那道士一眼，却见对方头顶的头发已经全部落光，身体干瘪满是老年人才有的斑点，一口雪牙更是掉个精光，简直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普通老者，哪里还有先前仙风道骨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声。
秦风看得同样咂舌不已，不过接着便疑惑的开口道：“这招威力如此不俗，对面那家伙为什么还要任由那道士使出呢，难不成他如此托大，居然觉得能轻松挡下此招？”
此时那道士的身边，早已经被剑气斩的什么都不剩，他凌然悬在半空，脚下地面居然已经变成了个圆润无比的球形大坑，身体周围剑气环绕，形成一个数丈方圆的巨球，刷刷作响。
“那前辈实力虽强，可想要毫发无损的接下此招，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智善看了看远处那高人，只见其脸上再也没有了轻松之色，从那宝座上站起，手里多了一把玉质的长尺，冷冷的看着这边。
“他这么做，恐怕是因为我们和着洞穴的缘故。”林师叔想了想，开口说道：“如果他现在把那清玄门的道士杀死，对方身上的剑气便会逸散出来，把你我，以及这洞穴全部毁去，他恐怕是舍不得吧。可如果那舍身剑发出的话，这些外溢的剑气反倒会集中一点发出，到时候只要将其拦下，便可以了。”
“是啊。”智善点头道：“虽然不知道其在此研究‘万兽图录’到底有何目的，不过所图必定不小。为了这个大殿，他居然愿意以身犯险，恐怕不止是想提高自身实力那么简单。”
秦风撇撇嘴，心道那么厉害的剑气，一道本少爷都难以拦下，那么多道全部集中起来，实力再怎么强，恐怕也难以拦下吧。
他眼神朝那道士看去，心中暗暗为其打气，如果道士把那高人杀了或是惊走，他就不用让武老出手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成长，秦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上还是留点底牌的好，武老的存在极为隐秘，除非万不得已，他可不愿意被别人知晓。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手持‘断空’仙剑的道士剑意却在不知不觉之间陡然升上顶峰。
突兀的，他身体周围的团青色的剑气球陡然一收，全部进入他的身体当中。
“快，快看！”若烟惊呼出声，众人赶忙细细看去，却见那本来已经如垂垂老朽的清玄门道士，在那些剑气进入自身之后，皮肤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头发也从无到有，无神的双眼重新锐利，星光闪烁，如闪电划破长空。
片刻功夫，那个将死的老头子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持长剑的年轻道童，道童皮肤细若雏儿，面色红润，俊朗非凡。
“返老还童？”众人不由喃喃自语，目光呆滞，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传说当中只有‘飞仙’境界才能领悟的无上神通居然就在眼前上演，由不得众人不惊讶。
“与返老还童不同，应该算是回光返照吧。”智善摇摇头，对众人说道：“他实力一下增加太多，身体有此表现也算正常。依贫僧观察，他的修为最多也只停留在附灵巅峰境界，远未达到飞仙。”
“哦。”众人怅然点头，再看对面的那道士的眼中，已多了一丝尊敬之色。
人的一生当中，总要有一次绚烂，哪怕如烟花般，灿烂之后就是毁灭，也要在那一刻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剑！”年轻道童轻喝一声，手中‘断空’仙剑斜指地面，嘴角挂上一丝微笑，那是视生死于无物的微笑，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骤然出现在那高人身前。
‘断空’仙剑缓缓挥下，似游云般轻渺，又如大山般厚重，这一剑没有绚烂的剑光，没有四溢而出的剑气，甚至于，在众人眼中，它慢得要命，就连三岁小孩子都能躲过。
大道至简，道人倾注其全部，终于在死前一刻领悟大道。
可就是这样的一剑，却让那高人变了脸色，只见他的身体上转瞬之间散发出雄浑无比的气势，这气势是如此之强，直压得秦风等人简直都要喘不过气来。
滔天的气势之下，高人手中的玉尺散发出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辉，双手上提，朝那朴实无华的一剑迎去。
“刷！”两件宝物相交，秦风等人赶忙侧身闭眼，准备接受冲击，谁知只听一声轻响，那件玉尺便被齐齐切断，前端掉在地上，手中只握着一小截。
“噗…”高人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无比，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上突然有几处迸出血迹，血箭彪射，落在地面上居然能把地面打穿，看得秦风等人啧啧称奇。
“这血箭，也有剑气啊…”秦风看着那威力不凡的血箭，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那道士身形急退，飞到他师弟的身边，有些颓然道：“师弟，师兄没用，没能杀的了他。”
另外一名道士双目含泪：“师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年轻道士一翻手，把‘断空’剑回剑入鞘，然后双手平举，递过去道：“师弟，你一定要把此剑带回师门，我…”
那名道士伸手来接，却见师兄话还未说完，身体居然如海市蜃楼一般，缓缓消失。
“啪嗒！”断空剑无力的落在地上，晃动几下，不再动弹。
“师兄！”那道士哽噎一声，缓缓矮下身去，捡起断空剑，泪珠滚落，滴在断空剑的剑身之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赵承看了看四周，忽然轻笑一声：“哈，什么舍身剑，除了把那个家伙打得吐血，居然什么都没发生，这威力，实在是不值一提啊！”
众人听了他这嚣张之言，都对他怒目而视，只有那道士仍是不发一言，只是以牙咬唇，简直快要咬出血来。